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第463节

想当年岳飞收复中原,填写这满江红的时候,也是三十几许的人了,而他也不过过三十几许不过,朱明忠似乎更年青,他不过只有区区二十三岁!

想到这,李子渊的心思便是一沉。

朱明忠太年青了!

只恐怕将来,即便是大明中兴之后,两人皆入朝为国公时,朱明忠亦会成为他的政敌。

“朱成仁”

念叨着这个名字,李子渊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自家的事情自己再明白不过,当初他背离朱明忠之后,两人就结下了不解的梁子,有这个梁子摆在那里,将来即便是同朝为官,也只为成为政敌。

他朱明忠又岂会既往不咎?到时候,两人又怎么可能同朝为臣?

难办啊!

“朱成仁啊,当初,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想到当初的那个选择,李子渊暗自寻思道。

“当初,谁让你得罪了大将军,得罪了大将军之后,那忠义军极有可能为他人吞并,那忠义军毕竟也有李某人的心血,李某又岂能看到他人夺去?”

对于当初试图夺取兵权一事,李子渊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在他看来,他完全是为了忠义军的弟兄。

“如果当初,李某没有得钱谦益之诺,不是李某欲夺兵权,恐怕那忠义军早就被国姓爷分拆至各军,纵是朱成仁你有通天之能,那时又岂能把弟兄们带到江北,哎,为何,你却不能体谅李某的一番苦心!”

想到这,李子渊对朱明忠顿时涌起一阵不满,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因为他,恐怕忠义军早就被人吃的连个渣都不剩了,而朱明忠非但不感激,更不体谅他的苦心。甚至就连同一些忠义军中的弟兄,也无法体谅他的良苦用心。

想到在九江宴请前来配合其西征的忠义军水师中的老弟兄时,他们无不是选择了拒绝,甚至更有人言称。“李子渊,不过就是一叛徒。”,言语中全没有把他当成一军主帅。

眉头紧锁着,忠义军军中诸人对他的态度,就是朱明忠对他的态度,想到这李子渊冷哼道。

“哼哼,一个个皆是小人,皆不感李某之恩,若非是李某,又岂会有你们的今天!”

冷笑着,李子渊的眉头微微一扬,但是神情中的凝重却没有消息,或许他可以自己欺欺人言道着他当初所做是为了忠义军,但他又岂不知道,他的背叛对于朱明忠来说,是不可原谅的。而这也意味着,他们两人在未来极有可能会成对手。

待到将来大明中兴的时候,朱明忠的地位必定会高于他李子渊,到时候,该怎么办?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对于李子渊来说,他必须要考虑到将来,他不想到最后,白白丢了性命。

难办啊

“老爷在想什么?”

突的,一声音娇柔的话语在他的身边响起,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穿着一身儒裙的妇人站于他身边,她的身后站了两名侍女伺候。

她是李子渊在打下南昌之后,娶下的夫人,出自南昌本地大户,可以说是知书达礼。这次西征,李子渊自然把夫人和几房侍妾都带到了船上。

在他看来,此次武昌必定能够攻下,待到攻下武昌之后,他就会长住武昌,不仅他带着家眷,军中将领也都是携着家眷,这年月,行军打仗素来如此,家人不在身边,谁都不放心。

对于这位夫人,他倒是也是极为宠爱,毕竟,其也是出身于南昌的书香门第,可以说是知书达礼,换成去年的这个时候,能娶到这样的夫人,他可是连想都不敢去想。

可尽管如此,他的心里难免仍有一些遗憾,毕竟,这秋娘虽说出身书香门第,但是论及家世却极为寻常,不过只是寻常的家世罢了。反观朱明忠所娶的却是郑成功的妹妹。

自己终究还是不及他朱明忠啊!

“秋娘,”

冲着秋娘笑笑,李子渊收回纷乱的心神说道。

“倒也没想什么,只是这次问江北借兵,江北说的倒是好,只图一地之矿,可是这请神容易送神难,若是到时候,这江北水师不意离开武昌,到时候又该如何!”

说罢,李子渊凝视着前方,看着领头的两艘多浆炮船,神情更显得有些凝重,对于想要以武昌做为根本的他来说,想要立足武昌,只有两个障碍,一个是少司马,还有一个就是这江北的水师了!

想要于武昌自立,恐怕还颇需要费一番周折啊!

第295章 芳名(求月票,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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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二,中秋节将至西征大军进抵黄州,不过只是刚一交锋,守军便四散溃逃。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西征大军沿江而上,沿途清兵无不是非逃即降,接连攻克沿江的多个州县,才在汉阳县城,遇到了清军抵抗。汉阳是进攻武昌必须拿下来的要地。

与此时的明军将领不同,出身于忠义军的李子渊他所擅长的战术,同样也是忠义军的打法,他善于集中兵力于一点从而获得突破,他估计清军防守重点在武昌,至于江对岸的汉阳,不过只是虚张声势,随后他便命令水师战船沿江航行,集中炮火轰击城墙上的守军,同时又命令部队准备攻城。城中的千余清兵顿时便被明军的威势所吓倒,不过只是略略发了几炮敷衍,便纷纷溃逃开来,清军守将宋玉胜更是在逃跑过程中落水身亡。

从西征以来,李子渊所率领的数万大军可谓是一路顺风,接连克复沿江诸县之后,又轻易攻取汉阳县。八月十九,作为前峰的孙兴平、王教全两人率领陆路先头部队进抵武昌城外,扎营十六座。次日,王教全带领数百人占领双峰山,在双峰山上安置了大炮,炮口对准了武昌城中。然后开始朝着武昌城中开炮,不过那炮打的倒也不算紧密,虽说有些稀落,但是一发发炮弹落入城中之后,却不断的发出剧烈的爆炸,炸毁了城中的不少房屋。

那些江北产的开花弹,或许他们不能剪准木制信管定时,但是对于城中的炮击倒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只是只要把这炮弹打进武昌城就行了,而这倒也让城中的不少百姓不至于葬身炮之中,毕竟炮弹落地后,往往需要数秒才会爆炸。

远外的爆炸声不时的传入耳中,那爆炸声让躺在床上的刘芳名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神志略清以后,忽一眼瞥见了儿子刘体仁、亲信张孝天都立在他的床前。虽说只是睁开眼睛,可是他却没有什么力气。

对于染病数月的他来说,现如今已经病入膏肓,一睡倒在床上,就入了昏迷的状态中。再一次醒来之后,他已经很清楚,他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子,恐怕是已经病入膏肓,只靠着一口气吊着了。

去年郑成功率部进攻江南,清廷任命宫廷内大臣达素为安南将军,统率各路大军南征。身为宁夏总兵的刘芳名也被抽调随征,以左都督率宁夏镇兵担任征讨大军的右路总兵官,而随着达素的兵败身死,作为左路军总兵官的刘芳名也成为征讨大军仅余的幸存者,被留驻于武昌,而不是继续南下江宁。

可是在留驻武昌之后,他本人和宁夏籍将士大多不服南方水土,纷纷病倒,部队失去了原先的战斗力。眼看着每日军中都有兵卒因为水土不服身染痢疾、虐疫等病而身死异乡,为了保住性命,他甚至直接给朝廷报告:“臣奉命剿贼,不意水土未服,受病难瘳。所携宁夏军士,训练有年,心膂相寄。今至南方,半为痢虐伤损。及臣未填沟壑,敢乞定限更调”。

可他的这个折子自然被留中了,毕竟对于满清来说,江南的局势摆在那里,他们自然不可能让堪称精锐的宁夏镇留于宁夏,所以这宁夏镇仍然被留驻于武昌。这一留宁不当紧,每日都有兵卒暴病身亡,即便是作为宁夏镇总兵的刘芳名同样也身染恶疾。

如今,自觉时日无多的刘芳名,一瞧见了儿子和心腹,想到自己时日无多,加之几次上折子要求更调回宁夏被拒,顿时触起了压积在心中已久的不满。不过虽然不满,但是他仍然问道。

“经略的援兵来了吗?”

又一次,刘芳名出言询问道,他口中的“经略”,自然是五省经略洪承畴,现在驻于武昌的他为洪承畴下属,自从得知张煌言大军西征之后,他就多次向位于长沙的洪承畴请求援军,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得到援军的消息。

“回军门,援军还是没有消息”

张孝天的脸色极为难看,到现在都还没有援军的消息,这意味什么,意味着他们已经被抛弃了。

“这老匹夫,分明是想陷我等于必死之地!”

听到没有援军的消息,刘芳名立即大吼了一声,从床上挣扎着坐起身来,又伸出一个手指来,然后怒声骂道:

“咳,好大胆的老东西,他姓洪的至今不发一兵一卒救援武昌,分明是让我武昌陷入贼手,如此一来,南昌就会被明军隔绝,到时候他姓洪的就是南昌的土皇帝,朝廷即便是对其有百般不满,对其也是无可奈何,他姓洪的打的好算盘啊!到时候,无论是大明的天下、大清的天下,只要他能坐稳南昌,便可保住他的荣华富贵,至于咱们,咱们他么的让那老匹夫给卖了!那老匹夫不想想,他降清之后做了多少恶,这天下人恨不得食其肉,大明是决计不会饶放过他的,哼哼”

说着,刘芳名又一次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爹,洪大人,想来也有他的难处,您一定是病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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