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80年代 第299节

身为男人,行与不行,都应该当面把话说清楚。

李云裳搭眼过来,迟疑一下,问道:“建昆,别人给你写信,你不回信,是不是很不礼貌?”

敢情在琢磨这个……李建昆沉吟道:“看情况。要看人家在信里,有没有表露出对你回信的期望,像我们写信,有时会直接带一笔‘期待你的回信’。信里头有这意思吗?”

李云裳似乎在回想那封信,瞳孔失焦,没有搭话。

“姐,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嗯,你说。”

“你马上要开店了,往后会结交到很多人,可能比你人生头二十年加起来还多,有些过于重大的决定,其实可以缓一缓再说,先让自己的视野开阔一些。”

李建昆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可能会认为林老师很好,但我说句实在话,在此之前你又接触过几个小伙子?这是其一。

“其二,姐,有时候在面对人生大事时,现实情况我们也要考虑考虑,比如说你在京城是怎样的生活,假如在茶花大队那种地方,又是怎样的生活。那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李云裳明白弟弟的心思,见不得她受苦。

“姐,你如果拿不定主意,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李云裳点点头,求之不得,赶忙竖起耳朵。

“信可以回,当成普通朋友间的交流,别想那么多,给自己一些时间。你毕竟离开乡下才半年,对这个‘大世界’的认知,还相当有限。我看书上说,人生中大部分后悔的事,都是由于在太年轻时做了太重要的抉择。”

李云裳一双大眼睛从迷茫,逐渐变得清亮,心中豁然开朗。

“好。建昆,那就这么办。”

忽然想起什么,姑娘问道:“对啦,你说的书是哪本?”

她想找来看看。

“这个……忘了。”李建昆讪讪一笑,挠挠头,屁的书,都是他自个的人生感悟。

隔日上午。

燕园,宿舍区一个无人角落。

李建昆面墙而站,手中烟雾缭绕,地上有两只烟头。他刚去了趟早晨社办公室,拜托一位中文系的哥们,帮他喊个人过来。

他没考虑过对方会拒绝。

干成这么大的事,不来瑟一把,他就不是徐孙子。

再说了,上次诗歌大赛输得这么惨,不当面找回场子,以后遇到还有脸吗?

身后传来脚步声。

李建昆手中烟头落地,溅起一缕火星。待脚步声来到身后,他二话没说,反手便是一拳。

徐庆有被打得一个踉跄,手捂下巴,不过脸上净是得意。

老贼越生气,他越觉得爽。

“啪!”

李建昆转身,甩出一沓大团结,砸在他胸口。

钱掉在地上,徐庆有低头瞅去,揶揄道:“怎么个意思?一拳给一千,狗大户果然是狗大户。”

“沈家买房子的钱。”

“呵,要你给?”

“你最好给我拿着。”

“不然呢。”

徐庆有讥笑,“老贼啊老贼,你别想再吓唬我了。你能威胁我的,不就是暂安小院那间铺子吗?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不干了,你爱找由头把刘小江轰走,找去,随你便。”

李建昆微微挑眉,一个月不见,这孙子似乎脑子通透了。

“我以前总想证明我比你强,急于求成,走了歪路。”

徐庆有笑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去比你擅长的东西呢?其实我本来就比你强嘛。我只要按部就班念完大学,家里活动一下,你是研究生又如何?信不信我照样管着你?

“当然了,我也清楚,你这个掉钱眼里的家伙,肯定不会接受分配。

“那你更不如我。有钱了不起?你怎么跟官斗?

“李建昆啊李建昆,你打我这一拳,我受得不冤,我TM确实傻叉了,守着康庄大道不走,非得去跟你在独木桥上掰手腕,该!”

李建昆心头一沉,这家伙还真转过弯了。

他如果从政,又铁了心跟自己不对付,带来的危害绝对百倍于现在。

李建昆凝视着他,眸子里寒光掠过。

“咋的,又想套我麻袋啊?”

徐庆有感受到他身上的敌意,却是毫不在乎,乐呵呵道:“有种你试试,我现在不干买卖,没什么把柄让你拿捏,可你就不同了,让我猜猜你攒了多少钱,三十万?五十万?

“啧啧!万一大檐帽查出来,你怎么解释啊你?

“听说你还有个四合院在娘娘庙胡同……哟!这啥眼神啊?要杀人一样。

“我劝你还是老实点,我跟你的事,我妈知道不少,刘小江更不提,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丫的第一个逃不掉。

“放心吧,暂时我不会揭发你,毕竟我也干过一阵买卖,事情捅出来,对我没啥好处。

“我只是想告诉你,老贼,路很长,咱们拭目以待。

“看谁笑到最后!”

第308章 你充其量只是一条臭虫

“瑟完了?”

李建昆瞟着对面,不咸不淡道:“你算个粑粑。”

徐庆有:“……”

这家伙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

卧槽讲道理,老贼现在不应该瑟瑟发抖么?

为啥还这么硬气?!

这一个月来,徐庆有想了很多很多,反思过去,设想未来,恍若一次新生。他意识到,只要回归到自己有优势的发展线,就会对老贼形成降维打击。

他能奈自己何?

反之,自己一旦从政,老贼这厮赚钱赚得丧心病狂,根本已经脱离人民群众,想要拿捏他,简直不要太容易。

“孙贼,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从来没拿你当根葱,更没有拿你当成对手。”

徐庆有怒视着他,表情不太自然。

李建昆不紧不慢说道:“是上杆子一厢情愿地拿我当对手,在那像个跳梁小丑样可劲折腾,你难道还没发现吗?我都不稀得搭理你。”

徐庆有身形微晃,脸色发白。

“仗着家庭背景,以为走政途就能拿捏我?试试嘛,我倒想看看你能有多大官威。

“哦对啦,你心里生出的那股暗爽、自以为是的优势,仅仅是因为我不想走政途。大话谁不会说啊,我要真的走政途,就凭你还想管我?你爹是你爹,你个二货,顶多让你进个好衙门,没办法替你做官!

“不是你说我很会搞人际关系吗?你丫的确定,做官能做得过我?”

徐庆有再也不复之前的从容,怒喝道:“但你肯定不会从政!”

“别搞得好像很懂我,我只是不稀罕。你看,我不稀罕的门道,你自以为发现了什么宝藏样,屁颠屁颠往里冲,还搁这瑟……我要是你啊,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你丫天生只有捡我不要的份儿。”

“你给我闭嘴!”

徐庆有咆哮,引来远处路过的学生,驻足望来。

李建昆岂能被他吓唬到?

“徐庆有啊徐庆有,你难道还没意识到吗,你的整个人生,都在因为我而改变,悲哀不?”

“你……”徐庆有双拳攥紧,摇摇欲坠。

“自个好好意淫,暗爽去吧。说不定我哪天心血来潮,诶!我从政了,你又待如何?别吹牛批,讲点实际的,我现在随时可以毕业,马上就能进入体制经营。你呢?至少一年半后。你跟我斗?到时你是不是又要改变人生?

“可悲啊!”

李建昆撂下一声长叹,双手往裤兜里一插,扭头便走。

“啊,老子跟你拼了!”

身后一个绣花枕头,扬着粉拳冲过来。

“砰!”

李建昆侧身便是一脚。

只听噗通一声,徐庆有结结实实一个屁股墩摔在地上,整个人精神恍惚,失魂落魄。

“HETUI!”

李建昆啐了一口唾沫,没个吉尔用,这就遭不住了?

有句话不掺假,他从没有当这家伙是对手,充其量只是一个有点恶心人的臭虫。

只不过这条臭虫忽然顿悟人生,把一手打得稀烂的好牌又捡回来,变得更恶心了一点而已。

行吧,踩死便是。

上面那些话李建昆是故意说的,给这家伙脑子搞浑,让他怀疑人生,以便乘其不备,规避掉风险,做番布置。

想当官老爷?

我同意了吗?

返回宿舍的路上,李建昆想起他和徐孙子从中学到现在,发生的一系列事,心头颇为唏嘘。

孟子说“人性本善”,荀子说“人性本恶”,在他看来,都对,也不对,还得因人而异。

有的人,他的嫉妒心和攀比欲,竟然真的能达到如此程度。

这不禁让李建昆想起东野圭吾的一本小说,《恶意》。

徐孙子跟里头那谁,也没多大差。

晚上。

娘娘庙胡同的四合院。

夏夜闷热,吃罢晚饭,大家各自搬来马扎,在小院里纳凉。

王山河最知道享受,从屋里抱出一张竹凉床,提起一桶清冽的井水,拿条毛巾拭擦一遍,遂又在旁边点上一盘蚊香,悠哉往凉床上一躺。

欣赏起漫天繁星。

李云裳坐在屋檐下,拿只蒲扇,不时在腿上拍打两下,驱赶蚊虫,笑呵呵道:“山河你是能躺着绝不坐着呀。”

“姐你要想躺,我让给你。”

“算啦,你自个享受吧。”

李建昆跟梁家两口子搭着话,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小龙远在羊城,两口子嘴上说不担心,藉由关心小龙的工作,问东问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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