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别人，他就是当日亲自到徽州城外迎接我的方腊的侄子方杰。这次他之所以没有和老子在徽州碰面，那是因为他在老子来之前就奉方腊的圣谕前来争夺这千古名城——金陵了。对于方腊的这一决定，说实话，方杰可是极不赞同的。至于理由吗，那可真是太多了。比如，这金陵城乃是几朝古都，人杰地灵不说，就是她自身蕴含的风韵和文化都让人凭空生出一种顶礼膜拜的感觉来。如此一个圣地，可是自己却要兴起刀兵之祸，自己原本乃是一介斯文，现在却要做这辣手摧花的罪人，每每想到这里，这方杰的心里就颇不是滋味儿。
今夜，他带着自己几个亲信来此，一方面固然是消遣作乐，而另一方面则是从这秦淮河畔好好查看一下这金陵城的全貌，以便不日他们攻打时好做好必要的准备。
现在，看着眼前的人声鼎沸，再看看星光下的点点画舫，方杰的心里一时间不禁也有些沉醉起来。自己这脚下就是名动天下的秦淮河啊。自己虽然迫不得已随着自己的叔叔起兵造反，可是自己毕竟还是读了几年圣贤书的啊。对于这秦淮河，自己虽然是第一次谋面，但是却已经神交已久了。
眼前的这秦淮河，这可是金陵的第一大河。据自己所读的古书，这秦淮河古称为淮水，本名“龙藏浦”。相传当年秦始皇在东巡时，路过金陵时，偶然望见这金陵上空紫气升腾，秦始皇便以为是王者之气，于是便下令凿方山，断长垅为渎，入于江，后人误认为此水是秦朝时所开，故取名为“秦淮”。秦淮河从东吴以来一直都是繁华之地，六朝时成为名门望族聚居之地，商贾云集，文人荟萃，儒学鼎盛。前朝以后，渐趋衰落，却引来无数文人骚客来此凭吊，也曾有人写下了“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句子，这也可以从侧面显现这昔日繁华的秦淮河逐渐趋向了衰落。
想到这里，方杰不禁叹了一口气。虽然这秦淮河一度衰落，可是等到本朝太祖皇帝陈桥兵变以来，因为重文轻武的国策的推动，这秦淮河便在一帮所谓的文人雅士的提议下，逐渐重新复苏，经过几个皇帝的孜孜不倦的建设，这秦淮河终于再次成为了江南的文化和艺术中心。这里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浆声灯影，构成了一幅如梦如幻的美景奇观。
要说这秦淮风光啊，方杰不禁心里暗暗自道，还真是以这灯船最为著名。河上之船一律彩灯悬挂，游秦淮河之人，以必乘灯船为快。这不，现在的灯船已经逐渐改成了雕梁画柱的巨型画舫了。
看着这秦淮河畔的熙熙攘攘，方杰忽然想道了自己以前读书时读过的句子“衣冠文物，盛于江南；文采风流，甲于海内”。这话说的可真是一点都没有错，这秦淮河因其得天独厚的地域人文优势，虽历经无数沧桑，但是随着古往今来，星移斗转，在这江南锦绣之邦，金陵风雅之薮中，号称“十里珠帘”的秦淮风光带上，依旧点缀着数不尽的名胜佳景。
想道今日自己随同这几位亲信的游玩之路，方杰的眼前就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副韵味无穷的秦淮河风光带。这条如玉石般的绸带上，以夫子庙为中心，秦淮河为纽带，可是囊括了包括瞻园、夫子庙、白鹭洲、中华门在内的沿河楼阁景观，可谓集古迹、园林、画舫、市街、楼阁和民俗民风于一体，极富魅力。自己虽说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可是却好像已经来到过这里无数次了。
喝了一口这里的香茗，方杰的心情不由的愈加放松起来，可是旋即却是一种更甚的沉重。如此美景，如此美色，真的就要在自己的手里生灵涂炭而毁之一旦吗？
想道今日自己走过的乌衣巷，方杰的眼睛里忽然一阵潮湿。要说这乌衣巷可是出了不少名人啊。书法家王羲之、王献之和画家顾恺之的故事至今仍旧流传甚广而脍炙人口。尤其是这里面的王献之迎接其美妾桃叶的那个渡口，更是给秦淮河这里带来了无数的爱的温情和颜色。特别是王献之作的那首《桃叶歌》“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更是让自己感慨这文人雅士的别样情怀。正是因为这种文人士子的情怀，从南朝开始，这秦淮河两岸便出现了酒家林立、商船昼夜往来的景色。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里才逐渐有了许多歌女寄身其中，看着她们轻歌曼舞的姿态，耳朵里听着丝竹的飘缈，眼前则是一片灯红酒绿，无数的文人才子流连其间而不能自拔，从此这里便是一片金粉风月了。
可是，自古以来，除了这阳春白雪，更多的却也是王朝更迭。正所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世间这芸芸众生中总是不乏那些所谓的雄心壮志的人，自然他们渴望征战沙场，自然他们也渴望取而代之，从秦王朝建立的那一天起，这反抗和□□反抗就交织着形成了一副别样的历史画卷。远的就不说了，就说眼前，自己的叔叔方腊不也是抱着这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态度这才举起了造反的大旗了吗？
想到这里，方杰不禁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战争一旦来临，大军一旦到了这金陵城下，眼前的这灯红酒绿或许就是另一番场景了。也许血流成河、尸首遍野的局面就会取代了眼前的这幅场景了。虽说前朝也曾发生过权力更迭，但这些更多的是篡位夺权，因此对这秦淮河并没有造成多大的破坏性，是以灯红酒绿、万般粉黛的风情才能一直沿续下来。
然而，一想到自己以前- 情 人 阁 -到的那些文字，方杰的眼前仿佛就浮现出一副自己不愿意看见，可是却又已经真实发生并以斑斑血泪的文字记录下来的场景。当年的侯景之乱，起兵作乱的叛军最先占领了秦淮河南岸，然后越河直入建康，兵锋所向，就连野草闲花都为之失色。按理说，此种情况下，这秦淮河当日渐凋落才是。可是，又有谁可以知晓，这秦淮河艳冶之风居然就在这时刻慢慢复苏了。想道南唐的李景、李煜两个帝王，方杰的心里就是一阵隐痛。为什么为帝者，不以黎民社稷为重？为什么，为帝者，非得弄到朝纲不正，奸佞当道，无数百姓为了一条活路而不得不起事造反时，他们方能悔悟呢？“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如此诗句居然出于一个帝王之手，真是混蛋头顶。你的才情倘若用在治国之上，又何来的这般失意和落寞？
方杰心里不免有些恨恨地想道。再想想那些所谓的前朝名流，包括曾编过《花间集》的温庭筠、做出名画《韩熙载夜宴图》中的韩熙载在内的南唐统治者们，他们居然在自知无法与现在的北宋争锋的情况下，苟且偷安地开始了破罐子破摔的混日子的生活了。是啊，他们是享乐一天是一天，可是祖宗社稷呢？祖宗宗庙呢？当然，还有那些为此而无数流离失所的黎民百姓呢？
方杰的思绪忽然被断了。原来，这里一阵珠佩叮当之后，数十个姿容极为出众的绝色女子上了他们这里了。不过，在这些绝色之前，却是几个姿色同样不俗的厨娘。方杰仔细数了一下，一共有八位之多。正自疑惑间，这八个厨娘却开始了自己的一应事务。随着厨娘手中盘碟的摆布，顿时一桌色香味俱佳的上好酒席就摆好了。
看着诸位厨娘完毕，其中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女子忽然莺莺燕燕道：“几位公子，这菜齐了。这可是我们画舫最拿手的秦淮八绝了。请各位公子慢用！”
秦淮八绝？方杰不禁有些奇怪，以前好像听说过这秦淮河有什么秦淮八艳，怎么今儿个居然连这菜也有了八绝？要说这里可真是奢靡啊。还没有等他感慨玩，他的一个属下有些冒冒失失地问道：“这位姑娘，你说这秦淮八绝，到底是那八绝？我们可是第一次来这里，既然这银子花了，那可要我们花的是明明白白，否则，爷们儿可是不给钱的。”
听到自己属下这么一搅和，方杰心里不禁哑然失笑，自己这属下居然可以这么文绉绉地说话，真是没有想到啊，也确实是难为这小子了。不过，这家伙虽然话说的是文绉绉的，可是最后那两句还是将自己这帮人的没有见识暴露无疑了。就在他觉得有些讪讪时，那个年龄大点的厨娘倒是没有责怪和小看嘲笑他们的意思。相反这厨娘却是极其认真地介绍起来。
听过介绍，方杰才明白原来这秦淮八绝分别是：第一绝乃是永和园的黄桥烧饼和开洋干丝；第二绝乃是蒋有记的牛肉汤和牛肉锅贴：第三绝乃是六凤居的豆腐涝和葱油饼；第四绝乃是奇芳阁的鸭油酥烧饼和什锦菜包。至于这后五绝则分别是：第五绝，奇芳阁的麻油素干丝和鸡丝浇面；第六绝，莲湖糕团店的桂花夹心小元宵和五色小糕；第七绝，瞻园面馆熏鱼银丝面和薄皮包饺和第八绝魁光阁的五香豆和五香蛋。
看着眼前这精致的菜品，再嗅着上好的女儿红，方杰在这一刻恢复了文人的洒脱。管他呢，无论明朝是何日，老子今朝且把这风流过。示意厨娘们下去后，方杰和诸位属下就觉得眼前一亮，鼻息里一阵香风涌动，那数十位姿色出众的女子就款款来到他们的眼前。
此时此刻，方杰忽然想道自己看到一则文字，江南妓业最著名的乃有三处，分别是常熟的盛泽、苏州的半塘、南京的秦淮河。而这三处当中，又顶属秦淮河的名气最大，其原因一是妓馆众多，二是名妓辈出。这里的□□们不但人长得风流俊美，而且不少名妓诗、书、画，说、拉、弹、唱无所不会。这正符合了年轻读书人的口味，还符合那些寻欢作乐的官僚们的喜好
现在，当自己亲身体验时，看着这些名动天下的名妓，方杰心神不由一阵迷醉。
第一卷 第438节:51梦（1）
锦帐、轻纱，暗香、美酒，佳人还在枕侧。
方杰睁开自己惺忪的双眼，首先映入自己眼帘的就是那一头如碧云般的秀发。就是这秀发，就是这美色，就是这一切的一切，自己才在昨夜迷失了自己。
昨夜自己喝的实在是有点太多了，许是自己压抑得太久，许是自己一直渴望痛痛快快地放纵自己一次，总之，佳人美酒、繁星清风，所有的一切都让自己彻底沉醉在这秦淮河畔。
可是，现在酒已醒，人却难留啊。想着自己这次奉叔叔之命，想着自己在这六朝古都的金陵城外已经不下五万大军，再想想未来几日，这里或者就要血流成河、香消玉损，方杰的心里不禁再次涌过一阵难以言说的痛苦。
人生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轮回？为何自己总是觉得活着如此痛苦？披衣而起，轻轻推开这卧室的舱门，方杰慢慢来到这画舫的甲板前。黎明前的夜色，分外的幽暗黑透。随着那略带寒意的清风阵阵吹过，方杰觉得自己的头脑为之一轻。秦淮河里的画舫依旧无数，可是人声却不再鼎沸。昨夜那一场热闹喧嚣的场景就好像一场梦而已。梦境虽好，可是人却总有清醒的时候。
“将军，属下已经探得明白，眼下这金陵城里的守军不过区区三万人马，而且这些军马当中还是虚数居多，此外，后天可能是我们行动的最好时机，因为后天就是这里一年一度的名妓评选大赛，到时候，整个金陵城里的人几乎全部都要涌到这秦淮河畔，届时这里的防务可能极度空虚，正是我们行动的大好时机。将军。”一个短小精悍的男子忽然从暗处中出来，缓缓地对着夜色中的方杰说道。
方杰没有回头，但是从声音他就可以辨别出这是自己的属下谢峰。这谢峰从幼时就开始追随自己，是以他们名义上是所谓的上下从属关系，但实质上却是宛如异姓兄弟一般。这次自己奉叔叔之命前来这里，方杰第一下就想到了要带自己的这个兄弟前来。因为，他对谢峰有信心，知道自己只要是交给他的任何任务，他都从来不会让自己失望地完成。现在，这谢峰已经明明白白地将金陵城的防务侦查的是一清二楚。那么，接下来，自己是不是就应该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队伍中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那个时刻？
“将军，我们是否立刻归队？”谢峰忽然问道。看着自己的将军，看着自己的大哥，谢峰虽然明知道自己这般询问有些越权的嫌疑，可是他却不能不这样询问。因为只有他才明白自己这个大哥与其带兵打仗还不如坚持读书继而求个功名更适合他。昨夜大哥与那般歌妓一起欢好，看他发自内心的欢愉和真情流露，自己就觉得大哥更应该是每日琴棋书画，而不像现在却是运筹帷幄。
可是，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谢峰看着方杰的背影，心里思虑道。既然现在他们已经起兵造反，那就必须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以及这般兄弟除了造反造出一点名堂之外，再无任何退缩的余地了。无论是什么朝代，当政者对这造反的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造反的下场只有两种，一种是成功，这或许可以为自己封妻荫子、光宗耀祖，而另一种可能就是失败，如果真的是到了这步田地，那自己就只能是等着被诛九族吧。虽然自己对未来的建功立业的心思并不是那么强烈，可是，自己却也不愿做这任人宰割的鱼肉。然而，要想实现这个目标，又何其难哉。或许拿下眼前这个金陵城，这可能是自己一般兄弟可以重新翻牌的唯一机会。
形势是越来越危急了，可是大哥似乎还是陷入了这温柔乡里，如此状态，又如何能让自己放心？更不用说是带领一般军士攻下这金陵城了。谢峰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不免有些着急，是以他一改以往的作风，有些迫不及待地诘问了大哥。
方杰看着天色渐渐明亮起来。心中忽然一阵豪情涌过，妈的，乱世出英雄。想我方杰原本不过是一介落魄书生，如果不是因为叔叔的缘故，今天的自己又何来这般风光？自己麾下军马数万之众，自己也是这威震一方的统领了，昨夜自己可以一掷千金，不但品尝了这秦淮八绝的美味，而且也领略了这秦淮河畔姿色出众的名妓的风情，如果不是风云际会，如果不是自己追随叔叔方腊起兵造反，这一切的一切自己又如何可以得到？既然上天选择了让自己走这条造反之路，那自己就应该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想到这里，方杰的心中一阵轻松，缓缓转过身来，对着自己身后的谢峰说道：“谢峰，我知道了，你即可回去，我今日晚间时候回去。等我回去之后，就是我们尽起大军的时候了。”谢峰听到方杰这般言语，明白自己的大哥终于已经彻底战胜了自己。对于大哥方杰不能及时归队，谢峰心里明白的很，大哥昨夜和那个名叫柳小婉的名妓可是如胶似漆，既然大哥已经做出了攻打金陵的决定，那自己就必须给大哥一个了断这段萍水感情的时间。要不怎么说，大哥更像是一个文人而不是这领兵的将军呢。
“是，将军，属下明白，请将军小心行事。”谢峰恭敬地答道，随后隐入了黎明的天色里。
方杰慢慢踱步回到这画舫的卧室中，轻轻推开门的时候，却看见了柳小婉已经起身。看着她梳妆的样子，方杰的心里忽然一阵柔情涌过。
“方公子，你回来了？”听到他的脚步声，柳小婉轻移臻首，柔声问道。看着柳小婉面如傅粉而唇若涂朱，眉似春山而眼如秋水的样子，方杰不禁微微点点头，柔声问道：“小婉。怎么起这么早，不多休息一会儿？””柳小婉听到这方杰如此关爱，芳心中不禁一阵迷醉，柔声应道：“公子已经起来，妾身在一人留恋卧榻又有甚么意思？不如早早起来，梳好自己的妆容，好再陪陪公子。或许我们今日一别，此生都再无相见之日了”。
听到柳小婉这般言语，方杰故作轻松的笑道：“小婉姑娘，你怎么会有这般想法？在下虽然是偶到此处，可是与姑娘却是冥冥之中天意使然，虽然在下即将远行，可是也许不日我们将再次重逢也未为可知。怎么，姑娘却有如此言语？”柳小婉听到方杰这般解释，忽然珠泪满眼，低声啜泣道：“公子就不要再欺瞒小婉了，虽然我与公子萍水相逢，可是昨夜我与公子却是情深似海，小婉堕入风尘，可谓阅人无数，昨夜我看公子虽强作欢颜，可是心里似乎却有百般难解愁绪。今日早间，公子不顾外面水湿露重，径直在外凭吊，妾身就猜测公子肯定是有心事在身。刚才，妾身看到公子在外面，一个身材精干的男子恭声对公子回话，妾身就猜测公子不是凡人，非常之人必行非常之事，是以妾身猜测公子今日与妾身一别，或许将再无相见之日了。”
听到这里，方杰心中不由一凛，好一个冰雪聪明、秀外慧中的女子，自己一点心事竟然难以逃过她的眼睛。想到自己真的可能与这柳小婉无缘再见，他的心里一时间也是一阵难受。可是，想到自己麾下五万多军士以及他们背后的妻儿老小的身家性命，方杰的心不由的再次硬了起来。也许自己结识这柳小婉本来就是上天的一场闹剧而已。真是天地悠悠而过客匆匆啊。昨夜一帘幽梦，今朝却要残忍地伤情离别。人生自古谁无情？可叹自己刚刚获得一种心灵的安慰，转瞬间却又要陷入无情和落寞的困境。
柳小婉忽然从藤椅里起身，不顾一切地搂住了方杰的熊腰，言语间满是难舍难分之情。方杰还要强自挣扎，可是难耐这柳小婉一片柔情，片刻间，他终于还是融化在这抹温柔里。
第一卷 第439节:52梦（2）
这一刻，除了男女之间本身的欢愉之外，似乎什么都不复存在了。无论是什么理想、功名，还是什么生命的意义，人生的真相，在这最原始最真诚地**面前，已经在刹那间都失去了自己的颜色。
当柳小婉紧紧搂住方杰时，他的心中就是一种柔情涌过，今夜，当自己离开这艘画舫的时候，或许真的如这柳小婉所言，他将与她可能今生再无相见之日了。一旦兵临城下，一旦战火燃起，个人的命运就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与公与私，都不能再将这儿女私情放在心上了。既然这不过是自己岁月长河中的一个春梦，那就让这春梦更风流一些吧。
删去三千字。
现在，云收雨散了，虽然自己的呼吸依然粗重，虽然柳小婉的娇躯依然火热，可是，自己还真的是该走了。
走吧，就让自己和柳小婉一样，都将昨夜和今朝的这场似梦非梦的记忆刻在心灵的深处吧。唯有如此，自己才真的可以从有情而忘情，从忘情而无情。
看着方杰起身，柳小婉的眼角忽然涌过一阵珠泪，这个男人终不过是自己人生的一个过客而已。虽然他留给自己的是如此真实的触觉，可仍旧如自己以前侍奉的男人一般，在欢愉过后最终选择离开了自己。
走下画舫的时候，方杰的心里忽然一阵轻松，看着远处的朝阳，他的脚步不由的加快了许多。
带着一班辛弃疾特意挑选的军士，我和这般家伙开始沿着这宫殿仔细寻找起来。奶奶的，虽然刚才老子和辛弃疾找出了这里面的诸多疑点，但是如果老子没有在这里找到这破布的主人，进而寻找到这次剿灭行动的主犯方腊，那所有的猜测就都是白搭，而这种情况的出现则是老子所不能容忍的。毕竟，如果跑了这方腊，老子此次的军事行动的效果可就要效力大减啊。方腊这家伙要是放虎归山，那可真是老子所不愿意看到的。他日，老子再和他沙场相见，这鹿死谁手或许真的是未为可知呢。
宫殿一片狼藉，可是老子却从这狼藉里看出了一种不一样的东西。奶奶的，不会吧，昨夜老子们可是没有将那些秘密武器投掷到这里的，再说了，当年方腊修建这宫殿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这宫殿在这园子里可是一个极为僻静的所在。老子们今日行动可是事先侦查之后才进行的，因为这宫殿的僻静以及这园子里树木有意无意的掩映，所以老子们并没有发现这宫殿所在。是以，我们绝不可能就这般厉害，无意间就能中了大奖般地将这宫殿炸毁。
看着军士们卖力地寻找，我忽然对着辛弃疾说道：“辛大人，你看，这里似乎有什么不妥之处？”辛弃疾听到我这般言语，不由地转过身来，这小子看着我紧盯着那些宫殿旁的树木，疑惑间，却忽然猛地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大人，属下明白了，你是说如果这是我们炸毁的话，那我们在事出仓促的情况下，肯定是不会顾及到这宫殿周边的树木的。可是现在，大人，你看，这宫殿虽然毁了，但是这里的树木却是安然无恙，如此，可就有些奇怪了。”
听到辛弃疾反应这般灵敏，我不禁笑道：“呵呵，辛大人，你可真是明察秋毫啊，不错，你说的很对，从这宫殿四周的树木来看，这里基本上是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可是这宫殿却是确确实实地毁了，而这宫殿又不是我们炸毁的。这样说来，炸毁这宫殿的人可就是有些欲盖弥彰了。呵呵，也是他有点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他留着这宫殿，或许我们还不会这么快就发现这里面的端倪，可是现在他多此一举，那可真是上天要灭他啊。”
第一卷 第440节:53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