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不自在，我自观自在！”
观音轻轻叹了口气，倾倒玉净瓶，一股清澈的甘露从中流下：“将它予了崇恩，我亦还念！”
“中！”
青牛伸手接过，就当打发了这观音。
不料这传闻中的甘露，刚刚落入手掌心，突然爆开，里面纵出阴阳二气，分别缠住他右手的金刚琢和左手的捆仙绳。
这股水流看似是从玉净瓶中倒出，其实是阴阳二气瓶。
此瓶先是由大鹏金翅雕采集上古之时的先天二气，再由金毛炼制成器，也是顶尖法宝，可以与紫金葫芦拼上一拼，这一刻不惜调用其本源之气，顿时困住二宝，如同戴上了阴阳手铐，令青牛无法调用两宝。
青牛勃然变色，怒喝道：“何方神圣，胆敢冒充五老？”
“大威天龙！世尊观音！玉净瓶，落！”
“观音”咧嘴一笑，双手掐诀，一个白生生的玉净瓶，如陨石天降般，砸落下来。
轰隆！
青牛被玉净瓶轰中左脸，高大魁梧的身躯直接飞了起来，在空中旋转三周半。
不待他落下，“观音”身形一起，八步赶蝉，马踏飞燕，手臂的肌肉高高隆起，清晰地将僧袍顶起，伸手一招，抱住玉净瓶再度怒砸过去。
青牛被神通变化所欺，两宝不得使用，已然失了先手，关键时刻加速落地，右手一抬，长戈往上一架。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那如山崩海啸般轰然爆发的伟力直入体内，梅开二度，将青牛第二次轰飞出去。
换成外界，那强劲的余波足以搅动汹涌云气，造成一场十五级大风暴，肆虐四野，但现在，能量潮涌席卷的场地，却是青牛的肉身之中。
“好强！”
他又惊又怒，本以为敌人假冒观音，是没有真材实料，现在才发现对方仅仅是要速战速决，还没有现出真身，只是用玉净瓶一下下砸落下来，就已是狂风烈火、乱云雷暴、山崩地震，在自己的身躯内重重响彻。
轰隆！轰隆！轰隆！
青牛一下子被揍懵了，满目流星火雨，火树银花，仿佛山摇地动，天地相异，回到了上古之时。
那个时候，妖圣们交锋，每一战都打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每场对战的余波都极大影响了天地正常运转，造成重重天劫之象。
斗转天动，山摇海倾！
而现在对方却将这些异相收敛，化作实在的攻击，威胁不减反增，还护了气数，实在妙到毫巅。
“妖圣变化？”
“这气息实在陌生！莫非是上古之后的妖圣？”
不过青牛终究是青牛，妖圣中最顶尖的存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眼前的敌人，宝相庄严的观音面容下面，是爆裂无双，战天斗地的妖圣之心！
而这尊妖圣，还极为陌生，前所未见！
这勾起了他的斗志。
自从成了老君的坐骑，青牛再也经历不到这种战斗了，在浑身疼痛无比之际，突然有些享受。
妖圣之心，奋力勃发！
“来啊！”
下一刻，青牛全身锋锐凌厉毕露，高举长戈，对着前方一斩而出！
光华暴涨，如天河横空，两界分光！
天地之间，舍此一斩之外，再无它物！
“观音”眼中露出欣赏，攻势不变，只是更增了数分威力，无边光热与冲击波以两者为核心全面爆发，以不可思议的磅礴气势，豪吞天下的姿态，蛮横可怖地碾压向彼此。
不闪！不避！
不退！不惧！
这是妖与妖之间的战斗！
赤裸裸的拼杀！
轰！
瞬间的平静后，是连兜率宫的特殊环境都遮掩不了的气息波动，前殿的天蓬和金角听到，后殿的青牛也第三次飞了出去。
“痛快！痛快！好久好久没有如此痛快了！”
被震飞之时，他却在大笑，甚至不顾双腕的阴阳二气一转，直接将金刚琢和捆仙绳卸下，收了过去。
不求胜负，只求一战。
但笑完之后，青牛也低吼道：“我们妖族再是落魄凄惨，也不会沦为叛徒，我不管你是谁，记住这点！”
“观音”转身离去，没有做任何承诺。
不过青牛已经得到了回应。
妖圣之间，毋须多言。
就在他目送“观音”彻底消失之后，金角终于赶了过来，看着变回原形的青牛，鼻子上的鼻环和脖子上的绳子不翼而飞，顿时骇然失色：“怎么回事？”
青牛闷声丢下一句话：“佛门干的，趁机夺了宝贝去，这帮胡蛮，大老爷当初就不该度化他们！”
……
“猴哥，你终于来啦！”
兜率宫外，看到一道金色身影落了下来，天蓬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