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超能力者 第261节

可那不是现在。

“说起来,既然屋主的目的是要解除封印,然后离开森林,见识外面的精彩世界,那么……”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她打算怎么从破封而出的妖魔手下生还?”

“她说她在离开家族之前学到了一门禁术,就连送她进入森林的族人都不知道。”铃奈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面对妖魔也能逃脱的禁术吗?”我回忆之前的战斗,“但是没见她用过啊。”

那个禁术也许需要准备时间、也许需要凑齐发动条件、也许只在面对妖魔的时候才能奏效,又也许只是因为屋主轻敌,所以赶在使用之前就被我杀死了。无论如何,再怎么强大的法术,如果不使用那就等同于无,现实中的战斗不是漫画,敌人既不会等你掀起底牌才动手,也不会有你在发动绝招之前就绝对不会死的好事。

因此,虽然好奇屋主的禁术是什么,但是既然她都已经死了,那么这个谜团也就只能和她想要见识外面的世界的美好愿望一起,埋葬进死亡的黑暗之中,永远得不到解密。

六天之后的中午,一封短信被发送到了早已回家的我的黑色手机里。

“你被选入了这一期生存剧本的名单。距离剧本开启还有六分钟,请做好准备。”

……

五天前,在妻子的建议下,为了庆祝女儿的十岁生日,我们一家来到了中国的某个古镇,打算在附近的森林野餐。

但是才走进森林没多久,就有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驱赶我们,他声称自己是当地政府派来的巡逻员,这一带的森林已经被封锁,要求我们立刻离开森林。

没办法,既然是政府的人,那我们只好离开。然而还没来得及走出森林,女儿就忽然昏迷倒下,开始莫名其妙地发烧。

我们立刻将她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好在她很快就苏醒了,医生也没有检查出来疾病。可是自那之后的每一天,她只要睡着,就会不受控制地做噩梦,并且总是都是相同的梦境。她告诉我:梦境中的她每次都会来到一处昏暗的洞窟里,每次都会变成一个外表美丽的少女,每次都会被一个冷酷无情的少年残忍地杀害、分尸。即使她哭泣着求饶,少年也一次都没有手下留情,犹如嗜血的魔鬼一般漠然地切割她的血肉。

床上,女儿的双眼多了一层黑眼圈,眼白布满血丝,仿佛脆弱的人偶。

“爸爸,纱纪是不是被鬼怪附体了啊?”她害怕地问。

虽然已经十岁了,但她还是一直孩子气地以自己的名字作为自称。

“没事的,纱纪。”我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顶,“鬼怪是不存在的。”

“真的吗?不是骗纱纪的吗?”她怯怯地问。

“是真的,爸爸保证。”我试着让自己的嗓音变得温柔,“就算有鬼怪,爸爸也会帮你赶走它。”

“但是爸爸还要上班啊。”

“放心,爸爸向公司请假了。”我说,“这段时间爸爸一直都会待在你的身边,所以不需要再害怕了。”

我的安慰好像起效了。她忽然沉默了一会儿,神色变得平静,接着点头说:“嗯,纱纪不害怕。”

……

死亡回归,完。

135 人生重启(一)

屋主事件结束的六天后,我收到了守秘人发来的短信:下一次剧本即将开幕。没过多久,剧本传送的黑暗第七次席卷了我的世界,意识因此而中断。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一间教室里的后排靠窗位置,窗外不再是碧空如洗的中午,而是遍布火烧云的傍晚。一名穿着得体的男教师正站在讲台前用低沉而清晰的嗓音讲解题目,讲台下有四十多个学生正在或专注或懒散地听课,而我正是其中的一员。

低头一看,课桌上放着书本和笔记,我手里捏着一支圆珠笔,笔尖正对着笔记的某一页,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日文。

教师讲课时用的语言也是日语。

这里是日本。

这个世界的宁海也与河狸市生存剧本的宁海一样,是在日本留学的学生吗?还是说其实就是日本人?时空变换带给我的变化并不仅限于时间和位置,也包括变得陌生的个人身份。新的身份在说适应之前,还必须要先满足了解的步骤才行。这不是第一时间就能解决的问题,只能慢慢来。

先从查看自己身上的物品开始吧。

我放下圆珠笔,开始检查。

此刻我的身上穿的衣服是一套黑色的学生制服,口袋里面放着零钱和两款手机,一款是我的黑色手机,另一款是这个世界的宁海的手机。后者显示的时间是二月上旬,春季才刚开始,周围的空间的确有一股初春的寒冷,制服下面也有两层保暖衣物,课桌抽屉里还放了一对蓝色的毛绒手套。我转向黑色手机,联系人名单和上次剧本一样,还是只有一个队友,姓名很长,叫“月乃濑薇奈特艾普利尔”。

就算对象是队友,这么长的姓名也令我升起了一股懒得去记的心情,而且我对这种三段式的姓名也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如果是两段式的外国姓名,比如以前做过对手的“理查德威廉姆斯”,那我至少知道理查德是名,威廉姆斯是姓,可是这个姓名……到底哪边是名,哪边是姓?

之后再问问好了。

正当我打算查看守秘人给自己的指令的时候,讲台方向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宁海同学。”

我抬头看去,那名男教师正站在讲台后面微笑地注视着坐在后排的我,其他同学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请回答一下我刚才讲到的题目。”教师说。

我只好收起手机,站了起来。

他刚才讲到的是什么题目?我只记得他好像是在讲历史,但是我对日本历史根本不熟悉,就连那些耳熟能详的故事也仅限于只记得只言片语的程度。

忽然,腰后传来了被人用手指戳的触感。

我稍微地偏过头,转动眼珠,看向左边的窗户,从玻璃的映射可以看出来,戳我的人是一个坐在后面的男生。他在引起我的注意之后就压低嗓门,用很小的声音说:“应仁之乱。”

他是这个世界的宁海的朋友吗?

我复述了一遍:“应仁之乱。”

“很好,看来你有在听课。”教师温和地点头,“但是上课玩手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希望你能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到听课上面。”

“我明白了。”

“好,坐下吧。”教师说。

我坐回座位,趁着他回头的时候再次拿出黑色手机,查看这次的短信指令。

指令的内容还是那么简洁,只有四个字,“完成仪式”。

仪式。这个词勾起了我不好的记忆。是的,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仪式”了。过去让河狸市陷入灾难的是邪教徒的仪式、头狼维克多企图占领洛杉矶需要的是魔法的仪式、罗普岛的食人族们平息恶魔要用到的也是献祭活人的仪式……每当有仪式出现,仿佛总是会卷起一阵腥风血雨,令我对这个词曾经抱有的少许的神圣印象都被黏糊糊的猩红色所覆盖了。

眼下的班级光景是这么的和平,但是接下来也会涂上鲜血的颜色吗?

“宁海,别看手机了。”刚才戳我的男生说,“当心又被老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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