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 第778节

这一巨变对于擅长捕捉战机的周瑜而言,无疑是天赐良机,岂能错过?

于是,周瑜闻讯后立即率领大军赶到东门,趁势杀进羌道城,直奔城守府杀去,企图一举擒杀张鲁和杨昂等主将。

待杨昂察觉到周瑜大军异动之时,疲于奔命的张鲁、张卫和杨柏等人正好赶到城守府,在府门前迎面碰上正欲前往城头查看敌情的西线主将杨昂。可当他看到张鲁一行人时,顿时如遭雷击,脸色煞白,整个人都惊呆了,身体摇晃险些一头栽倒。

随即,杨昂惊声疾呼:“不好!周瑜恶贼定是率部前来偷袭,跟随主公身后偷袭东门,羌道城危矣!”

“哒哒哒生擒张鲁,斩杀杨昂,众将士随我杀!”

杨昂话音未落,却突兀听到不远处的东街方向传来轰鸣马踏声和喊杀声,而且喊话之人的声音很是熟悉。一瞬间,他完全不用思考,便知这个十分耳熟的声音来自何人,赫然是与自己对峙一个多月之久的西凉军主将周瑜周公瑾。

霎时,杨昂如丧考妣,神情惊骇之极,看向张鲁、张卫等人的眼神,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愤怒且怨恨之色。只可惜他却是敢怒不敢言,第一时间安排亲兵护送张鲁等人从南门出城,而他自己却不得不带领兵士抵御周瑜大军的进攻,替张鲁等人出逃赢得时间。

一个时辰后,固守将近两个月之久的羌道城失陷,落入周瑜率领的西凉军手里。而驻守在东门和北门城楼上的两万汉中守军,以及驻扎在东门外与羌道城互成犄角之势的城外大营也随之失陷。营中屯集着五千兵士。这两万多汉中将士却因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撤退而全部沦为西凉军的俘虏,随后驻守城守府的三千将士也被迫投降。

至此。继陈仓大败后,羌道也随着张鲁等人的到来而陷落,再次遭遇惨败。破城后,杨昂帐下四万余将士最终逃出城去的只有一万余人,余下将近三万大军非死即降。

伴随羌道陷落,此次汉中军在武都郡内抢占的所有城池全部丢失,杨昂大军惨败溃散。不仅如此。仓皇逃离羌道南门的张鲁、杨昂、张卫和杨柏等人,还面临着西凉铁骑的追杀。如此急迫的形势,促使张鲁等人带着残兵败将沿途再不敢停留。拼命逃回汉中。

陈仓城大败,羌道失陷,两地相距数百里,屯集着张鲁麾下最精锐的十一万兵马。却在三天之内相继惨败。也就是说。之前一分为二的东线和西线战场全部以失败而告终,十一万汉中军非死即降,最终活着逃离凉州的兵士不到三万人。

与此同时,汉中将士历时三个月,好不容易抢占的城池和钱粮辎重又悉数还给了西凉军,并慌不择路地逃回汉中。此外,汉中军还搭上了自己带来的大量钱粮辎重,败得彻底。输得干净。

可谓是:兴师动众而来,灰头土脸而归。

不仅如此。接下来他们还将面临西凉大军压境,能不能保住汉中之地还是未知之数。

两场大败之后,汉中张鲁元气大伤,甚至触及根基,使得整个汉中郡局势不稳,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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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羌道南门五十里外的西凉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李利高坐于帅位,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帐下两边,周瑜、法正、赵云、王越、去卑、曹性和马岱等西征将领悉数在座,唯独缺了马腾和黄忠二人。

此刻帅帐议事的氛围十分轻松,各营将领已悉数禀报了战损和缴获情况,而军师法正则通报了目前军情,以及接下来要面临的进攻形势。

现如今,张鲁溃军已经陆续返回汉中,而张鲁、杨松和杨柏等人也于昨天回到阳平关。

目前,经过陈仓和羌道两场惨败后,张鲁原有的东西两线十一万兵马还剩下三万步骑,而今全部屯军于阳平关内。而阳平关本来就有两万守军,且均为张鲁的嫡系兵马,战斗力不俗,堪称精锐。因此,眼下阳平关聚集着五万汉中军,占据天险,据关而守,俨然是摆明阵势,欲将西凉军挡在阳平关以北,御敌于“国门”之外。不过这五万兵马也是张鲁最后的倚仗,最后一支大军,而阳平关则是守护汉中的最后一道屏障。

“哈哈哈!”主位上,李利大笑道:“此番征讨汉中张鲁,开战以来便颇为不顺,两军对峙相持一个多月却毫无建树。没想到,五日之间一切都变了,连续两场大胜已经打得张鲁惊惧不已,惶惶不可终日。尤为难得的是,此战子龙大展神威,在沿途追击之中生擒张鲁麾下首席谋士阎圃,且第一个冲进羌道城,并在城中活捉张鲁麾下大将杨昂,当为此战首功。

此外,公瑾及时抓住战机,大破羌道城,又生擒了张鲁的弟弟张卫,同样是居功至伟。余下诸将在此役中表现突出,不辞辛劳,连续作战,奋勇杀敌,皆有战功。还是之前惯例,待战后一并赏赐。”

大笑之中,李利摆手示意赵云、周瑜不必起身言谢,并招手唤来侍婢摆上筵席,笑道:“目前形势一片大好,接下来,我等便要挥师西进,直取汉中。三天前,我已命汉升领兵先行,在阳平关外安营扎寨,全军务必于两天后抵达大营与汉升会合,陈兵阳平关下!”

“”

第851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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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道大营,中军帅帐。

此时帐内坐着四个人,除了帅位上低头翻阅竹简的李利,余下三人便是李挚、赵云和王越。

赵云三人已经等候很久了,整整一天都待在大帐之内,一边饮酒一边低声说话。

直到看见主公李利伏在帅案上批阅奏简,他们三人顿时正襟危坐,顾自饮酒,不再言语。

像这样悠闲而安逸的日子,对赵云三人来说无疑是极其少见的,一年到头也难得清闲下来。

不过他们此刻看似悠闲,实则每时每刻都绷紧心弦,竖起耳朵倾听着大帐周围百步之内的所有声响。这是他们留在中军帅帐的使命,不容半点懈怠,更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

“嘀、嘀、嘀嗒!”

外面下着雨,落在营帐油布上的雨水汇集到一起,而后顺着凹陷缓缓流淌下来,在地上溅出一个个小水坑,极其富有节奏感的“嘀嗒”声。

这些响动全部印在赵云三人的心尖上,他们不用出去查看,便知外面雨势不大,营帐上的雨水每隔三息便会落下一次,溅出的小水坑已深达半指。

半晌后,李利坐直身体,展开双臂伸个懒腰,呵呵笑道:“是不是感觉很无聊?你们都是常年征战或教导学生的顶尖武将,此刻却坐在这里无所事事的陪着我。却是难为你们了。昨夜我便说过,你们三人轮换守卫营帐即可,确实没有必要三人一起守在这里。呵呵呵!”

赵云、李挚和王越三人闻言后。脸上露出欣然笑意,显然十分受用,丝毫不觉辛苦。

赵云微笑道:“主公言重了。我等保护主公安全乃是份内之事,何谈辛苦?何况,主公身系全军安危,关乎西凉四州之地六百四十万黎民百姓的安定生活,我等岂敢懈怠?倘若主公稍有损伤。我等百死难赎其罪。”

李利淡然一笑,起身走到门口,笑道:“又下雨了。对我西凉各州郡来说。这场雨水很难得,很宝贵。春夏之交,正是禾苗发芽生长的好时节,若是大旱。只怕这一季庄稼便要毁了。不过春夏之交雨水多。便意味着接下来两个月降雨就会相对较少,待秋天到来时,便又是多雨季节。”

赵云、李挚和王越三人起身跟在李利身后,无形中组成防御阵型,寸步不离,似乎有人潜伏在左右伺机刺杀李利似的。

听到李利的话后,王越接声道:“这种天气对百姓而言自是求之不得,但对行军将士来说却不是好事。雨中行军。道路泥泞,车马难行。钱粮辎重还须避雨防潮,殊为不利。好在我军已于三日前开拔,此时前军应该已经抵达阳平大营,与黄忠将军会合,中军和后军也将于今夜到达。”

李利微微颔首,微笑道:“凡事都有两面性,有利有弊。在自然现象面前是不分彼此的,一视同仁,机会对于双方而言是对等的。一败再败的张鲁退守阳平关,调集重兵据关死守,避而不战;而我军则悉数开赴阳平关下,大军压境,伺机而动。”

说话间,李利信步走到帐内坐下,抬手示意王越、赵云和李挚三人落座,接着说道:“如此对峙相持态势,就决定着阳平关之战不可能一鼓而下,不可速战,不能操之过急。何况,今日突然下雨,看这雨势不急不缓的,应该会持续几天。连日降雨,必将导致道路泥泞不堪,城墙湿滑,对攻城极为不利。而我军战骑多而步军少,本就不擅攻城,不宜强攻阳平关。因此,我等便无须急于赶到前线,阳平关战事有公瑾坐镇足矣。”

赵云闻声愕然,轻声道:“主公言外之意是,我等暂时就留在羌道大营,不去阳平关么?”

“对,我们眼下就驻扎在这里,不退不进,哪儿也不去。”李利笑声道。

“这”赵云神情错愕,诧异道:“这是为何?请主公明示。”

李利微笑不语,唤来亲兵拿出一坛美酒,亲手斟满四盏酒,示意赵云三人共饮。

一盏酒饮罢,李利轻笑道:“汉中张鲁虽有十几万兵马,境内颇为富庶,钱粮充足,可终究不过是区区一郡而已,弹丸之地,根本用不着我亲自领兵征剿。公瑾、子龙和汉升等各营主将统领,任何一人领兵出征,只需稳扎稳打,早晚都能攻取汉中,充其量不过是时间问题。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亲自领兵前来呢?”

“呵呵呵!”话音稍顿中,李利坦然一笑,自问自答道:“汉中郡是大汉龙兴之地,乃出入蜀道的门户,扼守益州咽喉,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是以,夺取汉中郡意义深远,我必须亲自领兵挂帅,不可假手于人。此为其一。

“其二,汉中郡地处凉州腹地,距离长安不过数百里之遥,对长安威胁极大,因此我早有攻取之心,却苦于出师无名,以致拖延至今。此番张鲁主动出兵袭扰凉州,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自己送上门来了。这等好事,我岂能错失良机?自然是立即出兵拖住他,让他即便想知难而退也无法脱身,继而调集重兵,挥师讨伐。但攻取汉中并不是此次西征的战略重点,我等真正要做的是,诱使益州刘璋出兵援助张鲁,派遣益州兵马与我军对战。”

“啊!”赵云和王越二人闻声惊愕,赵云诧异道:“益州刘璋出兵相助张鲁,这可能么?据末将所知。张鲁和刘璋素有嫌隙,早已势同水火,仇怨极深。此番张鲁出兵攻打我凉州各郡。刘璋没有趁火打劫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怎会出兵相助张鲁守护汉中?刘璋应该知道,一旦他出兵汉中,就意味着公然与我军为敌。而益州与我西凉相距不远,他敢与我军为敌,无异于自找死路!”

说到这儿,赵云语气一顿。缓口气后接着道:“蜀道虽险,却也要看由谁来攻。对于中原诸侯和沿江诸侯势力而言,蜀道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蜀道天堑难于登天。但对我西凉军来说,蜀道还不足以挡住我军进攻的步伐。只须陈兵葭萌关,隔三差五敲打一番。佯攻与强攻虚实结合。迫使益州守军片刻不敢松懈,心神始终绷得紧紧的,不得安宁。如此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强攻,坚持不懈,三个月不行,就坚持半年,甚至一年、两年;一旦守军稍有懈怠。我军便趁势强攻夺关,早晚必能攻取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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