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第217节

  而此刻,他对宝钗的任何承诺和回应,都只会让她陷入更艰难和痛苦的地步。

  只薛姨妈和王夫人那一关,就会让她备受煎熬。

  不过,若什么也不说也不做,却又是一种没承担……

  见宝钗就要失落而去,贾琮笑道:“宝姐姐且等等,一起去吧。香菱心性还小,只会哭,得让她和她娘安下心来。

  虽然她娘俩重逢,可她外家却不是个好相与的。

  日子还长远,日后的难处极多,若不能提前安置妥当,就这样撒手。

  虽我们自觉行下好事,痛快了一时,她们却未必能过好长远。

  说不得反而让香菱吃上许多苦头。”

  宝钗闻言,顿足回首,看着贾琮道:“琮兄弟思量的极是,我也这般想的……”

  眼睛亮晶晶,似有惊喜。

  贾琮与她一笑,道:“宝姐姐请。”

  ……

  

第一百八十六章 秘卷

  

  墨竹院廊下小正房,原是小丫头子们住的屋子。

  香菱在薛家便是大丫头,过来后自然不能降等。

  不过墨竹院本就是书房改造,厢房没那么大。

  贾琮身旁之前就有了小红、春燕和晴雯,虽说挤一挤也能睡,不过香菱还是在这边选了一间屋子,与娟儿觅儿的屋子为邻,左右在一个院子里。

  这会儿甄封氏与香菱坐在香菱的床榻上,母女拉着手,只是哭。

  甄封氏这些年能够活下来,最大的盼头就是有朝一日能寻回女儿。

  如今终于找着了,心中滋味又哪里是外人能想象的出的。

  而香菱这些年颠簸流离,被各种打骂教训,卖来卖去,同样过的艰难。

  几万回幻想能有一个娘疼她,如今甄封氏从天而降,回忆起当初受的苦,岂能不哭……

  虽然记忆中早已模糊,可一个“娘”字,就让她和甄封氏的手死死牵住,再不分开。

  一旁处,小红和春燕倒也罢,娘都在跟前。

  这会儿虽跟着落泪,却并不能体会个中苦楚。

  平儿持重,虽心中哀痛,却也依旧在劝别人……

  唯有晴雯,哭的几不能自已。

  平儿劝了这头劝那头,额头都见汗了。

  旁人不能理解晴雯为何这般,可与宝钗进来的贾琮,却明白她为何如此。

  前世读红楼,最惨的丫头,不过就是晴雯。

  送从病榻上拖出了大观园后,临死前孤冷冷的躺在干草炕上,梗着脖子叫一夜的娘……

  贾琮上前,见晴雯趴在一张小小桌几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抚了抚她的头发,温声道:“好了不哭了,我之前得闲的时候已经问过你那表哥。你家本在南省,因家乡连年遭水旱之灾,累年无收,不得已举家逃难。

  路上却又陡然遇到了水涝,慌乱中一家人便分散开来。

  你那表哥虽混不吝,倒是还记得护着你,一路来到京城。

  虽说你父母已不知身在何处,可只要记得姓名和户藉,寻着也不过早晚的事。

  待我日后为官,必将此事放在心上,到一地就在一地打探,也可请先生及诸位师兄,往各省打听。

  哭是没用的,只要肯下功夫,就早晚能替你寻着。

  不哭了。”

  晴雯闻言,缓缓抬起头,眸眼红肿的望着贾琮,瘪嘴巴巴问道:“果真……果真能寻着?可是当日极险……”

  贾琮笑了笑,道:“当日虽然险,可你和你表哥都能逃出来,你爹娘老子没道理逃不出来。

  与其担忧那一小点不好的可能,不如憧憬极大的好的可能。

  你想悲悲戚戚度日,还是爽利高兴的活着?”

  晴雯闻言没有答,只梨花带雨的看着贾琮……

  贾琮对她笑了笑,留下余地让她自己去想,又与平儿对视一笑后,对甄封氏道:“甄夫人且不必太过悲忧,夫人与香菱虽受离散之苦,如今却是苦尽甘来,不好忧喜太过,伤了身子反倒不美。

  香菱性子极好,在府上人人喜爱,从不以婢侍待之。

  如今与夫人相逢,吾家愿成.人之美,放还香菱的身契,还她清白身,日后……”

  “不要!”

  贾琮话没说完,就见香菱“噌”的一下站起,急道:“我不离了这地儿。”

  她不会说话,就看向平儿,巴巴道了声:“平儿姐姐……”

  平儿之前就知道了香菱外家不是好人,奇怪的看着贾琮道:“虽是好心,可是香菱在咱们这儿,岂不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好?再者,她外家……出去了,未必能落着好。”

  贾琮笑道:“我岂不知这个道理?封肃这两日自己就会回去了,他行事不检,贪财寡义,真将香菱给他抚养,多半被他卖了去……”

  听众人说封肃的不是,甄封氏满面羞愧。

  贾琮劝道:“甄夫人不必多心,我们不拿太太和香菱当外人,因此才没有避讳。为了十两银子,他就逼夫人你去改嫁瘸腿鳏夫,实在让人生不起敬意。

  我家与香菱有缘分,主仆一场,也希望她有个好结果。

  夫人若是愿意,我可代劳在都中寻一宅院租下,夫人和香菱可居住其中。

  再为你二人寻些轻便的谋生活计,可使你们自食其力。

  日后我有南下之日时,还可代你们寻寻香菱父亲,能寻到自然好,寻不着,你二人也可衣食无忧自在度日,再不会为人逼迫。”

  宝钗在一旁笑道:“香菱原是我丫头,一切花费嚼用合该我家来出。”

  贾琮回头看她,道:“如今我家也不缺这些了,平儿姐姐有的是银子。”

  这忽然爆发户般的言论,让众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平儿更是嗔怪了一眼,不过就听香菱哭腔道:“打我记事起,便一直被拐子卖来卖去,不听话就打,听话了也打,如今终于安定下来了,三爷待我好,平儿姐姐待我好,晴雯、小红、春燕待我都好,我只当这里是家。

  不管富也好贫也好,香菱只想在家里住着,不想再被卖来卖去,送来送去……

  就算有天去乞讨,能和姐姐们一起去讨回来给三爷吃,饿着肚子也高兴。

  求求三爷不要再撵我走,呜呜……”

  说着,香菱哭着跪下磕头。

  平儿等人都抹起眼泪来,薛宝钗面带愧色……

  贾琮道:“好了,我这不是还没说第二种法子么?你先起来……”

  香菱摇头,泪眼巴巴的看着贾琮,道:“三爷先说。”

  贾琮没法,没好气道:“还有一种下策,就是专门为你这等傻子预备的。你要是不愿走,就还像以前这样待这里。你娘也不用在外面寻事做,帮着府上做些针线活计。左右吃喝嚼用都不用花钱,你还能存下银子。”

  香菱闻言,连连点头,激动道:“好好好!三爷这个法子顶顶好!”说着,还竖起了两根拇指……

  见她这般娇憨,平儿小红等人无不喷笑。

  甄封氏也算是初步了解了女儿的心性,她原本自然不愿让女儿依旧为贱籍。

  甄家虽非官宦,却也是姑苏望族。

  甄封氏与甄士隐只此一女,怎忍心任她沦入贱籍,与人为奴为婢?

  可是一来实在无银子傍身,不能给她赎身。

  二来,纵然贾琮有好心成全,可听到香菱的心思后,她心里争强之心也淡了去,只有浓浓的亏欠。

  既然贾家人待香菱极好,她又何必非强迫失散十来年的女儿,再一次伤心离开呢?

  念及此,甄封氏跪地,感激涕零道:“民妇多谢恩人收留小女,又成全民妇母女相聚之大恩,虽结草衔环,亦难报此恩万一。只盼恩人能收留民妇,让民妇在府上当一三等婆子,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以表寸心。”

  贾琮忙虚扶道:“夫人快快请起,甄家亦为姑苏望族,吾家怎敢如此托大……”

  甄封氏悲戚道:“前事再不必提,余生能与英莲永不分开,就是最大的心愿。她以此处为家,她在的地方,也是我的家。

  还求恩人开恩,收下民妇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

  贾琮劝道:“纵然夫人留在府上,也不必入奴籍。”

  甄封氏却摇头道:“府上是高门,虽恩人心存慈悲,民妇却不敢坏了府上的规矩。未曾闻外人能入贵门做事,还能存留良籍者。

  民妇已受大恩,又怎敢因自己使得府上遭受非议?

  至于良贱民籍……民妇早已不在乎这些了,只要英莲过的顺心就好。”

  “娘……”

  香菱感动的一颗心都要化了,记事以来,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母爱的滋味。

  而听到她这声呼唤,甄封氏也感动的连连点头,握住她的手不放开。

  平儿等人在一旁又感动的纷纷落泪,平儿对贾琮道:“琮儿,就成全了她们吧。若哪日她们觉得不便了,再放出去便是。”

  贾琮闻言点点头,道:“姐姐说的有道理,这件事劳姐姐费心了。”

  平儿笑道:“本该是我做的,又值当什么?”

  贾琮又道:“今日是大喜之日,可惜我后日要下场,时间不多了,劳姐姐拿出些银子,做个东道。

  一来算是给夫人接风洗尘,二来,也庆祝香菱寻到了她娘,苦尽甘来。”

  平儿正要答应,一旁宝钗忽然笑道:“正巧前儿我哥哥才从外面收了三笼螃蟹来,都是极大的个儿。我妈和我两人如何吃的完?今儿一早送了一笼往老太太处,还有两大笼,不如取来一笼,大家一起尝个鲜。香菱也做过我的丫头呢,只是我哥哥太不像,不值得托付,才送到了琮兄弟这里,果然过的愈发好了。

  不过,到底委屈香菱了,今儿的东道就算我家赔情。”

  香菱忙道:“姑娘……姑娘和太太都待我极好,哪里禁当得起姑娘赔不是!”

  贾琮笑道:“起来说话吧。”

  平儿忙将甄封氏扶起,宝钗则将香菱拉起,笑道:“你可别多想,就是寻个由头请你们一个东道罢。你也知道,我家里人少,好东西吃了也没嚼头。你们这人多,又热闹,所以就来这搭个伙,叨扰一回。”

  香菱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只是还是犹豫道:“这得听平儿姐姐的……”

  平儿在一旁忙嗔道:“快别说了,真真是傻丫头,姑娘的东道,盼都盼不来!”

  贾琮笑道:“好,你们自己去布置吧,我不打扰你们的好光景,先回去读书了。”

  众人闻言,忙纷纷起身相送。

  ……

  鼓楼西大街,福贤酒楼。

  二楼临窗包间内,一白胖少年一人坐于酒桌边,优哉游哉的就着酒菜,看着窗外热闹的风景。

  此人便是宋岩夫人吴氏的侄孙,吴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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