新唐 第183节

一场朝会就在众位大臣战战兢兢之中,平和的度过了。直到李公公尖声“退朝”,皇帝陛下已经离开了这太极宫,众人才反应过来,素来被他们称之为祸星、灾星的陈丰,这一次好像并没有带来什么灾难哦!一时之间众人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动,面对陈丰的时候多少还有点心虚,毕竟先前确实将人家想的不是太好。

然而陈丰对此却做出了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笑呵呵的和众人告退,向自家的马车走去准备离去。

却在走到自家马车之前的一瞬,被人叫住了,“方知!”

能叫他方知的人还真是不多,长孙无忌就算是一个,毕竟人家年纪大了嘛,在陈丰看来也确实像是一个长辈,所以叫他一声方知到是也算是合情合理,若是他一直称自己为先生,那才是让陈丰觉得有点尴尬,接受不了呢。

“长孙大人。”陈丰转过身子,笑呵呵的应道。

“听闻方知府上昨日进了刺客?”长孙无忌亦是笑着问道,好似是对陈丰的关心一般。

然若是旁人,怎会关注到他的府上进了刺客?除非……

想到齐大夫曾说,那女刺客那种情况,至多能行三四里路,三四里路,长孙无忌的府邸,正是在这个范围之内。遂昨日那女刺客是奔着长孙无忌而去的?

“长孙大人可是受了伤?”陈丰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看着长孙无忌,带着些许的担忧。

“家仆来的及时,只是伤了手臂,并无大碍。”

“如此便好。”陈丰下意识的回了一句,随后朝着长孙无忌拱了下手,“还请长孙大人见谅,这刺客既伤了长孙大人,本应当交给长孙大人处置,只是这位姑娘身上有一枚玉佩,方知对其来历颇为感兴趣,故……”说到这里,陈丰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那女刺客伤了长孙无忌,刺杀朝廷命官可是死罪,自己却要因为一己之私朝长孙无忌要这个人,也难怪他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是个很重要的东西?”瞧着陈丰的模样,长孙无忌也有些好奇了,这位先生素来淡泊,便是对人命好像也并没有多么在意,就连性命在他的心里,好像也只是轻飘飘的两个字一般,很少见到他对什么东西有这样的执念啊。

“不瞒长孙大人,对方知而言,确实是很重要的东西。”陈丰也不好隐瞒,只如实表达了自己的需求,至于到底重要到什么程度,陈丰就不好说了,毕竟这件事情事关自己的来历,着实不好与旁人交代。

不过长孙无忌也是一个通透的人,见到陈丰这般模样便也知晓他是有难言之隐。“方知不必如此,索性我也无事,那人方知若是感兴趣,便留在府上吧。”也算是给了陈丰一个人情。

陈丰又如何能够不知道自己欠了长孙无忌一个人情呢?你女刺客可是想要杀长孙无忌的,长孙无忌就算是立刻将那个女刺客抓紧天牢里,斩了都并不过分。这会儿却因为他的请求,便将人留下了,说来或许有人不明白,但陈丰心知,长孙无忌这是用自己的生命安全给了陈丰一个人情。

那人想要杀长孙无忌,绝对不会是一个念头,一次不成,定还会有下一次,这样的人只要活着,长孙无忌的性命就会一直受到威胁。“多谢长孙大人。”陈丰一躬到底,是心悦诚服,这般的度量,一般人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便是陈丰自己,也自认为做不到这般。

“方知不必放在心上。”长孙无忌反倒安慰了陈丰一句,而他越是如此,陈丰便知晓自己欠下的人情就越是大,日后怕是有的还了。

陈丰回到府上之时,已经临近午时,那女刺客到是还没有醒过来。

陈丰苦笑着摇了摇头,那女刺客身受重伤不好挪动,但是那是自己的书房啊!就这样给一个女刺客当了卧房?还是一个让自己欠下了天大人情的女刺客,陈丰还真是有点憋屈了。

交代了桃红,等她醒过来,看情况给她安排到客房去,便换了身常服又出门了。

家里一个伤患,自家媳妇儿的爷爷可是也还病重着呢。本昨日便应该前去探望,结果陛下传召进宫,等到从宫里出来,城内就已经宵禁了。今日一早又上了早朝,便推到现在了。

着实有些失礼了。

“相公可是未曾休息好?”听闻陈丰过来,秦素善亲自出门相迎,见着陈丰面色不大好,便开口问道。

“今日上了早朝,冷不丁起太早,有些不习惯。”陈丰笑着说道,其实哪里是没有休息好,他根本就没有休息好吗?

“如此劳累,便应在家中好生休息,怎的还跑到这边来了?”秦素善说话时带着些许的嗔怪。

陈丰当然知晓秦素善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无妨,况且爷爷生病,于情于理我都应当过来探望,昨日未能陪同夫人前来,已经是失礼了。”一边说话一边走,两人已经进了秦天盛的房间。

“方知这说的是什么话,家国天下,为陛下分忧,那是应当的,我这老头子,还硬朗着呢,都是府里的下人咋咋呼呼的,无妨!无妨!”

第二百八十六章 辛苦了

“这两日接连入宫,可是有什么事情吗?”秦素善看着陈丰问道,她家相公无事不早朝的圣旨整个长安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各个藩国送了国书过来,欲派使者前来学习。”国家大事,陈丰倒也不好全然与秦素善明说,只挑选了一些百姓们眼里能够看见的东西简单聊一聊,她知道秦素善也并不关心这些,只是关心自己,“陛下命我接待扶桑国的使臣,应该是过个三五日就要到达长安城了,届时只怕有得忙了。”

“相公辛苦。”秦素善走到陈丰的身后,轻柔的在他的肩膀上揉捏起来。

“辛苦到是不辛苦。”陈丰伸手拉过秦素善,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只是不大喜欢扶桑国这些人罢了。”

“既是相公不喜欢,何不与陛下说说,换个国家呢?”秦素善表示不明白。

“国家大事,哪里容得个人私情太过于纠缠。”陈丰笑着说道,秦素善能够问到这里,就已经表明了对自己的关心,“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陛下确实宠信于我,但我却不能恃宠而骄,不然在朝堂之上恐怕难以立足啊。”陈丰感慨着说道。

是啊,他已经得了陛下诸多赏赐,又破了不少例,若是当今陛下给他这么多的好处,就是让他不想做的事情就不必做,那盛宠他还有什么意义吗?之所以给他这般盛宠,就是为了让他在关键时候解决关键性问题的,拿的更多就意味着付出的更多。

旁人不知道,但是陈丰处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自然不能无知。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或者说那位想要自己做什么。

而秦素善听了陈丰这话,虽然一知半解,却也意识到自家相公好似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般轻松,好似大家都误会他了。

“可是这两日就要开始准备?”秦素善看着陈丰,即便是不懂国家大事,也知晓若是自己家里有了重要的客人,也是要提前打扫庭院,收拾房间,整理床榻以待客人入住的,这国家之大,应当与小家也有互通之处吧。

“确要提前准备。”说到这里,陈丰一脸歉意的看向秦素善,“遂爷爷的身体就劳你费心了,为夫怕是没有太多时间来照顾爷爷。”

“公事要紧,况且那本就是我爷爷,照顾好爷爷也是我应该做的,到是相公,千万要注意身体,莫要强撑着。”

“知道了。”陈丰宠溺的揉了揉秦素善的发顶,“哦,对了。”

“昨日夜里,有个受伤的黑衣女刺客闯进了我的书房。”这件事本不必与秦素善说,待她回了府自然就知晓了,然而她是府上的女主人,就算是不在府上,陈丰也觉得这些事情应当让她知晓不然府上忽然多了一个女人,而身为女主人却不知晓,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刺客!”秦素善瞬间就惊住了,“相公可有受伤?”说着便已经深受朝着陈丰的衣服扒过去。

陈丰一边手忙脚乱的拦住秦素善乱动的双手,一边出言安慰,“不曾受伤,不曾受伤。”

“那刺客本也不是冲着我来的,只是逃跑的途中误闯了府邸,闯进我的书房应当是为了避难。”陈丰一边收拢自己被秦素善弄乱的衣服,一边解释,“昨夜已经替她请了大夫,我过来之时,她还昏迷不醒,所以便将她留在府上了。”

“昏迷不醒,到是也不能将人赶走。”秦素善皱着眉头说道,“只是这刺客的来历和目的,相公可有所了解?”

“今日早朝之后,与长孙大人提及此事,得知那刺客的目标正是长孙大人,如今长孙大人已授权于我去调查此事。”言止于此,已经无需多说,再多的东西,即便是自己的妻子,也不会轻易透露了。

“既如此,相公心中有数便好。”秦素善也不多插手此事,陈丰是个有分寸的人,他知道什么事情应该做,秦素善只需要稍加提醒便可,至于更多的,便由陈丰自己做主就是。

“那我与爷爷辞行,便先行回去了,就劳烦你留在这里几日,好生照料着,可好。”

“相公说的哪里话?理当如此啊。”秦素善笑着应道。

两人一同去见了秦天盛,得知陈丰还有公务要忙,自然不会强留,只闲话几句便放陈丰离去。

离开秦府,陈丰并未直接回陈府,而是去了驿站,总归是要去做些安排的。陈丰到驿站之时,已经有两位鸿胪寺大人在那边,与二人打了个招呼之后,陈丰便也加入其中,并未多言,只是略微提出一些自己的意见。

虽然当今陛下让陈丰来接待扶桑国的来使,但是整体上外宾接待的工作还是要鸿胪寺来做的,陈丰在扶桑国这一片或许是主导者,但是大的方向却还是要跟着鸿胪寺的脚步,不宜自己冒然行动,不然多个国家一同来使,只自己这边特殊,似乎也不大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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