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739节

不管真相是哪一种,既是皇家掩盖的“秘辛”,那其中自有无法对人言之处,就算是查下去,闹将出来,最后李氏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曹颙已经没有了探究的欲望,心里不由地沉了下去。

宫里遍地耳目,今天母亲的进宫与太后的失态难保就引起有些人的关注。

要是有人发现不对,探查下去,那可如何是好?

曹颙不是爱虚荣之人,不管李氏到底是何出身,都是他打心眼里感激与孝敬的生身之母。

他只是担心,真相大白之日,母亲会无辜受到牵连,那岂不是让人郁闷?

这一刻,曹颙倒是有些想念李家了。

虽说李煦太过自以为是,不够省事,越老越糊涂,但是母亲若是李家的血脉,而不像现在这般雾里看花,同皇室纠缠不清,那实是要让人省心许多。

初瑜的心里,后悔不已,自责不该好奇地查下去。

在她心中,经过之前的蛛丝马迹,与今天的畅春园之行,已经是将婆母当成了固伦淑慧大长公主的血脉。

固伦淑慧大长公主是太皇太后所出,皇玛法的嫡亲姑母。

婆婆要是她的血脉,流落民间,皇玛法灵验相待也说得过去。

本朝推崇儒教,皇家在教导格格时,都是以“贞娴贤静”来要求的,打懂事开始,就学着各种规矩。

朝廷每年下令修建的贞洁牌坊,总有十数个……

夫妻两个,都有些沉重。

曹颙见初瑜苦着小脸,爽朗一笑,道:“瞧咱们这是做什么?说起来也算是好事儿,不管如何,看这意思太后念在故人之情,对母亲也颇为关照,想来往后也不会再刁难……”

初瑜晓得他说的是太后赐下的那两匣子首饰,笑着说道:“嗯,早就听说太后老人家喜好随心,遇到真心待见的,可是真好呢。那些东西,看着都不是俗物,太太也唬了一跳……”

……

兰园上房,李氏还是有些有些不安,看着摆在炕上的两匣子首饰,微微皱眉,道:“老爷,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瞧着太后今儿的意思,是将我错认成旁人了,爱屋及乌地赐下这些东西,这可怎生是好?”

曹寅也是打量了那两匣子首饰许久了,拿出其中一对镶嵌了宝石的镯子,仔细地看了隐处的年鉴。

正是心中所想,这般精巧,却是内造之物。

只是瞧着年限,像是有年限的,曹寅心里也是纳罕。

按理来说,宫里赐外命妇首饰也不算什么,但是太后这理似乎太重了。

他的心里叹了口气,有些事虽说没有证实,但是这些年的蛛丝马迹影影绰绰的也猜到些。

他将东西搁回匣子里,道:“既是太后所赐,就收着吧。咱们瞧着多,但是对太后她老人家不算什么。”

为了平抚妻子的不安,曹寅故作轻松说道。

李氏到底是内院妇人,见丈夫说不当事,心里也稍稍放下心来。

只是她出自富裕之家,长大后又嫁进没有王侯之名,却有王侯之实的曹家,并不在外物方面上心。

既然丈夫说当收,她便摆了摆手,招呼着丫头绣莺将这两个匣子收了,送到里屋炕上搁好。

“不过半日功夫,就得了这些东西回来,要不是这穿大衣服繁琐,规矩又多,还真当多往宫里走走呢。”李氏悬了半日的心,终于放下来,道:“等赶明福晋与三丫头归省,就让她们挑些,再给孩子二婶与侄儿媳妇她们分些,剩下的就留给天慧添嫁妆。”

曹寅见她面露疲色,让丫鬟拿了靠枕,亲自给她放到炕上,道:“你既乏了,就歪着,左右也用了晚饭,累了今晚就早点歇着。”

丈夫难得温存,李氏心里虽觉欢喜,但是看了看天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天还没黑呢……”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就听有人在廊下回道:“老爷,太太,王爷来了,大爷在前院客厅陪着喝茶,请老爷过去。”

虽说没有提到是哪位王爷,但是在府里下人们这样不提名号的,就只有曹家的姑爷讷尔苏了。

曹寅心下有些诧异,这功夫来,会不会有什么要紧事?

李氏也坐起了身子,道:“这咱功夫过来,不会是福晋那边……”

曹寅听了,忙摆摆手,道:“胡思乱想什么?要是有什么不对,颙儿还能有闲情陪着喝茶?好生歇着,我去前院瞧瞧。”

李氏也不晓得自己为何自己语出不祥,话说出口自己已经是后悔了。

她用帕子捂了嘴,道:“那老爷过去,我使人送些茶点过去。”

曹寅点点头,看了李氏一眼,道:“你原是豁达之人,怎么一有了身子,却转了性子。这是咱们老两口的福气,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祖宗恩典。不要瞎惦记,多吃多睡,将身子骨养的足足的。当初颙儿身子不好,就是你害喜厉害,加上心存忧虑的缘故,前车之鉴,这就忘了……”

李氏闻言,点了点头,心里却仍是“突突”地跳个不停。

将丈夫送出门,李氏站在廊下,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这民间老话,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自己个却是两个都跳。

李氏微微皱眉,想到这个,心里惊魂不定。

其实,不过是她昨晚学着那句请安的蒙古话,歇的晚了,没睡好的缘故罢了。

换作寻常,她也不会将这个放在心上。

今儿一天,却跟唱大戏似的,她进出园子有些累着了。身子一乏,精神头就有些不足。

她只觉得眼前晕眩,身子有些不稳,幸好扶了门框,才算没有跌倒。

绣莺在旁见了,险些唬得魂飞魄散,忙上前搀住,道:“太太,这累了一天,哪里还好这么站着。”说话间,扶着李氏进了屋子……

……

前院,客厅。

听了讷尔苏的转达,晓得自己被安排去外蒙古大喇嘛处,明早就要出发,曹颙的眉头拧得不行。

“姐夫,这差事,怎么派到我头上?不是听着像肥差么,当很多人抢才是啊?”他心里是无比地郁闷、无比地不解。

别说现在军情紧急,出差都是疾驰,就是寻常日子,这往外蒙古走一遭也够遭罪的。

往返一次,万里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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