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之乱臣贼子 第8节

已经与鸟党有私下约定的王国初迟疑盘算,吴超越则又说道:“如果王叔你答应,那作为报答,这件事成了以后,洋人继续在码头上传教,让工人多拿钱学圣经,我可以让你们的人也参与——王叔,多挣十文钱虽然不多,但是让你的人每人多拿十文钱总不是什么坏事吧?”

“你这么卖力的帮洋人传教干什么?”王国初不上当,还很奇怪的反问道。

“就象洋人卖力的给我帮忙一样,互相给面子。”吴超越回答得很坦白,又劝道:“王叔,你也该多了解一下西洋了,洋人里是有不少坏人,但也有许多好人,起码我带来码头上的洋神父都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他们传教不过是履行他们的宗教职责,想多拉一些信徒。王叔你管工人的吃喝拉撒,管他们的挣钱抽成,管得了他们信和尚还是信道士么?他们背圣经有活干,洋人传了教,你也乘机在中间抽成,三全齐美的事,你怎么就想不通这点?”

“倒不是我想不通这点。”王国处说了实话,说道:“我和其他几个帮会的老大,是担心这些洋和尚借着传教的机会,乘机控制了上海码头,把我们吃饭的地盘抢了。不然的话,你阿源叔其实也说过这样的话,答应让我的人也多挣银子。”

终于轮到吴超越放声大笑了,笑得还非常开心,大笑道:“哈哈哈哈,王叔,看来你还是太不了解洋人了啊,洋人为了抢你地盘才拼命传教,亏你想得出来这样的笑话!上海码头才多大点地方,一天才能收几两银子的保护费,这点小钱洋人也看得上?你知不知道,洋人从南洋拉胡椒来大清卖,只要拿出一斤胡椒挣的钱,就足够支付所有在上海码头上的人工车马费!洋人从大清运茶叶到美国去,半箱茶叶挣的钱,就足够支付一条船的人工车马费!你抽的那点保护费,在他们眼里算得上什么?”

“那他们为什么一定要传教?”王国初听得更糊涂了。

“当然还是为了钱。”吴超越说得更坦白,道:“洋人要和我们大清做生意,当然是希望生意做得越大越好,但是大清的人太不了解洋人了,和洋人做买卖都得考虑再考虑,生怕吃亏上当或者受连累,所以洋人的生意才难以扩大。但大清的人只要对洋人的事多有些了解,知道洋人的货其实又好又便宜,也知道能把他们手里的乡土特产卖给洋人能挣到钱,那么洋人的生意进口出口都能挣到大钱,他们能不高兴?他们能不卖力的传教,让大清的人多了解他们,多知道他们的真正情况?”

“这么做,对王叔你也好处。”吴超越又说道:“王叔你的百龙会是靠上海码头吃饭,洋人的生意好了,来上海的船多了,码头上的工人就会更多,王叔你在码头上可以收的保护费也就更多,洋人好工人好你也好,这么一好都好的事,你怎么就想不明白?”

仔细想了觉得吴超越的话有道理,王国初也马上喊冤道:“不是我想不明白,是刘阿源前天晚上没说明白,他前天晚上只是说什么要给你面子,要帮你给洋人一个交代,所以我才怀疑他不怀好意。他如果早点说得这么明白,我那会不收他的厚礼,又那会有昨天晚上的事?”

“这是因为我阿源叔也不懂这个道理。”吴超越苦笑,又说道:“王叔,等这件事了啦,有机会我们一定多谈谈,让我多告诉你一些外国的事,也多告诉一点如何靠洋人多挣钱多发财。上海码头寸土寸金,你居然只想到靠抽成吃饭,简直就是抱着金饭碗要饭,暴殄天物!”

将信将疑的点头答应,又盘算了片刻,王国初这才说道:“好吧,大侄子,既然你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那我给你一个面子,从现在开始,只要双刀会的人别来主动找我们麻烦,我们百龙党就不会再对他们出手,直到小福建和鸟党的事有了结果再说。”

以本地人为主的百龙党在上海码头上人数最多,实力也最强,吴超越最担心的就是百龙党和双刀会的关系继续恶劣下去,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所以听了王国初的这个承诺后,吴超越当然是大喜过望,马上就向王国初拱手道谢,又客套了几句便拱手告辞,王国初也没挽留,客气送走吴超越。结果也是到了吴超越等人走远后,旁边人才向王国初问道:“帮主,你真相信这个小瘪三的话?真打算和双刀会和解?”

“不是我相信,是我不得不相信。”王国初冲着吴超越的背影一努嘴,低声说道:“看到没有,那三个洋人象跟班一样的跟在他后面,象是真的对他言听计从。这洋人如果一定要插手鸟党和双刀会的事,袁祖悳那里未必能扛得住,所以现在最好是观望风色,别急着再出手,不然的话,如果洋人真逼着袁祖悳砍了小福建,那我们就和双刀会结下死仇了。到时候姓吴这个小瘪三又把洋人拉来整我们,我们就更扛不住了。”

手下连赞老大英明,王国初则又低声吩咐道:“马上传令下去,叫弟兄们别再追杀双刀会的人了,这事洋人已经插了手,咱们惹不起洋人,先看看风色再说。娘的,老子怎么就没几个洋人朋友撑腰当靠山?”

骂了句脏话,王国初忍不住又开始琢磨吴超越刚才的话,心中暗道:“姓吴的小瘪三说得好象有点道理,帮洋人传教,让我的人多挣钱,多做生意多抽成,还可以乘机和洋人搭上线,拉洋人当靠山,对老子来说只有好处没坏处啊?娘的,有机会的话,是得多和这个小瘪三聊聊。”

第十二章 刮目相看

其实吴超越也有些小看了一些他的那个买办爷爷,吴健彰和刘丽川辛苦创建双刀会目前是遭到上海所有帮派的围攻不假,也损失惨重不错,但这并不代表吴健彰已经没有还手之力,至少洋神父跑到县衙闹事的时候,已经提前回到家里的吴健彰就采纳了刘丽川的建议,决定让双刀会与青埔最大的帮会塘湾帮结盟,把在松江府实力最雄厚的塘湾帮拉进来,保住老吴家在上海民间的各种经贸利益。

当然,这么做注定得要付出代价,向塘湾帮让出部分利益,但吴健彰和刘丽川已经别无选择,然而就在吴健彰和刘丽川安排人手赶往青埔向塘湾帮帮主周立春求援的时候,老吴家的眼线却送来了洋神父大闹县衙的好消息。听到这消息,不知内情的吴健彰和刘丽川刚开始还只是幸灾乐祸,都说道:“好!苍天有眼,别人闹事也就算了,这洋人闹事,够他袁祖悳喝一壶的。”

幸灾乐祸完了,吴健彰还迫不及待的问起洋人为了什么事闹事,吴府眼线也这才答道:“回老爷,好象是为了我们双刀会的事闹事,那些洋神父一口咬定,说袁祖悳昨天抓的人全是教民,我们那些被打伤砍死的双刀会弟兄,也全都是租界教堂的教民,所以那两个洋人要为我们的人讨还公道,逼着袁祖悳抓小福建和袁五八,放我们的人!”

“什么?”吴健彰和刘丽川的眼睛一起瞪圆了,异口同声的惊叫道:“真的假的?洋人真是这么闹事的?”

“回老爷,千真万确。”吴府眼线如实答道:“那两个洋人把状纸直接放在地上示众,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一口咬定双刀会被抓被杀的弟兄全是教民,逼着袁祖悳给他们一个公道!袁祖悳什么时候破案,他们才什么时候罢休,不然他们就赖在县衙门前不走!”

说到这,吴府眼线还赶紧又补充了一句,道:“对了,老爷,这事好象和孙少爷有关,给那两个洋人带路的,是孙少爷身边的亲随吴大赛,吴大赛还给洋人搬椅子送饭送水,帮着两个洋人堵着县衙,县衙那边现在比市集还热闹,看热闹的百姓堵得连路都走不了,但袁祖悳那个狗日的连赶都不敢赶。”

吴健彰和刘丽川再次张口结舌了,惊讶对视了许久,吴健彰终于隐约猜到了原因,惊喜说道:“难道这事是那个小兔崽子搞的鬼?他求得洋人出面闹事,帮我们解决麻烦?”

“超越有这么大的面子吗?”刘丽川惊讶说道:“洋人是什么人,怎么会给他这么大面子,帮我们做这么重的事?”

“快!把超越叫来!快快!”

吴健彰没去花力气琢磨自己的宝贝孙子为什么在洋人的面前有这么大面子,吼叫着只是让人赶紧把宝贝孙子叫来问话,然而很遗憾的是,吴超越这会不但没在家里,双刀会的人还又送来了吴超越单枪匹马去码头找王国初的消息,结果这一下又把吴健彰和刘丽川的三魂一起吓飞了六魄,生怕已经带着百龙会和双刀会开战的王国初乘机对吴超越下毒手,然后吴健彰又再没有任何迟疑,马上就决定亲自去码头和王国初交涉,打算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要救回宝贝孙子。

吴健彰和刘丽川马上就发现他们又是白担心了,吴健彰才刚刚手脚并用的爬上轿子,吴超越就已经和三个美国神父有说有笑的回到吴府门前。接着吴健彰顾不得有外人在场,马上就扑了上去揪住孙子检查,从头检查到脚,从外检查到里,直到确认宝贝孙子连毛都没掉一根,吴健彰这才松了口气,又赶紧揪着孙子问道:“你跑去码头见王国初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去的。”吴超越轻松说道:“爷爷你放心,王国初那边已经答应了,他接下来不会再对双刀会出手了,我们家的双刀会只顾提防鸟党和其他小帮会就行,用不着再担心在上海势力最大的百龙会和我们继续打下去了。”

吴健彰和刘丽川的眼睛又一起瞪得比铜铃还圆了,赶紧又细问详细时,吴超越这才把整件事的前后经过仔细说了一遍,承认洋人去县衙闹事全是因为自己的挑唆,说了自己去大牢探望双刀会成员的事,也说了自己去码头和王国初交涉谈判的经过,结果吴超越是每说一句,吴健彰和刘丽川的眼睛就瞪圆一番,嘴巴也张大一分,最后当吴超越把所有事都说完时,吴健彰和刘丽川的眼睛都已经瞪得有平时的两倍大,嘴巴也一起都张脱了臼。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吴健彰惊喜得再次一把揪住吴超越,语带颤抖地说道:“你是怎么求得洋人帮忙的?洋人要多少银子?”

“不用银子,他们就是纯粹义务帮忙。”吴超越一耸肩膀,然后又补充道:“也不能说是义务帮忙,他们想在码头上自由传教,就非得帮我们这个忙不可。爷爷你如果不信,可以现在就问马丁神父他们。”

已经无法用语言和文字来形容吴健彰此刻的惊喜和狂喜了,赶紧又小心翼翼的用英语向马丁神父等人道谢时,马丁神父等人都挥手说道:“亲爱的吴,不必道谢,你的孙子已经告诉了我们所有的事情经过,是我们给你们带来了大麻烦,所以为了报答你们对我们的帮助,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帮忙到底,不把你们的人救出来,不逼着上海的县令惩办阻挠我们传教的凶手,我们就绝不会罢休。”

听到这话,吴健彰更是惊喜得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连声向马丁神父等人道谢之余,又拍着额头感叹道:“老糊涂了,老夫真的是老糊涂了,老夫怎么就没想过向洋人求援?老夫怎么就没想到过,洋人在这事上也有牵涉,帮我们就是帮洋人自己?”

书中说明,这点还真不是吴健彰老糊涂和脑子不够用,而是吴健彰在第一次接触满清官场时,就被把他领进满清官场那个靠不住的靠山再三警告不得与洋人勾结和卖国求荣,接着吴健彰又亲眼看到了他那个靠山如何收拾涉嫌勾结洋人的满清官员商贾,更从他那个靠山那里知道了满清朝廷对洋人的仇视反感程度,先入为主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吴健彰与西方洋人的交情也非常不浅,但是遇上了官场争斗和权力碾压,心理上有着巨大阴影的吴健彰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把洋人也拉下水这个主意。

惊喜归惊喜,再稍微盘算了一下,吴健彰却很快就发现了孙子计划中的一个漏洞,忙向吴超越问道:“孙儿,你请洋人帮忙的主意好是好,可是那些被抓的人,还有我们那些被杀的人,都不是什么教民啊?袁祖悳如果查到了这点,那我们不是麻烦更大了?”

“爷爷你放心,袁祖悳查不出来了。”吴超越微笑说道:“我去大牢里探望阿源叔那些手下时,已经当着上海县衙役的面用广东话交他们怎么串供,让他们一口咬定已经受过洗,是马丁神父教堂的教民,袁祖悳再想怎么查也查不出证据了。”

“用广东话当面串供?”吴健彰继续目瞪口呆,然后猛的一跺脚,懊悔大叫道:“老夫真的是老糊涂了,怎么就没想到这点,我们家乡的广东话在上海和洋话一样,本地人根本就听不懂,那怕是当面教他们怎么做假供,那些看牢房的上海人也听不懂啊!”

“爷爷,还有件事。”吴超越又顺口说道:“我在大牢里还查到,有个被抓的双刀会弟兄,去年在上海当过防海盗的练勇,你是兵备道没权力过问地方政务,但团练的事你可以过问,只要你马上去给他补一个身份,让他继续留在团练编制里,然后就可以用追查逃兵的名誉,正大光明的参与这个案子——你插手后怎么办,不用我教了吧?”

吴健彰一听更是大喜,赶紧拼命点头答应,用心记住那个团练的名字和编制,吴超越则不再啰嗦,马上请了马丁神父到客厅用茶,留下吴健彰和刘丽川在原地激动狂喜,然后刘丽川还忍不住说道:“爽叔,你这个孙子到底是怎么生的啊?怎么好象比你在洋人面前还吃得开?在官场上也比你还更有手腕?”

“老夫也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这么能干。”捋着花白胡须,吴健彰的老脸笑成了一朵大菊花,还连连感叹道:“祖宗显灵,祖坟冒烟,老夫总算是后继有人了,将来那一天老夫就是蹬了腿,也可以放心闭眼了。”

……

吴健彰在自己家里感叹,他的政敌袁祖悳却是在县衙里急得团团转,明知道至今还堵在县衙门前闹事的洋人是老吴家挑唆而来,却又想不出半点办法应对,唯一所能做的,始终也就是大骂老吴家卑鄙无耻,卖国求荣。而随着县衙外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被强行推到风口浪尖的鸟党帮主小福建沉不住气了,向袁祖悳提议道:“袁大人,要不小的安排几个人,把那两个洋鬼子给拉走,撵回租界去!”

“放你娘的狗屁!”袁祖悳一听大怒,“你嫌你给本官惹的祸还小?打洋人撵洋人,你想让本官顶带落地啊?洋人本来就难缠,你还去打他撵他,不是给洋人借口更加大闹?到时候事再闹大,老夫不但官职保不住,脑袋说不定都保不住!”

“那怎么办?”小福建追问道:“洋人赖在县衙门前不走,这事如果不赶紧解决,照样会闹大啊?”

袁祖悳板着脸不说话,好在袁祖悳毕竟是世代官宦出身,对于官场上的各种门道远比捐班出身的官场暴发户吴健彰精通,所以苦苦思索了许久后,袁祖悳还是想出了办法应对,说道:“这么办,一,派人去大牢里审问那几个双刀会的人,看他们到底是不是什么教民二毛子;二,马上去找一个能说点洋文的,把那两个洋人请进来,问他们到底要多少银子才能罢休。三,你马上去给老夫准备几个替死鬼,如果洋人还是不肯罢休,就把他们弄进大牢吃几天牢饭,把洋人敷衍过去。”

虽然很不乐意拿手下人当替死鬼,但考虑到洋人的威胁太大,小福建还是乖乖的答应了袁祖悳的要求。袁祖悳则又恶狠狠地说道:“还有,派人给本官去仔细查,查他吴阿爽勾结洋人闹事的证据,本官不信查不出半点蜘丝马迹!只要查到证据,本官就马上给朝廷上折子,请朝廷摘掉吴阿爽的乌纱帽!”

正常情况下,袁祖悳的这些应对策略,化解这场风波应该没有多大问题,然而很可惜的是,袁祖悳很快就大失所望了,派去牢里审问的人很快带回来口供,说是那九个被抓的双刀会成员不但一口咬定他们都是教民,还主动交代了给他们洗礼的神父名字和受洗时间,表示可以让袁祖悳随便去查,查出口供有假情愿认罪。

袁祖悳当然没胆子派人去租界把马丁神父抓来过堂审问,只能是寄希望于收买洋人罢手,然而袁祖悳却又严重低估了洋神父对传教事业的狂热,当他把银子递到两个闹事的洋神父面前时,两个洋神父不但不收,还马上大吼大叫,说袁祖悳这是在贿赂收买他们,也是在侮辱他们,把袁祖悳弄得是灰头土脸,无地自容。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袁祖悳也只好是丢卒保车——派人抓了几个小福建提前准备好的替死鬼,让他们背下一切罪名,暂时给两个洋神父一个交代,又承诺一定秉公执法,这才好不容易把两个洋神父给打发走。而看着两个洋神父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袁祖悳才终于松了口气,冷笑说道:“吴阿爽,我看你还能有什么样的手段,这只是地方上的事,你一个兵备道管不了地方民政,就算明知道我抓的人是替死鬼,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擅长弄权的袁祖悳很快又笑不出来了,因为两个洋神父前脚刚走,吴健彰的马车后脚就停到了他的县衙门前,然后吴健彰那张干瘦的猥琐老脸还尽是笑容,无比亲切的微笑着,把一道公文递到了他的手里,说道:“袁县尊,实在不好意思,本官查到,昨天你在码头上抓的一个叫谢三的人,是仍然还在编的上海县高桥镇练勇,不知为什么当了逃兵,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你的人给抓了。所以没办法了,根据朝廷律令,本官必须调查这件事,参与审问那个谢三,也要顺便审问一下他的那些同伴,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逃兵。”

难以置信的仔细翻看了吴健彰亲手递交的兵备道公文,袁祖悳更加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吴健彰心中惊叫,“这老不死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通官场门道了?这么不要脸的干涉民政借口,也亏这个老东西想得出来!”

就因为没有权力干预地方政务,吴健彰在袁祖悳面前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大亏,这会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报复一把,吴健彰当然是笑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又向袁祖悳拱了拱手,说道:“袁县尊,就这么定了,你开堂审问那个谢三的时候,请务必知会老夫一声,老夫一定亲自来与你共同审问,看看那个逃兵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又是和什么人殴斗才导致被抓。你我都是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可一定要把昨天的事查一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用无比怨毒的目光回报了吴健彰的亲切笑容,又稍一盘算,袁祖悳咬牙点头,恶狠狠说道:“吴道台放心,既然这事已经牵涉到了团练,那本官到时候一定会知会于你,请你共审那个逃兵!只不过这个案子太过复杂,本官需要时间详细调查来龙去脉,吴大人恐怕得等上不少时间!”

“没关系,老夫有的是耐心。”已经知道孙子全部计划的吴健彰冷笑,说道:“就怕袁县尊你没这个耐心,查不了几天就得赶紧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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