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 第457节

随即,绯衣中年道声“稍后”,便自离去,不多时,又转了出来,却是陪侍在那位黄衫公子身后。

黄衫公子行到近前,冲许易微微点头,大手一抛,两枚风灵石落入许易掌中,“你只需要将血液滴入我胸口的强弱令即可,届时传送,你我的距离,便能在强弱令的影响下,控制在十里之内,登高一望,便能互知。此令仅能容纳十五人血契,除却我的十二名铁卫,外加老洪,你是唯二有此资格的。我很看重你,只要你一心为本座征战,好处绝少不了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应麟

“多谢少东家。”

许易分出一滴鲜血,送入黄衫公子胸前的强弱令中,又抛出数块晶牌,合计四千灵石,了了债务。

黄衫公子又冲许易点点头,便即离去,绯衣中年道,“大战开启时间在明日辰时,时日尚早,足下可登高望景,秋风原是层峦千嶂,霞咽晴川,是极有名的胜景,这个时辰登临,赏玩最佳。当然,若是足下想要休息,想超过足下适才休息的雅室,此间在所多有。不过,洪某建议足下,还是返回适才的大厅,据洪某所知,那里正聚成的临时坊市,交易极是热闹,且此次我烈火商会组织的人马最是精锐,可以说强者毕集,料来宝贝也是极多,说不定足下在彼处能有意外收获。”

许易应下,谢过,绯衣中年招来一名侍婢,引着许易朝甬道行去,不多时,又入得大厅,果见近百人散落在大厅中,各自忙碌着,唯独胸前的纯青令牌,众人如一。

隐隐见得不少人隐藏了精神,气质,明显是服用了隐体丹,许易挥散了侍婢,服下一枚隐体丹,不多时,化作一个圆脸青年,隐入人潮中,片刻之后,又化作一个黄面中年,钻出人潮。

随后,便见数个摊位排在角落,上面没堆着宝贝,取而代之的却是个布告,写了或买或卖的诉求。

当即,许易自须弥戒中取出一件青衫,扯下一块二尺见方的布料,取出墨笔,片刻挥就,却是求购风系符纸的,价格定的颇是公道,一百灵石一张,随后,在地上铺了。

符纸少见,因为需求量少,更是难寻,各人纵有所得,往往都被出售进了商会之中,换作了灵石,抑或是其他的修炼资源,极少带在身上的。

许易才排开布告,过往来看者,络绎不绝,不多时,便烟消云散,无人问津了。

许易暗暗心生郁闷,他非是不能直接找绯衣中年求购,以烈火商会能轻松拿出风系灵石的身家来看,取出风系符纸,不过反掌之间的事。

可他先求风系灵石,还可将解释说有风系宝贝,可再求风系符纸,又当如何粉饰,符师的身份,在他看来,能保密多久,就保密多久,贸然显露,有害无益。

又等了片刻,还是无人问津,他干脆收起布告,朝人群中涌去,岂料,他才涌入人群,便有声音传来,“足下想要风系符纸,某处有十余张,只是一百灵石一张的价钱太少,某要两百灵石一张。”

许易感知何等强大,传音才入耳,他便锁定了西北十余丈处正低头看着一份布告的葛袍中年,当即传音道,“足下风系符纸竟如此珍贵?”

“那是自然,符纸难得,这些符纸,皆是某费尽千辛万苦得来,你若不开个实在价,休想拿走。”

那人依旧不回头,传音说道。

许易传音道,“那这样吧,一百二十灵石一张,我卖你五张,你看如何?”

他如今的警惕极高,已然猜到对方话里话外有试探的成分,一旦试探出他过度紧张风系符纸,便会进而推测他符师的身份。

果然,许易话音方落,那人怔了怔,才传音道,“是阁下要试练风符,还是尊者有求,实不相瞒,某曾经盗掘过一处古墓,似乎墓主身前是一位符师,内里藏了不少符纸,各系皆有,阁下若是诚心求购,一切好谈。”

许易心道,“你也太迫不及待了吧,还什么符纸都有,什么符师这么厉害,五行符术尽数通晓?”

许易完全坐实了对方是在试探自己,可惜对符术了解几近于无,言语出露了破绽。

“少说废话,某就要风系符纸,一百灵石一张,愿卖就卖,不愿卖就作罢,反正吾家那位尊长又没定死某每月的任务。”

许易打算强硬对待,当然,还是留下了话缝,推给了那位根本不存在的尊长。

一句说,便往人潮深处插去,却是不再理睬那位葛袍中年。

见拿捏不住许易,葛袍中年心中已然大急,待听了许易还有什么尊者,且似乎还定下了每月的任务,葛袍中年越发着急。

从许易流露出的信息,似乎真有一位符师,至少有一位试练风符的符师存在,若是真能和这位符师拉上关系,可是一本万利。

退一步说,即便是假,一百灵石一张风系符纸,也算是公道价钱了,至少在商会中,就卖不出这个价钱。

眼见许易已快消失无踪,葛袍中年再也绷不住了,疾步追到近前,传音道,“尊驾何必动怒,一百一张,便一百一张,先交个朋友!”

许易传音道,“早如此,何必费这许多功夫,我知你心意,无非是想和我那位长辈攀上关系,实不相瞒,我那长辈如今已能制作最简单的迅身符了,只是成功率有限,故而,需要某多多求购风系符纸,多加炼制,才能最快的提高成符率。”

许易干脆把话挑明,顺带着又抛出个馅饼。

葛袍中年再有心智,也没法不入彀,道理很简单,来此之人,皆是感魂强者,这是确定无疑的。

而感魂强者是无法绘制符箓的,这又是确定无疑的。

许易用不菲的灵石收购风系符纸,不可能是自用,只能是代购,充分证明了许易背后另有高人。

再结合许易所言,只能绘制最简单的迅身符,连迅身符的名号都叫出来了,葛袍中年如何能够分辨。

有道是,九分真一分假的谎言,鬼神难辨。

立时,葛袍中年便软了态度,干净利落地掏出了风符,拍进许易掌中,许易点验一番,总计十三张,心头大喜,亦果断支付了一千三百灵石。

岂料,葛袍中年接过灵石,竟又拍回一张价值百枚灵石的晶牌,许易愕然,却听他道,“一回生二回熟,只要兄弟能弄回迅身符,我保证风系符纸,源源不断地供应给兄弟,这一百灵石便当是见面礼,还望兄弟千万笑纳。”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知彼

许易接过,“在下薛向,还未请教?”

葛袍中年道,“在下刘应鳞!”

许易道,“某不想知道刘兄的门路来自何处,却需要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虽说只要此人到时供应风系符纸就好,没必要问那么多,可他小心谨慎惯了,绝不愿承担丝毫无谓的风险。

葛袍中年道,“这个告诉你也无妨,符纸如何得来?自然不是天生地长,还是要人炼制而成,某有个固定的圈子,有数人精擅炼符之法,当然也只是能炼制粗浅的一阶符纸。”

许易霍然变色,他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极大的问题,那便是符纸产出的问题,他竟被定势思维牵绕,以为符纸一如灵石那般,乃天生地养,人力不能驯化。

此刻,葛袍中年一席话出,许易只觉好似三伏天一盆冰水兜头泼下。

他如今炼制符箓,实在太难,既难在五行灵石难寻,又难在符纸难求,反倒是对符纹的绘制,以及符术的把握,排得相对靠后。

唯因前二者是客观条件,他很难改变,第三者是主观能力,他可以通过努力锻炼,后天培养。

如今,葛袍中年一席话,无疑又为他的炼符大计,掀开了一缕曙光。

“如此甚好,你我便长联系,若某尊长炼出了迅身符,某第一时间来寻你。”

许易做下承诺,顺手送出一枚传音球。

接到传音球,葛袍中年大喜过望,显然,此传音球,便证明了许易的诚意。

相比许易,葛袍中年这位掮客,更在乎渠道的打通。

一条完成的制符渠道的打通,他作为中间商,无疑能享受到丰厚的回报。

他忽然觉得自己此次来入选应征,似乎有些冒昧了,转念又想,若非来此,又怎会遇到这等机缘。

继而,念头又发散,对许易传音道,“此次强弱之战,凶险万分,不知薛兄可曾做好了准备。”

他竟又开始担心许易的安危来,生怕这位出个意外,才接起来的渠道又断了,哪怕这个渠道目前仅仅存在于纸面上。

许易传音道,“哪里有什么准备,随大流吧,本来薛某是想来此寻觅机缘的,既然遇到了刘兄,机缘已得,旁的却是不太在意了,只求平安渡过这次的强弱之战。”

许易深通人性,一番话简直说到刘应鳞心坎里去了,却听他道,“谁说不是,即便如此,薛兄也千万小心,最好不冒险,不露头,尤其是遇到胸前别有桃花的,千万不可招惹。”

“桃花”二字入耳,许易后脊梁骨顿起一阵酥麻,面上却古井不波,“此是为何,莫非那桃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法器。”

刘应鳞传音道,“哪里是什么法器,乃是一位大人物的标志,凡是胸前佩戴桃花的,皆是他的门人,此次强弱之战,他门下三十六位高徒,尽皆出战,被那人赐予桃花,无非是警告各方,该给他钟某人面子,摆明了是想让他的门徒皆得机缘。”

“桃花”,“钟某人”,这两个词汇连接在了一处,许易又怎么可能还猜不到刘应鳞说的是谁。

许易笑着传音道,“有什么好隐晦的,不就是桃花魔钟子瑜么,某久闻他的大名,怎的,这大真就那么可怕么?”

刘应鳞摆摆手,传音道,“罢了,此事掠过不提,薛兄只需知道,遇到带桃花的,避开便是,足保无忧。”

许易费了偌大辛苦,寻的就是桃花,岂愿避开,便听他传音道,“实不相瞒,我那长辈,和钟老魔有旧仇,屡次要我搜集钟老魔的消息,不得便罢,如今听到了却不打听,却是欺心,刘兄若不愿见告,某便寻人去问,想来总能问到的。说来我那长辈闭关已有十数载了,我也是新近听他提起和钟老魔的旧怨,想必是符术有成,存了报仇雪恨的心思。刘兄若肯见告,某必在长辈面前,贪刘兄之功。”

刘应鳞心中的确不希望这位薛兄弟和他那位会炼制奇符的长辈,和桃花魔对上,一旦失败,他刘某人的大半身家也就没了着落。

可许易话说到这般份上,他也知晓没了推辞的余地,谁叫桃花魔的大名实在太响,想要打听,也非是难事。

便听他传音道,“罢了,某便说上一说,说来,薛兄你也是问对人了,刘某在这混乱星海混迹凡二十年,三教九流无所不交,各大交易场所,频繁来往,很多旁人一知半解的消息,在下都了解通彻,说到这桃花魔,不知薛兄想要问哪方面的,是此人的桃花史,还是过往战绩,抑或是人脉关系。”

许易传音道,“既是了解恩怨,自然是想知道此人的具体手段,不知刘兄可知晓一二。”

既要灭杀此人,许易最关心的自然是对手的本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作为战术大师,许易将此句奉为圭臬。

刘应鳞面色发苦,许易传音道,“怎么,莫非刘兄有难言之隐。”

刘应鳞传音道,“哪里是难言之隐,而是根本没法说,但因见过此人手段的,都成了死人,刘某是想说无处说。”

“传言总该有一二吧。”

许易依旧不死心。

刘应鳞道,“这个倒是有,他的门徒倒都是走的肉身横练一路,以徒观师,钟老魔的肉身恐怕强横绝伦。此外,还有传言说钟老魔昔年在光明尊者未发迹之前,曾施恩于光明尊者,想必得过光明尊者的指点,否则岂会有今日成就。”

又是个令人郁闷的消息!

光明尊者的大名,自许易到来混乱星海这几日,耳朵里终日塞满了这个名字。

混乱星海的盖世英雄,北境圣庭大人物们眼中的震世大寇,已一己之力,占据混乱星海,开辟罪恶乐土,无道乐园,引领混乱星海,成功对抗北境圣庭毁灭性打击凡数十载。

桃花魔竟和此等人物,扯上了关系,岂不让许易牙疼。

好在他性子坚韧,遇到困难也实在够多,便是块泥巴,在这恒河沙数一般的困难锤炼下,也早就坚如精铁。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磁点

见刘应鳞说不出其他所以然,许易便也不再问,只是嘱托刘应鳞,此间事了,多多搜集钟老魔的消息,整体成册,以便他行事。

两人又约好了再会之期,道声珍重,便各自分开。

许易既得风灵石,又得风系符纸,自不愿在此地久候,径自朝甬道行去,还未行到近前,便有侍婢行出,接住他,引着朝内里走去。

一炷香后,许易出现在一间石室之内,陈设一如他此前进入的那间,只是没了双门,只一扇门封禁。

紧闭了洞府,许易在华丽的软榻上盘膝坐了,默运止水诀,清空心神,取出风系灵石,并三枚灵石,以及六枚风系符纸,便开始绘制符箓。

不过半个时辰,十二张迅身符现在许易掌中,与此同时,两枚风系灵石,并六枚灵石,化作浅浅白灰,摊开在地上。

许易没有炼制疾风符,而是选择了更高效,更简洁的迅身符。

而迅身符的绘制过程,较之疾风符简单了不少,他照例是一次三符,兼之近来因为解剖火系符纹,令他的阴魂有了长足的增长,绘制最简单的疾风符,纵使一次三符,竟也生出行云流水之感,转瞬便成功,竟未有一符毁弃。

绘制好了迅身符,许易便歇了下来,甚至不再打作,而是在软榻上躺了下来,扯开被子给自己盖上,已经不知多久,没这般入睡了,随着修行的进行,修为的增加,屠戮增多,他感觉自己的心冷了,硬了,行为方式也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修士,而渐渐远离了原来的生活化的人。

他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是坏,也不知道随着这种改变的持续,他到底会变成何等模样。

可他知道他分外留恋芙蓉镇上的那座小院,秋娃的爽朗笑声,慕伯背着沉甸甸的渔网带着夕阳的余晖,推开那扇破败的小门

注视着摇曳的烛火,思绪飘飞,不知觉间,他竟沉沉地睡去,梦到了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小院,一切重新开始。

雄鸡一唱天下白,许易没听见鸡叫,却依旧在第一缕晨曦洒落大地之际,睁开眼来。

掀开被子,神气完足,很久没有做梦了,这种感觉,无比地美好。

似乎睡梦中和秋娃的嬉戏,又唤回了他对修行的渴望,唯有实力才能获取尊严,唯有杀戮才能守护美好。

已行在路上了,他退不回来,也并不打算退回。

卯时三刻,许易出现在了大厅,这回他化作了个长脸青年。

他到来时,大厅之中,已人头毕集,显然都得到了辰时出发的消息。

不多时,绯衣中年出现,寒暄数句,忽的,西面的整座墙壁陡然破开,露出另一个大厅,仔细看去,那大厅的地面,竟是一整块完整的传送阵盘。

黄衫公子并十二杏服铁卫已立在传送阵盘之上,静候众人。

绯衣中年当先而行,边走边道,“混乱星海,复杂无比,此阵盘到底要将我等传送到何处,洪某也实不知晓。唯一要提醒大家的是,若落单时,尽量潜藏行踪,不要成为别人获取分值的物。若遇到同一军团之人,务必联合,须记住,在混乱星海,便是亲身父子亦不可靠,唯一信得过的,只有同一军团的战友。”

绯衣中年此话倒非无的放矢,强弱之战的规则,注定了同一军团之人,不可能发生争斗。

因为一旦双方出现伤亡,获胜方胸前的令牌,因为吸纳了同一军团的分值,而产生崩溃,发生巨爆,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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