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莫九歌距离秦昊最近，两人之间只差不到五十米。
莫九歌和远处的银姨对视一眼。
银姨已经没有力气了，她努力抬起右手，朝着莫九歌伸出一根食指。
莫九歌明白银姨的意识。
一根手指，代表只有一次机会，也代表只有这一种结局，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
莫九歌通过消耗寿命的方式，确实可以预测这场战争的每一个细节。
但不论她如何改变这些细节，最终的结局都不会改变。
简单说，即使这场战争重来一亿次，最后距离秦昊最近的人也一定是莫九歌！
这就是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命运”。
命运如果能开口说话，那么它一定会说：
能救秦昊的只有莫九歌。
就在李乾坤即将摘下秦昊面具的时刻，一道残影袭向李乾坤。
李乾坤的感知力犹如神明，他的右手化作锋利的龙爪。
噗呲！
滚烫的鲜血溅了秦昊一身。
秦昊瞳孔紧缩，嘴唇颤抖，喉咙里仿佛卡着一块石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莫九歌护在秦昊面前，她的胸腔被李乾坤的龙爪穿透！
对于秦昊来说，这一幕似曾相识。
当初司徒如烟为了救秦昊，她的身体被暗黑皇帝龙的龙爪贯穿。
如今莫九歌为了保护秦昊，也效仿司徒如烟做了同样的举动。
秦昊与莫九歌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两人很少见面，而且也是最近几天才确定了女婿和岳母之间的关系。
即便如此，莫九歌也义无反顾为秦昊献出生命。
湘南市的街坊邻居、司徒如烟、龙惊夜，再到现在的莫九歌。
这就是魔王的诞生之路，身边最爱的人们总会被宿命所献祭……
莫九歌被龙爪贯穿胸膛后，嘴里喷涌鲜血，染红了李乾坤的脸。
李乾坤面目狰狞，冷漠道：“咱们夫妻一场，你死在我手里，也算你的荣幸了。”
“啊呸！李狗贼，你这个不足十厘米的废物，老娘和你上床的时候，从来没爽过一次！”
莫九歌的话语深深刺痛的李乾坤的自尊心。
“臭女人，去死吧！”
“要死就一起死，李乾坤，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莫九歌消耗全部寿命，再次发动神技【时间漩涡】。
两人卷入一场漩涡风暴，这一招莫九歌曾经在皇城使用过，当初夺走了李乾坤二十年的寿命，并且逼迫李乾坤变成深渊黑龙。
这次莫九歌孤注一掷，她在燃烧自己全部的生机，以此加快风暴漩涡中心的时间流速。
李乾坤想要挣脱，却被莫九歌死死拖住。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漩涡轰然崩溃，爆炸过后的空气恢复平静。
李乾坤跌倒在地，七窍流血，嘴里大口喘着粗气，体内的器官不断衰竭。
莫九歌摔在秦昊的身旁，衣不蔽体，满头白发，面容比死人还要憔悴。
秦昊眼睛湿红，他拼命挪动身子靠近莫九歌，嘴里小声念叨着“岳母”二字。
银姨闭上了眼睛，这一切她早就知道，但真正经历的时候真的不忍直视。
焱王无奈叹息，在不使用“秦氏家族”真正天赋的情况下，他也无法与宿命抗衡。
秦昊费劲全力，好不容易挪动到莫九歌身边。
握住莫九歌冰冷的手，泪水从邪王面具下缓缓滑落。
“岳母，我……”
“小昊，照顾好汐儿。我不能继续陪伴你们了。”
莫九歌燃尽了自己所有的生机，生命走到了尽头。
岳母祭天，法力无边！
第797章 亦正亦邪,证道魔王!
秦昊握着莫九歌逐渐变冷的手，心如刀绞，眼睛就像决堤的湖泊。
上一次秦昊产生这样撕心裂肺的感觉还是在龙惊夜死亡的那个夜晚，再上一次就要追溯到司徒如烟死亡的时候。
身边挚爱的长辈陆续离开秦昊，这就像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魔咒。
魔王之路注定是孤独的，这就是命。
莫九歌濒死之际，不想秦昊有任何心里负担，她努力抬起另一只手，温柔地摸摸秦昊的头。
“未来你一定会成为王者。别忘了当初我跟你说的话，只有你能杀掉李乾坤。不要悲伤了，我女儿会陪你一辈子，代我照顾好她。接下来你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说完这句话，莫九歌最后一缕生机消失殆尽，撒手人寰。
曾经风光无限的莫皇后，卒。
为了救女婿，她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秦昊抱着莫九歌冰冷的尸体，眼神空洞，没有嘶吼也没有抓狂，而是极度安静。
情绪崩溃的尽头往往不是爆发，而是死一般的沉默。
秦昊的大脑一片空白，莫九歌死的太突然了，这让秦昊甚至来不及悲伤。
回忆起与莫九歌相处的过往，秦昊感觉连呼吸都是痛的。
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莫九歌就把秦昊推到在床上，非要秦昊睡她，让秦昊给她戴绿帽子。
莫九歌爱憎分明的性格与秦昊一样，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志同道合的忘年交，每次相处就像挚友那般谈笑风生，平时秦昊也在莫九歌身上学到了很东西。
几个小时前秦昊还和莫九歌聊天，现在莫九歌却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
秦昊无法接受莫九歌的死亡，他的眼神一片死灰，身躯定格无法动弹。
李乾坤从地上爬起来，他死死盯着秦昊怀里的莫九歌，疯狂怒吼：“这个疯女人，死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我要将她挫骨扬灰！”
莫九歌用牺牲生命的方式救下秦昊，同时还夺走了李乾坤二十年的寿命。
李乾坤现在就是沧桑的老头子，狰狞的脸上长满了丑陋的老人斑和鱼尾纹。
只见李乾坤从自己后颈部位扣下一片带血的逆鳞，逆鳞再次化作三尺长的逆鳞之刃。
李乾坤挪动颤抖的步伐，一步一步逼近秦昊，他要割掉莫九歌的头颅，侮辱莫九歌的尸体。
这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男人，他失去了人性。
莫九歌当初不顾家族反对嫁给李乾坤，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最终莫家却惨遭灭门，她也被李乾坤无情抛弃甚至赶尽杀绝。
即使莫九歌为李乾坤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李乾坤也毫无悔意，他还把自己的女儿赶出炎夏帝国。
若不是芙蕾雅收留了李芸汐，恐怕李芸汐早已被野外的高阶魔兽当成解馋的零食了。
看着前妻的尸体，李乾坤眼里丝毫没有心疼和惭愧，只有无尽的愤怒。
他只想鞭挞、羞辱莫九歌的尸体用来泄愤。
李乾坤很快走到秦昊面前，他抬起逆鳞之刃，准备先斩下莫九歌的头颅，然后再撕掉莫九歌的衣服……
“莫九歌，我要你尸骨无存！”
李乾坤一剑劈向莫九歌的脖颈。
下一刻，惊人的一幕就此上演。
逆鳞之刃迟迟无法下落，因为秦昊用右手攥住了剑刃！
鲜血顺着剑刃滴落，染红了莫九歌的脸。
李乾坤用惊讶的目光看向黑袍王，他没想到黑袍王竟然还有还手之力！
哪怕掌心溢出大量鲜血，秦昊依旧死死攥住逆鳞之刃。
不知何时，秦氏管家皓镧出现在阴暗的角落里。
皓镧负手而立，表情复杂，满脸动容，目光锁定秦昊的身影，低声自语：“魔王即将诞生，好熟悉的画面。不论如何……庆贺吧！”
“黑袍王，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
李乾坤咆哮道。
在李乾坤的眼里，莫九歌只是他的玩物。他想处置他的玩物，谁也没有资格阻拦。
“李狗贼，我要你付出代价！”
岳母祭天，法力无边。
秦昊体内每一滴血液燃了起来，怒火烧光了他的理智，龙瞳永恒万花筒开启。
一股恐怖的龙之力自秦昊体内爆发，李乾坤直接破防，重重摔飞出去，落地后砸出一只直径长达百米的深坑！
“咳~咳咳咳~”
李乾坤猛烈咳血，艰难从深坑里站起来，惊叹道：“好熟悉的力量……难道是混沌吞天龙吗？这家伙果然是白珑之子！”
焱王盯着暴走的秦昊，心中暗呼：“血祭封印又松动了，这孩子竟然运用了黑妍的力量。”
黑妍是白妍的阴暗面，本质也是混沌吞天龙。
秦昊的愤怒达到前所未有的极点，他开始掌控黑妍的力量了，可他并不知道这股力量的来源。
《龙族之书》认主，它自动脱离李乾坤，重新飞回秦昊手中。
李乾坤咬牙怒道：“就凭一本《龙族之书》，你休想击败我！”
秦昊面无表情，他突然抬起左手，掌心上方浮现一座恶魔召唤法阵！
下一刻，芙蕾雅从法阵里跳了出来，落在秦昊身边。
此时的芙蕾雅一脸懵逼，她前一秒还在外界的大海上像一只无头苍蝇寻找金魂之国的入口，现在却突然出现在秦昊身边。
焱王看傻了，心里嘀咕：“小昊召唤了芙蕾雅？这不科学啊！”
暴走的秦昊，从来不讲科学。
芙蕾雅这辈子召唤过无数罪孽深重的恶魔，但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别人召唤！
秦昊没有废话，手掌直接伸进芙蕾雅胸前的衣服里。
芙蕾雅下意识发出一声娇呼，面红娇羞。
秦昊的动作干脆利落，从芙蕾雅怀里掏出《恶魔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