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第509节

这一说连永淳公主也不乐意了,柳眉一挑,怒道:“做驸马爷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有什么不好的?”

刘大棒槌哈哈笑着扬手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小家伙懂个屁,要找人就快去找吧,俺家大人今天娶媳妇儿,俺得赶快回去伺候大人呢。做驸马好?做了驸马爷每个月就拿着米袋子去开点饷银,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做官,一辈子没出息,靠老婆吃饭的男人有什么好的?

你说算是娶了媳妇儿了吧,可是人家住在宫里,想见一面跟牛郎会织女似的,那和打光棍有啥区别呀。既不能纳妾、又不能休妻,男人见了老婆先得打躬作揖,窝囊死了。”

张延龄干咳一声,说道:“呃……宁儿、亭儿,咱们走吧。”

“别价!”永淳公主火了,气愤地指着刘大棒槌的鼻子尖儿道:“你知道吗?当今永福公主那可是千娇百媚,一等一的美人儿,你说做驸马不好?做驸马不好会有这么多人打破头地往里争吗?”

刘大棒槌捧腹大笑:“你这小家伙还真逗,呵呵,永福公主美,俺知道呀,俺们大人夸过,说永福公主和俺们文心夫人气质相肖,唐一仙姑娘也说像呢。既然长得像俺们文心夫人,那应该是很美了,可美能当饭吃呀?

你自己瞧瞧那边那帮废物,有几个拿得出手的,这些候选驸马,就没一个我们公爷相得中的,一天下来,我们公爷的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了。小家伙,告诉你呀,有本事考举人、中进士的,一百个里边九十九个不愿意做驸马,家里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一样没人愿意做驸马。皇上家什么都好,就是做驸马不好。

得咧,俺也没空和你扯这些哩根扔,俺们大人今天娶媳妇儿,娶的就是文心夫人,文心夫人和公主一样美貌,可是人家多贤惠?娶回来好真是当老婆的,可不像娶公主,那是打板儿供起来的,嘿嘿,没事赶紧走,别在这掺和,真要把你挑中了,你想不娶都不行,那这辈子不就完了么。”

刘大棒槌放完了屁,洋洋得意地回前庭了,把永淳小公主气得跳脚,握着小拳头忿忿地道:“岂有此理,把皇家公主当成没人要的女子了,杨凌就是这么教下人的?真是大放厥词!”

永福公主却脸色发白,她只知道公主成亲后要住在十王府,夫妻不能时常相见,可她衣食无忧,又是女子,贵为千岁,谈不上百尺竿头再进一步,所以从来不需要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么多问题。

戏文里公主招驸马找的不都是一方才俊么?原来百姓对公主的看法竟是如此模样,难怪十王府的那些下人们都瞧不起那些驸马,哪怕他们穿得再体面,敢情他们原本的出身并不高明。难怪方才那些待选者粗鄙不堪,真正才华横溢的人都盼着从仕入官,家境殷实的少年也不愿受此束缚。

从来没有人敢对公主直白地说这些事情,刘大棒槌这番话对一个高傲自矜,自以为是天之骄女的公主来说,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一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忽然明白过来:原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女,是天下少年俊杰心中的瑰宝,却原来,想娶自己的都是些没有志向、缺少才干,想庸庸碌碌靠驸马俸禄、公主陪嫁享清福的米虫,真正年轻有为的人却唯恐避之不及,就连刚才那个粗鄙不堪的公爷府家将都……

前边又走进两个中选的少年,高高兴兴,志得意满地走向后堂,永福公主忽然一阵厌恶,一种极度的厌恶,眼前的少年是什么长相,什么身份、有什么才干,她根本不想去注意了,她只知道聚在这间屋子里的年轻人,没有一个真是为了她而来。她永福,不过是皇帝赐下的一纸诏命。

娶了她,就是接受了一纸诏命,拿到了一个官职。自己穿上新嫁衣,披上红盖头,欢欢喜喜地把终身托付的男人,只是把自己当成了皇帝赐下来的一只金饭碗。

其实永福想得有些偏激了,就是寻常人家夫妻,婚前对于彼此的相貌、脾气、品性也是一无所知,都是先入洞房,后生情愫,其中不乏彼此深爱,白头偕老的,做公主的找的男人也不会都那么不堪。

不过由于公主的身份,做丈夫的很少敢调笑亲热,再加上一年难得相见两回的现实,公主和驸马能够幸福恩爱的概率确实是最少的。她们的婚姻是最牢固的,无论富贵贫穷,分离多久,始终是一夫一妻,一个侍妾都不会有,从这个角度来说,她们的婚姻是最幸福、最美满的,感情也应该是最真挚的。但是……她们真的幸福吗?

永福公主忽然没了兴致,也不再关心要把自己嫁给什么人。公主,多么高贵的身份,自她出生那一刻起,所享受的,就是天下所有少女梦寐以求的尊荣。她得到了别的女人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东西,那么自然也要有所失去。

“我们……走吧。”永福公主意兴索然地道。

“好!我们去威国公府,瞧瞧姓杨的搞什么把戏,他的妻子不是早封了一品诰命了么,怎么又来了个什么文心?我才不信她比得过姐姐。”

建昌侯一听叫苦不迭,连忙迎上前道:“我的公主殿下,咱还是早些回去吧,杨凌纳妾也好,娶妻也罢,哪有公主登门道贺的,与礼不合呀。”

永淳公主笑颜如花地道:“国舅,谁说公主登门啦?要去道贺的是你,可不是我们。”

“看杨凌娶妻?”永福心中忽然变得更加不愉快了,她一拂袖子,发脾气道:“秀亭,你不回去便自己去国公府吧,我回宫了!”

纤长的十指悄然握紧了,指尖扎得掌心生疼:这是我的终身大事,一辈子的幸福,就这样任人摆布?我该怎么办?我一定要想个办法才行。

永福公主一边走,一边暗暗下定决心……

刘瑾逾矩坐了十六人抬的大轿登上西山内厂,前呼后拥的存心给刚刚做上内厂厂督的吴杰一个下马威,只可惜他这谱儿白摆了,吴杰根本没有什么威风,见了他毕恭毕敬。内厂的花名册、内厂和皇亲国戚一起做生意的契约,要什么给什么,全都准备得齐齐全全,让你一点毛病都看不出来。

刘瑾从司礼监带来的几个亲信,被刘瑾当场安插进内厂,把持了几个最重要的位置,吴杰不但根本没有反对,还率领众档头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请各位新任档头、千户、贴刑官发表就职演说,那副殷勤劲儿闹得刘瑾都不好意思了。

唉!天下人趋炎附势,谁不替自己的前程着想呢?杨凌下了台,人刚走茶就凉了,原以为收服吴杰得大大费一番工夫,想不到表面看来对他忠心耿耿的吴杰,竟然是第一个背叛他的,真是令人齿冷、令人心寒呐。这阵儿,刘瑾反倒同情起他的老对手杨凌了。

刘瑾本不是那么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可是吴杰的行动在那儿摆着,话可以假,事却做不得假。内厂的花名册厚厚的两大摞,那东西不可能是伪造的,他安插的人只要一调动人手就知道真假了,吴杰不是新丁,不想交的话大可拖延敷衍,交个假的花名册那就是授人把柄。

和皇亲国戚们签订的生意分成契约和投资入股证明也不可能造假,有各方的印信签押。他安插的人手,吴杰也全部安排下去,令原来的官员交给印绶,参拜新官,对各部司的差使介绍得极其详尽,巴不得他们立刻上任。

最后吴杰更是主动提出自己身子不好,一到冬天就会哮喘,求刘公公准假休息两个月,这样表态等于把内厂拱手奉上,全部权力都交到他手上了,刘瑾大喜,立即准了吴杰告假,并假惺惺地好言安抚一番。

等到刘瑾在吴杰的陪同下走出内厂大门时,已时繁星满天。站在半山腰上,凛冽的寒风吹得衣袍猎猎直响,刘瑾望着山下,志得意满地一笑,大有天下在手、江山我有的豪迈之气。

刘瑾矜持地端着玉带,在内厂新老两派数十位档头、千户、百户等官员的陪同下,向山下眺望片刻,忽然指着一处灯火通明处说道:“那是……威国公府吧?呵呵,咱们这位公爷少年得志,这气派还就是不一样,这么大座园子,天天弄得灯火通明,就是咱家府上,也不敢这么奢耗呀。”

吴杰恭声道:“刘公,国公的俸禄也禁不起这么浪费的,今儿威国公府这么热闹,是因为杨大人又娶了一位夫人,今天是过门儿的好日子。”

“嗯?娶媳妇儿?”刘瑾一怔,这杨凌还真是看得开呀,一点都不知道愁,我这儿抄了他的老底,他在那儿还开开心心地娶媳妇儿。

刘瑾抄起袖子,笑吟吟地道:“杨公爷这是官场失……啊啊,官场得意,情场也得意呀,嗳,吴大人,你也算是他的老部下,怎么没登门道贺呀?”

吴杰赔笑道:“今儿听说刘公公要来,卑职岂敢离开半步,公事要紧嘛,威国公那儿,卑职着人送了份礼,尽了心意就是了。”

“哈哈哈……”刘瑾大悦,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老吴啊,你是内厂的老人了,现在又身为内厂厂督,也算是……实至名归吧,以后好好跟着咱家干,咱家是不会亏待你的,啊?”

“多谢刘公公栽培,吴杰唯刘公马首是瞻。”

“嗯嗯,好,好!”刘瑾用手绢儿捂着嘴笑道:“杨国公今儿小登科,比咱们交办内厂差使可忙多了,咱家就不去掺和了,把轿子顺过来,马上回城。”

众官员齐齐俯身:“恭送公公回城。”

刘瑾没有言语,哈腰进了轿子,大轿轻轻一起,顺着修整平坦的宽阔山路向山下走去。刘瑾掀开轿帘,盯着山下那点点灯光,然后慢慢看向远方如墨的夜空,半晌才轻轻地叹了口气:放眼天下,再无敌手,英雄……寂寞呀!

……

高老庄威国公府,灯火亮如白昼。

初冬,夜寒袭人,可是杨府却热火朝天,府里添丁进口,新增了不少的丫环下人,而且杨凌晋封国公之后,原来的亲兵摇身一变成了国公府的家将,常住在府中,所以前院后院的十分热闹。

杨凌没有大操大办,甚至除了至亲好友,朝中百官一个也没延请,不过流水席摆得并不少,杀猪宰羊阖府尽欢。

原来高府的家丁、丫环们最是开心,大小姐重新回到府里,而且是堂堂正正的国公夫人,单是这一桩,就令这些因为小姐被退婚而耿耿于怀的家仆们扬眉吐气了:举人?你就是举上天,和国公爷还差着八竿子的距离呢,我家小姐现在可是堂堂威国公的夫人,你那点儿功名,见了我们小姐得跪下叩头!

已经拜过了天地,新娘子被搀回了洞房,杨凌和杨慎、韩威、杨云龙等几人在前厅饮宴尽欢后,将他们送出了府门。

走到后院月亮门,杨凌微微地停了停,老管家笑眯眯地迎上来,躬身道:“老爷,可是不胜酒力?要不要找两个人扶您进去?”

“嗯?不用,不用。”优生优育的道理杨大官人还是懂的,为了下一代的健康,他只喝了几杯度数最低的米酒而已,怎肯真的酩酊大醉,辜负了洞房大好春光。

杨凌摆摆手,举步向内宅走去,几个打扮得焕然一新的侍婢笑盈盈地迎上来,一一裣衽施礼,杨凌发觉她们的笑容都有点怪异:奇怪,老爷我又不是个初哥儿,怎么笑得这么古怪,像是在调侃我一样?

杨凌刚到了花厅,韩幼娘就迎了上来,学着男人作了作揖,满脸讨好的笑容道:“相公好。”

杨凌莫名其妙,下意识地也拱了拱手:“幼娘……这是什么礼节?”

韩幼娘吃地一笑,脸蛋儿有些红了,她的眼神闪烁着,躲避着杨凌追询的目光,说道:“文心姐姐在房里,一仙和玉儿、雪儿陪着呢,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相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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