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升道：“你想说什么？”
湛湛看了一眼光滑金属桌面对面的冷星人指挥官，咬牙接着说道：“我推测它的目标可能并不是败兵联军，只是顺路击灭，比邻第一战场和我们前面的第二战场，都是它顺带的一击。”
见楚云升没有说话，依旧看着它，湛湛硬着头皮道：“有一个办法可以证实我们的猜测。”
楚云升道：“什么办法？”
湛湛看了一眼这个推测的最初提出者——那位冷星人的指挥官，见他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也没有更正自己的说法，便厚重脸皮继续说道：
“应该就在这几天，我们可能从巡天中发现真正追击比邻战场上败兵联军的敌人舰队，一旦这只舰队的光迹被发现，便证明了这个猜测——消灭比邻败兵联军与此处第二战场的人另有其人，由于速度太快，连敌人舰队也跟不上。”
楚云升想了想道：“联军那边怎么说？”
第二战场受到攻击，它们也是快要达到的时候才发现。前后时间相差很短，如果不是枯燥的航行中，整个联军出现了一次大规模的故障——横穿一团大规模的电离云，可能正好撞上第二战场的攻击。
不论是三大舰队。还是冷星舰队，都心有余悸，有一种被人完全掌控在手心的感觉，如果不出那次意外，绝大部分联军很可能现在都已经是漂浮的尘埃。
湛湛回答道：“它们正在加紧分析战场，严密监控周围星空，目前为止还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楚云升看着两侧繁多的屏幕图影，片刻后才说道：“故障的原因调查清楚了么？”
湛湛不知道楚云升怎么突然又问起那次大故障，虽然波及的规模大了一些，但是在漫长与危险的星空中。出现故障的几率很大，就是三大舰队也无法保障百分之百的无故障。
但只要有足够的储备资源，这些故障除了耽误一些时间，并不会造成太大的破坏性，除非是遇到了什么凶险的星空。
湛湛瞄了一眼桌面上调出的大故障报告。抬头道：“已经确认了，联军舰队遇到的故障问题与我们基本相同，三大舰队也发来了通告，是电离聚云扰动的问题。”
楚云升的目光却死死地看着屏幕上的轨迹图，那副图是计算图，如果不遇到故障的情况下，它们达到第二战场的时间与遭受攻击的时间对比图。
湛湛打开的故障报告。他的确看不懂，光是那些公式与图形便已很深奥，但他始终觉得这次故障十分的蹊跷。
即便三大舰队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都归结为意外，但他总觉得不安。
地底小人分析不出来，三大舰队也没有新的发现。他也只好认为是自己太过于担心了，可能真的是一场意外，从而让它们躲过了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与此同时，三大舰队中的一支，只有手的生物舰队核心球体里。绝密的隔离间内，神色有些难看的堪卟郑重地盯着它面前的一个同类，半响才说道：“大故障的原因？……确认吗？”
那个同类神情严肃地点点头：“我们启动了我们目前最先进的367号分析仪，经过长时间的运算排查，才发现了一丝的痕迹。”
堪卟道：“有没有办法将它找出来？”
那个同类摇摇头，无奈道：“我们只有这一丝的痕迹，它是谁，在什么地方，具体怎么做到的，我们统统不知道。”
堪卟微微有些失望，但仍不放弃地追问道：“按照17873原理，痕迹的存在，便等同于整体的历史轨迹出现，为什么会找不到？”
那个同类眼神中露出惊惧与崇拜道：“它的技术对我们而言完美无缺，留下痕迹只是因为它使用的某种工具太为落后，所以我想它并不该具有恶意，否则我们现在应该早处在第二战场被攻击过了，它故意留下这道痕迹，是想提醒我们什么吧？可惜我们太落后，看不懂它的含义。”
堪卟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认为它是左旋的势力？”
那个同类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从痕迹上并不能看出来，因为它们看不懂。
……
冷星人战舰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广播站舱门被打开，老池心虚地探出一个脑袋，往里面看了一眼，见到满脸疲倦的年轻人抬起头看向他，顿时不好意思地说道：“俊哥，我来晚了，咳咳，你吃过了没有？”
他试图转移话题，但是没有成功，年轻人道：“没事，是我自己要来替换你的。”
老池有有些高兴地说道：“你从战队下班，还要到我这里替我岗……不过你放心，那生意这几天我没白天没黑夜地也跑得差不多了，马上就要拿下了，等拿下来，你就有钱升官了。”
年轻人对此倒不是很在意，点点头，略有些疲倦地说道：“我要去休息一下，队长给你介绍的这份工作挺不错，很合适你。”
老池摇头道：“无聊死了，我可是干大事的人。”
说着，他已经走到小广播站里面，打开面板，随意看了几眼，年轻人还没走出舱门口，就听他脸色苍白，手指发抖地指着屏幕道：“你，你，你！”
年轻人仿佛知道他在说什么，不屑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什么意思，我帮你全删了。”
老池差点吐出一口鲜血来，怒道：“哥们整整下载了十来天的资源啊……”
年轻人鄙夷地回头看了他了一眼，然后望向过道上的备战新闻，疲倦中透着极度萎靡的生命力，轻轻道：“老池，我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源门阵亡
巡天的结果证实了地底小人湛湛的推测，比邻战场上出现了许多光点，从数量与移动速度上分析，与追击冷星舰队所在的联军之敌人相似，可以佐证迟来的这些光点才是比邻战场上真正的追敌。
但也有所出入的地方，旗舰的会议室中，冷星指挥官站起来，余光看了地底小人湛湛一眼，手里拿着一些资料，向楚云升以及其他参会者道：
“从运动轨迹上看，它们似乎也很迷惑，在比邻战场上停了许久，小心翼翼，所以我们猜测它们可能也不知道是谁击灭了比邻战场上的左旋败兵，否则不应该减速，直接掠过加速前追才对。”
他的话音一了，地底小人湛湛立即附和道：“尊上，我们对比了联军发来的通告，结合我们自己的巡天结果，势纱的分析可能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楚云升冷着看了冷星指挥官势纱一眼，据说此人有一丝蓝发人的混血基因，写入了档案的，但他却不太相信，奴隶之战结束后，黑发人兴起，的确有蓝发人与黑发人通婚的情况，但从来还没有出现过可考的混血后代。
私下里，老赫尔也跟他说过没有混血成功的例子。
但势纱的眼睛确实又如蓝发人一样，具有一抹红色的瞳孔，在冷星人看来，他显得圣沐与高贵不尘，而在楚云升看来，黑色的发梢下，淡红色的眼睛，却显得有些邪气。
楚云升宁愿相信是基因的突变，也不相信是混血的结果。
睥迈并不喜欢这个人，他更推崇于纯粹的黑发人，但冷星之战后，也只有这个人可以凝聚黑发人与蓝发人于一体，发挥出冷星人整体性的力量。
楚云升也不喜欢睥迈，但有意思的是。睥迈的对势纱的不喜欢，在楚云升这里，不但没有出现“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反而正是因为睥迈而对此人产生距离感。
不过他的能力楚云升还是很欣赏的。为此也曾力排众议让他获得进入这间会议室的资格。
相比起楚云升的距离感，五国人对势纱的态度完全毫不掩饰地放在脸上，通常，他很少发言，今天却取了主动，顿时遭到无声的抵触。
几个克里斯的智囊看了看湛湛，又看了看势纱，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
“看情形，联军仍想在这里打一仗。”
会议结束后，楚云升的旗舰居所里。拔异手里拿着睥迈等人的最新功法，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