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超能力者 第181节

这应该是某种攻击。

先是隐身,又是光球,这两种能力似乎都不是老神父描述中的尸体人偶应有的本领,也不像是我所知道的夏洛特应有的技能,再加上她先前说话时发出的男人嗓音与老神父问出的“你是谁”这句话,令我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种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夏洛特本人?

我没有时间想太多。面对从未见过的攻击,我自然不会硬接,而是选择了侧跳回避。光球从我的侧面快速掠过,随即命中了后方的树木仿佛是尖刀捅进豆腐一般,光球毫无阻滞地打穿了树干,飞向更远处,而树干上则多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洞,边缘有烧焦的痕迹,还在冒烟。

夏洛特放下了手,低头看向脚边躺着的医生。

医生不知何时起已经停止了痛叫,怔怔地仰视着她的脸。

“看看你的狼狈样子。”她用男人的嗓音说出了讽刺的话语,“本来我还想着测试你一番,如果表现良好,我就带你一起加入那里,可你却又一次辜负了我的期望,真是浪费时间。”

“你……”医生仿佛想明白了什么,“难道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吗?”

“认出我了?还不算太笨,而且总算没有说出‘怎么可能’这种蠢话。”她冷冷地说,“但事到如今一切都迟了,失败者说什么都没用。”

趁着他们说话的时候,我抽空望了一眼白井那边。在被夏洛特撞飞之后,她就没有再爬起来,好像死了一样。其实以她之前受到的碰撞力度,就算是真的死了也不稀奇,她似乎也没有足以承受那种碰撞的坚固身体。不管怎么说,她那边是暂时指望不上了。

接着,我看向夏洛特,提出了与老神父相同的问题:“你是谁?”

她看了我一眼,正想回答,却被医生打断了。

“别开玩笑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这家伙……”

她不快地皱了皱眉,突然踢出一腿。

嘭!

医生的头颅仿佛被子弹打中的西瓜一般四分五裂,血液与脑浆溅射到了周围的草地上。

他死了。

“我都说了,失败者说什么都没用。”她面无表情地说。

随即,她又重新看向我,忽然露出了一个妖冶的笑容,说:“宁海,我记得你。”

女孩的面容与男人的嗓音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地杀死医生,虽然这两个人看上去并不和睦,但是从她刚才讲出的话来看,她似乎对医生抱有某种期望。之前我以为这两人只是施术者与尸体人偶的关系,即使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可至少她有认真扮演过尸体人偶的角色,此刻翻脸却比翻书还快。

“你是谁?”我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才半年不见,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她反问。

半年。以这个时间为关键词,我迅速地检索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半年、半年……在最近收集的情报中,有什么能与半年前这个时间点对得上号的?随即,我马上就记起了一条符合要求的情报:半年前,这是医生的父亲理查德威廉姆斯死去的时间点。

她是理查德?

理查德的灵魂……附身到了夏洛特的尸体上面?

这种事情太荒唐了,但是联想到医生对她的认识态度与不加掩饰的敌意,这个结论似乎就多出了一层可信度。可问题是,医生的父亲为什么会附身到夏洛特的身上?为什么会使用那些特殊能力?她提到的“那里”又是指哪里?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让事情的真相变得更加模糊了。

“理查德?”我试探地问。

“直呼其名可真是没有礼貌,我记得你以前总是客客气气地叫我威廉姆斯先生的,不是吗?”她拿出了与承认无异的态度。

事到如今再用“她”这个第三人称其实已经不妥当了,话虽如此,她用的也确实是女性的身体。老神父在谈论起尸体人偶的时候一直都用“它”这个称谓,我决定沿用下去,并且今后用“理查德”这个名字来称呼它。

“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儿子?”老神父不悦地问。

“你真是问了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理查德看向他,“儿子、妻子、父母……对我来说都只是取悦自己的工具罢了。要怎么对待工具是我自己的事,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它转过身体。

“既然测试失败,那我也就没必要再久留下去了。再见。”

下一刻,它的身影再次隐去。我依旧可以感应到它的气息,它好像没有趁着隐身的时机袭击过来的打算,而是以很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地方。

口袋里的黑色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拿出来查看,发现是守秘人发来了新的短信指令。“寻找真犯”的指令已经被顶替,新的指令是“杀死真犯”。

真犯,无疑是指理查德。

但是我依旧有不解的地方:它到底犯下了什么罪行?我的意思是“寻找真犯”这一条指令是我在墓园中发现夏洛特的遗体被盗之后触发的,而真犯则必定是这一系列事件的主要犯人,可就目前来看,盗出遗体的人是医生,指使它犯罪的人也是医生,它似乎就只是一个隐藏了真实身份的帮凶,与我理解的真犯好像有些偏差。

想要弄明白这件事,或许需要先知道它是怎么附身到那具尸体上面的。

我不打算立即动身追逐它,因为根本追不上。如果有白井的机动力配合我的气息感应那倒另当别论,可白井现在已经……

我走到了白井的身前,蹲下来大致地检查了一遍。

她没有死,只是昏迷了。

这应该不是理查德手下留情的缘故,好像是某种特权起到了防御作用。即便如此,她也受了不轻的伤,断了几根骨头。

……

之后,老神父打了一通电话给小镇警局,让他们来处理医生的尸体,而我则抱起白井,离开树林,走到了林间小径上。

与清醒时总是皱着眉头的严肃神态不同,昏迷时的白井的脸透露着一股符合这个年纪的可爱。或许她也对自己年纪最小这件事有所自觉,所以在与我和夏目对话的时候总是会拿出一副凛然的姿态,不知不觉中,就连年纪比她大的夏目也对她有了钦佩的意思,我也会重视她发表的意见与建议。此刻我抱着她行走,能够感受到她的身体的轻盈与柔软,嗅到她用的洗发水的香味。过去她就是凭借这么娇小的身体迎接生存剧本的吗?那种行事中隐约表现出来的坚硬,兴许就是在过去一次次的苦难与挫折中磨砺出来的。

走了一会儿,她醒来了。

“宁海?”她立刻恢复了皱眉的神态,“战斗结束了吗?”

“暂时结束了。”我说。

她似乎正在回忆。接着,她说:“对不起,我太大意了,没能派上用场。结果怎么样?”

“医生死了,尸体人偶逃走了。”

“逃走了……”

“嗯。”

“我在昏迷前看见夏洛特说话了,它为什么会说话?它好像还会隐身,我一开始以为是和我一样的空间转移,被撞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它不是夏洛特。”我说,“而是理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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