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开工厂 第200节

“小弟寄宿于亲友家中,实在是多有不便,还请兄长见谅。”

“寄宿亲友家中?”

施奕文的眉头一皱。

“要是不方便的话,就住到我那吧。”

“还是不打扰兄长了,毕竟是家中亲友,不好推辞。”

谢绝了他的好意,张静修又岔开了话题。

“听兄长家人说,你在卢沟河这边办了厂子,小弟在庄子里看到庄中正在种着棉花,兄长莫不是想在北直隶纺纱织布?”

“嗯,这都瞒不过你啊。”

施奕文笑道。

“子宣有所不知,北方天寒耐耐,而棉布质地厚实耐磨,松软保暖,且成本低廉,一直深受北方百姓喜欢,不过北直隶、山西等北方各地,本地百姓却不擅长纺纱织布,所以大都是以江南布为主,每年购买江南布不下千百万匹,于这里开办纱厂纺纱织布,其中利润丰厚远超你我想象。”

何止是远超想象,简直就是难以估量的机遇,北方人口数千万穿衣都靠买,这是什么样的概念?如此庞大的市场,施奕文又怎么可能会错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先在庄子里种植棉花,当然,棉种是从空间里的农牧研究所的仓库里拿来的,不过只有两百多包,虽然每包有25袋,25公斤,可也就只够用五六千亩,不过按施奕文的计划,庄子里种的棉花是用来育种的。有些这些良种,到明年的时候,就能在京城周围推广优质大陆棉的种植。在农民的收入增加时,也会为他提供足够的原料。

“似乎你很喜欢做生意啊。”

笑靥满面的看着施奕文,张静修笑道。

“大白菜、马车行、还有卢沟河边的工厂,还有南京……似乎你走到那,都会把生意做到那。”

“为什么不喜欢呢?”

笑看着张静修,施奕文认真的说道。

“这生意做好了,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又如何能不喜欢?”

“哦?还请兄长教我。”

喝了口茶,施奕文看着面前这个男孩。虽然他的衣服看起来是英气十足的,但衬着白净秀气的脸庞,却让英气尽失。

他这相貌也太漂亮了些,要是搁后世恐怕就是所谓的娘炮吧。

感叹着貌不如人,施奕文的目光投向路上的行人,反问道。

“子宣,你觉得与南方百姓相比,北方百姓生活如何?”

思索片刻,张静修如实的说道。

“江南鱼米之乡,田中稻谷产量倍于北方,且又有一年两收之便,虽偶尔水旱,可百姓生活自然远非北方百姓能比,北方虽然地广,可是一年一收,常有旱蝗之害,所以北方百姓不过只是勉强温饱,这还要是风调雨顺时,要是碰着灾荒的话,怕是温饱难求……”

“那是难求啊,分明是会饿死的!”

看着路上的路人,施奕文抿了下嘴唇,然后说道。

“可即便是北方贫瘠,但是北方百姓每年仍然耗费千百万从江南买布,江南百姓不但有鱼米之利,还可以尽享纺织之利的,生活自然远超北方诸省百姓。这看似合理,毕竟,北方人不纺纱织布,要穿棉布自然要从江南买,对不对?”

见张静修似乎有些迷惑,施奕文认真的说道。

“可是你想过没有,南方商绅尽得纺织暴利,百姓尽得种棉纺纱厚利,而北方的数千万百姓呢?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些银子买江南布,如此长久以往,只会造成一个现象——北方本就不多的财富,源源不断的流入相对富庶的南方,凭着发达的纺织业,富庶的南方尽收北方地利,这样的剪刀差收割。只会让本就贫瘠的北方,只会越来越贫瘠。”

面对施奕文的回答,尽管并不知道什么“剪刀差”,可张静修仍然一边听,一边思索,然后反问道。

“那你想怎么办?是想纺纱织布?靠着织布把地利留在北方?”

第164章 摧毁江南士绅的根本(第一更,求推荐,求收藏)

不仅只是地利啊!

凝视着卢沟桥上车水马龙的路人,施奕文陷入了沉思,他想到了很多,并不仅仅只是纱厂,布厂,而是想到了几十年后,想到了历史上的江南士绅集团。

江南对北方的棉布输出,每年赚取了多少银钱,并没有一个准确的统计,但可以肯定的是,江南士绅集团通过种植棉花以及纱布生产,获得了巨额的暴利,正是他们在经济上的膨胀,导致了一系列的问题。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但何一个学过初中政治的都知道这句话。

明代江南的经济支柱是什么?

并不是米,而是布!

江南正是通过棉布对北方进行不断的“收割”,这才是南方的经济支柱,是士绅集团的根本,只要摧毁或者重创这个支柱,势必可以瓦解包括东林党等尚未成形的江南士绅集团。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产生。经济基础是第一性的,是上层建筑的根源;上层建筑是第二性的,是经济基础的派生物(附属品)。

一但北方形成了更为发达的纺织业,非但可以重创江南的纺织业,而且还可以形成另一个集团——北方士绅集团,在明代时北方士绅为什么无法与南方抗衡,说白了,就是银子没人家多。

对于施奕文来说棉纱、棉布,可不仅仅只是纱和布,而是武器,是摧毁一个集团和建立一个集团的武器。

当然,这些想法是不能示人的,棉里藏针,韬光养晦,闷声发财才是真理。

“确实有这个想法,当然最重要的是,在北方发展纺织业,对北方各省百姓百利而无一害。”

说笑间施奕文把真实的想法深藏于心底,而是继续解释道。

“子宣,可知道棉花的价格?”

“这,小弟不知。”

“棉花的价格是每担值银在12—15两之间,若是一担去仔的净棉花值银6两。而一亩可产棉花80斤左右,也就是值钱1两左右。”

这阵子施奕文倒是对市场进行了一番调查,调查的结论就是种棉花有利可图,而且远超过种地。

“可是反观种高梁、小米呢?即便是最上等的水田一亩顶多收一石,值钱也就是五六钱左右,算起来的种一亩的棉花,等于两亩粮食,过去纺织尽在江南,所以江南才有“棉粮争地”的事情,百姓为什么愿意种棉,因为种棉花获利一倍于种粮,要是再将棉花纺成纱线,更是几倍于粮食。子宣,要是北方百姓种植棉花,收入自然随之增加,日子也就可以得到改善,如此我办纱厂布厂,岂不就是利国利民?”

笑看着张静修,施奕文笑道。

“我看何止是利国利民,简直是造福千万北方百姓,家中有了积蓄,即便是碰着灾荒,也能应对一时,而不像现在这样,家中没有积蓄,每每到了灾时,只能典儿卖女。”

对施奕文的自卖自夸,张静修好像是已经习惯了似的,在点头赞同之余,他又反问道。

“可……江南的百姓呢?现在江南靠织布为生的百姓,又岂止百万户,到时候,他们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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