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鹤梁推门而入时,柳惠阳眨了眨眼。
“?”柳惠阳并不惊讶于鹤梁姑娘的美貌,总之是不如凌师妹的,他惊讶的是鹤梁姑娘怎么来了。
在察觉到鹤梁眼神的时候,柳惠阳就有些坐不住了,因为他刚在陆斩面前吹嘘,鹤梁姑娘如何高冷…结果鹤梁姑娘不仅盯着他们看,甚至还上门了。
众所周知,鹤梁姑娘从不露面。
“柳师兄。”鹤梁红唇扬起笑容,礼貌又不失优雅:“听说柳师兄来了,鹤梁特地来拜见。”
“原来如此,姑娘请坐。”柳惠阳微微一怔,神色玩味。
若鹤梁真是为了见他,在他早先来白鹤楼的时候便会现身,而不是等到现在。
如今鹤梁忽然一反常态,主动登门,只能说明有所图谋…柳惠阳眯了眯眼睛,鹤族姑娘固然漂亮,可因为族群管理模式迥异,造就竞争力极大,如此环境下,基本没有纯洁善良之辈。
柳惠阳目光看向陆斩,他身上没什么好图谋的,陆斩身上却有。
“谢谢柳师兄。”鹤梁顺势坐下,那双如春水般的目光,悄然看向旁边的陆斩。
少年眉若朗星身如松柏,相貌清绝风流,气度潇洒出尘…鹤梁有瞬间的愣神,她自诩见过诸多俊美之人,还是头次见到如此俊美的…就如小丫鬟所言,他俊美得像太阳。
她最喜欢日了…鹤梁姑娘来了几分兴致:“这位公子是?”
“哦,这是陆斩陆大人。”柳惠阳笑着介绍:“是我们云水宗的贵客。”
鹤梁眼神儿亮了亮:“这位就是传闻中的陆大人啊?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大人果真气度不凡呢。”
在听到陆斩身份的瞬间,鹤梁就明白为何在陆斩身上能察觉到祥瑞之气。
传闻两个月前,仙岛之争残酷爆发,天之骄子陆观棋携云水宗凌皎月生死不明,时隔两个月后两人遁出东海。
传言两人得到了凤凰留下的神火精粹。
鹤梁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竟然能碰到陆斩。
鹤族虽不是圣兽,可因为鹤逐祥瑞的本能,鹤族能敏锐感知到祥瑞气息,所以就算陆斩跟神火精粹融为一体,也瞒不过鹤梁的双眸。
鹤梁心湖涟漪千丈,她有些想要。
鹤族能借助祥瑞修炼,且经过祥瑞眷顾的白鹤,会愈发的圣洁美丽,甚至能进化为更完美的瑞兽。
虽然神火精粹跟陆斩融为一体,但却能通过某种秘法,吸出来一部分,为己所用。
仅仅是靠近陆斩,鹤梁都被那股祥瑞之气刺激得飘飘然。
“哪里哪里…”陆斩很不喜欢鹤梁姑娘的目光,就像是饿狼看到了猎物。
若非是柳惠阳还在身旁,若非是白鹤楼是正经场所,他都怀疑鹤梁会“饿狼扑食”。
鹤梁对陆斩的淡然态度毫不介意,她自来熟地斟酒:“听闻陆大人才华横溢,不知道陆大人对音道了解吗?”
“嗯…这倒不是很了解。”陆斩正襟危坐,他目前也就榴花跟月月两个女人,他确实不太了解。
鹤梁柔柔地笑着:“陆大人太谦虚啦,不知道陆大人有没有兴趣移步,跟我探讨探讨诗词,了解了解音道。”
“不了,我对姑娘的音道不感兴趣。”陆斩淡淡地说道。
鹤梁眨了眨眼:“陆大人跟传闻中不太符合嘛…”
柳惠阳:“???”
坐在一旁的柳惠阳,看到这幕眨了眨眼,忽然觉得人生迷茫。
他猜出鹤梁是为了陆斩而来,或许是因为垂涎神火精粹。
可柳惠阳没想到,鹤梁为了接近陆斩,居然性格大变,主动跟陆斩聊天,且态度热络。
这跟往昔那个高高在上的鹤梁姑娘截然不同,若是被外面的“粉丝”看到,只怕是心都要碎了。
态度热情便罢,甚至主动邀请陆斩移步,谈经论道?
柳惠阳端起茶喝了口,双眸里多了几分防备。
白鹤一族的资源会倾斜给知名度高的姑娘,这就造成了内部竞争,早就听闻鹤族姑娘为了知名度会不择手段,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就连神秘的鹤梁姑娘,居然也是如此。
啧啧啧…如此勾搭陆斩,这风评还想不想要了啊?
好在陆斩是为正人君子…在柳惠阳的审视下,陆斩义正词严道:“传闻多为以讹传讹,当不得真。曲子也听完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陆斩其实不是正人君子,若是鹤梁真是哪家青楼的好姑娘,这幅模样,这么主动,他说不好会日上三竿。
可鹤族乃是特殊的妖族,又跟云水宗有些牵扯,最主要是鹤族的模式太像是“偶像练习生”出道,这种模式下造就出来的姑娘…功利心一般都会很重,陆斩并不感兴趣。
更何况他或许俊美,但还不至于让传闻中的鹤梁姑娘主动至此。
陆斩判断出对方意图,约莫跟神火精粹有关,他更不想跟其有所牵扯。
柳惠阳有些意外,陆斩居然如此正派?!
确实是跟传闻中不符。
“陆大人……”鹤梁站起身,美眸里掠过一抹寒意,可这股寒意一闪而逝,她笑着道:“既然今日大人繁忙,鹤梁便不打扰了。”
陆斩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等两人离开后,鹤梁手掌拍在桌上,磅礴真将桌面震碎,她淡声道:“传信回去,圣物现世,让族内调高手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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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离别夜,陆斩教凌仙子做泡芙
秋果累累,漫山红遍。
自白鹤楼出来后,陆斩无心在天街闲逛,连依附在云水宗的鹤族,都对圣物露出如此垂涎之色,陆斩一时难安,如今境界稳固,还是尽快回金陵较好。
“哪里让陆兄不满意了吗?这就要走?”
柳惠阳极力挽留,倒不是难舍陆斩,而是他还未完成师尊交代的任务,还没在陆斩面前臭显摆够。
固然瞧出鹤梁意有所图,可柳惠阳不觉得鹤族敢对陆斩动手,若是鹤族跟陆斩下手,那便是打云水宗的脸面。
所以柳惠阳不明白,陆斩为何忽然想离开。
陆斩却不如柳惠阳乐观,在圣物面前,许多人是没有底线的,哪怕鹤族也是如此。
但对于鹤族之事,陆斩目前只是猜测,总不好以外人身份,朝着云水宗掌教“告状”。
想到这里,陆斩摆了摆手:“柳兄多虑了,只是我刚刚收到镇妖司信件,需立刻回呈。”
“哦?我听说楚大小姐人在金陵,莫非陆兄回去是着急见她?”柳惠阳八卦之心燃起,巴不得陆斩跟楚晚棠有猫腻,他可不信自己的凌师妹,肯跟其他女人共享。
陆斩意外:“柳兄消息如此灵通?我都不知道。”
“……”柳惠阳有些失望:“我以为陆兄知道呢,据说是金陵秦家分支的秦老太爷寿终正寝,楚小姐是代表汴京秦家前来吊唁的。”
陆斩眯了眯眼睛,更意外了。
柳惠阳口中的秦老太爷,便是趁着火凰王虚弱,夺取火凰王精粹的老爷子。
让陆斩意外的是,当初他为秦老爷子诊脉时,察觉到秦老爷子寿元不永,但至少还能再活一段时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离世。
这样也好……若是秦老爷子不死,便是雀雀的杀母仇人,雀雀本源补足后,不可能不报仇。
如今秦老爷子自食恶果,实乃报应,对雀雀而言也是好事,陆斩并不想雀雀在如此稚嫩的年龄,被仇恨牵绊。
雀雀该是无忧无虑的才对。
想到这里,陆斩扬眉道:“多谢柳兄告知,否则我还不知道这件事。”
“……”柳惠阳笑容尴尬:“怪不得陆兄修炼速度奇快,原来是充耳不闻外界之事。”
“哪里哪里…柳兄才是真正的两耳不闻天下事,就连仙岛都没兴趣。”陆斩恭维道。
柳惠阳顿时如鲠在喉,有种装逼装一半,被强行打断的感觉,他明明是想给陆斩展露云水宗有多威风的,没想到倒是让陆斩给讽刺了…他哪里是对仙岛没兴趣,他是闭关错过了!
柳惠阳心底郁闷,不再言语。
……
两人一路无言。
等陆斩回到云水宗后,就拜见了掌教真人,云水掌教让他留在这里稳固境界,这算是情分,他如今要离开,于情于理都要亲自辞呈。
“唔…我以为你至少要再留几日,才能彻底稳固境界,没想到比我想得还要快一些。”
云水宗掌教眯了眯眸子,鹤发童颜瞧不出丝毫严厉,倒像是个慈祥老者。
陆斩笑吟吟拱手:“前辈谬赞,晚辈还要多谢前辈庇佑。”
“你不必谢我,你若是在云水宗出事,我怎么跟……”云水掌教说到这里,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陆斩眨了眨眼睛,等待着下文。
就听云水掌教话锋一转,换了种方式:“若是在这里出事,只怕外界会以为是我们云水宗不满意你这个“姑爷”,这才害了你。”
姑爷?陆斩断定,刚刚老爷子想说的不是这句,可现在老爷子说出这句,他却也无法反驳。
当初他跟凌皎月重出仙岛后,在梦瀛洲双人携手斩出一剑,震惊大周,如今整个大周都在猜测他跟凌皎月仙岛两月发生了何事。
暂且不提他跟凌皎月确实不清不楚,就算是真的清清白白,可孤男寡女消失两月,出来后又携手并肩共同御敌,那等风姿跟默契,没人会朝着好的地方想。
在外界眼底,现在他就是云水宗的姑爷,凌皎月的清白是彻彻底底没了。
在这种天下舆论下,云水宗也要稍微顾及顾及颜面,就算不满意陆斩,也绝不能让陆斩在这时出事,更何况云水宗很满意陆斩。
陆斩对此倒是没有太多心理负担,因为外界传言是真的,他早就将凌皎月吃了,这些黑锅不白背,若是白背黑锅,那才憋屈。
“你不用沉默。”云水掌教笑吟吟地道:“男欢女爱,乃自然也,虽然你背后没有家族势力,可你自己天赋卓绝,我们绝不会阻拦你跟皎月的交往。”
陆斩倒是有些意外,他道:“前辈说话倒是坦荡。”
“本就是事实,谈不上坦荡。”云水掌教嗤笑一声:“若我说是因为你的人品贵重而答应,只怕连你自己也不信吧?”
“前辈说笑了。”陆斩无奈一笑。
云水掌教跟云山道人不愧是同门,这种老前辈看起来高深莫测,说话却偏偏打直球,让人无法打太极。
不过这也是好事,他跟凌皎月的事,若能得到云水宗支持,自然顺风顺水,总比上演为了爱情跟宗门结仇的狗血桥段要好得多。
现在这种结局是陆斩所希望的,也是陆斩意料之内的。
云水掌教瞧着陆斩这幅反应,心底倒也多了几分嘀咕,这小子始终面带微笑,情绪似乎没太多起伏波澜,有股子跟年龄不符的从容镇定,比他那位只注重风评的真传弟子好多了。
云水掌教有些酸,道:“既然如此,你便离开吧,待你见到隆嘉,帮我带声好。”
铺垫那么多,这才是正题吧…陆斩微笑拱手:“若有机会见到大司主,晚辈一定带到。”
“嗯。”云水掌教摆了摆手,示意陆斩离开,心底思绪万千,也不知道隆嘉有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
隆嘉后没后悔他不知道,但他自己是真的后悔…年轻人怎么能只修炼,而不注重女色?以至于碰到隆嘉时,他根本没有追女生经验,惨遭失败。
要么说还是陆斩这小子鸡贼,知道修炼感情两手抓,没落到他这个孤独终老的地步…
云水掌教叹了口气,他每每看到门内弟子信誓旦旦地说“此生只修炼,绝不被女色所扰”时,心情都格外复杂。
年纪大了流的泪,都是年轻时候脑子进的水。
修者余生漫长,不趁着年轻找道侣,回头后悔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