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水浒之西门大官人 第374节

宋徽宗让众臣举荐贤良时,却已将目光悄然地投向了太尉童贯,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宰相王黼,太尉梁师成,太傅杨戬等宋徽宗的近臣、宠臣们看在眼里,却是一言不发。

恰在此时,班列中站出一人,向道君皇帝奏道:“圣上勿忧,那徐州、单州二州不尊朝廷旨意,对草寇疏于防范,才导致丢城失地,丧兵辱国,让梁山泊草寇得逞一时之志。量此草冠,皆是草莽乌合之众,焉能成事?朝廷不必兴举大兵,臣保一人,可去收复。”

众人看时,正是太尉高俅。这高俅乃是天子身边最亲近之人,又是掌管东京禁军的太尉,他这么一站出来,众臣还有何言?就是太尉童贯,也悄然地将自己探出半步的右脚收了回去,垂目竖耳,听高俅如何说下文。

王黼嘴角微微勾起,若无其事地立在一边。这高俅正是他搬来制衡太尉童贯,以免童贯独掌兵权,一枝独秀。

道君皇帝宋徽宗见是高俅,也是龙颜大悦,心道还是自己的体己人会为朕分忧啊!他和颜悦色地说道:“卿若举用,必无差错。即令起行讨贼,早日飞捷报功。待到平定那梁山泊草寇后,朝廷定将加官赐赏,高迁任用。”

太尉高俅奏道:“圣上,此人乃开国之初,河东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单名呼个灼字,使两条铜鞭,有万夫不当之勇。见受汝宁郡都统制。手下多有精兵勇将。臣举保此人,可以征剿梁山泊。臣以为,可授他兵马指挥使,领马步精锐军士前往南京应天府,克日扫清山寨,班师还朝。”

与太尉童贯久处西北,身边都是西军的骄兵悍将不同,这高俅高太尉在东京汴梁城掌管禁军多年,与东京城里的开国将门关系更为密切,彼此可谓是盘根错节。因此有此争夺战功,谋求升迁的机会时,他就顺理成章地将好处揽下来,给了将门子弟。

太尉童贯听了,明白高俅是在借此笼络东京汴梁城中的将门,培养他的军中势力。童贯也不可能出言反对,平白开罪那些躺在老祖宗功劳薄上混日子的将门子弟。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暗中让程万里加强攻势,抢先攻下梁山泊,与高俅推荐的将门子弟争功。

见众臣无有异议,道君皇帝宋徽宗准奏,降下圣旨,着枢密院即便差人前往汝宁州,星夜宣取呼延灼。

当日朝罢,高太尉就于帅府,着枢密院拨一员军官,赍擎圣旨,前去宣取。当日起行,限时定日,要呼延灼赴京听令。

太尉童贯回到府中后,也手书几封密信,星夜送往东平府阳谷县的程万里和东平府周边数州,暗中督促他们尽快进军。

将门子弟呼延灼祖上是北宋河北开国将领呼延赞,祖籍并州太原,家传钢鞭之法,自幼学得一身好武艺,善使长枪和双鞭,并以其惯用兵器“双鞭”闻名天下,有万夫不当之勇。

大宋赵家皇室因为得国不正,害怕军中将领们依样画葫芦也来一个陈桥驿黄袍加身的兵变,夺了自家的皇权,所以为了防止军中将领坐大,就杯酒释兵权,夺了开国众将的兵权,将他们高官厚禄地养起来。

这些开国将领的后代一代代地传下来,逐渐形成一个盘根错节,彼此勾结的将门团体。

将门子弟发展到如今,多数早已退化,去边关打仗不行,混迹于各地禁军之中为自家捞好处却是个个都在行。

当然了,林子大了甚么鸟都有。大宋将门集团中也出了“青面兽”杨志这种奇葩。

杨志那厮本是河东名将杨业的后代子孙,也算是将门之后。那厮托祖上之福,起步并不差,曾任殿帅府制使,年轻时也曾和其它将门子弟一样在东京汴梁城飞鹰走马,好不嚣张。

怎知其后连遭霉运后,杨志那厮在官场上混不走,最后竟然官越做越小,沦落到去当了强盗。那厮真是大宋将门之耻啊!

与杨家的“青面兽”杨志那个倒霉蛋不同,呼延家的“双鞭”呼延灼就在禁军中混得顺风顺水。

呼延灼这厮虽有一身好武艺,却从未去西夏和辽国边境吃苦受累,流血流汗地拼功名,而是在东京汴梁城的禁军中随便混混就混到了东京汴梁城附近的汝宁郡都统制。

杨志与呼延灼同是将门子弟出身,高俅将他们一个逐出禁军,不予复用,另一个却举荐到皇帝那里,要提拔重用,人与人的差距咋个怎么大呢?

第五百四十四章 举贤不避亲

这一日,呼延灼吃饱喝足之后,正在汝宁州统军司坐衙,忽听得门人报道:“有圣旨特来宣取将军赴京,有委用的事。”

呼延灼与本州官员听了,急忙出郭迎接到统军司,开读已罢,设筵管待使臣。

呼延灼在酒筵上热情招待那枢密院的军官,打听得是京东西路的梁山泊草寇作乱,东平府、济州、徐州、单州相继失陷,如今兵犯南京应天府,朝廷要调兵遣将剿灭那梁山泊草寇,太尉高俅在朝堂上举荐了呼延灼,要提拔他为兵马指挥使,让呼延灼领军东征。

呼延灼听了,心中窃喜,暗道家中平日里给那殿帅府高太尉使的钱终于收到了回报。此番出征,可得伺机多取些好处!

对于这些将门子弟而言,去边关一刀一枪地博取功名是不愿意的,但是在国内领兵镇压暴民起义,在他们看来还是一件不错的差事。毕竟与装备精良、作战勇猛的契丹人和西夏人的正规军相比,国内那些揭竿而起的农民或聚啸山林的盗贼战斗力可就差多了。

镇压这些盗贼乱民,不仅有大把的人头战功,还能乘机在地方上捞取好处,对于呼延灼可是难得的美差。因此,呼延灼心下暗喜,打定主意带着兄弟一起,借此良机升官发财。

酒筵之后,呼延灼火急收拾了头盔衣甲,鞍马器械,带引三四十从人,一同使命,离了汝宁州,星夜赴京。于路无话,早到京师城内殿司府前下马,来见高太尉。

当日高俅正在殿帅府坐衙,门吏报道:“汝宁州宣到呼延灼,见在门外。”

高太尉大喜,叫唤进来参见,问慰已毕,与了赏赐。当夜呼延灼自是又从家中给高太尉府暗中送了不少谢礼。

次日早朝,太尉高俅领着自己举荐的这员爱将呼延灼上朝,将他引见给了道君皇帝。

宋徽宗这个艺术家皇帝,对臣僚的相貌也是十分考究,若是将他放在后世,那就妥妥的是个外貌协会成员,看颜值的皇帝。这宋徽宗最喜欢长相好的臣子,是以他的近臣不是仪表非凡,就是长相有与众不同的特点,总而言之,须得满足宋徽宗的审美情趣。

在朝堂上,宋徽宗看了呼延灼仪表非俗,喜动天颜,就赐了踢雪乌骓马一匹。那马浑身墨锭似黑,四蹄雪练价白,日行千里,因此名为“踢雪乌骓”。

呼延灼谢恩已罢,随高太尉再到殿帅府,商议起军剿灭梁山泊一事。

高俅对呼延灼说道:“呼延将军,本太尉今次保举你东征梁山泊草寇时,已在官家那里夸下海口,说将军必定马到攻成。呼延将军,你可不要辜负皇恩,让官家和本太尉失望啊!”

呼延灼答道:“恩相大德,小人没齿难忘!小人誓将效死报德,尽心竭力扫灭草寇,不负恩相所托。”

高俅言语中让呼延灼不忘皇恩,呼延灼却句句不离感恩高俅,他的答复让高俅很是满意,不愧是杰出的将门子弟。高俅点点头,问呼延灼可有破敌之计。

呼延灼说道:“恩相,小人观探梁山泊兵多将广,马劣枪长,不可轻敌小觑。小人乞保二将为先锋,同提军马到彼,必获大功。若是误举,干当重罪。”

高太尉听罢,如何不明白呼延灼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要提携他的自家兄弟了。说不定昨夜收到的厚礼中,就有呼延灼保举之人的赠礼。

卖人情可是高太尉的强项,他故作大喜地问道:“将军所保谁人,可为前部先锋?”

呼延灼禀道:“小人举保陈州团练使,姓韩名滔,原是东京人氏,曾应过武举出身,使一条枣木槊,人呼为‘百胜将军’。此人可为正先锋。又有一人,乃是颖州团练使,姓彭名玘,亦是东京人氏,乃累代将门之子,使一口三尖两刃刀,武艺出众,人呼为‘天目将军’。此人可为副先锋。”

在东京汴梁所辖的京畿路南边,紧邻的就是京西北路的陈州、蔡州和颖州。呼延灼正是在蔡州汝宁郡担任都统制,他保举之人正巧是邻居陈州和颖州的两个团练使,并且都与他一样都是东京人氏,那彭玘还同是累代将门出身。若说呼延灼和韩滔、彭玘二将不是长期一起厮混,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兄弟,高太尉绝难相信。

这可是赤裸裸的举贤不避亲呀!高俅心道,呼延灼这厮果然义气,有功劳会想到分给自家兄弟。这些好处功劳给谁,还不都是高俅一言而决?高俅收了呼延灼的厚礼,自然要卖呼延灼一个薄面,提携他的兄弟。

于是,高太尉在听了呼延灼之言后,大喜道:“若是韩、彭二将为先锋,何愁狂寇不灭哉!”

当日,高太尉就殿帅府押了两道牒文,着枢密院差人星夜往陈、颖二州,调取韩滔、彭玘,火速赴京。

数日后,二将已到京师,迳来殿帅府参见了太尉并呼延灼。

次日,高太尉带领众人,都往御教场中操演武艺,看军了当,却来殿帅府,会同枢密院官,计议军机重事。

高太尉问道:“你等三路,总有多少人马?”

呼延灼答道:“三路军马计有五千,连步军数及一万。”

高太尉道:“你三人亲自回州,拣选精锐马军三千,步军五千,约会起程,收剿梁山泊。”

呼延灼禀道:“此三路马步军兵,都是训练精熟之士,人强马壮,不必殿帅忧虑。但恐衣甲未全,只怕误了日期,取罪不便,乞恩相宽限。”

呼延灼这厮此时就是在趁机抓取好处了。平日里朝廷并未少了他三州禁军一文军费,怎地现在就缺少衣甲了?莫不是那往日下发的军费都被呼延灼三人贪墨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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