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辛如音的居所。
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的对方虽然依旧呆在房间之中，却并没有忙碌古传送阵的事情，而是在和小梅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
敲门声响起，二人顿时被惊动。
小梅下意识抬起头来，眼中更是透出一丝疑惑。这可是五楼，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上来的？
“回来的这么快！”辛如音显然猜到了什么，嘴角含笑道。
“墨前辈！”听到自家小姐的话，小梅也很快反应过来，神识随之探出，果然，立刻‘看’到门外熟悉的身影。
尽管已经成为了天华楼的管理者，但是，小梅心中很清楚自己的位置，面对墨居仁是不敢有丝毫傲慢的。
忙不迭前去开门，见到对方的一刻，更是连忙恭敬行礼。
“不必多礼。”墨居仁微微点头，随即迈步进入，目光在房间内扫了一遍，竟突然发现原本的古传送阵模型早已不在了。
转头看向辛如音，眼中随之透出一丝疑惑。
“你先出去吧，我和墨前辈有些事情要谈。”心中知道对方的想法，辛如音微微一笑，向着小梅吩咐道。
“那，墨前辈，小姐，婢子告退了。”小梅再次行了一礼，随即转身离去。
待得房门关闭的一刻，墨居仁便有些迫不及待的直接开口道：
“怎么样，是不是成功了？”
“幸不辱命。”辛如音额首轻点，也没有绕弯子，纤手在储物袋上轻轻一拍，顿时，一道白光飞射而出，正是一枚玉简。
第139章 辛如音的忧虑
“此座古传送阵已经被我基本研究透彻，包括其中涉及到的诸多法阵以及布置材料等等，即便此刻将其毁去，只要材料足够，我也能在原地重新建立一座。”
顿了顿，接着又道，
“唯一可惜的是，材料问题依然限制极大。我已经想尽办法寻找替代之物，可惜，其中一部分仍旧没有办法解决。
故而，目前还是只能按照你提出的办法，将古传送阵整体切割，等到使用时，可以再行将其原地摆放，只进行断口处的修复固定即可。”
“据你的估算，这么做的话能够重复使用多少次？”摸索着手中的玉简，墨居仁直接问出了最为关心的问题。
“我也无法确定。”辛如音微微摇头，又道，
“还是等你将实物带回来，我看过之后才能做出评估。不过，有一点要提醒你，因为空晶石的存在，即便是高级的储物袋也无法收纳此阵的，你最好心里有个准备。”
“如果将空晶石一并切割下来呢？”墨居仁自然知晓此事，之前建立墨府与洞府的传送阵时便购买过空晶石，也曾遇到过同样的问题，确实无法放入储物袋中。
“这样也行，不过，空晶石所在的部位属于古传送阵的核心，切割之后可能会进一步的损伤原阵法的寿命。”辛如音点点头，接着道，
“有关古传送阵的所有信息都已经被我记录在了此枚玉简之中，有时间的时候你也需要研究一下，毕竟，即便是简单的切割也有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更不用说以后重新建立了。”
“这些我会注意的。”墨居仁点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再次问道，
“既然你已经将古传送阵研究透彻，有没有可能摆脱原来的位置，在其他地方建立？”
“这完全是两个概念。”似是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辛如音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无奈，随即解释道，
“我刚才之所以没有把话说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传送阵的本质其实是对于空间法则的巧妙运用，其中涉及到的东西太过深奥了，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就比如前辈发现的这一处古传送阵，它两端的修建其实是属于比较简单的部分，只要明白了其中涉及到的诸多法阵以及材料构成，大部分阵法师都能够做到。
但是，两座传送阵修建在什么位置才是最困难的事情。
因为传送的距离太远，达到万里以上，故而，仅靠两座传送阵是不可能将人或物体传送过去的，需要借助天地间一些固有的空间通道才可以完成。
这也是启动传送阵时只需要几颗灵石的原因，它只是负责将人或物送入设定好的空间通道，等到传送完毕，再由建立在另一端的传送阵负责定位和接引。如此，便是一次完整的传送过程。
故而，重新寻找一条安全的空间传送通道才是布置的关键，没有对空间法则足够的领悟，想要完成此事绝无可能。
最起码现在的我，仅仅只是懂得一些空间类阵法的前提下，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前辈所谓的在其他区域重新修建一座便是这个道理，空间方位发生了改变。那么，一切自然都会随之变化，原本安全的传送通道也彻底不能再用了。”
说到这里，辛如音忽然轻叹一声道，
“上古修士对于阵道的研究实在是太强大，令人向往的同时更满怀敬畏。只可惜，与之有关的一切不知是何原因竟然全部遗失，着实有些可惜。若我猜测没有错，上古时期的阵法师们定然在确定传送通道上有着极为独特的办法。”
“看来是我想多了。”听完对方的解释，墨居仁不禁暗自感慨。不过，也只是有些可惜，并没有太过失望的想法。
忽然注意到对方略带一丝落寞的神色，心中随即一动，道，
“你也不必如此沮丧，日后说不定就有机会遇到这方面的传承，届时自然可以继续深入研究下去。”
“能遇到吗？师傅在世时曾提到过，此方面的传承早就断绝了……”
“天南这里自然不行，但是，天下何其之大，这里不过是整个修仙界中的一隅罢了。大晋你应该听说过吧，那里才是修仙界真正的圣地，一些上古时期的传承定然是有的。”墨居仁没有提到乱星海，那里同样有着诸多上古传承，不说其他，单是远距离传送阵方面就远非天南这样的贫瘠之地可以相比的。
“大晋吗！”听到此话，原本有些落寞的辛如音顿时神色一动，清澈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语笑嫣然道，
“那小女子可就等候前辈的好消息了。”
“别想太多，我也只是打个比方，以后能不能去大晋还是两说呢。”
“……”
这么不会聊天就不要聊了，说得好好的突然泼冷水，你是故意的吧？辛如音脸上的笑意一收，美目瞪了对方一眼。
不过，因着对方的故意打岔，倒是心中的落寞彻底消散了。
古传送阵的问题已经解决，墨居仁却并没有立刻离开，转而和对方讨论起关于天华楼的事情。
不得不说，辛如音确实是才华横溢，接手天华楼之后方方面面都考虑的极为周到，根本不需要他过多提醒。
比如开设分店，又比如铺设渠道，等等。总之，往往很多想法刚刚诞生，对方便已经做在了前头。
也因此，让他能够安心的做一名甩手掌柜，而不用担心出现任何问题。
有时候他也不禁感慨，可能对方唯一欠缺的只是自身实力的问题，无法独当一面。而只要给予她足够的支持，在没有后顾之忧的前提下，对方的才能便可尽情发挥出来。
今天心情大好，墨居仁首次向对方透露了一些想法，比如打算在未来的几年内正式开启天华楼的扩张步伐。届时不说其他地方，最起码要让分店遍布越国的所有大小坊市。
“你对未来的战争形势怎么看？”提到天华楼，辛如音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忽然再次变得有些暗淡。
如今的她不再是以前那个隐居不出的小散修，而是直接站到了越国修行界的上层，能够接触到的信息自然数不胜数。
事实上这个问题她早就憋在心里很久了，只是以前一直都在研究古传送阵，并且自以为对方是在为将来准备后路，故而才没有问出口。
现在古传送阵的问题已经解决，对方却丝毫没有透露出要离开的想法，反而郑重其事的讨论起天华楼未来几年的发展规划，不禁让她有些诧异。
对方是看不明白现在的局势？还是另有其他想法？
“你在担心越国会战败？”听到对方的询问，墨居仁脸上没有丝毫忧色，反而好整以暇的反问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见他如此毫不在意的神情，辛如音心中没来由的生起一丝气恼，直接问道，
“七派是什么情况你难道不清楚？现在看起来是在和魔道六宗维持了僵持的局面，但是，这种僵持又能持续多久？届时，身为七派之一的灵兽山难道能够置身事外吗？”
“为什么不能？”
“呃……”辛如音差点被对方一句反问给噎死，她可是很认真的和对方讨论未来生死攸关的问题，不是在开玩笑，哪有这么问的，确定不是在故意捣乱？
心中暗恼之下，顿时不想说话了，只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气鼓鼓的瞪着对方，等待他的解释。
“我可没有在开玩笑。”墨居仁猜到了对方心中所想，可是有些事情他一清二楚，却半点不能透露给对方的。
“至于局势会如何发展，七派会如何自处，灵兽山又会怎么样？这些都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你完全不用担心。你只要明白一点，我的身后有着太多至亲之人，她们的安全更是重中之重，我是不可能在这方面有任何疏忽的。”
“你也只是个筑基中期的小修士而已，面对滔滔大势又能如何？七派一旦失败，定然是举派逃离的结局，你这一大家子，便是想逃也办不到啊，也只能选择留下，到了那个时候，莫非还能让魔道大发慈悲放过你不成？”
这些都只是心里话，面对自信满满的对方，辛如音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过，依照她对墨居仁的了解，对方确实不是那种眼光短浅之辈，想来是真的有什么底牌吧？再不济，也可以通过古传送阵逃离，也算是一条退路。
“究竟是怎么打算的，真的一点也不能透露？”
“呵呵，好了，你就安心的做你的大掌柜吧，顺便根据我之前的提议研究一下天华楼未来的扩张事宜，其他的就不用操心了。”说完此话，墨居仁也不再停留，当即起身离去。
房间内忽然变得安静下来，此时的辛如音却银牙紧咬，眸子里满是气愤，这种说话说半截的行为实在太可恶了。
万幸的是，她也借此确定了一点，对方是真的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此便好，总比事到临头才想起跑路，那时可真的晚了。
第140章 团聚与韩立的‘惊恐’
离开了将近半年时间，墨居仁对家人也有些思念。故而，走出天华楼之后，便直接返回了自己的洞府所在。
早在魔道入侵战争开启的一刻，他便已经通知家人将凡俗中的一切尽数放弃，全部进入洞府中暂避。
至于凡俗中的所有事情，尤其是惊蛟会的大权尽都转移到自己在凡俗中的唯一弟子燕歌手中。
对方有自己提供的大量珍贵丹药，实力方面早就今非昔比，外加还有一具炼尸辅助，在凡俗之中几无敌手。
故而，此时的洞府之中可谓热闹非凡，总人数达到二三十人。这其中包括了自己的妻女，以及诸多跟着一同进来的十几名凡人丫鬟。
这些人都是从墨府的仆人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属于没有牵挂的那一类，在进入洞府的一刻，便已经注定了几乎没有再出去的可能。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甚至可以说好处太多了。
一来安全方面有了极大的保障，其次便是各项福利了。
吃的方面不用说，自然是远远超过以往，甚至连修士才有资格享用的灵米，只要主人高兴都会赐下一部分。
用的方面同样也不差，墨府最不缺的就是钱，平时各种用品的发放比之凡俗之中的大家小姐都要丰富。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主人的身份。当这些小丫鬟们得知自己的主人竟然成了传说中的仙人之后，别提多高兴了，能够伺候对方怕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说其他，只要主人高兴，随便赐下的东西就是价值无限的宝物。比如灵米，又比如一些仙丹妙药之类的，以后混个无病无灾，长命百岁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至于说自由，这东西对于从小便是孤儿出身的她们而言看的太透彻了。对于弱者而言，世间哪里有自由？能够活着都已经是万幸了，只有傻瓜才会去追寻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进入到大厅，迎面正好看到四夫人严氏的身影，此时的对方正指挥着几名丫鬟在大厅中做些简单的布置。
没办法，自从搬入洞府之后近一年有余，实在是太无聊了，只能找些以前的小爱好打发时间。
严氏本是墨居仁的表妹，后来嫁与他为妻，其人生性沉稳，心计过人，有大家风范，昔日更是执掌了惊蛟会的大局。
不过，那也只是昔年墨府遭遇危机，被逼无奈之下不得不做出的抉择。如今一切危难早已不在，自然不需要思虑太多，一些昔年还是少女时的小爱好便再次被捡了起来。
就如此刻，原本有些单调，冰冷的大厅，时常被其布置之下，竟难得的显出一丝温馨之感。
“夫君！”见到墨居仁的一刻，严氏心中的惊喜毫不掩饰，也不顾及身旁有丫鬟存在，径直小跑着扑了过来。
“她们呢？”香风入怀，墨居仁略带安慰的在对方娇柔的背部轻轻拍了拍，温声询问道。
“二姐每天照料她那些小动物，五妹和玉珠每天沉迷武学，凤舞则是专心研究医术和灵药的培养，彩环那丫头则是直接去陪韩立了。也只有三姐和我，每天实在是无聊，也不知道该做的什么？”说到此处，严氏语气中竟隐隐带出一丝撒娇的意味。
“暂时也只能委屈你们了，不过也不会太久，等到战事一结束，局势稍微稳定下来，届时便不需要一直如此，偶尔回嘉元城住一段也没关系。”
“不要。”严氏连忙摇头道，
“相比起其他人，我们已经幸福太多了，才不会委屈。至于回嘉元城更不行，万一遇到哪个敌人出现，岂不是给夫君找麻烦？”
“不是觉得无聊吗？”对方如此体贴，墨居仁心中自然是欣慰至极，笑着问道。
“妾身只是随便说说，也不是很无聊的。”严氏脸色微红，隐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再者，这里经过扩建之后，面积已经不小了，房间也多。平时偶尔花些时间布置一下，也挺有趣的。”
洞府经过扩建之后，整体面积确实变得极为宽广，除了此处前厅，后方更是房间无数，此外还有花园，药园，兽园等等，丝毫不显得单调。
“彩环跑到韩立那里去了？”似是想到了什么，墨居仁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