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永昌 第345节

  只凭这一身儿披挂和他们这把子蛮力,哪怕他们不懂任何作战技巧,他们都将是一支能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所向无敌的强军!

  很显然,他们不可能是一支不会任何作战技巧只有一把子蛮力的军队!

  很快,大军集结完毕。

  蒙恬牵着战马的缰绳,只对陈风说了一句话:“此役若不能竟全功,我蒙恬提头朝天阙……驾!”

  陈风目送着九千多兵马在夜色的掩护下,朝远处那座敌军大营疾驰而去。

  他转身,一把扯下腰间的手弩,安装上响箭对天空射出。

  不多时,一道道全身隐没在漆黑皮甲、面巾下的矫健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周围。

  陈风:“封锁敌营周遭所有交通要道,勿要走脱了一人,若有变故,飞马回报!”

  一道道漆黑的身影向陈风抱拳行礼,返身融入山林的夜色见。

  半个时辰后,杀声如滚雷、划破夜幕!

  石破天惊!

  ……

  “上云梯、上云梯!”

  一骑当千冲至寨墙之下的蒙恬,一面挥动马槊拨开寨墙上倾泻下来的箭雨,一面扯着喉咙头也不回的大声咆哮道。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仿佛旱天雷一般的强劲爆喝声。

  “破!”

  下一秒,一道赤红如熊熊烈焰、磅礴如悬崖飞瀑般的狂猛刀气,从他身旁不远处掠过,一刀劈在了用数十根滚木绞成的营寨大门之上。

  “嘭!”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三丈高、两丈阔的双层寨门,四分五裂着超营寨大门内飞了进去,砸死一地闻讯赶来的徐州黄巾军。

  蒙恬:……

  他懵了,彻底懵了!

  这一刹那他的心理活动之剧烈,用惊涛骇浪都不足以形容!

  粗略的总结,大致可以分为两点。

  一:这些杀胚是幽州军,还是搏浪军?

  二:你们这么牛逼,你们倒是早说啊!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方才拿到低沉而强劲的怒喝声就再一次响起:“二三子,随我冲锋!”

  “杀!”

  千五王廷侍卫齐声怒吼,手中阔背大砍刀再一次扬起,齐齐落下,刀刃的寒光掀起一片潋滟的涟漪。

  又一道骇浪般的烈焰刀气崩腾而出,一刀重重的劈在了营寨大门右侧连接的寨墙上。

  “轰。”

  又一声地动山摇的轰鸣声。

  里外两层,中间架设着木板能走得马的寨墙,步了营寨大门的后尘,直接垮塌了两丈多宽。

  在然后,便只见冲在最前方的那位王廷侍卫长举刀往大营内一指,千五王廷侍卫就一阵风的从蒙恬面前掠过,急吼吼的冲进了营寨之内,就好像营寨内有席吃!

  蒙恬:‘……为什么不早说?’

  他凌乱在千五卷起的大风之中了。

  跟在千五王廷侍卫后方的八千二军将士也被这帮凶猛的大哥们也惊呆了,他们看了看一阵风一样冲进敌军大营内的大哥们,再看了看孤零零站在一旁、满脸懵逼的主帅,挣扎了两秒,异常艰难的做出了一个违背天职的选择!

  “兄弟们,冲啊!”

  他们举起手里的长戈长枪,将两条强壮的大腿轮得如同车轮一样,一窝蜂的往敌军大营内冲!

  ‘我们杀得没你们快!’

  ‘还能跑得没你们快?’

  ‘我不信!’

  蒙恬刚刚从前一阵儿风中清醒过来,就再次凌乱在了自己的部下掀起的狂风中。

  夜色浓重。

  夜风深寒。

  蒙恬孤零零的站在寨墙下,多余得就像个二百来斤的路人甲。

  连先前寨墙上一个劲儿朝他脑袋上招呼的黄巾守军,都在王廷侍卫们残忍的劈倒寨墙开路之时,就惊恐欲绝的扔下弓箭四下逃命去了,不搭理他了……连墙挡了路都落得这个下场,他们挡路那不得更惨?

  蒙恬脑子一团浆糊的拼命校准自己的定位。

  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自己才是这一战的主将!

  但校准的一遍,失败一遍。

  计划是陈胜拟定的。

  路线是陈风制定的。

  障碍也是特战局打扫的。

  敌寨是王廷侍卫破的。

  大军是跟着王廷侍卫冲进去。

  看起来,大营内这三万还没睡醒的徐州黄巾军也挡不住王廷侍卫活捉任嚣……

  横看竖看,好像都没他蒙恬什么事儿?

  那他来干嘛来了?

  来镀金?

  蒙恬:‘那我走?’

第三百三十七章 势如破竹

  “杀啊……”

  任嚣陡然惊醒,翻身拔剑豁然而起,横眉怒目的左右一扫帅帐,见帐下空无一人,当即张口怒喝道:“喊杀声从何而来杀?”

  “回大帅!”

  短兵应声冲入帅帐中,惊慌失措的单膝点地揖手道:“杀声乃是从西营门传来,尚无执夜兵卒回报,不知是何方兵马喊杀!”

  ‘西营门?红衣军?’

  任嚣拧起两条粗浊高大的狮子眉,心道了一声不好,暗道不是教那两只煮熟的鸭子给啄了眼罢?

  若是按照这几日各部曲送回的战报,那六万红衣贼应当已经被他们闷在锅里,都快熟透了!

  就算是那六万红衣贼能拼着一口狗急跳墙的血勇之气撕开他十万徐州天军的包围圈,突出重围,也绝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摸到他中军之前!

  包围他们的十万天军又不是死人,难不成看着他们奔着自家主帅的大营去了都不知道提前打个招呼?

  可如果不是那两支丧家之犬,那这支劫营之兵马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呢?

  难不成……

  任嚣心头突然跳出了一个将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的念头,面上却是没有半分异色,甚至都未曾犹豫多久,在短兵的声音落下之后,便当机立断的爆喝道:“来啊,为某家披甲!”

  “传令短兵曲,速速披甲结阵,拱卫帅帐!”

  “即刻兵发十骑,速至西营门,探明是何方兵马劫营……”

  他不慌不忙、条理清晰、一句一顿的高声呼喝道。

  “唯!”

  “唯!”

  任嚣每一道呼喝声落下,帅帐之外就有一阵大声的回应响起,中间还夹杂着阵阵匆忙而不慌乱的脚步声、兵甲碰撞声。

  三道命令落下之时,拱卫在帅帐周围的诸多短兵脸上,已经再也看不到丝毫的慌乱之色,他们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枪矛,警惕万分却又信心十足的望着杀声传来的方向,眉宇间再无半分惧意!

  就仿佛,任嚣的军令,便是定海神针!

  这,就是将帅的魅力!

  不多时。

  一批又一批胡乱披挂好甲胄的短兵便匆匆赶到帅帐周围,围着帅帐一手持盾、一手捉刀,面向西方,严阵以待!

  披挂整齐的任嚣到提着一柄丈八青铜长钺步出帅帐,在陆陆续续赶到的五千短兵护持下,翻身上马。

  他望向被火焰照亮了半边天的大营西方,听着非但没有平复之势,反倒越演越烈的喊杀声,面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心头有数。

  前军外加左右两翼足足有近两万军马,都这么久了,那两万军马就算是两万头豕,这会儿也该回过神来,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和反击了!

  但杀声非但没有平复,反倒越演越烈,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那两万多军马要么没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和反击!

  要么,他们所组织起来的有效防御和反击,已经再一次被击溃了!

  根据现有的信息,任嚣不知道是哪一种。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代表着来劫营的这支敌军比他预料中的要强!

  再加上,他现在仍然没有收到任何有价值的回报,只知这支劫营的军马乃是身被玄甲之红衣军。

  敌军兵力几何,不知!

  敌军何人统兵,不知!

  敌军有何布置,不知!

  此等一问三不知、两眼一抹黑的战局,他还带着护身的这五千短兵上去作甚?送羊入虎口吗?

  可现在带着这五千短兵战略性转进,无异于是扔下前边那两万将士给他们当挡枪……

  这是个非常艰难的抉择!

  但任嚣却仅仅只挣扎了四五个呼吸的时间,便毅然决然的一拽战马缰绳,拨转马头向东方:“众将士听本帅令,速随本帅至东大营与后军回合,待到合兵一处后再杀将回来,重夺营盘!”

  周遭众多面向西方严阵以待的刀盾短兵听言,尽皆惊愕的扭头望向任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们都只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大头兵,不懂得什么大局,心头也没那么多的利弊。

  他们只知道,他们的同袍现在正在前方与敌作战。

  自己今日扔下他们,明日自己亦可能被同袍扔下。

  兔死狐且悲,何况人呼?

  任嚣无视了他们的目光,面色肃然的大喝到:“众将士还不奉令,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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