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80年代 第89节

“诶!”

如释重负。

唰唰不见人影。

校办领导似笑非笑看过来,问:“你真采购了那些东西,准备无偿赠给学校?”

“当然。”

某货脸不红心不跳。

校办领导笑着点点头,看向陈岱荪,道:“陈老,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您老看着办吧,毕竟是您的研究生。”

遂薅走李建昆的报纸,颠了。

敏锐地觉得,这篇文章会引发轩然大波。

它是对固有意识形态,和唯心思想,公然发起的一场挑战!

既然见报,就说明上面很多人支持。

接下来动静绝对不会小。

“都坐吧。”

陈岱荪重新坐回木艺沙发,饶有兴致打量着自己最陌生的一名研究生,经刚才一闹,他对这孩子的印象,有了颠覆性改变。

曾以为他是个内向性子,不善言辞。

嚯嚯!今儿一见,就这辩才,就这气势,不辅修个法学,那都叫浪费天赋。

同时陈岱荪还意识到,这孩子的知识面,不是一般的广。

拥有这样的学识,上回交给他的那篇计划经济论文,纯属骗鬼!

干嘛要藏拙?

他突然不提这件事了,因为他和刚才那位校办领导,有着相同认知,且更深邃。

他明白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倘若文章中的观点能被广泛接受。

这件事的性质,将会截然不同。

他私以为,会如此。

“李建昆,你这小家伙很滑头啊。”

“陈老,您这是哪里的话。”

李建昆笔直坐在椅子上,可不敢跟这位摆谱,思想上也不允许。

但比三剑客好点,那仨,呵呵,屁股还没挨三分之一椅面。

“别给我打马虎眼,你那篇论文我很不满意,现在想想,总有种话说一半的感觉,你得给我解释解释!”

做学问,这位眼里绝容不得半点沙子。

77届北大研究生,仅这四根独苗,上面全交到他手上,何等信任?何等责任?

如果研究生只有那个水平,且不论,反之,别想糊弄!

如此,他也能对每个研究生有更深入的了解,制定更好的培养方向。

啊这……

李建昆特无奈,得,啥也没干,怼个人而已,直接就暴露了。

他为啥藏着掖着?

他属实不想做学问呀。

东西学到,是自己的,放肚皮里就行,打一开始他便清楚自己的主战场不在学术界。

忒累!

比起跟老学究们、上面的人,吹眉毛瞪眼,各种撕。

他宁愿袖子一撸,翘着屁股闷头干。

这可咋整?

第75章 经济论

“那啥,陈老,您要我解释什么呀?”

陈岱荪手叩茶几桌面,道:“就从那列火车开始。”

在论文中,李建昆将计划经济比喻成一列火车,但刚比喻完,他就回过神,后面的展开,纯属敷衍。

简而言之,稀烂!

没办法,当你对某种事物过于了解时,想装作不懂都难,笔尖一动,有些字就这么出来了。

嗯,怪他懒,应该重写的。

李建昆叫苦不迭,侧头瞄瞄,三剑客一脸期待。

强哥还挤眉弄眼,一副你小子等着,回去要你好看的模样。

我冤哪!

我是说过家里穷,要挣生活费,这不是实情吗?

们也没问我,能挣多少钱呀。

再回头瞅瞅扛把子,眉梢微挑,有些愠怒。

行吧,要死卵朝天!

李建昆深吸一口气,道:“陈老,火车的比喻,真要展开讲,分上下两环。”

陈岱荪眉头舒展,示意他继续。

“上一环,要从火车运载的货物说起,比如煤炭。

“一个新煤矿的开发该如何落实呢?

“需要多少木材,多少工人,多少钱,所有的一切,事无巨细,全部要由计划办去测算、调控和下计划。

“然后林业、劳务,以及管经济的部门,再去协调安排。

“这还只是开始。

陈岱荪道:“你的意思是效率太低。”

“嗯,这就是上一环的问题。”

“那下一环呢?”

李建昆继续道:“煤矿终于投产了,煤炭装上火车,送往各地,像首都这边,您看五道口马路上都有铁轨,火车自然能轻易抵达。

“但有些地方,比如我老家,全县都没有一条铁轨,而那里的人们,其实也需要煤炭。”

胡自强忍不住插一嘴,道:“我老家也没有。”

高进喜苦笑,“一样。”

吴英雄挠挠头,没说话,他们魔都自然有。

陈岱荪盯着李建昆,这一眼别有深意,问:“你的意思是分配不均?”

“不不!”

李建昆猛一哆嗦,我哪敢有这意思,忙道:“我的意思是路不够。”

陈岱荪眼前一亮,追问:“什么路?”

“经济之路。”

三剑客你看我,我看你,有点跟不上节奏。

不应该是铁轨吗,怎么一下驶上这么高端的路了?

“为何不够?火车开不到县城,可以到市里,再换汽车运输,煤炭一样能抵达县城。”

“确实,但治标不治本,这样又回到上一环的话题,效率太低。”

“那你说该怎么解决?铺设更多铁轨?”

“无需铺设,只需放开一个东西,处处都是铁轨。”

“什么?”

“市场。”

豁!

陈岱荪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着实被惊到了。

完全没想到这个入学才两个月的新生,对计划经济的弊端,竟理解得如此透彻。

甚至摸索出解决之道,暂且不论对错。

单是这份学识、眼界和探索精神,就足以令人动容!

“我赞同你的观点,市场一旦放开,自然无需铁轨,老百姓用箩筐背篓都能把煤炭运回家。

“但你想过没有,这是一条艰苦之路,脚走烂,肩磨破,手流血,都是可以预见的。”

“这一点避无可避。”

李建昆沉吟道:“任何改革都伴随着阵痛,我们有太多的历史可供参考,但痛过之后,将是一场新生。”

陈岱荪反驳说:“也不尽然吧,改革失败的例子比比皆是,后果是毁灭性的。”

“所以要找到好的方法,稳扎稳打,步子不能迈太大,一步一个脚印。”

陈岱荪微微一笑,摇头道:“你说的都没错,但只是停留在理论层面。计划经济不可能一下跃向市场经济,什么道理你应该明白。”

“可陈老,市场经济不等于西方资本经济呀,再说我的意思不是说就此放弃计划经济,而是融合。”

啪嗒!

如同当头一雷,陈岱荪满脸不可思议望着对面。

至于三剑客,已经没多大反应,早懵了,脑子里皆是三斤面粉二两水。

只是一脸稀奇瞅着李建昆。

不明觉厉!

卧槽我是不是要挂了……李建昆这会,真恨不得甩自己俩耳刮子。

瞎冲动个啥?

两辈子改不掉这坏毛病!

得,现在把老爷子劈木了吧。

这以后还能有个安生?

“你才刚入学,还没接触西方经济学,你懂西方资本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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