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这么狠，系统你有考虑过我的压力吗？”玄微揉了揉脑袋，颇为心累道。
“拥有望气术这种神通都装不了逼，那只能说宿主还不如瞎了好。”系统冷笑道。
玄微无语，他刚才应该是被系统鄙视了吧？这怕是假系统哦？
“不和你多bb，倒计时开始！”系统爆了句粗口。
也不知道是系统展露出本性，还是切换了ai模式，前后差别之大，简直令人咋舌。
倒计时虚影再度浮现在玄微上空，不过这次倒计时的旁边多了一个人气值，上面挂着个斗大的鸭蛋零。
刚被新手折腾得死去活来，这还没休息多久，系统便搞出了新的幺蛾子，端的是丝毫不让人省心。
“罢了，一切都是为了振兴我道门！”玄微自我催眠道。
花了十来分钟，玄微换上一套黑白相间的游方道袍，手提白布长幡，信步走下了天地观。
“春日下仙山，身怀神通术，只言断福祸，道渡有缘人！”
悠长的哼唱声回荡在山间，惊起数只飞鸟。
第3章 大仙路
西子湖堤岸上，有那么一条道路颇有名气，叫做“大仙路”。
很显然，这大仙路的名气并非是褒义的。
放眼望去，大仙路两侧满满当当都是摊位，不过这些摊位并非是卖小吃零食或是衣服首饰的，而是清一色的算命摊子。
八字算命、批言测命、解梦吉凶、手相看姻缘、塔罗牌测命运、占星球、盲人摸骨、卜卦解签
不说这些繁杂的花样，就连摊主的打扮都是五花八门，有穿着僧衣的和尚尼姑，有道袍加身的道士道姑，有戴着墨镜的盲人，有一袭黑袍的老婆子，有中山装打扮的老汉
大仙路，名副其实。
当玄微提着布幡站在这条大仙路的路口时，他彻底傻眼了。早就听说大仙路上热闹得很，谁成想居然扎堆成这般模样。
“这竞争压力似乎有些大啊！”玄微顺着道路走了十来米，两侧压根就没有空位容他挤进去。
直到快要走到道路尽头，玄微这才在两家摊位间发现了一个勉强能够容身的缝隙。
“算了，今天就在这蹲点看下情况吧！”轻叹了口气，玄微将布幡放在身测，盘膝坐在了地上。
“哟，小哥，新面孔啊？”左侧摊位的墨镜大叔打招呼道，并很是热情地挪了下桌子，给玄微腾出了些许空间。
“咳咳，是的，今天第一次来。”玄微愣了下，瞅着大叔桌上那浓墨书写的“盲人摸骨”四字看了数秒，这才抬起头，尴尬地应道。
“唉，小兄弟你果然是新手，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没有摊位也就算了，连凳子都不拿一把？你这给顾客的第一印象就非常差了！”大叔摸着下巴，很是无奈地说道。
玄微环顾了下四周，貌似还真是这么回事。
“嘿，还真别说，我在这条路上摆摊也有十多年了，像你这个年纪就出来骗，咳，出来给人算命的还真是没见过。”大叔差点就瞎说出了大实话。
玄微张了张嘴，很想解释一番，但他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机会。
“瞧你这岁数怕是大学都没读完，混啥工作不好，非要来这里。罢了罢了，谁让我老胡心善呢，喏，我这里还有一套备用的折叠桌椅，你先拿去用吧！”大叔一边说，一边从自己桌下掏出了套略显破旧的折叠桌椅，大发善心地放在了玄微面前。
“呃，多谢这位居士。”玄微赶紧道谢。
“小哥装得倒有模有样的，岗前没少培训，练习话术吧？”帮玄微将桌子撑开，大叔笑着说道。
玄微无言以对，唯有尴尬地笑笑。
别说，桌椅一摆，布幡往旁边一搁，登时就有模有样了起来。
“这桌上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不够醒目啊！还有你这布幡，上面都写的啥玩意，‘玄微望气’，吸引点在哪？这年头，什么不需要广告营销，你这广告打得实在太没水准了。”大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嘴里不住地吐槽道。
玄微扫了眼周围，其他摊位果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道具，再不济也铺了张锦缎，上面打着各种广告语。
“半仙算命，五十一位，不准不收！”
“天师道第39代传人，算命灵验，大家都说好！”
“铁口直断，童叟无欺！”
“天灵灵，地灵灵，看相算命我最行！”
“包算包满意，算不准，少要钱，算得准，加双倍。祖传算卦秘方，兴国又安邦。”
“老衲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大名鼎鼎，人称江湖第一相士的泥菩萨！”
再转头看看自己的布幡，玄微深刻地意识到，做生意是一门非常深奥的学问。
“小哥，今晚回去后赶紧想个广告词，你要是想不出来我给你写一段，绝对比你现在这强百倍。还有，你怎么也该放个支付宝或者微信的二维码吧？”似乎是在玄微这找到了优越感，大叔不无嘚瑟地显摆道。
“二维码？”玄微反问道。
现在都市里流行扫码支付，玄微倒是听说过，可他没想到，就连算命的都这么接地气。
“你看看，又孤陋寡闻了吧？现在做生意就应该和时尚接轨，别说二维码了，这条街上不少摊主都有专门的公众号和认证微博，稍微找些水军刷下好评，这不可信度就上来了？”大叔昂着头说道，身体微微一侧，恰好能够让玄微看到他桌面上的公众号还有微信号。
“还有，现在光算命也赚不到多少钱，卖周边商品才是大头！当然了，现在的顾客警惕性强，眼光也比过去毒辣，想要将周边推销出去，还是要认真下些功夫的。前期的话术必须铺垫到位，别心急，就像钓鱼一样，你越急越容易露出破绽。等到顾客自己急了，嘿嘿，那就是他们求着花钱买你东西了！”大叔越说越带劲，恨不得将自己的经营理念全部给掏出来。
玄微听得一愣一愣，心头感慨万千，这大叔也是个人才，如果他将这份心思花在做其他生意上，没准已经成为一位富翁了。呃，也不排除已经蹲进局子里的可能。
“瞧见前面走来的那两个女的没，别看她们穿的很普通，戴的首饰却价格不菲，按照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两位妥妥就是肥羊啊！小兄弟，注意了，好好看，好好学！”大叔凑过身对着玄微说道，末了还成竹在胸地拍了拍玄微的肩膀。
玄微再度无语，却也乐得当个吃瓜群众。
不多时，大叔口中的两只肥羊已经走到了玄微他们这边。
两位女子看上去约莫二十六七岁，左边的那位t恤牛仔裤打扮，身材火辣，透着一股成熟的野性。而右边那位则是一袭波西米亚风格长裙，看上去娇媚动人。
如果俗气一些，用满分一百分来打分的话，这两位至少是八十分打底的美女。
两位正主已经就位，大叔也开始了他的表演。
“呵！好重的阴气！”大叔很快便是进入了盲人的角色，鼻子非常浮夸地嗅了几下，猛地开口道。
玄微绷紧了脸庞，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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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互飙演技
徐菲是西子湖区域刚上任不久的片警，红色家族出身的她并未接受长辈的工作安排，固执地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
区区片警，放在徐家自是不值一提，然而徐菲本人却非常中意自己的岗位。
工作积极认真，长得还青春靓丽，领导自然对徐菲甚是器重，这不，前两天就给她下了一个任务。
西子湖作为国内外著名的旅游景点，某种意义上代表了当地政府乃至整个国家的面子。可前些天，一群国外游客在推特上发布了自己在西子湖游玩时遭受诈骗的经历，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新闻爆出后，竟是有大量国内游客爆料，称自己也曾在西子湖旅游时有相似的遭遇，只是情况并没有那么恶劣而已。
这一下子好了，事情越闹越大，上级部门下了命令，要求严肃整顿西子湖区域，尤其是给形象工程严重抹黑的那条大仙路！
为了收集足够的材料，徐菲今天特意喊上了自己在电视台当记者的闺蜜陈雪。
届时，就算不能通过法律手段制裁这些神棍，舆论媒体的压力也足以扑灭此等歪风邪气！
暗访了数个摊位后，徐菲已经可以断言，所谓的算命完全是封建迷信，有些摊位的行为固然还够不上诈骗的罪名，但在性质上并没有多大区别。
“雪雪，隐藏摄像头还有录音笔都有录下来吧？”徐菲对着陈雪问道。
“放心啦，全部都录下来了！说起来这次我还要感谢你呢，给我提供了这么好个专题素材！”陈雪轻笑着说道。
“那你中午必须要请我吃饭啦，就之前常去的那家西餐厅好了！”徐菲开口道。
陈雪正打算讨价还价一番，视线却是忽地瞟到了大仙路尽头处的某个角落。
“菲菲！你快看那边，瞧见那个帅气的小道士没？”陈雪激动地拉了拉徐菲，声音都高了几分。
顺着陈雪指的方向看去，徐菲看到了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道士，嗯，确实挺帅的，就像是古装剧中走出来的明星。
“这小道士是挺英俊的，打扮倒也有模有样的，怎么了，雪雪你难道好这一口？”徐菲一脸古怪地看向自己闺蜜。
“你在想些什么呢！仔细看，这小道士估摸着还没成年呢，驱使未成年人从事迷信活动，这罪名如果坐实了会怎么样？”陈雪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徐菲闻言，当即两眼放光，高兴地了陈雪脸上啪叽亲了一口。
“雪雪，你简直就是我的诸葛亮！”徐菲竖起大拇指，比了个赞道。
碰到这么个闺蜜，陈雪除了叹气还能怎么样呢？
“走，我们过去了解下情况！你可注意配合，到时别穿帮了！”进入工作状态的徐菲直接拉起陈雪，风风火火地杀了过去。
伴随着大叔的呼声，两位美女在摊位前停下了脚步。
“这位大师，你是在说我们？”走在左边的短发美女四下瞅了会，见周边并没有其他人，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就搭讪成功了？
玄微不自觉地皱了下眉，他总觉得这两位美女好像一直在用余光打量着他。
“我胡某人虽然眼睛瞎了，但心眼却看得见！二位身上的阴气之浓重，饶是隔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大叔很是高冷道。
别说，飚起演技来的大叔还真给人种世外高人的错觉，换个傻白甜站在他面前，此刻没准还真就信了。
“哦？什么阴气，我怎么感觉不到？这位，呃，胡大师是吧，你凭什么说我们身上阴气重，有证据吗？”刚才未曾开口的长裙美女质问道。
大叔背负在身后的双手暗自搓了搓，心中不无得意。不怕你不信，就怕你不问，只要你开口发了问，那就是咬住了钩的鱼！
“证据？二位自身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最近你们身上发生的情况，想来你们要比胡某人更清楚吧？”大叔摸了摸胡子，不急不缓地说道。
非常宽泛且摇摆的回答，配上大叔那精心研究过的语调语速，很容易让人代入其中，自己给自己构思出了所谓的“情况”。然后，通过些许冷读的技巧，大叔便可以根据其反应，再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通过循循善诱的方式，一点一点取得对方的信任，导出其心底的想法。
“我，我们身上哪有发生什么事情！”就像猫被踩到尾巴了一般，长裙美女很是惊慌地尖声道。
“二位，你们既然不信胡某人，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大叔冷哼了一声，便是不再看向两女。
短发美女拉了拉长裙美女的衣袖，低声在她耳边宽慰了几句，这才转过身对着大叔赔了个罪。
“胡大师，您且息怒，我这姐妹最近几天每晚都被噩梦惊醒，所以精神上有些焦躁。”短发美女说道。
“相比起她，你还是先关心下自己吧！”大叔皮笑肉不笑道。
“菲菲怎么了？难道她身上的问题更大？”方才还在闹情绪的长裙美女登时脸色刷白，急切地问道。
“哼！遇到胡某人，算你们运气好！”大叔摸着胡子，没好气道。
“求大师指点迷津！只要大师能保我姐妹平安，之后必有重谢！”长裙美女会意，柔声说道。
“重谢就不必了，你们看着给些意思下就行，纯当我胡某人散缘了！”大叔一副高人模样道。
言毕，大叔才隐晦地朝玄微使了个颜色，其中包含的嘚瑟自是不言而喻。
“大师慈悲！”短发美女赶紧谢道，顿了顿，她却是转头看向了全程旁观的玄微，好奇地问道，“不知这位小师傅如何称呼？莫非是胡大师的高徒？”
“哈哈，这位小道长算是我胡某人的一位后辈，也就带在身边时不时提携点播一番而已。”大叔已经完全融入了角色，如此厚颜无耻的台词都能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