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 第424节

大雨中,李利等人后队改前队,策马飞奔,迅速掉头返回身后的开阔地。好在中午搭建的木棒树桩都还在,架上油布之后,简易帐篷就算搭建起来了。不过现成的帐篷只有三个,远不够百余人宿营避雨,何况天色已近傍晚,据甄氏所说,方圆十数里内没有村落可以借宿。因此扈从和李利的随行卫队只能冒雨上山砍伐树木,再搭建一些坚固的帐篷和草棚,夜里就在这里宿营。

官道上,甄氏等七个女子坐在两辆马车里避雨,看着扈从们忙忙碌碌地上山伐木,静等搭好帐篷之后,她们再行下车。而李利等人包括李利在内,全部冒雨打桩,选择地势较高的地方搭建宿营帐篷。

“奉孝,你身体瘦弱,就不用出来帮忙了,否则越帮越忙!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帐篷里,看好我的骅骝马,其它事情就由我们来做!”帐篷中,李利脱掉已经淋湿的外袍,换上蓑衣,戴上斗笠,刚一起身便见郭嘉也跟着走出帐篷。顿时李利一把拉住郭嘉,不由分说地将他推到帐篷里坐下,吩咐道。

“这不好吧,大家都在冒雨忙碌,只有我坐在这里旁观、、、、、、”郭嘉神情极不自然地说道。

李利矢口否决道:“不要多说了,这是命令!有谁不服,让他来找我!”

说完话后,李利再不多言,径直走出帐篷,与桓飞、许褚、李挚等人各自负责一座帐篷,迅速忙碌起来。

“驾、驾、驾啊!”

就在李利一行人在管道旁搭建帐篷之际,只见一袭快马从中山方向冒雨疾奔,来人大声呵斥着胯下的战马,马鞭摔得啪啪作响。

或许是大雨蒙住了眼睛,来人远远看到官道旁有很多人搭建帐篷,以及山脚下上百匹脚力,却没有留意还有两辆马车停在大雨朦胧的官道上。

策马挥鞭之中,只见来人奔行速度极快,迅速奔至李利等人准备宿营的开阔地。

这块开阔地是这段官道中为数不多的平坦之地,原来也确实比较宽敞,但是停靠了五辆货车和两辆高蓬马车,再加上一百多匹战马之后,这里非但不开阔,反而非常拥堵,根本不能容纳来人策马飞奔。

于是

唏聿聿!

一声高亢的惊马嘶鸣之中,来人策马飞奔,险些与甄脱、甄道和甄荣三女乘坐的马车迎面相撞。

“啊!”霎时,只见来人骤然勒马提缰,致使胯下战马疾奔之中突兀地人立而起,前蹄扬在马车车窗前,吓得车内三女失声惊叫。而来人座下的战马同样痛声惊鸣,促使拉车的驽马惊慌失措,既而拉着马车撒腿狂奔。随着马车车身一摆,人立而起的飞奔战马瞬间被车身撞倒,“嘭“地摔倒在泥水中。

这一瞬间的惊变,声响极大,已然盖过哗哗而落的大雨声响,促使山脚下正在忙着搭建草棚的李利等人不由得停下手中的活计,纷纷扭头察看。

这一看,李利、桓飞和许褚等人不禁骤然脸色大变,惊愕不已,却又措手不及。众人眼睁睁看着受惊的驽马拉着马车撒腿狂奔,大雨之中,两匹驽马的奔行速度居然丝毫不逊于战马,拖着马车哐当勇往直前,百步开外赫然是一处狭窄凶险的断崖。

这一发现让李利等人骤然大惊,纷纷丢掉手中的树木,奔向官道,却没有人有把握同时制住两匹发狂的惊马。

危急之时,但见李挚随手丢下手中的横木,疾奔之中纵身一跃,跳上惊马飞奔的马车,手臂上两条锁链激射飞出,套住两匹惊马的脖子,迫使惊马的奔跑速度迅速下降,既而缓缓停下来。

“小子,下这么大雨,你小子还策马狂奔,横行直撞,你奔丧啊!”

眼见拉车的惊马已经被李挚制住,桓飞双手抱起一根水桶粗、两丈多长的横木,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抱着横木直奔来人挥打过去。

第420章雨中激战

“兄台且慢动手,请听我解释!”

站在官道上的男子正在安抚从地上翻身而起的战马,却见一个身躯异常高大的彪形大汉抱着大树桩直奔自己而来。于是男子大声疾呼,试图解释一番,以免发生无谓的冲突。

“解释?小子,你没长眼睛吗?这么宽的官道,你却视而不见,恃强凌弱,纵马横行吓唬女人,你小子也就这点出息!你很有能耐是吧,了不起是吧,来,在你桓大爷面前耍个威风看看,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

怒声斥责当中,桓飞脚下大步飞奔,直奔男子冲来:“废话少说,小子接招吧!”

耳边听到猛汉的大骂声,又见他从山脚下直冲过来,男子心生歉意之余,又深感无奈,只能从战马后背上取下随身兵器,疾奔数步,以免壮汉伤到自己的座骑,既而持枪挺身应战。

“呀啊”

哗哗而落的大雨中,桓飞将抱在胸前的横木陡然扛在肩上,逼近手持长枪的男子身前时,他突然暴喝一声,一个旋风转身。霎时间,两丈多长的粗壮横木随着他身体的转动而飞速旋转,横木瞬间截断急坠落下的雨点,裹带强劲气流和四散激射的雨水,伴随着桓飞那犹如闷雷一般的巨吼声,凶横无比地撞向持枪男子。

面对桓姓壮汉如此凶悍的攻击,手持银色长枪的男子神情骤变,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当横木旋风般袭来之际,只见他仰身一矮,迅捷如电地躲过横木狂扫,但横木飞过时的强劲气流却刮得他脸颊生疼,甚是难受。有惊无险地躲过横木之后。他迅速腰杆一挺,手中丈五银枪顺势突刺而出,直逼桓飞紧握横木的左手刺去。

这一击,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迫使壮汉松开左手,既而其单手无法掌握粗大的横木,致使横木落地。如此以来,壮汉手中没有武器,自然无法继续战斗,这样双方才能心平气和地把事情解释清楚。

然而。男子显然低估了桓飞的强悍战斗力,就像桓飞起初轻视了他一样,使得第一击横木狂扫落空,轻易便被男子仰身躲过。

面对男子持枪突刺,只见桓飞骤然转身。扛在肩上的粗大横木另一端断口正好对准银枪的枪头。

“哧”银色长枪瞬间刺入横木之中,发出低沉地嗤嗤声。深达一尺有余。

“去!”就在银枪刺入横木的一瞬间。桓飞大力一推,致使本来刺入木头之中仅有一尺的长枪瞬间深入数尺,近乎过半。如此一来,紧握的男子非但无法立即拔出长枪,还直接面临桓飞的大力冲撞。

“好小子,力气不小!有本事你劈开桓某手中的横木。否则你就休想拔出兵器!”

桓飞一边说着话,一边双手撑着横木迅速紧逼,双臂上的万钧巨力瞬间灌入横木之上,致使持枪男子腮帮子鼓蓬蓬的。满脸涨红,双手攥紧枪柄奋力抵抗。只可惜他终究扛不住桓飞的蛮横神力,脚下连续后退,踩得泥水四溅,好不狼狈。

剧烈较力当中,丈五长枪一寸寸地深入横木之中,双方各持一端,竭力相持。

八尺,九尺,一丈,银色长枪越来越深入横木之中。

而这根粗达两尺有余,长两丈有余的横木乃四季常青的多年生油松实木,沉重而坚实。若是干燥的油松木,那还好说,还有可能居中劈开;可惜桓飞手中这根油松却是刚刚砍伐的新木,至少也有几十年树龄,水份充足,韧性极强,坚实无比。

一丈一,一丈二,一丈三?

直到手中还剩下不到两尺的枪杆之时,男子满脸潮红,彻底急眼了。此时他被逼到官道边的一处水坑中,再往后退就是一丈多高的高坝,已然退无可退了。

“吼!”被逼得走投无路之际,只见持枪男子怒吼长啸,咬紧后槽牙骤然发力,不过这一次他不是和桓飞正面较力,而是扭转枪杆,改变双方较力的方向。

果然,这一次绝地反击之中,男子成功了。他顺利跨出水坑,扭转方向,与桓飞横在官道上,一东一西地较力僵持。

“这家伙长得倒是不赖,人模人样的,身型看似不甚强壮,力气倒是不小。不过他纯粹是吃饱了撑的,居然和飞虎大哥较力相持,看看,飞虎大哥只需用上九分力气就足以令他使出吃奶的力气,真是自不量力!”

距离持枪男子和桓飞搏斗战场不到二十步的地方,李利、许褚、陈到和已经绑好马车的李挚四人,披着蓑衣、头戴斗笠站在旁边,许褚看到持枪男子竟然和桓飞较力时,神情不屑地摇头说道。

虽然许褚说话时带着不以为然的语气,但从他的话音之中,不难听出他对持枪男子还是极为钦佩的。

诚然,桓飞力量之强,早已得到证实。昔日他一锤震得温侯吕布虎口崩裂,急退十余步而逃,由此足见他力量之强横,举世无匹。相对而言,许褚虽然同样是天生神力,倒拉九头牛,但他与桓飞相比,力量还是弱了三分,不敌桓飞。除此之外,在西凉军中,真正能与桓飞较力的战将仅有寥寥几人而已,而且他们自身力量仍旧稍逊桓飞,大概与许褚相当。

看到大雨中持枪男子竭力相持的架势,李利同样是微微摇头。不过他却没有因此轻视男子的意思,恰恰与之相反,他非但没有轻视,反而十分重视。在他看来,此人之所以身陷此等尴尬之境,是因为他不知道桓飞的厉害,疏忽大意之下,一己之短攻彼之长,致使自身陷入进退维谷的险境。实际上,他能与桓飞较力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足见其力量不凡,至少拥有顶级战将下阶以上的战力。

冒雨而立,李利眯着眼睛打量着男子,眼底流露出赞赏之色。但见此人身高八尺八寸有余,近乎九尺,体型匀称,精壮有力。其人相貌英俊,与李利一样有一双颇为浓密的剑眉,双眸炯炯有神,鼻如刀削,国字脸,额头微微皱起的两条横纹中凝聚着大义凛然的浩然正气。颌下留有一撮青须,显示出他的年龄不大,看面相应该二十四五岁左右,正是英姿勃发之龄。

如此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让李利见之不免心生好感,至少观感甚佳。不过此人冲撞甄家三女乘坐的马车,确是失礼在先,而桓飞想在心仪的女人面前表现一番,这也无可厚非,李利自当成全。以己度人,若是此人刚才冲撞了马云萝、甄宓和甄氏三女乘坐的马车,只怕李利同样会勃然大怒,誓必要教训此人一番。

官道战场上,桓飞与英俊男子各持横木一端,左右腾挪,大力相持,而今已有一盏茶的工夫了。

较力之中,英俊男子一直处于劣势,极其被动,但他却始终不曾放弃。而桓飞则不然。他稳居主导地位,拥有压倒性的力量优势,相持之中尚有余力,带动英俊男子左右前后移动,疲于招架。

然而,接下来却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使得战斗迅速进入白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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