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 第263节

战神策大喝一声,左掌推出,一颗煞球显现,瞬间化出一道大网。朝白发老翁罩去。

大网后发先至,赶在白发老翁之前,将之罩住。

霎时。八道气剑杀到,撞在气网之上。瞬间,气网并气剑。一并消弭,似乎这惊天动地的攻击,从来不曾存在一般。

“明神宗,你这是何”

战神策一语未罢,惊变再生,虚空之中,再度生出一道气剑,正中白发老翁心口。

犀利的剑气,摧枯拉朽般破开白发老翁的宝甲,没入体中,轰然炸开。

漫天血雾飘零,以白发老翁凝液后期强者的修为,竟连反击都未及做出,便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战神策震惊之余,手中方天画戟急速转动,转瞬,三条幽暗火龙再度生出,呼啸着朝明神宗等人飚去。

先前,战神策便是以此招穿破诸人层层防御,灭杀了许易。

那灭而复生的玄妙,和明神宗的剑九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下,众人如何敢大意。

“明首座无须理会攻击,自有我等,全力击杀战神策!”

苏先生怒声高喝,双掌交拿,一排排电光一般的金网,朝当先一头红龙笼罩而去。

他一声喝出,众人尽明其意。

自从明神宗当先冲白发老翁动手之际,诸人皆已知晓明神宗的选择,也暗自认同,自此时,和战神策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没办法,姓许的宁肯冒着阴魂被擒,万劫不复的风险,前来阴魂留字,意态已明。

等若给了众人崭新的选择,相比投奔战神策,为师门,天下所不容,能够维持如今的地位,简直是羽化登仙一般的幸福。

至于姓许的会不会出尔反尔,众人更不担心,阴魂血书,足见执念之深,已成心魔,若是出尔反尔,那便是灰飞烟灭,万劫不复的危害。

只要姓许的没疯,就绝不敢不应誓言。

而姓许的阴魂血书,要求的是报其血仇。

要报血仇,可不是指给战神策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便成,分明是奔着要战神策小命去的。

不趁着此刻群魔乱舞,灭杀了战神策,若真叫他逃脱,再想灭杀,难如登天,战宗赫赫威名,可不是白给的。

至于灭了战神策,会不会引来战宗的反击,却不是明神宗等人要考虑的。

即便战宗再是不甘,集太一道,戮鬼门,御儒门,苦禅院四派之威,也定然只有吃下这个哑巴亏。

却说苏先生喝声方落,明神宗劲运周身,挽着道士髻的黑发猛地胀开发带,根根拉直,无风自扬,身体也陡然拔高数分,胀烂衣衫,双掌交错,十指交缠,指骨间流光溢彩,杀机迸发。

八道,十六道,二十四道

无数道剑气,化作飞火流星,誓要将战神策彻底淹没。

“明神宗,你他妈疯了!”

战神策完全懵了,到现在他都没弄清状况,即便白发老翁死在眼前,他依旧不相信明神宗等人敢冲他下杀手。

一来,按照他对许易和明神宗等人之间的关系的理解,分明是互为仇寇,不死不休,姓许的身死,明神宗等人即便恼恨自己,也顶多是怪自己截胡,弄死了姓许的,让他们无法拷问妖植的下落。

此点因由,无论如何造不成杀机,更不可能是姓许的阴魂留字,就能催动明神宗等人发飙。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战神策有一股自信,近乎盲目的自信。

那便是,当今天下,除了感魂期的几个老怪物,只有他打别人,绝无别人打他的道理。

不说他战某人一身本事,盖压当世,单是他那个被当今天子都认可的天下第一的老子,就足够让他战某人横压此界。

一直以来的经历,也证实了此点。

偏偏此刻,明神宗等人便对他出手了,杀了善翁还不肯罢休,竟还要杀他战神策。

高手过招,失之刹那,便有可能失却性命,战神策击出三道幽暗红龙,不顾是气愤之下做出的反击,誓要给明神宗等人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并未全力催出杀手。

可明神宗上来就朝他索要小命,不惜血本的催动绝招,刹那间,便对战神策形成了毁灭性的包围打击之势。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 收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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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跟老家伙翻脸,我已经等不及了,这具破烂的身体,已撑到了极限。”

幻成许易阴魂模样的老鬼,才没进周世荣的身体,便迫不及待地催促起来。

“就在这几日,不会耽误许久的,你放心,不管成与不成,我都将阴尸还你。”

一袭青衣的许易盘膝而坐,此刻他置身在距离演武场数百丈的苍鹰崖顶峰。

修成不败金身第五转的许易自然不是如此容易就死的。

迎上战神策神龙戟霸道一击,原本就是他精心策划的结果。

一者,他巴不得借此机会,再废物利用一把,让明神宗、炼狱尊者等人,和嚣张跋扈的战神策来场不死不休的拼杀。

二者,他很想试试这具身体的抗击打能力的极限,单纯的煞气已经不能给他造成毁灭性打击了,从神龙戟中钻出的幽暗红龙,显然比煞气的攻击更加凌厉,遇上了,自然要尝试一把。

尝试的结果勉强让他满意,造成的伤势的虽然沉重,却远远称不上致命。

至于坠崖,自然是他布下的导火索,招来周世荣演出的阴魂留字,则是点燃导火索的火把。

此刻,他安坐对崖,远观演武场上那毁天灭地的惨烈厮杀,心情何等快意,竟罕见地对周世荣也展布出好脸色。

“此话当真?”

周世荣只觉阴郁许久的天空,终于流露出要绽放一点光明的意思。

“我要阴尸何用?要你何用?”

许易的目光脱离了战场,转移到那块赤红如血汹汹欲燃的七煞魂碑上来。

诡异的七个“杀”字,已有六个莹莹生光,最后一个杀字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点亮。

周世荣很满意许易的回答,的确阴尸对许易没有半点作用,唯一的用处便是牵制自己,而许易牵制自己的作用。迄今为止,他已见得明白,定然是为了周道乾,以子杀父。何其阴毒。

解决了周道乾,他又何须再扮周世荣,以小贼如今的本事,的确也不需要自己再作杀手。

不需要自己助力,自然不须掌控自己。不须掌控自己,又何必留着阴尸,惹自己窥视。

想通此节,周世荣彻底安下心来。

“没旁的事,你先自去。”

最后一个“杀”字,即将补全,照那位苏先生的说法,仙人演武,行将开始,许易哪有功夫和周世荣废话。

周世荣去后。许易便将念头侵入须弥环,正打算将生灭境调出来,迎接即将到来的仙人演武,当先感应到哭丧棒传来轻微震颤,血河旗竟在空间里四处乱飞,飘荡的旗子诡异的震颤,似乎碰见了极好的玩具迫不及待的孩子。

念头一动,许易唤出了血河旗,岂料,旗帜在捏在手中。一股恐怖的吸力几乎将血河旗吸得脱出手去。

许易催动霸力诀,九牛之力瞬间催生,勉强抵御这股强大至极的吸力。

随即,眼窝一热。一道道浓郁的黑雾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疯狂地朝血河旗涌去。

念头一转,许易立时明白,这些黑雾来自杀斗场,是无数死亡选人的阴魂。

杀斗场上,积尸如山。如此众多的强者阴魂,难怪血河旗和哭丧棒要起反应。

相比哭丧棒,血河旗的这种吞噬阴魂的,无疑更为强烈。

无穷尽的黑雾朝血河旗涌来,立时以血河旗为中心,形成了一道恐怖的涡旋。

赤红的小旗越发幽冷渗人,随着吞噬的进行,颜色由赤转暗,渐渐地,旗帜表面,有细密的纹路生成。

就在这时,七煞魂碑传来一声轻吟,最后一个“杀”字全部点亮。

许易心中大急,当下,连忙从须弥环中,又唤出一根缚蛟绳,死死拴住旗柄,牢牢缚在手臂上。

双足用力,脚下渐渐现出陷坑,一丝丝挤入,最后,两条大长腿近乎完全陷入岩石之中。

松开旗柄,手臂上立时传来强大的拉力,亏得他半截身子嵌入岩石中,才堪堪抵御这强大的拉扯之力。

勉强稳定血河旗,许易急忙唤出生灭境,视线方投在七煞魂碑上,魂碑猛地一亮,赤红全消,七杀俱无,仿佛化作一个纯白无暇的玉璧,一道窈窕纯白玉人的影子,跃然璧上,手持长剑,舞动起来。

一招一式,动静和谐,说不上神妙,却浑然天成,久久凝视,渐渐地视线被那剑尖牵绕,灵台一热,眼前景象再度一遍。

天上的太阳散发着惨白的光芒,驰道两旁的垂柳,也被这持久的灼热烤作了焦黄。

一个破衣烂衫的青年,拉着一张老旧的板车,板车上堆满了压得瓷实的煤块,少说也有两千斤。

已磨得起了毛边的宽大皮带,被巨大的拉力束成细细一股,深深地勒进两肩,几乎要嵌进皮肉。

青年硬瘦的脸庞红得发黑,不见一丝汗液,不是渗不出汗水,而是才渗出来,立时便被灼热的烈阳,烤得踪迹全无。

如铁块般坚实的瘦腿,每一次蹬地,便挣出粗厚而狰狞的青筋。

如老黄牛托着泰山,一步一步,顶着火炉一般的太阳,艰难地在烟尘滚滚的驰道上行进着。

眼睛阵阵发黄的当口,隐隐映入绰绰的火光,下意识地,青年知晓目的地到了,心头紧绷的弦子陡然松懈。

皮带脱离皮肉那一刻,像是生生揭去一块头皮,疼得青年行将朦胧的意识,立见分明。

“老许家的后生,赶紧来歇歇脚,的伏天,能灼死人哩。

厚密的老槐阴下,烧窑的张老汉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这灼人的天气,让这枯瘦的老汉也挺不住了,躲在树荫下,扒得浑身只剩件底裤。

青年蹒跚着挪到了树下,最后的落地,几乎往下栽倒而去。

张老汉一把扶住,不知从何处摸来个老旧的黄葫芦,麻利地将葫芦嘴儿塞进青年口中。

冰凉的盐水沁入唇齿之间,青年舒服得连灵魂都险些出了窍。

看着青年那几乎要冒烟的黑脸,张老汉忍住心疼,多灌了一口盐水,才将葫芦收起。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 至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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瘫在树下,挺了好一会儿,青年才觉得身上又生出气力来,挣起身子,挪到木桶边,一气往肚里灌了两大瓢,抵在树身拼命喘息,知晓这条命到底捡了回来。,

“许家的崽子,躺哪儿挺尸呢,这车煤还等着爷爷给你卸了,限你半个时辰,把这车煤给老子卸完,否则这个月的工钱,就别他娘的惦记了。”

满脸横肉的牛监工手中的皮鞭,在地上打出满天灰烟,恶狠狠地瞪着正抵在树上喘命的青年。

烈日炎炎,滴水冒烟,一反一复几十里的折磨,青年实在累得脱了力,此时浑身正聚不起二两力气。

可一想到新婚妻子头上依旧空空,连隔壁李寡妇都有枝带花纹的红木发籫,他便被觉愧疚。

还有小辈馋了数月的糖人儿,小丫头年纪小小整日挽着粪筐,满世界拾捡粪便,最大的愿望便是买个糖人儿,不再在二胖,三丫们谈论糖人如何美味时,只能急得直搓衣角。

想到这些,软绵绵的身子渐渐又有了力气,挣起身来,摇摇晃晃朝煤车走去。

在不落忍的张老汉的帮助下,青年累得灵魂出了窍,最后险些一头栽进汹汹燃烧的窑口,终于将一车煤卸完。

“小牛,该给人孩子结账了。”

张老汉又好心地催促一句。

“结什么帐?上面说了,今儿加班,许家的崽子,再去拉一车煤来,完不成任务,这月工钱,咱就免了。”

牛监工小口地抿一口,咧着黄莹莹的大板牙冷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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