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锦衣卫开始 第415节

而满清这个时期,已然是西方各国飞速发展之时。

相比中央天朝自古以来的宗藩朝贡体系,西方,自然也有着他们自己的体系规则。

如条约体系,殖民体系,皆为西方掠夺全球的体系。

而历史上的这一场准葛尔之乱,严格而言,便是宗藩朝贡体系,与条约殖民体系的碰撞!

满清,准葛尔,沙皇俄国。

三方势力,满清为宗藩朝贡体系的规则制定者,沙皇俄国,则代表着西方的条约殖民体系。

而准葛尔部,地处西北,处在满清与沙俄的中间地带,虽为满清宗藩朝贡体系之中的一员,但从一开始,便与沙皇俄国多有联络勾结。

历史上准葛尔叛乱,沙皇俄国借机入侵,甚至直接染指到了黑龙江流域,最后虽被满清击败……

但满清……

尼布楚条约,恰图克条约,便是满清在面对这场体系对决时交出的答案。

虽说是因准葛尔的威胁,但毫无疑问,从一开始,满清便未曾坚守住自古以来的宗藩朝贡体系,两旨条约,直接将百万平方公里的自古以来朝贡之地卖给了沙皇俄国。

当然,对当时的满清而言,是极其划算的,毕竟,能拿到手里的,才是实惠,连羁绊都麻烦的地方,划出去,也不亏。

而且,当时的准葛尔,才是满清的心腹大患。

但显而易见的是,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宗藩朝贡体系事实意义上的破产。

毕竟,小弟,臣服老大,老大,保护小弟,这俨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明朝万历时期对朝鲜的保护,便是毋庸置疑的对宗藩朝贡体系的坚守。

宗藩体系的破产,如此也就导致了,中央天朝辐射周边藩国的秩序彻底破产。

也就给满清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先例,即……割土求安……

自满清一朝,宗主国不庇佑的情况下,一个个自古以来的藩属国,被各个西方势力渗透瓜分蚕食。

而这一切,闭关锁国的满清,丝毫不在意,直到藩属国都被蚕食殆尽,没有丝毫缓冲之下。

满清的虚弱,亦是彻底展现在了西方各国面前,从此,便开启了暗无天日的瓜分。

而这,也直接导致了,自古以来的这些藩属国,一个个全成了别人家的狗腿子,朝着当了几千年老大的原宗主国龇牙咧嘴,祸患至少绵延数百上千年!

而沙皇俄国,在西伯利亚力量薄弱的情况下,还得到了如此大的利益,自然是心满意足的离开。

剩下的,就是注定破灭的宗藩朝贡体系之中的内战,即平定准葛尔……

是非功过,显然很难平定。

但对大恒而言,无疑很是清楚。

西北藏地,不处理好,迟早会乱,而沙皇俄国,也绝对会借此渗透,乃至入侵。

这一点清晰了,大恒要如何做,便同样很是清晰。

西北藏地如何不重要,沙皇俄国如何,也不重要。

最重要的一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现在是不是大恒的不重要,以后必然是大恒的。

纵使现在不是大恒的,也绝不允许他人染指。

天子的意志,便是如此简单。

“宗藩朝贡……”

烛火闪烁之间,天子脑海之中,这几个字眼,也不禁浮现而出。

天子对宗藩朝贡,事实上并不是很感兴趣。

毕竟,对如今大恒周边的藩属国,天子想的,不是收小弟,而是如何把小弟的领土吞干净。

用经济掌控也好,还是武力霸占也好,亦或者种族屠杀也罢,周边藩属国的土地,对大恒而言,都很重要。

但……中央天朝,又岂能没几个小弟摇旗呐喊。

一个庞大的陆地国家,周边领土,必须需要足够多的小弟,是摇旗呐喊也好,还是当做缓冲地带也罢,小弟是必须的。

不然的话,像后世一样,四面八方,皆是敌人的狗腿子,那日子可不好过……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如今的西方秩序,是条约殖民,这个秩序,已然随着西方各国势力的膨胀,俨然成了世界的主流。

但……这是西方的秩序,而非中央天朝的秩序。

堂堂天朝上国,数千年的文明古国,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可能,也不会被允许去接受西方的秩序。

天子不允许,朝臣不会同意,武将更不会同意,这个国家文明的思想传承,也不会愿意的。

而纵使彻底吞并扩张,也是有极限存在,到了一个统治极限,开疆拓土就成了妄想,

朝贡宗藩体系,才是属于天朝上国的秩序。

大恒走向世界,朝贡宗藩体系,当然也要随着大恒走向世界。

……

第六百一十三章 必然!

翌日。

南海子猎场,数日之游猎结束,

天子率众武勋,浩浩荡荡绵延数里的队伍,亦是踏上了归京之路途。

南海子距离京城倒是不远,不过数十里之路途,曾为元、明三代的皇家苑囿,道路自然也是极为通畅。

而自水泥出产后,内廷便修筑了一条从京城直通南海子的水泥路。

为皇家御路,规格建制自然比之寻常官道要宽阔得多,如同一座移动殿宇一般的天子车架,行驶在这水泥路上,亦是极为平稳。

车架之中,则是如一座宫殿般的布置。

车尾是天子龙椅及一张龙纹桌案,车厢右侧则是龙塌,及一排书架,左侧也是座椅即小桌,中央则是一尊炭炉,阵阵热浪亦是驱逐着初冬的寒冷。

天子靠坐一侧床榻翻阅着一册书籍,另一侧几个皇子端坐,倒也是少有的老老实实,只不过,那滴溜溜转动的眼睛,那难掩的兴奋,俨然清晰证明着几个小皇子人生中第一次出宫的心情。

天子合上书本,饶有兴趣的看向几个皇子:“这一次出宫,感觉怎么样?”

声音一出,原本还偷偷动弹着的几个小皇子,顿时正襟端坐,随即,似是反应了过来,几个小皇子顿时活跃了起来。

孩童心性显露,一个个嚷嚷着说了起来。

“儿臣玩了火枪,打了兔子……”

“那湖好大,还有好大的大虫………”

“父皇,下次还能带儿臣出来玩嘛?”

“父皇,儿臣还骑了马,马跑得好快啊……”

望着嚷嚷着的几个小皇子,天子亦是难掩笑意:“行,下次父皇再带你们出来。”

二皇子李寰忍不住窜到了床榻之前,满眼兴奋的问道:“真的嘛?”

“这次回宫,你们好好学习,年底朕来考你们,考得好,明年父皇巡视天下,就带你们一起去。”

听到这句话,其他三个皇子,也是眼前一亮,一个个围在天子身前,不停的问着。

天子倒也是少有的耐心,对几个小皇子解释着。

车驾之中,不时传出天子阵阵大笑声,可见天子之畅快心情。

约莫一个多时辰,浩浩荡荡的队伍,便抵达了京城。

众武勋相继离去,天子车驾,载着诸皇子入宫,天子却是未曾入宫,反倒是在众骑簇拥下,朝改制许久的大恒工科院而去。

大恒工科院,自然是由曾经的武院工科改制而成,由天子亲旨改制,并特意选址于皇家后花园的景山作为学舍所在之地。

时至如今,学舍自然早已建成,大恒工科院这个建制,也早已运转起来。

从当初的武院工科起,工科的存在,便是纯粹至极的研究,时至如今,大恒工科院,自然也是如此。

尚在路途,被天子临时拉来的大恒工科院祭酒,工部侍郎徐光启,便向天子汇报着工科院的近况。

当听完徐光启的汇报,天子也不禁眉头一挑,惊讶道:“工科院已经有近千名学子了?”

“回禀陛下,按目前记录在册的,工科院共有一千零三十八名学子。”

天子眉头一挑:“朕记得,工科院单独建制之时,学子总数也不过五百多人,怎么短短一年多时间,便增加了这么多?”

“禀陛下,主要是上一次科举之后,礼部拟制,言下次科举,将会把新学纳入考核章程,而工科院,则在礼部拟定的免费培训士子新学的学院名单之上。”

“近些年,工科院共收纳了近三千各地有前明功名的士子,并对其培训新学……”

“后按陛下您定下的章程,每年大考之下,都有不少士子参加了大考,天赋颇高,正式入了工科院……”

天子沉声问:“目前工科院中,有多少是前明有功名的士子?”

徐光启有些忐忑:“大约有三百多人。”

天子眉头紧皱,却也没再多问,但眉宇之间,思索之意,却是清晰可见。

自武院初立,到现如今,他对工科院的定位,便一直是一个天才云集的纯粹学术基地,

但显然,是人,就脱不开人性。

故而,对工科院学子,他给予了极其丰厚的俸禄待遇,同时制定了极其丰厚的奖赏条例。

为了推广新学,树立新学地位,他更是开启了学子封爵的先例,时至如今,学子封爵者,已然不下两掌之数。

如此待遇,如此社会地位,而且还这么多年的潜移默化,他毫不怀疑对世人的吸引力。

但……

短短一两年,增加了这么多士子……

士子与学子,一字之差,那可就是差之千里!

前明的士子,从幼时启蒙起,就是奔着读书做官去的。

指望一心想着权利的人搞学术?

也不是没可能,有功利心,也就意味着有欲望,有欲望,那在学术环境之中想要出头,就得搞出学术成绩,如此,也算是良性循环。

但……

以往的工科院,并不被主流士绅所接受,故而,这么多年,工科院学子,大都是贫寒人家,亦或者军中将士这类底层的人家出生。

而现在,大恒国运稳固,在天下大权的支撑下,新学起势,明显就是必然!

吸引到以往对此不屑一顾的士绅阶级,亦是必然。

这骤然增多的数百名士子,便是最好的证明,而这些士子,这些都有前明功名的士子,天子毫不怀疑他们与达官显贵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就算以前没有,入了大恒工科院,也必然会有。

站队这种事,自古至今,都是必然存在,而作为新学的根源所在,大恒工科院,如此毋庸置疑的大势所趋,就派系利益而言,似乎……完全算得上兵家必争之地……

天子目光闪烁,他知道,不知不觉之间,大恒的秩序成型,且用无数血腥证明这个秩序的稳固。

如此,也在不知不觉之中,以往被大恒排斥的群体阶级,也必然会融入大恒的秩序之中,各个阶级派系的利益争锋,也必然充斥了大恒天下的每一处。

只不过,他站得太高,权利握得太稳,很多事情都不会在他面前露出蛛丝马迹,他都并没有太过在意,乃至于有所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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