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仍旧有战事发生，其实两边也都是想停战的吧，只是没有这么个由头和借口。”许落轻声呢喃，墨雨清哦了一声。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都彼此匆匆的收回目光。
“下次再说。”她微微撅起嘴，“我要去睡觉了。”
墨雨清其实一直都是骄傲的。
她不是会凑上来摇尾巴的小狗狗，她是一只优雅，傲慢慵懒的小猫咪，踩着她尾巴的时候她会炸毛，可大多数时候她也很温顺。
“好啊，要不我帮你按按？”
“你还会给人按摩？”
“体验过的姑娘都说好，没有一个睡的不香的。”
墨雨清狐疑的看着他的眼睛，结果就只捕捉到了前面半句话，抬起小腿踢了他一下，然后就牵着他的手，走到了她的寝宫里面，她坐在了床边，许落轻轻的抓住她的小腿，替她脱掉了高跟鞋。
接着少女的雪白小腿就被他捧在了怀里，她刚想说话呢，许落轻轻捏了捏，她就不说话了，乖乖的轻咬着嘴唇，大概是为了不丢人，不发出什么声音来，许落倒是很认真的替她按了按，适当的身体接触总会让人心情愉悦。
十分钟以后，许落顺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
“那我走了哦？好好睡。”
“嗯，你……慢点。”
“好。”
许落轻笑了一下，替她吹灭了烛火，转身走出了墨雨清的寝宫，只是刚走出几步，他忽然发现隔壁的院子里面，有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溜了出来。
真巧，他的脚步也鬼鬼祟祟的。
于是两个鬼鬼祟祟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借着月光分辨着彼此的脸孔，花瑶雾一怔，“你怎么在这？”
“你为什么在这？”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了几秒，然后许落一本正经的解释，“我来找墨雨清聊聊天，交流交流修行。”
“我来找墨霓生聊聊天，交流交流修行。”花瑶雾的声音扭扭妮妮。
“哦？”
许落可不信，看着花瑶雾这般稍微有些紧张的神情，往前走了一，“那你紧张什么？”
花瑶雾双手抱胸，“我没紧张啊，你没紧张什么？”
“说实话。”许落朝着她笑道。
“我说的就是实话。”
“哦，那你跟姜宗主解释去吧。”许落笑嘻了，扭头就朝着院子跑，可没跑出几步，就被花瑶雾给攥住了脖子，怎么都跑不动了，花瑶雾伸出手捏住他的耳朵，“我还治不了你了？”
许落无奈的被她拽着在一片花园的青石上坐下，花瑶雾这下口气认真了些，“我确实是去找墨霓生聊天去了，和她认真的聊东域和北域的未来，毕竟联姻这件事，如果真的能促成，接下来会少死很多人的。”
“那我也只是找墨雨清聊聊而已。”
“你心里有鬼？”花瑶雾看着他。
“你才有鬼呢，鬼鬼祟祟的，姜宗主知道吗？”
“她一向不愿意这件事发生，那我肯定要瞒着她呀，她被我哄睡着了。”花瑶雾无奈的念了一声，看着许落，“还不是为你个小鬼头操心，你倒好，现在还想着告我的状？”
“以前我相信花宗主为人温柔内敛，大家闺秀，现在我不信了，你今晚敢偷偷跑到墨霓生的寝宫里和她聊聊天，你以后要干什么，我不敢想。”
花瑶雾被许落这股子贱兮兮的口气气的想打人。
"你再这样，我就真生气了。"花瑶雾的双手抱胸，口气还多了几分幽怨和委屈，许落看着她这般模样，果断住嘴，“不说了。”
“你这么跑出来，你那狐狸老婆就不生气？”
“我和她说过了。”许落理直气壮的回答，花瑶雾哦了一声，抬起头看了一眼星星，夜空的星星繁密，她身上穿着那件白色的旗袍，忽然显得有些形单影只……个鬼啊。
许落倒是一点都不反感花瑶雾，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事总想在花瑶雾面前贱一下子，大概是因为……她之前朝着自己耍小脾气？
许落这么想着，花瑶雾看着星星，看着看着，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想不想听我和姜锦之间的故事？”
“那肯定是想的。”
“那你要答应我，谁都不能告诉，明白吗？”
“我发誓，要是以后透露给别人一个字，万箭穿心。”这点许落倒是认认真真的。
听八卦很开心，可要是到处散播，那就是嘴贱了。
花瑶雾好好的酝酿了一下，转过头，轻声的说道。
“其实……即便是到现在为止，我和姜锦都没弄明白，我们究竟想要什么。”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天知地知你不知我不知
“我和姜锦认识，都是好多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花瑶雾的声音很轻，她的双腿翘了起来，裙摆下的白丝细腻温润，月光倾落在她的脸颊。
“我从小在花宗长大，你知道的嘛，花宗本来就没什么男人，花宗里面，互相喜欢的女子，其实还蛮多的，大家都习以为常，以为这是正常的，只是终究不被世人所容，所以大家从来不会在明面上，透露自己的喜欢。”
“我的初恋情人可不是姜锦，而是那时候花宗的一个女子，那个女孩和我一起长大，是她对我说了喜欢，那时候的我才十几岁呢，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喜欢男人呢？还是更喜欢女人呢？可能因为我从来都没见过什么男人，也可能因为那时候的我，不懂什么叫做喜欢，我不擅长拒绝别人，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然后，没多久，那个女子有了新欢……就和我分开了。那时候我可不是什么花宗的第一继承人，我只是个小修士，也没那么厉害，我是后来在东域大比上认识的姜锦。”
“你知道吗？姜锦当年可厉害啦，被称之为东域第一剑修，她的条件优越，身份尊贵，对我来说，她就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那时候我哪有机会和她有什么机会接触呀，只是后来在那个大比上，她不小心伤到了我，然后来细心照料我，温声软语的对我道歉，或许就是那么一个瞬间，我喜欢上了她。”
“我开始向花宗的姐妹讨要方法嘛，要怎么才能追到我喜欢的人呢，我开始努力的改变自己，慢慢的，因为想要和她在一起，我自己也变得越来越厉害啦，姜锦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威严严肃啦，其实她私底下的时候也很可爱的。”
“后来，在我的纠缠之下，姜锦最后还是答应了嘛，我就和她这么在一起了，好多年好多年，其实在姜锦当时答应的瞬间，我却变得有些后悔了。”
“这些话我只和你说，你不许告诉姜锦。”花瑶雾幽幽的看了许落一眼，“后面我总是会想，我究竟还是不是曾经的那个我呢？曾经的那个我也会羡慕戏本子里的那些爱情故事，后来我倚靠着各种手段，和姜锦在一起了，可我总觉得，我好像都不是从前那个我了，我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年，我总是对自己说，我一定是爱她的，我因为爱她才会改变那么多，才会想努力的。”
“姜锦……其实最开始也不喜欢女孩子的，或许是因为我的关系，所以我要对她好，我不能辜负她，我一直都有在努力，那些年我一直都觉得好累，修行好累，练剑好累，可我必须要很努力，这样我才能配的上她，这样我才能以后有机会站在她的身边，不敢让任何人对我有非议，也不会因为我是姜锦的朋友，而让旁人指点姜锦。”
“可是，后来我们偶尔也会吵架，吵架的原因也不知道是什么，好像我和姜锦心中，总归都有那么一些放不下的东西，说不清是什么，明明我们是真的有在喜欢彼此吧，可我们要躲躲藏藏，我们甚至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那么多。”
花瑶雾说到这，本来还想再说一些什么，可是想了想，她又闭嘴了，这些话不能和许落说。
“所以您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点上啊？”许落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
花瑶雾嗔怒般的瞪着许落，好像许落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一样，可许落就只是表示了困惑而已，接着花瑶雾沉默了好几秒，“我想说的……是因为分不清，我和她之间，到底是不是真的相爱。”
“嗯？”
“爱？”许落忽然有点想笑。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想笑，就是听到这个字眼，就莫名的想要发笑。
“接下来你说的事情，你要是敢往外说一个字，你一定会死，许小落。”花瑶雾认真的看着许落的眼睛。
许落朝着她温柔的笑，“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呢？”
“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有一个人知道，可我谁也没法告诉，只能自己默默的藏着。”
“那你说吧，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和姜锦……其实该做的都做过了。”
“啊？比如……？”许落试探性的问。
花瑶雾的脸颊变得有些晕红，月光倾落在她的脸上，她的声音也变得愈来愈小，“就……磨蹭啊……手指啊……什么的。”
“嗯，然后呢？”许落表现的一脸云淡风轻，这大概让花瑶雾的忸怩好了很多。
“但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太多感觉，我，我怀疑……姜锦和我也差不多。”
许落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所以呢？”
“其实这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我总是会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呢？到底是因为当时的心情，是和她呆在一起就很开心，这样是不是就算是喜欢了呢？姜锦从来都不会和我认真的讨论这件事情，我也没法和她讨论，当然了，我不是要和她分开，我只是想……会不会其实最开始，我们都搞错了什么呢？”
“……论证一下不就好了。”许落的嘴角又轻轻的抽搐了一下。
“论证？我怎么论证？莫非你要我对姜锦不忠？”花瑶雾朝着许落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我没笑啊，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想笑？”许落无辜的看着花瑶雾。
“你一天就知道瞎胡闹，难得正经的样子……倒是还蛮靠谱的。”花瑶雾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许落无奈的看着她的眼睛，“我替你总结一下。”
“你的意思就是，你其实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姜锦，甚至你还怀疑，姜锦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会不会是年少时候的你们都还不懂事，但是现在你们的感情仍旧很好，所以没有出现什么裂痕，但是你心底和姜锦的心里一直都有这么一道坎？”
“不是喜欢，是爱。”花瑶雾纠正了许落的话。
“那爱是什么？”许落问她。
这个问题有一万种的回答方式，谁都没法去证明谁的答案对，谁的答案错。
“你说爱是什么？”花瑶雾幽幽的看着他。
“我给你上一堂心理课。”许落坐在她身边，想了想，“如果非要想一个最合理解释的话，爱应该是心理和身体的欲望交织下的东西吧。”
这下许落没有再用怀疑的口气了，他轻轻的说着，“爱是什么呢？爱是基于现在的文明之下的东西，如果化作几万前，每个人都还没有开化，在大家都还是猴子的时候，那时候也要繁衍生息，可那时候有爱吗？并没有吧。”
“那时候的人们只知道要生存，饿了要吃困了要睡，要繁衍，这是生命的本能，所有在进行繁衍运动的时候，脑袋会给予最高程度的奖赏，简单点说呢，就是床榻上的愉悦。”
“后来大家都变成聪明了，开始有了城镇，有了文明，然后有了规则，慢慢的就有了爱，世界的构成是复杂的，每个人出生以后就有着不同的欲望，在不同的环境里长大，慢慢就会变成怎样的人，简单给你举个例子，你把两颗相同的种子，一颗种在北域，一颗种在东域，长出来的果实，味道一定不一样，因为东域北域的气候温差土壤的差别都很大。”
“您在花宗长大，从小到大也没什么接触男人的机会，身边都是姑娘，那时候哪有什么身体需求呀，所以那时候的精神层面，就是女子之间的相互依恋，你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喜欢女子也无可厚非，后面你认识了姜宗主嘛，你和她在一起了嘛，但是慢慢的，你们也长大了，所以开始怀疑这些东西了。”
“因为人要么被需要，要么需要别人，大家都是互相依赖的，需要群居，需要依靠，所以需要爱，其实你也没有对和姜锦的关系有任何不满吧？你就只是困惑而已，不是吗？这么多年了，就算你原本不喜欢女子，你现在也该是喜欢的了，你觉得这是正确的，那就是正确的，你觉得这是错误的，那就是错误的，那么，你的答案呢？”
“是正确的。”花瑶雾笃定的回答。
“那不就对了嘛？”
“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花瑶雾的声音越来越小，接着补充道，“你懂的歪道理怎么这么多？”
“这不是歪理啊。”许落无奈的耸了耸肩，“你之前也一直在怀疑，但是你是最近才加深了怀疑吧？”
他的嘴角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
“我没有别的意思。”许落摇了摇头。
花瑶雾轻轻的咬着嘴唇。
许落的手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花瑶雾的身子轻轻的颤抖了一下，许落接着轻轻的说道，“你很奇怪吧？明明姜锦只是碰到你，你都不会有任何奇怪的感觉，可我碰到你的时候，你就会变成这样，你会咬着嘴唇，你会脸红……”
许落的手从她的肩膀到她的后背，再轻轻的在她的腰肢上戳了一下，再伸出手去捏她的耳垂，花瑶雾没有言语，她的身体在颤抖，许落的手又轻轻的捧住了她的脸。
“我说的对不对？”许落轻声问。
花瑶雾的眼眶变得有些湿润，她的脸颊滚烫，努力的想要让自己正常一点，可就是怎么都没法正常起来，她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许落，那般的幽怨。
“对。”
……坏了，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许小落忽然发现他好像脑子一热，要坏事惹。
花瑶雾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
许落心道要挨打惹。
可花瑶雾只是抓着他的手，然后轻轻的搁在了她裙摆下纤细而圆润的大腿上，她没有闭上眼睛，仍旧直勾勾的盯着许落，“你在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