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80年代 第213节

几天匆匆而过,从徐庆有那里捡漏的五千件喇叭裤售罄后,他主要精力就放在轧账上。

四合院里。

小雪初晴。

正北方朝东的一间卧房里,窗户敞开,暖阳透过雕花木窗棂在书桌上洒下橘黄色的图案。

李建昆趴在桌上,一手狂摁计算器,一手捻着账本一角,以便快速翻阅,拇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英雄钢笔。

“建昆!建昆哪!”

“叫魂呢,门没关。”

“哐当!”

“娘咧,我这门迟早要被你报废掉。”

王山河手里攥着一封信,小跑到跟前,激动道:“看,港城来的信!”

“哦?”李建昆这才抬起头,放下账本和计算器,搭眼望去,可不是嘛。

信封迥然不同,四周带有彩色条纹边框,右上角贴着一张价值20英镑的港城海洋公园特别(出国)邮票。

邮递员不得坐火箭送?

“黄茵竹还是靠谱的。”

李建昆乐呵呵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页A4纸,还是一张机打的邀请函,正规得一批,底下带警局公戳。

整得好像邀请什么名流人士,去港城相商大事似的。

不过扫完邀请函的内容后,李建昆又哭笑不得。

里头有句话是这样的:“本人与李建昆偶然邂逅,相爱相知,久未逢面,相思成疾……”

没错,黄茵竹打的是他恋人的名头,那么这封邀请函,大抵可以总结为以爱情之名。

虽说有点胡搞吧,但李建昆也不好去埋怨人家姑娘,他告诉过黄茵竹,他还在读研。一个学生,非亲非故,人家姑娘能以什么理由邀请你去港城呢?

“诶诶!你别塞进去啊,给我看看。”

“你看不懂。”

“老子瞎呗!”

“都是繁体字。”

小王气结,不服气道:“我边看边蒙行不?建昆你个狗日的,别老是欺负我没读书哈!”

“哎,当初让你复读你不读,现在还不晚,要不……”

“滚!”

小王扭头就走。

他王山河放过的狠话,向来一口唾沫一个钉。哼,大学,当初你不要我,老子还不稀得搭理你!

李建昆确实准备“滚”,邀请函既然到了,得赶紧去把双程证申请一下,批复还不知道要多久,机关衙门的效率,懂的人都懂。

一个钟后,李建昆带齐学生资料,相当于他在京城的户口,在海淀衙门总衙,经过半小时“口试”,外加半小时“笔试”,可算搞完申请。

“对啦同志,能打听个事吗?”

办公桌后面的中年大叔,态度和蔼,表示不打紧。

这位小同志可不能小觑,北大研究生,还有个港城对象,这以后还不得日贯中西、前途无量啊?

“现在想在京城落户,除了对调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李建昆问的是他二姐。

开年他准备带二姐过来。其他的都好说,二姐想上班,他安排,不想他就养着。怕被人当成盲流,大不了再买套房子,挂在二姐名下。

唯一的问题是,二姐上辈子嫁给一个小瘪三,过得太苦,他心心念念想改变二姐这辈子的婚姻,想让她嫁给一个有涵养有素质、爱她疼她的知识份子,家境如何还是次要的。

他姐虽然只有小学学历,但容貌上佳,性格温婉,他觉得配得起这样一个人。

既然来到京城,那么在这边找的概率非常大,这就牵扯到户口问题。

这年头即便结婚,如果一方不是京城户口,依规,仍然不能在京城久待,其实不仅仅是京城,许多大城市都一样,无数夫妻分居两地,民间流传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对调。

所谓对调,用大白话讲:

你找到一个想去的大城市的居民,刚好对方也有意调去你所在的地方,一拍即合,随后你俩完成从户口到单位编制的全方位对调,仿佛交换人生。

君不见,当下京城的马路电线杆子上,随处可见对调信息,但九成九都是想往京城调的。

然而这种方式并不适应于他姐。别说农民没有事业编,就算有,谁乐意调去大山旮旯种田?

李建昆不想让她姐遭人编排,说些什么“没户口,靠套房子硬赖在京城”这样的话,或者遭未来夫家嫌弃。

所以给二姐上户口的事,必须提上日程。

二十二岁,过完年二十三,搁这年头是大姑娘,只怕熬不到85年户口政策放开。

“你是替别人问的吧?外地人想落户,除对调外还有什么办法?没了。”对方回道。

李建昆追问:“真没?考上大学,将来留京工作,也算一个办法吧?就没有其他特殊办法?”

对方迟疑一下道:“你都说特殊办法,这我就不清楚了。”

那就是有!

李建昆眼神明亮,他还真不信在这个法规不健全的年代,一个户口的事,找不出破绽。看出这人不愿多说,他也不强迫,但心思已经活泛,寻思得抽空去给东升街道办的姑奶奶拜个早年。

第213章 针织手套 与沈姑娘的年饭

诸事缠身,磕磕绊绊的,直到元月过完,李建昆总算盘好账。

1979年从5月份开始,截至年终,八个月时间,暂安小院两家铺子,拢共给他带来了二十四万五千三百七十一块八毛六的净利润。

美刀按官方汇率折算在内。

实际净利润已超过二十五万。

上次南行倒是支出五万。不过现在“保险柜”里仍有将近三十五万。

这其中徐庆有贡献九万。余下的是年关这一个月的营收。

李建昆盘完账后,自己都有点咂舌。这第一口螃蟹吃的,硬是要得啊!

这年头虽然都是小钱钱,但架不住甭管做什么买卖,几乎没有竞争对手,积水成渊。

但他并没有骄傲自满。

他的目标是问鼎财富之巅,而眼下他连内地首富都谈不上,君不见年广久的钱藏在罐子里都发霉了,一个卖瓜子的,应该就在近两年内会被爆出来,财富超过一百万。

君不见华西村去年存款便达到一百万,在资源如此稀缺的大环境下,思想一旦通透,持一百万存款进行投资,天知道一年过去后,翻出多少倍。

其实国内隐藏着许多大佬,比如他们那边的鲁贯球,这会怕是已经把万向节卖去漂亮国,身家不好揣测,但绝不可能比他少。

哪怕是小王他爹老王,李建昆盲猜都有超十万存款。

低调!

猥琐发育才是王道。

账目盘完,日子也不早,学校放假就在这两天,李建昆准备拾掇拾掇,回家过年了。

他准备了一些红包,这天上午,从四合院开始,手底下做事的人,挨个派一只,最后来到宿舍。

手上还剩两只小红包,里头各有八十八,不是厚此薄彼,也不是舍不得钱,同学间给多了不合适。

“老高,来,给孩子买点新年礼物,以后见面要是叫不出叔叔,我可不答应!”

这个由头,高进喜没法拒绝,含笑接过,“俺怕你们嫌俺们那边穷,不去啊,去年在天安门咱们照的那张照片,现在就搁俺家墙上挂着呢,两娃早认熟了。”

李建昆咧嘴一笑,“那敢情好。你让两娃等着,叔迟早过去抱抱他们。”

“要得!”

至于另一个,完全犯不着找由头。

李建昆红包还没递过去,他便上手来抢。美滋滋拆开一看后,非得回个礼,亲李建昆一口,吓得他夺门而逃。

一刻钟后,在小南门外面,李建昆等来沈姑娘。

早约好的时间,沈姑娘一定要回请他一顿欠了许久的饭。

“学长,给。”

沈红衣递过来一个牛屎纸包。

李建昆权以为是围巾,顺手准备塞进包里,沈红衣突然道:“学长你不看看吗?”

难道还有别的东西?

李建昆心头一个激灵,遂摊开牛屎纸,他的黑白格子围巾果然在里头,散发着一股皂角的清香,边上还静静躺着一双深蓝色的半指毛线手套。

“织的?”李建昆惊喜。

“嗯。”沈红衣点点头,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别的缘故,小脸红艳艳的。

李建昆赶忙上手戴起,霎时感觉双手暖烘烘,绵柔柔的,大小正合适。

但手上的舒服远抵不过心头。

沈红衣在他戴手套的时候,一直紧张兮兮看着,发现十分熨帖后,暗松口气,内心雀跃。想着学长的手可真大,她织之前,极力回忆过一番,特地在纸上画了个尺寸,随后修大三次。

“红衣同志,手艺不错嘛。”

“嘻嘻。”

“鉴于你送我一件礼物,中午这顿还是我请吧。”

“不!我有钱!”

又来……

姑娘的心实在太小,不知从徐孙子那里薅来多少羊毛,又以为自己是个小富婆了。

行吧,中午这顿李建昆打算吃清淡点,最近常在四合院吃饭,过于补了。

他招招手,向马路对面走去,沈红衣腿短……或者说个头矮,抢着脚跟上,仿佛一只蹦蹦跳跳的跟屁虫。

橘黄色的暖阳下,形成一副青春、有爱的画面。

长征食堂沈红衣已经不陌生,她给徐学长录过两盘磁带,花了好几天功夫,每到饭点,徐学长总带她到这里,她一度很诧异为什么燕园的学长都这么有钱,了解到徐学长的父亲是地位书记后,这才恍然。

但今天再进长征食堂,她又有点新鲜感受。

尤其和李学长面对面坐着,吃着同一盘菜时,心头暖暖的,怦怦直跳,饶是几盘素食,远没有徐学长提供的工作餐丰盛,却显得格外有滋味。

“学长,你认识徐庆有学长对吧?”

李建昆嗯了一声,问:“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好些咧。”

“比如?”

“他说学长你家挺穷的,在大山旮旯,父母都是农民。还说学长你读中学时特别调皮捣蛋,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还说……你在中学有个相好的姑娘,现在在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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