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天仙途 第47节

又说着:“船会离省试不远,一般来说,船会完了,就可启程去省里了,其实我们江平县,有着水运,离省城不远,要是别的郡县,提前半个月都要出了。”

裴子云点,古代路不好走,而且万一有个疾病怎么办,所以提前去省城,有小病的话也可治疗十天半个月,免的耽误考场。

唐真就笑着:“陈兄向来提点新秀,真是仁厚人也!”

说着众人举步入内,画舫雕梁画栋,大厅很大,裴子云见了不少人,彼此都相互见礼,说了几句话,交情仅此而已。

正说话间,这时仆人捧着铜盘上来:“各位公子,这是上次船会各位相公的诗文,请你们一观。”

裴子云接过,见一本薄薄小册,写着船会集三字,里面有诗有文,山水风物,赠答送别,咏史怀古,全县三十多个秀才都读了起来。

“诗文都一般!”裴子云读一遍,现在他的水平看起来,觉得大体平常,不过也明白这船会的用意。

交际,文会,也有宣传本县文风的意思,当然如果你很牛,可通过这个增加自己的名望——参加船会都是本县精华,要有脱颖而出之才,名声很快就可传遍全县,进而传播全郡。

陈一贵翻了翻,笑了笑,回过说着:“此处笔墨都可随意用,大家可以想想了,要是真有精品,还可以提在屏风上。”

说着指了指屏风:“这些每年船会,不需要小册,都能看见。”

原来还有这事,裴子云凑上去看了看,见屏风上的作品,的确更胜一筹,正想着,突闻到一股幽香。

“咦,这是何香?”裴子云早有心思,顿时一惊。

“什么香却不知,不过香一焚,文会就正式开始了,你看,大家都在冥思苦想了。”陈一贵笑的说着。

裴子云见了见,原来是角落里,一个小炉,放着香片,烟徐徐而升,散在全厅之内,心里暗想:“来了!”

这时帘子挑起,教喻来到了厅内,大家一起行礼,入座后,教喻说着:“历次船会,都不拘题目,或文或诗或词,能有精品,也是雅事,甚至可载入县志,诸位不可懈怠。”

“是,教喻。”

当下厅内一片研墨声,窗外清风习习,窗纱拂动,又有着宴会香气在下面不断传了上来,显是宴会在准备中。

众士子举袖一挑,就开始书写,其实没有几个人是临场挥,一年一次船会,都是出名的机会,有的甚至花了一年时间准备,因此都有腹稿,下笔都是很快。

裴子云铺开一张纸,一角镇住,磨完了墨,裴子云挑了支笔,沾墨点了点,就开始下笔,要说抄袭怕什么,就怕抄了名篇,结果被人一问,立刻暴露原形,但现在裴子云身负翰林之才,却什么都不怕了,只见他下笔就是:“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

这五百字,裴子云一路写下来,只将最后一句删除了,这时写完,写诗的人早就交卷了,写文的也有几人信心满满交卷了,裴子云也交了上去。

教谕扫了一眼卷子,抬起看了裴子云一眼,没说什么话,裴子云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教谕一一看过,拿出几篇写得相对好的诗文之作点评,而裴子云文章,放到了最后,看了看,不动声色,没有说话。

当下诗会结束,开始上宴。

唐真这时暗暗示意,不远处钱家画舫,渐渐靠了进来。

宴席设在甲板,教谕亲自举壶斟酒,众人受宠若惊。

裴子云吃着鲢鱼,清蒸刀鱼,喝着酒,这时钱家画舫靠近,丝竹之声传来,众人一看,对面钱家画舫搭着戏台。

中午阳光下,听着婉转乐声,众人熏熏欲醉,再靠近些,觉戏台上唱的正是前朝著名文人,连中三元,状元夸街。

众人看戏台上头插宫花,身着蟒袍,打马御街,都是啧啧有声,羡慕不已,这正对着胃口,唐真就说:“教谕,有酒无歌怎么行,钱家向来敬重士子,既有此戏,不如船上靠着,一同欣赏。”

众相公顿时喊好,听着这话,裴子云内心一阵冷笑,这人看似真挚,不想这样奸诈,但众人却觉得正常,连教谕也点。

两船相靠,船舷接着船舷,话说画舫都有宽大前甲板,开着半圆拱廊,这时一连接,地盘顿时大了许多。

“原来是钱家二公子带着家眷游船听戏。”

一阵寒暄后,就有着仆人移动着宴席,众人围着戏台,一起吃宴,一阵阵喝彩之声就传了出来。

连中三元,实是读书人梦寐以求之事。

钱家二少爷似乎很慷慨,吩咐下人添上酒菜,船会上的宴,都是各秀才自己掏腰包,虽过的去,却也不算精美,但是此时,酒美菜佳,戏台上功成名就,一时间,秀才都是大赞。

裴子云目光看去,果在自己不远处,寻到了这钱家小姐,与侍女在一侧,似看着戏,看着风景。

公允的说,此时这小姐跪坐,身穿青花襦裙,半个身子笼罩在光里,面容沉静,俏丽动人,此时双眸幽深,若有所思,看上去实是美人,这些日子已经调查了,心里喟然叹着:“此女人称县内名媛,美丽温婉,能书善画,现在看上去更是端庄秀丽,可谁知道她的底细呢?”

裴子云想着,就着菜在吃,这回专人仆人送着酒,唐真这时就上来,主动斟酒:“来,唐兄,我们干一杯。”

第三十七章 有辱斯文

裴子云接过酒,只是一闻这酒,就觉得酒不对,心有成见,仔细一看,只见唐真指甲缝隙里带着一些细微白色粉末,立刻心里就是明白——原来是唐真给自己斟酒时,就自指甲上弹了一些药粉进入酒中。

话说,不可能大家都中招,这就是大事件,不但县里,就算省里都会派人专查,甚至连神灵方面都会惊动。

举头三尺有神灵,这力量如此可怖,所以此世界就算有仙道,也不能随意干涉凡世之事。

裴子云就笑着:“戏上黄进春虽连中三元,但少年时衬托,连中三元成了状元时,都四十三岁了,时日无多啊!”

唐真却没有这个想法,目光吸引而去:“唉,四十三岁又何妨,此是读书人一生一世的荣耀,哪怕不当官,都可名留青史!”

唐真这么说,远一点的陈一贵露出同意之色,也说着:“是啊,别说是四十三,哪怕五十三六十三,能中进士,不枉此生。”

裴子云跟着说着话,突伸了过去,将两人的酒杯一换,又说着:“这些戏子似乎很陌生,不在县里看见。”

陈一贵就说着:“裴兄,这些都是家养的戏班,不过裴兄中了举,成了名士,大可这样。”

唐真也配合着笑着:“秀才是不足,就算中了举人,没有千亩,也养不起。”

说到这里,他想起了目的,想哄着裴子云喝酒,笑着举起了酒杯,说:“裴兄,陈兄,现在我们和以前不一样了,很多事往往身不由己,来,干了这杯,我先干为尽了。”

唐真的话有些无头无脑,裴子云心里冷冷一笑,拿起了酒杯说:“是啊,很多事情总是避无可避,只能身不由己,做些我们不得不去做的事。”

说完就是一口干下,酒有点辣,咽了下去。

陈一贵有些莫名其妙,也干了,唐真见着裴子云将这酒喝下,就说着:“裴兄,你们继续,我突有点内急,稍离一下。”

只见唐真出了几步,暗里对着钱家小姐示意,只见这钱家小姐,模样似乎没有变,但举手投足之间,突有一种魅力,一股香气渗着过来,引着附近的读书人看了过来了。

裴子云暗暗冷笑,这是圣狱门的道法,而陈一贵说着:“裴兄,这小姐,你还是别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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