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您好，好长时间没来看您，给您老赔礼了。”
“少来这套，酸溜溜的，快坐快坐，外边够冷的吧，咦？好俊俏的女娃儿，小李，这是你对象吧？”
“您老眼光真好！”
“老爷子您好，我叫宋小慧，是李唐的对象，今天跟他一起来看看您。”
“好好，坐，小李啊，可让你小子捡个便宜，不是我眼光好，是你眼光好才对，你俩有夫妻相，老头子我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老爷子，结婚可能还得几年。小慧刚考上大学，怎么着也得等她完成学业以后了。”
“刚考上大学？”王老微微一愣，紧跟着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想起来了，我说怎么听这丫头的名字有点耳熟呢，感情是状元啊，名字上过报纸，你王叔回来还提过呢，说现在的娃娃都了不得，复习时间那么紧张的，竟然考的差一分就满分了，我没记错吧？”
“您没记错，就是她。”
第57章 王老
正在泡茶的郑护士转头看了一眼脸色微红的宋小慧，这可是妥妥的状元郎啊，还是个女娃娃，真不容易。
“你小子之所以不愿意参加高考，是不是就是担心考不过人家丢人啊？”王老看着李唐打趣道。
“哎呀不好，竟然被您老看出来啦。”
李唐也不辩解，就顺着王老的话往下说，一旁的宋小慧不乐意了，她可不愿意别人看轻自己男朋友，先是偏过头白了一眼他，然后跟王老解释道：“老爷子您别被他骗了，我能考这个好成绩全靠他帮我复习了，这次考完试之后，他们厂子校校长还请他过完年后，给今年夏天就要参加高考的同志们也复习呢。
他不参加高考，只是因为现在的大学没有中医这个专业，他又不想换专业，所以才不报名。”
这件事儿王老还真没想到，他一直以为李唐不参加高考就是单纯的因为学习不好，没想到这小子不是学的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没有人家的专业。
想想也是，这小子的医术这么好，如果就这样换个专业那还真是浪费了。
“可以啊你小子！没想到你除了医术好，上学时的基础课程也学的不赖啊。”
“嘿嘿，您夸奖了，是我师娘教的好。”
“师娘？哦，对，刘老，她可是巾帼不让须眉，从大熊留学回来的专家啊，你除了跟你师父学中医，竟然还有时间跟着你师娘学习啊？”
“嗯，有时候师娘没事儿了就会教教我，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的嘛。”
“那倒是，喝水，你俩喝水。”王老指着郑护士刚端过来的茶杯说道。
“小李，我听我们家老二说，你这次拒绝了省人民医院的招揽，怎么？看不上吗？”
“您老太看得起我了，我哪能看不起省人医啊，只不过……”说到这里李唐犹豫了一下，但仔细想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因为将来少不得还得用到王家老二，藏着掖着也没啥意思，当下就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
王老虽然自己没从政，但家里的晚辈几乎都在政坛中，职位还都不低，他在家里整天听的对那一套也都耳熟能详了，听罢对李唐赞许的点了点头，吃水不忘挖井人，将个人发展放到集体之后，是个懂感恩的人，老二这次没帮错。
他家老二给下面暗示彻查那个办公室主任的事情，老爷子也知道，当时只想着是还李唐一个人情，现在再看，这小子人还不错，最起码知道感恩。
“哎对了小郑，你给桂玲打个电话，告诉她中午回来的时候多打点饭菜带回来，小李和他对象都在这里呢。”
“老爷子，不用了，我和小慧坐一会儿就走。”
“那不行，到了我这里必须得吃饭，怎么能让你俩饿着肚子走呢。”
见李唐还准备说什么，王老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说了，就按他说的来，见状，李唐也只好作罢。
“小李，我印象中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听别人说过，你师父关老的医术水平应该跟郭老、楚老几个人不相上下，可如果真是他们所讲的那样，为什么你的医术水平好像比你师父还高。当然啦，我没有看不起你师父的意思，就只是单纯的有些疑惑。”
在给他治好病的时候，老爷子心中就已经有这种疑问了，但一直忍着没问过，直到前两天听他家老二讲，李唐一次性治好了十几位西医中医都束手无策的癌症病人，今天见到本人后，他再也忍不住了。
“老爷子，您找我师父看过病？”
“那没有，我在京城的时候关老在这边，然后我回来了，他刚好又回京城了，阴差阳错下，我还真没见过你师父。”
“那就是啦，我师父的医术很高明的，只不过他老人家现在年龄大了，再加上二十多年一直都没在京城，所以很多人其实对他现在的医术并不了解，只是以当年的水平看现在，以讹
传讹罢了。”
李唐也只能这样解释了，他总不能说我就是比我师父的医术高明的多吧。
好在他的解释也符合常理，王老听完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是了，那些人二十多年没见过关老，你还不允许别人进步了么。
当下也没在纠结这个问题，拉着李唐和宋小慧就聊起了别的，这老头比较善谈，说话也风趣幽默，再加上郑护士，也不谈论什么国家大事，就是些家长里短，以及老爷子讲讲他的过去，屋里时不时的就会传出一阵欢快的笑声，着实热闹的紧。
一直在王家待到中午吃完饭，老爷子要午休了，李唐才带着宋小慧离开，俩人也没急着回去，而是开车跑到一个多月后小丫头就要就读的省城大学来逛了一圈。
其实也没什么逛的，这年头省城的发展也就那样，离城近点还好，稍微远点基本上到处都是农田，现在又是冬天，光秃秃的实在是没甚看头。
“三子，这对面还是个公园啊？嘿嘿，那以后有的地方玩了。”
李唐笑笑没吱声，还玩呢，等进学校后就知道时间紧迫了。
他上一世听姑姑讲过，她们那一批学生，学习时说什么头悬梁锥刺股有点夸张，但真的是每个人都充分利用每一分钟的时间，大家都埋头苦学，似乎是想将之前浪费的时间都补回来一样，拼命的程度，后世的高三学生都难望其项背。
在那种氛围下，你就是不想学都不好意思，因为压根就没人陪你玩，在这个没什么娱乐活动的年代，除了学习好像还真没什么事儿可干了。
俩人在学校门口看了看就离开了，这时候的省城也没什么好玩的，就连那个著名的塔下面种的都是庄家，城墙也还没维护，被老百姓挖的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城中心的钟楼顶上还长的有杂草呢，实在是不怎么好看，所以离开这里后他们就直接往回开去，没再继续转。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李唐的名字也再一次被人提起。
第58章 二师兄
“东阳，这些内容不会作假吧？”
一位身着军装，看上去有六十岁的男人，翻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沓资料，越看眉头皱的越深，后来干脆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关东阳问道。
“二师兄，应该做不了假，这可不是一个人弄得，既有他们省人民医院的大夫在，又有药研所的工作人员，从头到尾的检查还都是在省人医做的，我不认为小师弟有那个能耐让这么多人陪着他来演戏。”
“可是……我印象中师父也治不了此等绝症啊？否则的话，前些年怎么会让伍首长就那样硬挺着。”
“为什么你要认为小师弟会的东西就必须是师父教的，而不能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呃……”
被关东阳这么一反问，穿军装的人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东阳你是认真的？”
“当然，二师兄，我今天过来是给你推荐人才，不是来跟你辩论什么的，以小师弟的医术待在那个厂医院太浪费，哪怕是去他们省人医也是浪费。”
“呵，我看你是嫌项目合作麻烦所以才来找我的吧？”
“我不否认这点，但小师弟也确实够优秀。”
“你说的没错，单从这些资料上来看，他的医术水平我是望尘莫及，别说我了，就是保健组那几位也比不上他，但是东阳，你别忘了，我这里是部队，特招一个进来直接当干部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还有，我这里要的是稳，不能出事儿的稳，因为一旦出事儿，谁都承担不起那个责任，但只从他治疗那些病人的药方中就能看出来，小师弟用药极其冒险与大胆，我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要，你清楚的，我这里出不得事儿啊。”
二师兄的话让关东阳沉默了下来，他清楚人家并不是在推脱什么，部队总院不比其他医院，所承担的职能跟其他医院都大为不同，求稳还真不是错的。
见他没说话，二师兄想了想继续说道：“东阳，其实你可以把他推荐给大师兄啊，他们医院应该更需要小师弟这样的人才吧？而且大师兄是院长，他安排人应该更简单才对。”
关东阳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我之所以先找你，其实也是看上你们医院的那些先进的检查设备了，我哥他们医院可没这么多机器，假如小师弟真的到了我哥医院，将来我们合作项目的时候，需要的一些数据，总不能让病人再跑去其他医院做检查吧？那样的话跟他在现在的厂医院又有什么区别，除了离我近点。”
他这样一说，二师兄才算是了解了他的真实意图了，有些好笑的抬手指了指。
“你是钻牛角尖了，如果你的这个项目真的立项了，可以申请一些机器啊，哪怕是旧的呢只要能用就行，我就不相信大师兄还能嫌弃，上面的很多拨款也不可能全部以现金形式来实现啊，亏你还是药研所的副所长呢，整天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听完二师兄的话，关东阳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他这次确实是给坐住了，完全没想到这茬儿，其实也不怪他，他们所之前搞一些研究的时候，找的都是头部医院，各种检查仪器都齐全，从来没像这次这样找的竟然是一家工厂的厂医院，几乎没有任何仪器，医生看病完全靠经验。
中医还好说，可西医大夫也全靠经验来看病，就有点让人那啥了，可这就是现在全国大部分医院的现状，没办法，那些仪器都是进口的，购买需要外汇，可就凭国家现在那可怜的外汇储备，买急需的工业设备都嫌钱不够，哪有多余的钱来买那些医院需要的仪器。
也正是因为这样，多给病人用抗生素似乎就成了医生的唯一选择，因为在他面前压根就没别的选项。
就像一个感冒的病人来到医院，大夫在不知道他是因为病毒感染引起的
感冒，还是其他原因引起的感冒时，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难道告诉病人说，没关系，你回去多喝热水好好休息，一个星期基本上就自愈了，虽然他说的没错，但如果真的这样跟病人说的话，估计那病人能喝上一口热水喷死这个大夫，酿的，我跑医院来就是嫌难受想快点好，你现在告诉我回去等自愈，那还要你干嘛。
于是乎……
“谢谢二师兄。”
“不用客气，对了东阳，我这段时间忙，也没顾上去看师父师娘，他们身体都还好吧？”
“身体都还不错，就是……”说到这里关东阳苦笑着继续说道：“就是俩人都想走。”
“走？走哪去？”二师兄听了大感好奇的问道。
“还能走哪儿，回秦山化肥厂，如果不是那边的住房有些紧张，估计他们已经走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老两口宁愿待在那个徒弟身边，也不想和你们在一起？”
“差不多吧。”
“嘿……有点意思哈，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师弟愈发好奇了。”
“有机会你可以见见，我其实也觉得这个小师弟还不错。”
“会有机会的。”
二师兄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手腕上表，关东阳见状知道人家有事儿，连忙提出了告辞：“你先忙吧，等哪天你有时间了咱们再聊。”
“我不留你了，这边确实还有个会。”
……
推着自行车从总院出来，关东阳站在大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看看已经装在包里挂在车把上的那叠资料，摇摇头微微叹了口气。
父亲说的没错，当自己人都开始看不上中医的时候，你跟他说再多也是白搭。
他刚才让二师兄看的资料，前边是李唐治疗那十几位病人时的过程以及用药，后边还有他父亲这段时间整理出来的一些东西，二师兄刚才如果认真看了的话就会发现，老头整理的那些东西，再深入的搞下去，绝对会是一本非常好的初步了解中医的教科书。
第59章 不可能
关东阳今天过来之前老爷子其实就讲过，说百胜，二师兄大名叫陈百胜。
他说百胜肯定没那个耐心将这些东西认真看完。
当时他还不以为然，觉得父亲说的不对，现在看来还是老头了解自己的徒弟啊。
之所以将这些东西先拿来给二师兄看，确确实实是想给他推荐人才。
至于说什么用药大胆冒险，那都是二师兄没有认真看完就匆忙下的结论。
关东阳不否认李唐这个小师弟在用药方面是有些大胆和剑走偏锋，但资料后边都有解释这样用药的原因以及辩证，并不是说人家在贸然做什么试验，所有的一切用药都是有理论支持的。
可惜啊，再次叹了口气后关东阳蹬上车子离开了这里。
大哥那里他不着急去，反正快要过年了，到时候他们一家都得回老宅子这边，自然能见到人。
……
星期一一大早，因为宋小慧已经回家了的缘故，李唐又恢复了自己的正常作息，七点五十五了才晃晃悠悠的走到医院门口，也不着急进去，站在外边跟隔壁劳司商店正在打扫卫生的职工扯着闲篇。
昨天在市里请宋小慧几个关系特别好的闺蜜吃了顿饭，虽然只是水盆羊肉，但他十分大方的又点了一盘凉拌羊杂，一盘羊头肉，再加上举止得体，说话风趣，很快就引得那几个女孩跟他拍腔子保证，会帮他把将女朋友看紧，保证不让她方圆十米之内出现同龄的异性生物。
气的宋小慧说她们不够朋友，一顿饭就把她卖了，顺便还隔着棉裤给李唐的大腿掐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然后再傲娇的哼上一声，谁让你收买我朋友的。
站在门口聊了一会儿，听着厂区广播里传来八点的计时声后，他刚准备往医院里走呢，就看到穆卫国埋头拉着一个板车，上面横放着一个大立柜，从镇街道往过走。
自从那天他带着媳妇儿去市里生孩子，紧跟着李唐这里就发生那件破事儿，一直都没心思去关心他媳妇儿到底什么情况了，双胞胎是两男孩还是一男一女，现在看到了这家伙人了，赶忙将人喊住。
“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