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80年代 第139节

日后的移动联通电信,都脱胎于邮电,一个一母同胞,一个是侄子,一个是养子。

98年,邮电分家,变成邮政和电信。电信又在千禧年成立移动。原邮电部副手杨贤祖是第一任联通掌门人。

正值上午黄金时段,邮电局内,人不老少。

大厅居中有几道木质排椅,老百姓皆拿着叫号单,耐心等待。

里侧靠墙的位置,设有一间一间隔断包厢,形似后世曾在街头风靡一时,遂又消失的电话亭。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里头满员。

这年头,街道上的国营商店里,包括一般事业单位的电话,只能打市话。

需要打长途,只能来邮电局。

打电报更不用提。

进门右手,有一排柜台,负责业务受理。

李建昆踱步走过去,打电报倒不用排队,也没什么人等,这是高端业务。

一个字,三角五分。

像彪子打的那封电报,洋洋洒洒二十二字,整整七块七毛。

可不是谁都消费得起,或舍得的。

李建昆接过业务员姑娘递来的笔纸,用正楷书写起来:

“人平安就好,丢钱的事,具体数目别告诉老妈,相信李贵飞也没那么傻,再知会一声,也,安慰安慰。

“他这好不容易有点上进心,就遭遇这个打击。他要不好过吧,老妈也得难受,你和嫂子最近多回家看看,老妈喜欢嫂子。

“砖厂既然在建,继续建吧,设备的事先不急,我会打听打听,看能不能从这边弄一套回去。大姐夫那边……”

“还没写好?”

业务员姑娘坐在柜台后面,昂起脑壳道:“是组织不好语言,还是有写不对的字?不行我帮您写吧,您只管报。”

李建昆居高临下瞥她一眼,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要不是见她出于一片好心,李建昆就要脱衣服了,让她瞅瞅背心上的四个大字

这大概是国内最早的一批文化衫,他搁校篮球队搞来的,人印的有多,传出消息说可以卖几件,这不正好赶上趟么。

十块钱。

“好啦。”

他将纸单递过去。

业务员姑娘接过一瞅,小脸一红,第一感觉是,好字啊!然后就头皮发麻。

让你发电报,你搁这儿写文章呢!

“同志,您发这么多字?”

“咋了,不行啊?”

多少字他也没数,应该在四百以内。

这是一份电报的封顶字数。

电报这玩意是有线传输,设计繁琐,需要很多报所协同传输,设备的储存器啊,纸带啊,都有具体规格。

当然,你要发四百字以上的也可以,那叫长电文电报。

收费标准可就不同了。

你舍得花钱,人家就给你一段段发,发多份,到终端报所那边,一截截拼起来便是。

业务员姑娘直勾勾瞄他俩眼后,啪啪啪,小手飞快拨几下算盘,遂往前一伸,“缴费,325个字,一百一十三块七毛五。”

宁也是个狠人,这么快就数完字了?

李建昆摸兜,付钱。

颠了。

“污!”

3月28日,上午十点一刻。

一辆由京城站始发,开往羊城的特快绿皮火车,库器库器驶离月台。

特快是重点。

到羊城只需一天一夜。

李建昆三人买的是卧铺,票价59.2元每人。

贵是贵点,但舒坦。

每回从老家往返京城,他不是不想坐特快,不想躺卧铺。

这不没有么。

他们那边还算好的,这年头许多地方,坐闷罐车的都不少见。

这列火车上,那就特挤了!

不知是特快的缘故,还是目的地的原因,这还是李建昆头一回,在这个年代,体验到小春运的乐趣。

上火车时,他们三人是没走正门的。也不光他们仨,多半人都一样。

直接爬窗!

一个个可劲往里钻,行李扔进去就算数。

“娘的,上趟火车比马拉松还累!”

王山河死狗样,瘫在狭窄的小白床上,确实搞得满头大汗。

李建昆和陈亚军也差不离。

一间四人床的包厢,另一个还没摸过来。

李建昆躺在小王对面,右侧靠窗下铺,两手垫在脑后,望着窗外略成残影的建筑群。

知足了。

据说离开市区后,慢慢加速,能到200公里每小时呢。

比2020年代的三哥家还要快,快得多,谁敢坐车顶?

还能有啥不满的。

第122章 抵达羊城

“小哥仨是一起的?”

包厢里,最后一人到齐,头发后梳,由于没抹发胶,大背头不能成形,有些杂乱。

三十来岁,眼神精明,穿一件肥大的平纹蓝褂子,拎一只李建昆三人同款“BJ”手提包。

李建昆在他的大褂子上扫了两眼。

不用想,里头别有乾坤。

这年头许多人出远门,都会将钱缝在衣服内衬,缝死的那种,身上只留路费,到地方要用时,才拆线取出来。

更保稳一点的,会缝在裤头里……

“对的。”陈亚军回道。

大叔眼里掠过一丝紧张,稍纵即逝,忙摸出一包华子,一人散一根,开始称兄道弟。

舔味明显。

一间包厢,三个人一伙的,还都是身强力壮的男青年,若是有个歹心,他一个人,根本就是送上门的肥肉。

火车上也算不上安稳啊!

君不见有悍匪直接抢火车。

他这边可劲舔,也是个老BJ,很快跟陈亚军打成一片,聊得火热。

王山河闲来无事,也加入炮局,主要这位大叔说的许多事,是他闻所未闻的,比如羊城人连猫都吃。

比如南方有种玩意叫古惑仔,嘿!那叫一横。

“实不相瞒,二位老弟,为兄不才,在那边也认识几位大佬。”

“大佬?”

“就是古惑仔的老大。”

“噢噢。”

陈亚军和王山河皆是一脸敬畏与崇拜。

李建昆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暗叹还真得带他们出来见见世面,不然被人卖了,还得替人数钱。

这姓廖的大炮,进门还没半个钟,已经悄默默地搞定了自己的尴尬处境,并收获两枚迷弟。

“廖老哥常去南边?”

“害,一趟火车的事,又不是多费劲,差不多半月一次吧。”

“呀!那廖老哥这是去?”

“呵,二位老弟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们仨这又是去干嘛?”

“搞点东西。”

“瞧,咱们可是同道中人。”

老二道贩子!

陈亚军和王山河相视一望,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抹惊喜。

建昆只说去南方搞货,可完全没说怎么搞,去哪儿搞,八成也不晓得。

与其到地方一顿瞎踅摸,哪比得上有人指点迷津好?

陈亚军摸出一包大前门,恭敬呈上一根,局面一百八十度反转,换成他们狂舔姓廖的。

李建昆实在看不下去,喝一声道:“行啦,都别嚷嚷了,睡觉!”

廖开敏瞅瞅他后,又望向左右,诧异道:“这位?”

“我大哥。”

陈亚军道。

“噢噢,那先休息,先休息吧。”

时间流逝,经过一天的接触,廖开敏对这仨小子,产生了浓厚兴趣,有组织,有纪律,够胆,敢闯!

除了领头的那个,另俩小子都很会来事,专业点说,叫会搞人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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