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锦衣卫开始 第412节

仅仅是文官势力大涨这一点,就是天大的弊处。

大恒几乎是全盘接受了大明的一切,纵使他多有改制,但制度的核心,还是大明那一套。

核心是大明那一套,那文官势大,也必将是必然,文官一旦势大,那就必然重蹈前明覆辙。

所谓以史为鉴,可以明兴衰。

大明灭亡的教训近在眼前,天子自然是要极力避免重蹈前明之覆辙。

而这一点,不可否认的是,历史上的满清,做得极好!

几乎完美总结了大明灭亡的教训,针对性的制定了各种措施来避免大明灭亡教训在满清上演,并且严厉实施,纵观满清一朝,若只论对天下的统治而言,不可谓不完美,甚至可以说是青史之最!

纵观青史,也没有那个王朝,对天下的统治,能够做到满清的地步。

当然,这个巅峰的统治,是宁给友邦,不予家奴,是把历朝历代皆高傲的文人士绅,武人将领,乃至天下百姓当做家奴换来的。

大恒为汉人王朝,满清统治天下的种种有力措施,哪怕再好用,大恒显然也不可能用。

当然,天子自然也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做,如打压宦官,限制宦官势力,如扶持武勋,如改革儒家道统,掌握意识形态的解释权,如改革财税,以及如今改革里甲,增强对基层的控制力,打压地方士绅……

如改革教育体系,从根源上解决地方染指中枢权利,如禁止官员结党,禁止官员私下聚会,禁止士子会盟结社……

而经过这大半年的风波,以往的种种隐患解决,大恒的重心,彻底转入治天下的阶段,天下形势,无疑已经很是清晰。

即,朝堂与地方的文官体系,已然彻底恢复正常。

文官牧民,武勋掌军,内廷为缓冲调和。

军政已经分离。

大恒原本畸形的统治体系,已然恢复正常,统治秩序,也已经步入了正轨。

以后的重心,就是在这个正常的统治体系之中,一点点的调整,一点点的修补漏洞。

而这其中的重心,则只有一点,那就是在大恒的战争机器彻底迈向海外之前,尽可能的压制文官士绅。

大恒的武勋虽势大,可武勋之所以势大,其源头是连年的战争,造就了武勋的势大。

但显而易见的是,战争从来就不是一个国家的主旋律,治国,才是国家的主旋律。

而治国,显然只能靠文人,农也好,商也罢,主体都是文官士绅……

天子轻轻在桌面上敲击着,眸中的思索之意,很是清晰。

许久许久,天子似乎才稍稍回过神来,目光挪转,定格在一旁的二德子身上:“将此旨意送至户部。”

二德子恭敬上前,将圣旨小心收起,朝天子一拜后,才告退而去。

天子沉吟片刻,目光在殿中流转,最终,却还是回归到了桌面上堆砌的奏本之上。

较之往年,这昭武五年的奏本,明显要多出了许多许多。

而其中原因,自然是因江南收复,半壁天下纳入大恒掌控的原因。

云南,贵州,广西,广东,福建,小半个两湖之地。

如此浩瀚的地域,虽在昭武四年之时,便已经平定大半,但江南之地,数百年的惯性,太大太大。

至现如今,虽经历了一场大清洗,纳入统治已有近一年时间,但也只能说是勉强维系统治,距离稳定,显然还有颇为遥远的一段距离。

当然,这个安稳,是指天子定义的安稳,即彻底纳入统治,一切皆在掌控。

若仅仅只是为了维系正常统治,那这个目标,倒也早已完成。

毕竟,江南早已平定,大恒的秩序也已经在江南建立,某一个人或某一个群体,要挑战一个统治天下,且正直巅峰的秩序,显然不可能。

居心叵测者,往往一露头,便成了地方官员毋庸置疑的政绩。

各地改制的巡检营,也不是吃干饭的。

只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天子的负担,自然也是急剧增加。

为了压制文官,压制宦官权利,也为了更好更直接的了解天子形势,天子一向都是大包大揽。

而这,带来的,便是天下各地的军政大事,皆堆积在他这个天子的桌案上。

事无巨细,皆需要他这个天子处理……

“再苦几年,应该就好了……”

望着这堆积如山的奏本,天子亦是难掩无奈,自我安慰一句,便投身于这奏本之中,投身于这天下之事,尽在掌握的权利之中。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从白日,到天黑,再至深夜。

殿中烛火闪烁,纸张的翻阅声不时响起,天子的身影,依旧端坐殿中,伏案执笔,一旁研墨的宦官,亦是未曾停歇……

这一幕场景,在这乾清宫中,俨然早已成了日复一日必然上演之景……

第六百零九章 水陆

踏踏踏……

京郊,南海子,战马奔腾,策马将士弯弓搭箭,一枚枚箭簇在树林之中飞***准的命中逃窜的猎物。

砰!

天子策马飞奔,伴随着枪声轰鸣,手中燧发枪击发,喷射的弹丸肆掠,树林之中逃窜的野猪骤然一声哀鸣,随即,一头撞在树根之上,瘫倒在地,抽搐之间,俨然已是奄奄一息。

“好!”

天子大笑,一枚定装纸壳弹塞进燧发短铳,抬手瞄准,视野之中,另一头被御前营将士驱赶而来的大虫清晰映入眼帘。

砰!

又是一声轰鸣,血腥绽放,大虫嘶吼咆孝,嗜血的眼眸几乎是瞬间锁定大笑的天子,虎啸山林之下,受创的大虫亦是向天子扑来。

“护驾!”

有御前营将士高呼,一杆杆燧发枪接连瞄准,眼看这大虫就要被乱枪打死之际,天子却是一声高喝。

“都退下!”

只见天子从战马上跳跃而起,一脚踏在马头,整个人就如流星一般,朝那嘶吼而来的大虫飞跃而去。

轰!

随着一声沉闷轰鸣,大虫令人心惊胆颤的嘶吼声戛然而止,飞扑的大虫,在天子一拳之下,直接暴毙,数百公斤的大虫,就如一滩烂泥一般,瘫在了血泊之中。

如此一幕,场中瞬间寂静,众将士目瞪口呆,但很快,一阵阵呼喝声,便在这山林之中响起。

“陛下威武!”

“陛下威武!”

“哈哈哈哈哈……”

天子爽朗大笑,这一拳,似是将这些年的所有抑郁皆一扫而空,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许多。

“陛下。”

几个国公匆匆翻身下马,快步而来。

“没事!”

天子摆了摆手,又看向护卫而来的御前营将士,高喝一句,示意退下,脸色畅意却也难以抑制。

“有些年没练武了,也生疏了不少。”

天子活动了下身子,感慨一句。

“陛下的武功,纵使生疏,也必然是世间巅峰,无人可敌。”

“哈哈哈哈,你小子,咋还学会拍马屁了!”

天子瞥了一眼二娃子,爽朗一笑,随即翻身上马,策马而动。

几位国公及在京武勋亦是紧随其后,跟随着天子策马飞奔,直至湖泊边缘搭设的大帐之前,才堪堪停下。

天子翻身下马,虽未言语吩咐,但几位国公却是颇有默契的紧随天子之后,领着众在京武勋,便步入了大帐之中。

帐中宽敞,却非秋猎之闲暇布置,反倒是如军帐一般,沙盘模型,舆图高悬。

如此场景,几位国公下意识对视一眼,却尽皆了然之色。

在这风波刚散之际,这场秋猎,意义显然并非只是单纯的只为了春猎。

天子卸下披风,随手口问道:“台湾那边现在怎么样?”

闻此言,靖国公亦是起身,朝天子一拜:

“西夷那边,已经派人赎走了所有西夷人,只剩下大部分黑奴没人管,就都拉去修建台湾的几个港口了。”

“台湾本土百姓的话,各个城里的百姓都还算安稳,但城外的山民大都桀骜不驯……”

“主要问题还是西夷,台湾孤悬海外,西夷多有窥视,如今海疆甚广,江南水师力量薄弱……”

“台湾那边不急,慢慢来便可。”

天子摆了摆手:“西夷皆为通商而来,在咱们手中吃了几次亏,应该会老老实实通商的。”

“朝廷这边已经准备将水师改制,水师强了,海疆问题就不足为惧了。”

此言一出,顿时吸引了在场武勋的注意,水师改制的消息,在京城自然不是什么秘密,但随着水师力量愈发强大,粮饷拨给起矛盾,水陆之分,也是随之愈发清晰。

对在场绝大部分将帅而言,知晓归知晓,但内情如何,估计除了几个国公侯爵,其他的,还真没几个人清楚。

天子朝李定国招了招手:

“定国,来,给朕的将军们好好说说水师改制之事。”

“末将遵命。”

李定国起身,大步行至帐前,朝天子一拜后,才转身,面相帐中将帅,再拱手行礼。

“自江南平定,海疆浩瀚,海贸兴盛,西夷猖獗,以江南,登来两水师之力,难以护卫海疆安宁。”

“奉陛下旨意,水师改制开启,由总参谋部,兵部,五军都督府统筹,拟定改制章程……”

“原登来水师改为渤海水师,扼守渤海,并在安东建港,立黄海水师,控制海疆,江南水师改组为东海水师,驻守宁波,在广东立南海水师,驻守广东,护琼州……”

“如此,为大恒四大主力水师。”

“朝鲜与台湾,各设水师营,护卫商道……”

李定国话音落下,没一会,便有一将领反问:“为何朝鲜与台湾,不设一主力水师,而只设水师营?”

此言一出,一道道明显疑惑的目光,也顿时汇聚在了李定国身上。

毕竟,江南之战,沿海海疆大都平定,海寇也都已绞杀,并不算太难扼守。

反倒是台湾朝鲜,皆可算孤悬海外,为海贸重地,却只设水师营,这无疑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朝鲜虽已平定,但朝鲜仍然多有不稳,商道不畅,目前于朝鲜设主力水师,得不偿失……”

“而台湾的话,台湾内患更重,完全难以自给自足,粮草供应全靠国内供给,暂且水师营维持商路通畅,便已足矣……”

“西夷虽狼子野心,但其主要目的皆是为通商,台湾有强军驻守……”

“那水师如此大规模改制扩军,粮饷当如何分配……”

“此粮饷为陛下……”

一个个在场武勋相继发温,言辞也由平和急剧转为激烈,俨然已有针锋相对之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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