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宰相儿子 第44节

  张子文想了想道,“你居然不笨?还有呢,你接着说,我继续听?”

  唐老六脸色逐步阴沉下来道,“这样的江湖伎俩我唐老六才是祖宗,你们想在我面前玩这套简直班门弄斧。你们是一伙,无非占据是你读书人身份,先让这秃驴进来惹事碰瓷,然后在来个能说会道的你做见证,最后进行敲诈勒索!我唐老六十年前玩落伍的套路你还来?眼睛瞎了说的就是你这号,没看到现在这里死了人?还想走出去?”

  张子文注视他少顷道,“你果然是有些脑子和逻辑的人,许多人怕你是有原因的。”

  唐老六眼里闪过轻蔑表情,“你们在搞事前得打听打听我唐老六是谁,背后又是谁,还要问问自己敢玩多大。真以为在别处作威作福就可以在这里横?你们真的觉得死几个人是大事吗?”

  徐宁早已经安奈不住的样子了,紧握着刀柄,但张子文还在迟疑,微微抬手打住了徐宁的动作。

  主要是现场不稳定因素比较多。和鲁大师不熟,没达成默契。更不知道鲁达这几个泼皮弟子的属性?

  另外最不稳定的因素是外面的宋昪和周芸。他们明显也是来红叶观的,现在没见人,到底是走了还是没走谁也不知道。

  周芸是个蠢女人但那宋昪是官!总不能当着她们的面,直接把这群人干了吧?

  以徐宁和鲁大师的武艺成色来说,只要是事先有过计划一起配合,那么正如一言不合就干了宋押司张小国一样,此番一锅端了他们其实也不算什么事。

  问题是打蛇一定要在没有后遗症的情况下直接打死,但现在设计的人太多,且和鲁大师之间的状况也很模糊,一个操作不好跑的跑死的死,做证人的做证人,那就变成大杂烩了。

  最终张子文道:“算了,读书是为了人情练达,我不想和你这种人计较。我不信这东京无法无天。咱们没必要开口闭口就打打杀杀的,我觉得问题都是可以谈……”

  “谈个几把啊!”

  唐老六把一条短棍朝着张子文飞砸过来,“到了这地步还谈?谈判有用的话人们把刀子握在手里干嘛呢!傻逼书生,通常说的怎么死都不知道的人就是你这号!”

  短棍飞到近处的时候被徐宁一摆手弹飞了。

  徐宁想了想,凑近张子文低声道:“从这飞棍看得出来,此人只是狠,武艺上并无真才实学,实在要打的话,也不是不行。”

  张子文微微摇头,“不要冲动,不稳定因素实太多。他们的狠劲你见识到了,和这类人动手,只想打伤而不出人命是很难控制的。现场像是已经死了人,出手必有责任。随意动手会把鲁达的事变成大杂烩。万一那个始终不露面的宋大人没走,专门在外面等着这一幕呢?”

  徐宁微微色变,这才知道是自己想的过于简单了。

  正在这时,入口处传来声音,“哇,这里这么热闹?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舞枪弄棒的,是否不把王法和本官放在眼里?”

第82章 道之原理2.0

  看似像是压轴登场,宋昪风度翩翩闪亮登场的感觉,带着大腕周芸走了进来,面带笑容,这里看看又哪里看看。

  不过看到现场真的像是死了两人时,宋昪不禁大皱眉头,恼怒的样子瞪了唐老六一眼。

  之前被泼皮徒弟们警告过这家伙是谁,如今这里又惹出了这么大的事,等于见官了。鲁达也不禁头皮发麻的低着头,心里仓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鲁大师倒是可以跑,但跑了和尚那庙怎么办?这会连累一大群收留自己的恩人,此外这几个徒弟怎么办,他们家小又怎么办?

  这样想着,脑袋自来不算好使、只冲动的鲁达不禁背脊发凉,满头大汗。

  不可一世的唐老六见进来的是宋昪,也飞快的收起了刀子,又急忙对属下使去眼色,意思让把棍子赶紧收起来。

  其后,唐老六携带着笑容,恭敬的抱拳道:“草民见过宋大人。”

  宋昪寻场似的这里走走,哪里看看,依次顺着把这群僧,道,儒,分别看过去后,又才看着唐老六道:“不要闹事,尤其不要在本官眼皮底下闹出大事来,否则……谁都不好收场。”

  “大人教训的是。”

  唐老六心里感觉别扭还有点急,不做掉这几个来碰瓷的鸟人有些不甘心。但实在不方便顶撞宋昪,张怀素老大都是很给他面子的,如果闹的过分,捅到了张怀素老大哪里,又在这特殊时期也不是好事。

  宋昪一露面就把这场面唬的比小猫还乖,原本最是让周芸嘚瑟,可惜现场真的像是躺着两尸体。于是周芸无比紧张,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害怕卷入什么。

  她简直觉得自己“遇人不淑”啊,现在看起来这宋昪宋大人也实在复杂,再也不如之前那么美好了。

  宋昪又漠然看着鲁大师问道:“作为出家人,像你这么不检点的秃驴倒是极其少见,看还真像是野性难除,穿了僧袍却也不安分。通常以本官的经验看,你这种人在别处一定会闯祸的,最有可能是别处的通缉犯,是这样吗?”

  鲁达无比惊慌,连宋昪故意拉偏架的语气也没注意到。几个泼皮徒弟更是心惊胆寒的跪了下来,低着头无法抬起来。

  唐老六真的很聪明,略一思考就明白了关键,顺着宋昪的话道:“大人明见!此秃驴……非东京人士,卑职从小在市井长大没听过这号人。其人张牙舞爪,来东京相国寺时间不长,打伤过很多人,惹过很多事,还真有可能是通缉犯。他们破坏规矩,截留我观香客都算了,今次更是主动带着泼皮流氓上门闹事。还闹出了人命!”

  言罢,又指着地上那两尸体,悲愤的表情道:“大人身为父母官请一定为我观做主。此番断不容许这些丧心病狂的匪徒离开,只等大人一声令下,我红叶观一定遵从官府指示,协助拿贼!”

  宋昪何等经验,一听就知道是妙灵那老狐狸招纳进相国寺的打手。

  是否通缉犯啥的宋昪关心个蛋。无非是唐老六他们一群人吃相太难看,快要断人家生计了,这才惹出来的事。

  这时期和尚虽然总体势力不大,礼部也不太照顾,但毕竟也是特殊群体。此外妙灵那老狐狸人脉还可以,欺负一下吓唬一下是可以的,但原则上妙灵老狐狸还真不算任人揉捏的存在。

  若是早前,只要条件给的适合,吃掉妙灵这一系秃驴也就吃掉了,不见得会冒什么泡泡。

  但最大的问题是,现在京城局势忽然变得怪异,老爹宋乔年大权在握要风得风的人都忽然被弹劾下台,尽管有政治旗手蔡相公护着,看似安稳,但至少是三至五年之内无法在京畿任职。

  于在这种情况下,宋昪还真不想由着唐老六的性子来了,只佯作在思考的态势,却不予回应。

  唐老六欲要再说的时候,宋昪故意打岔,看向张子文道:“你还真是……比较奔放?”

  张子文神色古怪了起来,“大人想说什么?”

  宋昪好整以暇的道,“嗯,看起来你认识两个太学生真的……非常了不起,别人是唯恐惹事,躲都躲不及,你是反着来,这难道不是奔放?”

  张子文道,“我还真是反者来的人,这是关于一致性的验证。”

  宋昪眼内闪过一丝鄙夷,觉得这是个假读书人,竟是尼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又冷冷道:“年轻人啊,你像是真的初生牛犊,无缘无故跑来这地方,这不就摊上事了吗?”

  张子文愕然指着自己的鼻子:“所以难道我不是受害者?原来这就摊上事了啊?”

  宋昪一副不和傻子计较的样子笑笑,寻思傻子真是年年有,和尚是特殊群体又有老奸巨猾的妙灵护着,正发愁死了人不能没有背锅的,算好啊,有你这么个外乡假读书人在场,就一切都好办了。我治不了特殊群体,还治不了你个外乡佬么!

  唐老六又马上理解了宋昪的意思,顺着话道:“大人明鉴!最坏的就是这小杂种,他自诩读过两年书头脑灵光,这次就是他出的主意,他怂恿的狂和尚一起联手来这惹事碰瓷的。卑职还奇怪,大和尚这种脑壳有包的憨货,怎能想出这计谋。所以,一切都是出于这小贼的算计,他才是应该对人命负责的人。”

  唐老六已经感应到宋昪这奸贼想大事化小,不想惹相国寺的心态,那就只有找旁人在官府层面背锅了,所幸此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也非常讨厌,便果断套了上去。

  真的比较合胃口,宋昪便又看着张子文道:“果然啊,最坏的就是你。”

  周芸姑娘真的吓坏了,现在终于知道这群是坏人了,感觉自己这只美羊羊怕是入了狼窝的节奏。要说张子文比较讨嫌爱惹事倒是无问题,但周芸倒打死也不信他是与人合谋来这里碰、又瓷惹出了人命官司的人。

  宋昪就是专门管这业务的官员,但一个官员在这里公然说出了这有违常理的话,所以这才是最令人恐惧和反感的,周芸现在怕的要死,想哭,却也只能心口扑腾扑腾的低着头,如何敢提及离开呢?那指不定得被他们怎么摆弄。

  鲁大师也感觉为难,这小子稀里糊涂的,但这根本是诬陷。不过出声否认又感为难,死了人的案子又见了官,那毫无疑问是一定要有人扛的。

  让这稀里糊涂的小子扛太冤枉了,但否认的话又会牵连妙灵大师、以及几个徒弟和家小。且否认是否有用谁也不知道。就此鲁大师胸口堵的慌,左右为难。

  “外乡人,你真的惹上了事,现在有这么多人指控你,还有何话说?”

  宋昪冷漠的样子看着张子文。

  张子文脸开始有点黑了下来,“这尼玛果然才是‘道之原理’,从来都不曾改变过。”

  “你说什么!”

  听他用及侮辱词汇,宋昪的脸色冷了下来。

第83章 造反了啊

  “大人……”

  使人意外的是周芸姑娘小小的说了声,“请大人饶了他这次吧。他为人是有些讨厌,但怎么也不该无缘白故摊上这事的。您看他年纪还小,主要是不懂事。”

  宋昪不禁大皱眉头,若换其他女人,想也不想就该一耳光抽她脸上。为难的是这不是普通姑娘,是文峰楼的新任台柱子,也就是张小国的赚钱工具。

  还是超人气大腕,尚未搞到手,宋昪也不想表现的太过失礼,于是只摆手道,“这些事女儿家不懂,说错了本官也不怪你。但这里已经等于公堂,你不要再开口,过后,本官再给你慢慢解释这类事的来龙去脉。”

  张子文神色古怪的看周芸一眼,倒是颇有些意外。

  周芸之后,像是开了口子,鲁大师也认输的样子跪在地上道,“大人……这次是小僧一人惹事,不关其余人的事。请大人高抬贵手把事件化小,倘若这事能用钱搞定,小僧也有些积蓄,若然不够……小僧会想办法弄到?”

  宋昪斜眼看着他冷笑,“就凭你?你还以为本官什么人的钱都收?就你这熊样别装什么财主,不要在这里谈钱。哪怕是你这辈子所见过的最大一笔钱,你不妨把他看做零花钱就行。你这秃驴还真把本官的好心当做驴肝肺?拿着买糖吃的零钱就想来贿赂官员!再敢多说一句,本官就要和你有关的一系人吃不了兜着……啊!”

  说不完宋昪惨叫一声,两条鼻血流了下来。

  这是因为张子文老毛病犯了,从侧面一耳光抽在他脸上。

  张子文这才道:“看着我,你不是正在和我谈刑案吗,节什么外,生什么枝。”

  全部人惊了,大张着嘴巴!

  宋昪怒不可泄,可惜他本身是个书生战力不行,下意识只能捂着脸,惊呼道:“狂徒你敢殴打本官,必叫你……啊!”

  又被一耳光,这次脸算是彻底肿了,也简直是把所有人都打蒙了。

  张子文这才又道:“你作为堂官,都指控我命案了,对着我这‘主犯’不审,老用背脊对着我去和无关人等扯什么犊子。我以为你知道律法规矩和官府流程的,结果你拿着俸禄就这么当官的?”

  “你你……小杂种你怕是疯了,敢于刑案公堂之地殴打朝廷命官!造反了啊!”

  宋昪怒极反笑,一副看待死人的样子,“行,死刑犯上刑场前还要喝断头酒呢!你如此德行,彰显了恶棍亡命徒本质,性质已同造反。就把这次最后的猖狂,当做你的断头酒!”

  唐老六现在算是缓过神来了,知道这小子已经是个死人,必定为这个现场背锅了。不过也没立即上前拿下这小子,下意识想让这狂生再让宋昪丢些脸,然后多拉些仇恨。

  周芸和鲁大师则双眼发黑,这下当然也认为没有转圜了!

  宋昪又戏谑的道,“说话啊,继续倒行逆施啊!你继续道者反之动啊,你都要死的人了,那就在看着你跳!啊啊啊……”

  他宋昪既然这样子,更让不会脸红的张子文欺负他一点压力都没有。这次耳光了,一脚踢在胯下,他弯腰后又是一膝顶,仰面之后又补了一拳。

  但这身体总归有些弱鸡,这套素质三连竟是也没把宋昪放倒。

  原则上动官员的确是大忌,可是偏偏来说,张子文打宋昪是没有后遗症的,上几次不就把他爹给打了,又弹劾下台了,今次还有了理由,当然没有放过儿子的路数了。且著名败家子做这些事、又在早前把他爹打了都没人计较的情况下,是没人会和败家子熊孩子认真的。

  之前用耳光是试探,柿子捏软的,试探了两耳光,既然狠人唐老六没立即出手勤王。以张子文的尿性和脑力,当然就全盘掌握了他们间的微妙关系,所以就不需要留手,把他们的阴影先打出来又说。

  “你你……真的造反了啊!”

  宋昪又是眼泪又是鼻血的狼狈样,却不等他喊出“剿灭叛乱”的话语来,又有人进来了。

  乃是一个小妞的声音:“咦,好乱啊……哇,舅舅你怎么了,怎么被打了流鼻血还哭了起来?”

  竟是蔡文姬小姐来这道观上香,不巧遇到了这一幕。

  这就不是一般人了,正在戏谑围观宋昪受辱的唐老六一行人顿时大气不敢喘的低着头,异口同声的恭敬道:“见过蔡家小娘子。”

  蔡文姬不理会他们,却是一脸黑线,一跳一跳跑过来,指着张子文呵斥,“好啊又是你,你就是这么桀骜不驯又可恶,纨绔子弟!欺负了我外公,现在又欺负我舅舅!”

  有蔡家的小姐来责备敌人当然算好事,问题这尼玛根本就不是这回事,蔡文姬倒像是来给张子文抬轿的。

  这样一来所有人色变,更是都低着头,一直低一直低,低的不能更低了!

  这样一来也就说得通了,看来前阵子殴打宋乔年相公耳光的那个狠人就是这货。这就正常了,爹的耳光都能抽,且抽了之后没什么后遗症,相反是宋乔年那个受害者被弹劾下台,即将滚蛋了。

  既然爹都抽了,那么再打儿子几个耳光,还真的是很合理的逻辑。

  现在,包括宋昪也背脊汗湿的低着头不说话,没再纠结被抽肿的脸,当然也知道这人是谁了。

  就是那个欺人太甚,只手遮天的败家子,祸国殃民的政治小流氓。这龟儿子最近有个绰号叫虎头文。

  关于这个虎头的传言现在真是五花八门,譬如他打了宋乔年,宋乔年就被搞下去了。还有传言他打了张小国,尼玛张小国也消失了,不知道是遇害了还是跑路,但爹可跑不掉,张步帅已经被拿下,受到牵连的还有步军司上百高级军官。

  不止如此,户部判官叶梦得在非公开场合放过话,说这小子心黑手狠,张小国消失张步帅落马还不够,他还带着一群流氓打上门去意图对孤儿寡母赶尽杀绝。

  等等等,这大抵就是宋昪唐老六们对虎文的认知。

  至于其他人,则处于不明觉厉的状态。

  蔡文姬虽怪他脾气坏,但考虑到他长的帅,还有才,便坚持认为他只是家教不好而已,但限于年纪还小,多调教一下是有救的。

  又加上,蔡文姬下意识接受了外公被他打的事实,在心里锚定了虎文是这属性后,嗯,现在关系一般的舅舅被打也就不纠结了,因为蔡文姬也知道舅舅口碑不好,又遇到了虎文这大纨绔,当然就会脸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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