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赵为王 第983节

靳黈咳嗽一声,恭敬的说道:“回大王,臣刚刚才打退了赵军的攻势,和之前没有任何的变化。”

事实上靳黈并没有说的是,赵军的攻势其实比之前要变得猛烈了不少。

“是吗?”韩王然有些疑惑的看了靳黈一眼,道:“寡人怎么感觉这几天的攻城声音变吵了呢?有时候弄得古人都睡不好觉。”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韩王然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靳黈,似乎是想要看看靳黈是不是在对自己撒谎。

靳黈脸色毫无变化,十分平静的朝着韩王然说道:“这或许是因为最近赵军又增多了几架投石机的原因,还请大王不要担心,赵国人是不可能攻破新郑城墙的。”

韩王然看上去并没有因为靳黈的这些话就放松了下来,而是继续盯着靳黈,对着靳黈说道:“是吗?可是寡人怎么听说赵国人有一种叫做震天雷的武器,能够轻而易举的攻破城墙呢?”

韩王然的这番话一说出来,靳黈的表情瞬间就是微微一僵,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说道:“大王多虑了。如果那震天雷真的能够有用的话,赵国人早就已经用出来了,又何必等到今日呢?臣觉得,赵国人的震天雷应该是不可能攻的破新郑城墙的。而且臣这些天也特别注意,不让赵国人有在城墙之下挖洞填入震天雷的机会。”

韩王然沉吟半晌,最终还是认可了靳黈的判断,对着靳黈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么就还请靳卿多多费心在此战上了。等到此战打退了赵国人之后,寡人便为汝封君!”

靳黈身体一震,脸上露出了一丝激动的神色,对着韩王然行了一礼:“臣多谢大王!”

韩王然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寡人也累了,今天就到这里罢。”

靳黈道:“那臣就告退了。”

说完靳黈便转身朝着殿外走去,韩王然并没有发现的是,当靳黈转过身去之后,原本脸上那一副兴奋无比的表情,一下子就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离开了宫殿,坐上了自己的马车之后,靳黈突然开口对着车夫吩咐道:“去华阳君府一趟。”

第八百六十三章 冯亭的心思(第二更)

靳黈很快就见到了冯亭。

冯亭坐在书房之中,整个人一袭便服,看上去脸色红润,显然这阵子生活不错。

靳黈走进房间的时候,冯亭正坐在桌案之前聚精会神的盯着面前的一份简牍,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总的来说,这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位非常平常的读书人在读书的场景。

靳黈是从城墙上直接到了宫里,又从宫里直接到了冯亭的府邸,所以他身上的盔甲都还没有脱下来,走起路来咔嚓咔嚓的很是沉重,即便是远在十几米之外都可以让人轻松的听到他的脚步声。

冯亭放下了面前的简牍,对着靳黈露出了一丝微笑:“不知靳卿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冯亭的语气很平静,但是从里面并不能够听出什么尊敬的意思。

靳黈看了冯亭一眼,并没有坐下来,而是就站在那里沉声对着冯亭说道:“华阳君,如今战事危急,吾欲请汝出山相助,携手共抗赵军,不知华阳君以为如何?”

冯亭十分明显的楞了一下,随后道:“靳卿,这是大王的意思?”

靳黈摇了摇头,沉声道:“不,这是吾的意思。”

冯亭叹了一口气,道:“若是如此,那么便请恕冯亭不能从命了。”

靳黈的眼中开始出现了怒火,道:“华阳君,如今国家乃是危难之际,难道华阳君都不愿意出手相助吗?”

冯亭摇了摇头,看向靳黈的目光之中带着某些奇异的东西:“靳卿见谅,非是冯亭不愿,而是不能也。”

“为何不能?”靳黈逼问道。

冯亭耸了耸肩膀,道:“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在靳卿心中了,不是吗?”

靳黈哼了一声,道:“汝是担心大王会发火?”

冯亭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不是担心,而是大王若知吾复出的话,必定是会发怒的。”

靳黈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道:“如今都甚么时候了,汝还在担心这些!当年那个愿意为了韩国和大王挺身而出的冯亭哪里去了?难道在当了几年相邦之后,华阳君的爱国之心竟然已经消退到了这个地步吗?”

很显然,靳黈对于冯亭的这种态度极为不满。

此时此刻的靳黈其实承受着十分沉重的压力,城中无论是军事还是政事都需要靳黈来操心,平日里还要上城头去负责指挥作战,这样的高强度工作连续进行了两个月多,这即便是三头六臂也受不了啊。

所以此时此刻的靳黈十分迫切的希望有人能够来帮助自己分担一下这些压力,而自从长平之战后长期执政韩国的冯亭无疑就是分担压力的最佳人选。

虽然说靳黈和冯亭的确是在有些事情上政见不和,但是靳黈毕竟还是识大体的人,大家之前争舵手归争舵手,可现在韩国这艘船都要翻了,再争下去显然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意义,还是应该想办法先同舟同济,过了这一关再说。

这就是为何靳黈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以靳黈现在的身份来说,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百忙之中来访,绝对是非常看得起冯亭,很给面子的一种表现了。

但就是靳黈这样的表现都不能够换来冯亭的支持,靳黈心中的怒火就可想而知了。

对于靳黈的怒火,冯亭看上去显得十分的淡然。

等到靳黈发了一通火之后,冯亭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敢问靳卿,汝已经随侍大王身前多少年了?”

靳黈楞了一下,下意识的道:“大王登基多少年,吾便为大王之臣多少年矣。”

冯亭点了点头,道:“吾也是如此,而且不是冯亭自夸,冯亭对于大王的了解还要更胜于靳卿。”

靳黈想了想,对于冯亭的话表示了赞同。

虽然靳黈是冯亭的前任上党郡守,但是说到上位的速度,显然还是冯亭要更快一些。

在韩国这个国家,想要上位不一定要有能力,但是一定能够精确的把握住韩王然的心思,就是得会揣摩上意。

不过靳黈其实对于这样的能力有些不以为然,毕竟在靳黈看来这种靠揣测君王上位的手段不是正道,还是忠心耿耿的办事才是真正上位的好办法。

从现在冯亭被罢官而靳黈一人独掌军政大权的情况来看,靳黈觉得自己毫无疑问是正确的。

冯亭显然看出了靳黈的想法,但是他并没有在这方面纠结,而是继续说道:“正是因为了解大王,所以冯亭才不能够答应靳卿的要求。若是被大王得知吾私自为靳卿出力,靳卿可有想过是什么样的后果?”

“后果?”靳黈不由得楞了一下,下意识的冲口说道:“吾等都是为了大王和韩国尽心竭力,能有什么样的后果?”

“当然会有后果。”冯亭摇了摇头,道:“而且是非常严重,无论是靳卿还是冯亭自己都无法承受的后果。”

看着一脸不以为然的靳黈,冯亭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靳卿请想想,吾乃是曾今的相邦,而汝则是现在的相邦。当年吾还在朝堂之上时,大王就有意的在汝和吾之间制造隔阂,好让吾等产生对立,对吧?”

靳黈点了点头,对于冯亭的话表示了同意。

事实上对于这件事情,靳黈本人也是采取了一种默认的态度,有意无意的在配合着这一切,他知道冯亭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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