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锦衣卫开始 第483节

时至初春,凛冬的寒意尚存,但也多了几分生机盎然之意。

郁郁葱葱之色,在辽省这几个月的冰天雪地下来,着实养眼。

天子深吸了一口气,走下马车,天子大帐,已然搭设完毕,巍峨之营帐,在这营寨之中,无疑是极为显眼。

周边篝火林立,将营寨照得通明,将士执守,披甲执锐,守备不可谓不森严。

如此之景映入眼帘,天子却也不禁想到那还了无声息的白莲教。

从沉阳,至朝鲜,一条官道,畅通无阻,只要是去朝鲜,那几乎不会有任何形成变化。

如此清晰的行程,白莲,若再不把握好,那可就没有机会了……

第七百一十八章 北与南

夜深,人却为静。

天子大帐,灯火通明,营寨之中,更是被熊熊篝火照得透亮。

将士巡守,兵甲的碰撞声,整齐的脚步声,络绎不绝。

天子沐浴一番,换上一身干净衣裳,正倚靠床头,翻随手翻阅着又多出了一摞奏本。

当前的大恒,最重的事,莫过于江南的白莲之乱,还有西南云贵的土司之乱。

白莲之乱,已然接近尾声。

该镇压的,已经镇压得差不多,该杀的白莲骨干,也杀得差不多。

唯一还在持续的,便是西南云贵的土司之乱。

土司之乱,持续了这么久,非但没有停滞之意,反倒是已然显现愈演愈烈之景。

如此,倒也不是镇守云贵的越国公无能,而是天子刻意为之。

早在战争之初,昭武九年年末之际,在大恒严格执行的破寨灭族之策下,为首叛乱的几个土司部族,已然是成为了历史。

残余叛乱土司,多次伏首称臣归顺之意。

奏本多次至朝堂,文武多有想让西南云贵安定之想法,但最终都被天子否决。

其中原因,自然很是简单。

自大恒平定云贵之后,某种意义上而言,云贵就是一个小号的辽省,每年为了维持云贵安定,无论是驻军的耗费,还是开山修路,安抚土司……

皆是会消耗朝廷海量的人力物力。

可纵使如此,土司的存在,也始终只处在一个表面归顺的地步,依旧是地方的土皇帝,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个国中之国。

当下既然开启了战事,且大恒北疆安定,和硕特,准葛尔三大部尚且还在与林丹汗纠缠不休。

大恒也刚好可以挪出精力至西南,天子自然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战争起了,那就打个彻底,彻底将云贵土司打疼,树立起大恒天威,争取一战尽全功!

土司再度归顺非是天子之目的。

改土归流,让西南云贵,彻彻底底的成为汉地,才是天子的最终目的。

故而,才有了云贵战事的绵延,且,必然还会绵延许久。

按天子的计划,待他巡视至云贵,或许这场战事,就差不多应该能达到目的了。

若还达不到目的,那他就亲自坐镇云贵,让云贵土司知道,什么叫真真的天威如狱,什么叫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思绪一闪而逝,很快,天子之注意力,便已然放在了手中的这封云贵战事奏报之上。

大恒当前在云贵,已然囤积了近二十万大军,当然,其中几乎皆是卫所兵。

卫所戍守各地,铸就一张统治云贵的大网,便是当前云贵的统治环境。

虽是卫所之军,但当前大恒卫所军制下的卫所将士,其军械装备,也并不比数十万营兵要差多少。

唯一的不同,那就是卫所要肩负屯垦开荒职责,而营兵,专职作战,心无旁顾。

对现如今的卫所战斗力,天子还是能放心的。

毕竟,哪怕不谈任何,光是如今大恒的军械,定装燧发枪这一样,就足以对云贵土司形成代差式的碾压。

什么地形地势,在军械与军力的碾压下,都是虚妄。

况且,大恒收复云贵也有这么多年,云贵地形再复杂,该摸透的,也都摸透了。

土司所倚仗的,无非就是地形地势这一点,除此之外,云贵的土司,对大恒,几乎谈不上任何优势可言。

这些年几乎从未停过的开山修路,就足以将土司的这个优势压制大半,剩下的,就靠实打实的战争了。

战报很是漂亮,无论是杀敌,亦或者战损,皆是堪称完美。

如此之结果,倒也没有超出天子预料。

大恒四大国公,除了二娃子这位靖国公,天子最信任的,莫过于严顺这位越国公。

若青史有对比的话,汉末之高顺,便是当今大恒之越国公。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性子。

不善言辞,自律沉稳,令至如山,无丝毫折扣。

这也是为何当今大恒四大国公,唯独严顺,能独掌两省之军政,形同云贵之王,天子依旧未曾忌惮丝毫之原因。

要知道,哪怕是当今坐镇北疆,坐镇陕西的辽国公,定国公,也不过是掌一地之军事而已,政事与他们没有丝毫关系。

如此之帅,天子自然不吝啬信任。

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云贵之地,在越国公严顺之手中,按预桉平定,几乎是必然之事。

就连天子都想不出会有什么意外。

“云贵平定了……”

许久,天子才缓缓放下这一封军情战报,思绪亦是随之纷飞。

云贵若是平定,天子心中对西南的预谋,亦是可以逐步实施了。

开发西南云贵,彻底联通至西南各藩国的经济政治联系。

从而,达到经济政治,乃至军事之上的全面掌控。

如此,陆地上,大恒再拓生存空间,海域上,浩瀚海东南两海,几近为大恒内海!

让西南边陲,成为大恒腹地,让马六甲,成为大恒之税关……

这一切,离不开的,便是当前西南的平定。

西南不定,这些,就是空想。

思绪至此,天子却是突然摇头一笑,他一直想的,是先北后南,但实际上,这后南,却一点都不后。

这样一步步走下去,南方说不得又要走到前面去了。

归根结底,还是南方无强敌啊!

北疆之患,还是太重太重。

天子长吐一口气,心中那个迁都的念头,却是愈发微弱。

迁都南方,再怎么有益处,但……北方可是有半壁江山啊。

曾经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中原,关中,文明的起始与扩张,终究还是在北方。

大恒再度南移的话,这北方,绝难有开拓,必然守成,乃至战略收缩。

可,很多地方,不能放弃啊。

藏地,如此之高原,若不在汉文明掌控,以后世之科技,汉文明之江山,谈何安稳。

草原若不得稳定,那冰原之上的沙俄,何其贪婪的一个民族,北疆恐永世不得安宁。

但他这一生,能解决的事情,极其有限。

解决不了,那就必须为后世谋。

南与北……

天子轻喃……

……

第七百一十九章 飞蛾扑火

“他……怎么就看不透呢!”

内阁首辅府邸。

刘起元立于院中,望着手中的这一卷布帛,亦是忍不住长叹一声。

布帛内容很是简单,一封“诏书”,只不过,这诏书,却非是来自大恒天子,而是那已经被圈禁了多年的前明靖武帝。

此刻,刘起元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

前明为官数十载,从青涩之时的立志报国,到踏入官场,面对那无数糜烂的无力,见证了前明从万历时期的帝国余晖,一点点的衰落,至王朝末年之景。

最终,又在那无尽绝望之中,见证了辉煌的曙光。

他还清楚记得,那一年,后金联合蒙古叩边入关,喜峰口,遵化,蓟镇,直至通州,京城。

努尔哈赤一路长驱直入,势不可挡。

各地勤王之师,接连败北。

靖康之耻,晋之南迁,已然快要在大明成为事实。

可就是当今的天子,当年那名不见经传的勇卫营指挥使。

以近乎天方夜谭之方式,用那一场房山大捷之震撼天下。

努尔哈赤之子皇太极,后金两旗精锐,两万有余大军,一战全歼。

堪称大明数十年未有之大捷!

紧接着,京蓟总督总督京蓟之军事,就在这京城脚下,文武百官面前,当今之天子,又用一场大捷,证明了其惊世的军事之能。

阵斩努尔哈赤,全歼后金,使蒙古数部臣服。

何其震撼,何其辉煌。

也正是那一战,当今天子,用母庸置疑的辉煌,铸就了强横的军事根基,同时,也铸就了持续至今的勇卫武勋。

后又大刀阔斧,理朝堂,除党争,改京军,清武勋,重复京军之辉煌。

可……事与愿违,一场刺杀,崇祯先帝濒危,本是年富力强之际,却成了风中残烛。

大明中兴之势,瞬间腰斩。

可大明之辉煌,却也依旧在当今的天子手中延续。

数万铁骑北踏草原,横扫漠南漠北,一战全歼臣服于后金之漠南蒙古,重创后金数旗精锐。

数千里远征,沿着当年努尔哈赤绕路入关之路,直入辽东。

似乎……平灭后金之希望,已然近在眼前。

可一场叛变,辽镇之背刺,又直接让大明腰斩的中兴之势,又蒙上一层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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