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宰相儿子 第104节

  “因为东京之虎头铁,发展下去有可能和苏州禁军开片,你想,如果真在苏州让禁军和海军干了起来,谁的脸更黑?于是为了避免激化矛盾,现在老何想尽办法的要让海军穷苦,穷到无法出海部署,穷到无法做事,就大家都安全了。”

  “老何相公也难啊,换我我也急。他张子文偏偏有个龙图出身还有个宰相爹,于是敢顶风作案。”

  “局座很萌的,你们就整天黑他好了。听说现在东京形势好多了,生意好做,民生有很大起色。客观的说,东京的局面不就是当时局座‘顶风作案’作出来的?提起裤子就不认账啊!”

  “是的局座这样的人真的很少了,他不喝酒,不放纵不好色,洁身自好,没往自己口袋里捞钱,相反每次做事都倒贴进去。哪怕他做事真有些坑,但就是一股清流,应该把这事事反正来的家伙当做国宝进行保护,不要黑他。”

  “他不好色?你认真的?所以张商英的媳妇就快鸡飞蛋打了是假的?赵明诚坚决不许他接近李清照是假的?你真以为局座这老赖现在还能借到钱?不都是李晓兰独自一人顶着家族非议在支持她吗?听说为此李晓兰被兄长给打了。要说这事没有屁1眼交易你能信?”

  “白痴,李晓兰支持他和他好色有什么关系。只证明局座长的还可以,至少等他老了后比张商英帅你信不信?”

  ……

  无风不起浪!

  关于何执中召见刘逵、探讨降低矿石价格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于这场战争中,海军的形式越来越不利。

  这是因为张子文的财务计划太激进,稍微有风吹草动就可能撑不住。

  “这次他张子文死定了,就看整个苏州怎么联手玩死他。崇宁四年新开年,就是他破产滚蛋灰溜溜回京的时候。”

  厅堂中慕容先生哈哈大笑,“想不到他会上套,采用这么激进的财务扩张,真的收购设备又开了第三座矿井?往前量小还好维持,就算偷偷摸摸走黑市也要方便些,现在产量这么大,就再也不可能走黑市了。”

  朱勔阴沉着脸道:“哪怕他背负政绩污点滚蛋,还是太便宜他!”

  周围豪商和朱家子弟纷纷点头,表示认同朱勔。

  石榴姐心下觉得可惜,其实感觉张子文蛮不错的,是少见的有执行力又有理想的人,他要不是朱家的敌人该多少?

  陈主簿冷冷道:“的确,只携带政绩污点滚蛋太便宜他。还虎文呢,还想南下创业呢,却银样蜡枪头,连最基本的生意经都不懂。”

  石榴姐忍不住道:“在这之前大家都说他撑不过年关,但他撑住了,是不是有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其实真不能否定他的能力。”

  朱勔看向了慕容先生。

  慕容先生轻蔑的笑了笑,以商场寂寞高手姿态念着胡须道:“坦白说,老夫在生意上摸爬滚打数十年,真看不懂他的生意经。既然我看不懂,倘若不幸真被他成功,那只能说天在眷顾他,是运气。”

  顿了顿又道:“但商场和赌场的真理是:运气会好三五次,但不会永远好,若肚子里没干货,输光就只是时间问题,还会坑了跟着他混的利益方。譬如李晓兰也没有好下场,不信走着瞧!”

  这说的很技术也很有道理,包括朱勔在内不停的点头……

  “大事不好,铁矿石跌回原位了。”

  主政皇家海军以来,就没听过几个好消息。

  这不,前日张子文才组织民众,在万众期待的气氛中为三号矿井开启剪彩并发表讲话,大家一起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但今日徐宁就从苏州带来了噩耗。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误会?”四九担心的道。

  张子文考虑顷刻后微微摇头,“不存在误会。刘逵就这尿性,就是这个原因,当时他拒绝白纸黑字签署。现在看,应该是何执中为困住皇家海军的手脚维稳,用某些利益和刘逵屁1眼交易。”

  “这不公平!”

  “不儒雅!”

  嗓门超大的老酒鬼和婆娘一人接了一句。

  “哎呀行行行。”张子文很烦的摆手,“知道了,你们说的这事我知道了。”

  刘光世在的话,会建议把这对夫妇拖出去打死。不过徐宁除了戾气不重外,事实上他和酒**妇的关系还可以。

  “老爷,海军真的撑不下去了吗?”李惠子是最担心失业的人。

  她原名理惠子,不过在昆山入籍时,张子文手一滑赐姓,从此她的汉名就叫李惠子了。

  “是否撑得下去现在我不确定。”

  张子文只能实事求是的道:“现在看起来,我捅的并不是一个人的利益,是整个苏杭系、甚至从上到下整个党群的利益。”

  她们无比的失落。

  张子文又道:“不过有问题不要怕,至少让咱们知道了问题出在什么地方,然后就会思考出解决的方向对不对?”

  张子文还不放弃任何洗脑誓师的机会,补充道:“这就是海军的作风,需要保持五十年不动摇。至少我这个创始人活着一天,海军的路线和作风就坚决不能动摇。101所参与研发冶炼和焦炭技术的人,也必须时刻保持这样的思路和作风去尝试,去寻找问题,并往好的方向解决。”

  “关于以后怎么办是我考虑的问题,你们不要去想。你们只管埋头解决当前问题,不要去想往后路有多远,上好你们现在所看到的每一个台阶,坚持我的思路,方向不偏移的话,有一天你们当然就上完了所有台阶登顶了。”

  到这里时,四九憨憨的问了句:“登顶没了台阶,那可怎么办?”

  张子文道:“额,这个问题问的好,是啊那时候怎么办?我回答:上天。相信我,那时候我们会有上天的工具。”

  说来好笑,每次开会李惠子都是书记官,负责记录会议纪要。

  四九是个大智若愚的人,每次会后都会一板一眼组织人,贯彻落实老爷的精神。这是因为张子文之前说过,越是问题多的时候,意识形态建设就越不能丢下。

  成年人的思维基本定型,又奔忙于柴米油盐的生计,所以效果未必有多大。于是四九平时紧抓的重点是少年军。

  张子文认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现在的一代算是失落的一代,可以一定程度影响,但不要指望效果。所谓成才要从娃娃时候抓起,现在的少年军真是为渡劫而生的,他们将会于十五至二十年内的形势大变中、于国难时刻发挥中流砥柱的作用。

  现在一代人的唯一责任是,保护着他们成长,直至有一天他们披上铠甲登上战舰。

  这就是张子文思维中的“海军十五年蓝图”,现在只是刚刚开始,黄金一代中很多还是嗷嗷待哺的奶娃,海军用军粮喂养这些娃的同时,也面临着起步以来的最黑暗时刻……

第183章 豪赌

  刘光世部仍旧没有消息,又面临矿石价格下跌,像是一朝回到重前了。

  并不能只喊口号,开会之后张子文看着水道区域图进入了思考中。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这个天下,或者说这个市场不是他蔡京系一家的。

  “实在不行,矿石只有进应天府。”

  某个时候,张子文在大宋的南京地区画了一个圈。

  做事必须有备胎计划,其实这样的计划早在刘逵把矿石价格提高前,张子文就在考虑。

  每条路都有难点,进应天府会牵连到其他利益方,路比较远,运输的时间周期比较长。

  但好处在于可以走水路,有征用来的船就可以暂时不考虑太多费用,居于海军特殊的循环结构,可以一定程度忽视人力成本,那么总体运费的上涨不会太夸张。再考虑到应天府相关司局的吃相必须不难看,收购价格会有上涨。

  李晓兰是这条航线上的老司机,能打通许多关节,把各种各样的幺蛾子可能性降低。

  当然公关时候肯定要花钱这毫无疑问,否则朱家势力这么大,这条通道上的牛鬼蛇神虽然不敢帮朱家杀人放火,但故意刁难一下真会发生。这在常态下不算个事,但对于现在卖矿石是唯一命脉收入,就必须花钱买平安。

  张子文不可能给每个船运护航,而海军是军队,也不能在内河护航,否则算是跨区调动,牵连更大。

  为此,张子文又去找李晓兰一趟,经过初步核算后得出结论:把矿石贩卖到南京,也能勉强持平,和在苏州以降低后的价格成交差不多。

  李晓兰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算了吧,这事真的不宜较真下去了。既然差不多,还多了很多麻烦,我建议你还是妥协,在苏州交易?”

  张子文果断摇头,“还说我不会做生意呢。你连基本的安全边际都不知道,任何时候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于是哪怕最终成本一样,我也要开辟出这条备用交易线。”

  “我要让刘逵知道,轻易推翻对赌协议是有代价的。这也是打仗,一段时期内哪怕亏本,我也要让刘逵一块矿石都收不到,让他政绩蒙羞,这桥都没过呢,他就敢配合中央来的污糟猫何执中打击我,把桥炸了?”

  张子文现在对着她的时候容易吐露心声,于是一副肺都气炸了的样子。

  李晓兰神色古怪了起来,“何执中乃当朝大员,对于想进京的刘逵而言,对中枢特使妥协几乎是一定的,这事你早该想到。”

  张子文道:“这不是重点,你现在该表态了。你也有矿石,虽然说你家大业大亏得起,但你愿意整天被他们按在地上摩擦吗?”

  李晓兰微笑道,“不愿意,其实我一直在等你保护我的一天,为此你有什么建议?”

  张子文道:“你我组成矿业同盟,一块矿石不给苏州,咱们的矿石进南京,我帮你卖,我帮你运,手续费和运费我不收,但沿途打点的公关费用,你负责七成?”

  李晓兰愕然:“你良心发现了啊,不要我出运费,且以南京的价格,这几乎等于让我开始略有盈利?”

  张子文也有些尴尬,“毕竟我现在要你帮忙,又是征用你家的船,算是给点回馈吧。这点盈利等于毛毛雨,我知道你不在乎。同时我也知道你喜欢在商言商,于是你不在盈利多少,但扭亏为盈,代表你扛住了朱家制造的大环境,是里程碑意义。”

  李晓兰也干脆,“是的我就这想法,加之我不喜欢对你趁火打劫,于是我不讲条件同意了。反正你要记住今日的我有多好,将来总是要还的。”

  历史或者的地摊文学会怎么记录这次事件没人知道,不过是的,张子文和财力雄厚的李晓兰第一次在苏州、组成了除朱家外的矿业同盟,以对抗他们从上到下的威逼勒索手段,的确是个里程碑。

  除张子文和李晓兰外,真没人敢在这地区搞这样的同盟,因为真会死全家的,且已经有传言,多年以来已经死了很多的“全家”。

  海军会不会“死全家”没人知道,但一群地摊文学党已经开始解读:以京城张怀素案的尿性来看,一但让东京之虎度过难关,那么他再次变身白虎就只是时间问题,某些人是一定会拉清单的。

  将来风暴有多大谁也不知道,就像谁也不知道朱家有多少财富一样。

  但可以肯定,朱家的利益越大,海军越穷,将来风暴就会越大。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财富兼并积累到一定程度时总会出现再分配,就像天要下雨那么自然……

  “少爷,慕容先生来见您。”四九进来通报。

  迟疑少倾,张子文还是决定见这头笑面虎,把人请了进来。

  也没茶水招待,张子文直接道:“你来干什么?”

  也不知道这小子的教养和礼仪是谁指导的,慕容先生想着,却保持微笑道:“这几日没看到海军的长龙队伍送矿石进苏州,一打听,听说好不容易盈利了,又因为矿石价格临时下调陷入难关了?”

  张子文点头:“有这事,所以呢?”

  慕容先生道:“记得上次聚会,都还有不少人提及海军的愿景和锡矿云云,世事变化真快啊,一转眼又这样了。在下记得当时承诺了若海军有困难,可以找我谈谈?”

  张子文道:“我也记得,当时我说什么时候和你谈,就证明我走投无路了。”

  慕容先生噗嗤一下笑了起来,注视张子文少倾:“大人现在还有路走?”

  张子文道:“你有没有听过: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没听过,但理解这概念。”

  慕容先生心里不悦,结合传言,听说现在李晓兰的矿石也没送进苏州了。

  银号最忌讳最讨厌这些形成同盟抱团取暖的人,因为他们真能添乱。换一般时候同盟都不铁,容易分化,容易打击。但麻烦的是,对待张子文和李晓兰不能用普通手段和方式对待。

  “在下没猜错的话,大人应该想对抗整个苏州体系,把矿石送南京吧?”慕容先生明人不说暗话的样子。

  “是的,反正这不会是秘密,我有这打算。”张子文道。

  慕容先生心中冷笑,无法理解这白痴的生意经,不过仍旧维持着微笑道,“大人这思路真是……往返一趟南京再快也要七日,投入如此多的人力物力,面对如此多的不确定因素,大人觉得卖往南京比苏州划算?须知做生意可不是赌气?”

  “你对力量一无所知,你最大的问题是太会做生意,导致所有一切你都当做生意看待,这就是瓶颈和毛病所在。”张子文道。

  慕容先生心中恼火,却仍旧笑眯眯的道:“其实从个人感情,在下不愿意现在来见大人。无奈心中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另外刘知州现在不方便和你说话,他找在下谈过话,要求给你们一条活路。于是哪怕知道你不会答应,我还得耐着性子过来,最后给海事局一次机会:现在银号仍旧愿意以成本价的一点五倍接手海事局名下矿井,顺便,再谈谈关于被海事局扣下的银矿?”

  “倘若再次错过,加之你联合李晓兰搞同盟威逼苏州,在下以后都不会出价了。而苏州也会重新评估对海事局的立场。”

  慕容先生深吸一口气。

  张子文摇头,“都到了现在,所有人的立场自始至终没变过,你觉得我会妥协?”

  慕容先生眼里闪过一丝轻蔑,呵呵笑道:“大人不知道和苏州牛扭着来的后遗症,大人也不知道走南京的难点,看似大人更不在乎以最快速度破产关门,不在乎你小张银号投资者的钱打水漂,不在乎你父亲的尴尬和政治前景,还不在乎你盟友李晓兰的下场。街头巷尾传言中,现在不少人管您叫败家子老赖,看来还真是……”

  他故意不说完。

  张子文实在没功夫对应他这些口水挑衅,不在意的摆手:“是的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反正我就这德行。”

  慕容先生大怒,作为一个纵横东南商界四十年的大佬,无往不利,州级官员都要给面子。因姑苏银号“养”了一大群基层现管,且可以轻易左右一个州的民生政绩,可以轻易让三年任期就走的州老爷灰头土脸。

  现在,更因有带军进苏杭的朱家父子扶持,基本上是站在巅峰的姿态看人的。

  却就因这黄口小儿带着一群丘八进苏州,短期内就坏了所有规矩。

  处处示好他看不见,给了他极大好处、让他止盈离场他不愿意,像是要一条路走到黑、要一把梭的进行豪赌!

  原本是真的不在意这群草根的,哪只他头如此之铁,又剑走偏锋的撑住了没破产,最后,他竟是胆大包天的干了姑苏银号的银矿石船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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