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问了好几家经营珠宝首饰的店铺，都没有搞定。
这一下又让项云端犯难了。
直接送金条、银元和送金银首饰，这里面的差别挺大的，如果能送首饰，项云端肯定不会送金条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差一个能将金条弄成首饰的人。
本来还想去三楼玩几把台球，顺便欣赏一下这个时代的舞姿的，但事情没办成，项云端也没有了那个心情，一脸郁闷的出了劝业场，准备再去琉璃厂那边看看。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一出劝业场大门，没走几步，身后就有人跟了上来。
他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坏人呢，没想到这个家伙一上来就问：“先生，想要定做首饰？金的？银的？还是珍珠玛瑙翡翠玉石啊？”
项云端很警惕，看了看周围，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跑腿的，我师傅有这个手艺，可以定做首饰！”那人小声说道。
“哦？”项云端有些怀疑。
那人见他表情有些疑虑，直接说道：“里面那些国营店铺里的首饰，就有我师傅的作品，不过嘛，你懂的，国营之后，我师傅就变成了死工资。
所以我师傅偶尔也接点儿私活，你要是想要定做首饰，找我师傅肯定没错！”
这一下，项云端倒是明白了。
其实很多的手艺人，现在都是这种情况，以前凭借手艺吃饭，如果手艺好，收入是非常可观的，但全面公私合营以后，虽然依旧是手艺越好，工资越高，但因为八级工制度的存在，高级工和低级工的差距已经没有那么大了。
第42章 金锁银镯
事实上，手工艺品这个东西，它既有工业属性，又有艺术属性，所以价值高低，起伏是非常大的。
就拿雕刻来说，同样一块玉，同样是雕个菩萨，一般匠人雕出来，可能就只值十块钱，但如果是手艺好的大匠人来雕，那最后可能价值二十、三十甚至一百块，这都是很正常的。
项云端可没有兴趣管别人干不干私活，而是看着眼前这人问道：“我想用金条给孩子打个长命锁，你师傅能不能干？”
那人一听这话，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太能干了，长命锁又不是什么复杂的饰品，很简单，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弄好。”
“那就前面带路吧！”项云端也不耽搁，直接说道。
那人见这一单生意差不多成了，也是很高兴，立刻带着项云端往他师傅住的地方而去。
“铛铛铛！”
很快，两人到了虎坊桥附近的一处胡同里，那人将项云端带到一处四合院，然后敲了敲门。
“咯吱”一声，大门从里面被打开。
“小五子，你这个时候不上班，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大门里，是一位看上去六十来岁的老头，头发花白，还戴着一副玛瑙的眼镜，语气有些奇怪的说道。
“师傅，来活儿了，我请了一会儿假，将人给你带过来了！”带项云端过来的小五子说道。
“进来吧！”老头看了看项云端，最后让开身位。
“先生，后面的事跟我师傅谈吧，我还要回去上班呢！”小五子并没有进院子，而是说了一声后，直接离开。
项云端也是艺高人胆大，并不害怕这是个什么陷阱，要是真有人想要黑吃黑，他不介意多收点气运。
“您老怎么称呼？”进了院子，项云端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开口问道。
这院子不是很大，但独门独户，不是大杂院，住的看样子只有老头一家人。
“鄙姓周，你叫老周就行！”老头随意的说道：“说说吧，想要弄个什么东西？”
“周师傅，我想用这些东西，打一个长命锁，再加一对儿手镯脚镯，你看看行不行？”
项云端说着，手伸进衣服兜里，然后从空间中取出一根小黄鱼，外加一些银元。
空间里的银元有整整一箱子，估计有好几千枚，但规格却并不统一。
从清末到民国这段时间，铸造的银元可谓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船洋、龙洋、鹰洋、孙小头、袁大头等等，不同的银元，含银量也不一样，价格自然也有差异。
项云端挑出来的这些银元，都是箱子里量最大的一种。
这样可以避免不小心将一些后世可能比较稀有、收藏价值比较大的银元给糟蹋了。
反正他打的主意就是，数量越少的，他就越要珍藏起来。
“没问题，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开工之前，这费用得先说好，我的出价是十块钱，行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工！”周老头说道。
“十块就十块，赶紧弄！”
项云端也没有还价，谁让他着急用呢？再想找个能干这活的师傅，一时半会的也不容易，再说了，就算找得到，人家收费未必就比周老头便宜。
见项云端痛快，周老头也很麻利，直接带着项云端进了院子最后面的一间屋子。
这里面看样子是周老头平时干私活的工作间，准备的工具倒是非常齐全的。
“看看，要什么样式的？”
周老头先是找到一个小册子，翻开之后递给了项云端，上面都是一些画着的首饰，样式各不相同。
项云端找到长命锁，其中刚好有规格为一两的长命锁，他直接就确定下来。
至于手镯和脚镯，也很快确定了样式，然后根据样式，确定需要的银子重量，最后才确定需要用到的银元数量。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周老头立刻动手。
其实看着也很简单，周老头先是将特制的小炉子点上火，然后取了一个粘土坩埚，将其放在炉子上加热，到了一定温度之后，再将项云端的那根金条放进坩埚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金条在通红的坩埚之中开始融化成金水。
最后周老头将金水倒入长命锁的模具之中。
很快，长命锁的样式就出来了。
接下来，周老头又如法炮制，将银手镯和脚镯也打造出来。
到了这一步，当然不算完。
模具只是一个大概的样式而已，接下来，还得在长命锁和手镯脚镯上雕刻图案，顺便将其打磨光亮，这一步，才是最重要的。
……
“这老头倒是挺会做生意的！”
从周老头家出来，项云端嘀咕了一句。
他要的东西当然已经到手了，不过临走的时候，周老头见他没有专门用来装长命锁和手镯脚镯的匣子，所以“忍痛割爱”，又以一块钱的价格卖给了他一只梨木的小匣子，另外还配了包裹用的红绸布。
别说，这么一弄，看上去确实精美了不少，用来送礼，倒是挺合适的。
“谁？”
项云端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睡觉了，结果他刚到大门口，突然从门洞里蹿出来一个黑影，差点儿撞上来。
“小项啊，你怎么才回来？”黑影看着项云端问道。
“我说三大爷，你这专门等我呢？这都什么点了？有事不能明天说？”项云端看清楚黑影的样貌，有些无语。
这阎埠贵守大门守到这个点儿也是没谁了。
“等不了明天了，本来昨天就该说的，可你昨天晚上就回来的晚，今天也这么晚，你们厂子里不是六点钟就下班吗？”阎埠贵说道。
“让我猜猜，不会是开反思大会的事情吧？我说三大爷，你这觉悟就是高啊，这么想学习吗？”项云端不用想都大概知道阎埠贵要说什么。
“得学啊，我就想学习，小项啊，是不是就定在明天了？再拖下去，大家都该有意见了！大家可都是很想进步的！”阎埠贵一脸正气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得嘞，明天就明天，我跟何雨柱何师傅商量好了，到时候让他弄就行，你让三大妈明天通知一下院子里的妇女同志们，到时候都去给何师傅打打下手！”项云端无所谓的说道。
就是不知道，明天这个反思大会，易中海和贾东旭会不会参加？
第43章 送礼
第二天，项云端起了一个大早。
专门和傻柱说了一下下午回来做饭的事情，并且将易中海那天的十块钱给了傻柱，让傻柱下午下班后去菜市场买菜。
本来以为傻柱会不太情愿，没想到这家伙还挺高兴的，项云端好奇问了一句，原来这家伙现在虽然已经是正式厨师了，但在轧钢厂里，还只是负责炒大锅菜而已，还没有接手小灶。
虽然下午这顿饭，只是做三四桌而已，但不管怎么说，都算是正儿八经的炒菜了，这跟大锅菜可是完全不同的。
对于傻柱来说，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他要是下午这一顿做好了，或许可以考虑以后出去接点儿私活，像人家过红白事的时候，需要招待亲朋，就得请专门的厨子操作。
这做一回差不多也能有个两三块钱的收入，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补贴。
其实附近的胡同里，以前这些红白事都是他爹何大清负责的，何大清跑路以后，也有人来找过他，奈何傻柱从来没干过这么大的活，心里实在没底，所以也不敢随便应承下来。
……
“科长，我请个假！”
一上午，项云端杀了三头猪，中午吃完饭，又杀了两头猪，将今天的任务完成，此时才下午三点多，本来要是勤快点，还能够杀两头猪，不过今天要去送礼，项云端只好放弃了那两份白色气运。
生产一科科长邝云生，对于项云端这样的生产积极分子，还是很有好印象的，所以项云端请假的时候，他甚至连理由都没有问，直接就批准了。
回到班组，项云端又挨个发了一圈烟，然后叮嘱了一番已经在他手底下混的小王和小张两人，这才离开了屠宰厂。
先是去胡同附近的澡堂冲了个澡，然后回家换了一身衣服，项云端这才从空间中将准备好的东西装起来，提着往猫儿胡同而去。
他准备的东西除了昨天到手的金锁银镯之外，还有用油纸包着，已经杀好了的野鸡一只，野兔一只，另外，还带了一瓶蜂蜜，大概也就一斤的量。
依旧是上次那个家属院，依旧是那个门卫老大爷，登记之后，才放他进去。
这一回也算是熟门熟路了，项云端顺利找到地方，然后敲了敲门。
开门的不出他所料，正是崔明亮他妈。
“你是？”
老阿姨看见项云端，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感觉有点印象，但记不起来到底是谁了。
“奶奶好，我是小项啊，前几天，我来拜访过崔厂长的！”项云端说道。
“哦，我记起来了，是你啊，你们崔厂长还没下班呢，找他……不对啊，你怎么没上班？你应该去厂子里找你们崔厂长啊！”老阿姨奇怪的说道。
“奶奶我进去说吧！”项云端在门口左右看了看，脸上露出迟疑的表情。
老阿姨很快看见了他手里拎着的袋子，很热情的将他让了进去。
这个点儿，崔明亮和他老婆都还在单位上班呢，家里自然只有老阿姨和崔明亮的孩子两个人。
项云端就是专门挑这个时间来的，当面给崔明亮送礼，还得来回拉扯，背后送就没那个麻烦了，送礼也得照顾领导的面子啊！
“奶奶，我老家是煤头沟的，就在山脚下，今天我老家的弟弟过来了，给我带了一些他在山里打的猎物，我一想，崔厂长对我也挺照顾的，我也没有什么能够报答的，也就只有这些野味了，吃个新鲜！”
项云端一脸腼腆的说道，看上去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哎呀，你这孩子，你们崔厂长对下属照顾这都是应该的嘛，你看看，还让你这么客气，你要是以后再这么客气，那你们崔厂长以后都不敢再照顾你了！”
这老阿姨也不知道是什么出身？
反正从打扮、从说话、从气质上来看，都不太像是普通人。
“哦，对了，还有这个蜂蜜，也是山里弄的，我听说这东西营养高，您早晚冲一杯蜂蜜水喝，对身体很有益处的！”项云端又指着那个玻璃的罐头瓶说道。
这装蜂蜜的瓶子，还是他特意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