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 第254节

才出得门来,小人儿地便从许易身上跳了下来,围着大堂疯跑起来,跳呀笑也,乐不可支。

原来,此刻的正堂,简直要堆成糕点,零嘴,以及美味佳肴的海洋。

有的是他吩咐厨房新做的,有的是他安排禁卫搜罗的,更多的是他着人骑乘机关鸟到就近的镇子采买的。

小人儿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只觉眼睛,身子都要被这满屋子的好吃的撑开了,嘴巴和手怎么也不够用了,舔舔这个,尝尝那个,不知该享受,还是该愁。

乱转了半晌,小人儿忽地跳回许易怀抱,歪着小脑袋,盯着他眼睛问道,“胡子叔,你为什么对人家这么好呀?”

许易心下一热,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忽地,拍拍她肩膀,“哪里这么多问题?”

秋娃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喜欢我姐姐,所以才对我好的。”

许易哑然失笑,将她举高,认真说道,“胡子叔对你好,不是因为任何人,只因为胡子叔就要对秋娃好。”

就在许易和秋娃上演温馨一刻之际,演武场北端紧邻虎头岭的吊脚楼内,炼狱尊者正化作人形粉碎机,干净利落地将雅室内的华丽陈设,粉碎成渣。

“启禀主上,苏掌院求见。”

屋外青衣随侍的声音隐隐颤。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八章 合议

“滚!”

炼狱尊者一声暴喝,反手一掌击在墙上,红木镶嵌砖石的墙壁,如大龙起伏,整面墙壁镶嵌极深的红木狂风乱涌,转瞬,又被狂暴的气流绞成碎片。

就在这时,帘幕轻动,一个中年士缓步而入,白衫青巾,仪容不俗,一对极小的眼睛破坏了温润的气质。

“说了给老子滚!”

炼狱尊者头也不回,击出一掌,气流如龙,乱卷而来,中年士轻轻挥掌,如柳叶飘飘,左牵右引,狂暴气劲,在他导引之下,顿时化作满室清风,随窗而散。

“首座,事已至此,动怒又何益,若叫二位掌座得知,只增笑耳,当务之急,还是破局。”

中年士缓步行至窗前,眺望对面山崖,飒飒天风,卷得莽林瑟瑟。

如今的戮鬼门,有正副两位掌座,正是炼狱尊者的两位师兄,昔年,三人同在枯木老鬼座下听训。

炼狱尊者的两位师兄,功参造化,距离感魂之境,只有半步之遥,更兼精心戮鬼门不传之秘,一身神通,连感魂老祖也不敢轻撄其锋,撑起戮鬼门赫赫声威。

中年士深知炼狱尊者一直都存有和两位掌座争雄之心,便故意拿两位掌座说事。

果然,炼狱尊者止住狂怒,冷道,“破什么局,撮尔小辈,本座必要其不得好死。只不过,目下非是时机,且让小儿猖狂。”

中年士回身道,“首座万万不可轻忽,小儿到底披就虎皮,若要收拾,须得不留丝毫破绽,否则,不成其功,反受其害。”

炼狱尊者目视中年士,冷声道,“有什么法子就说吧,都这个时候了,还和本尊绕什么圈子。”

中年士乃戮鬼门训作院掌院,向为戮鬼门胆,此次戮鬼门入龙首峰,炼狱尊者为领队,中年士为辅佐。

中年士道,“要除小辈,目下无非两种办法,一慢一快,慢则稳妥,快则冒险。要慢,则由苏某来操持,旬月必可建功。小儿虽猖狂,不过小小禁卫首领,若论势力,岂能压得过我戮鬼门,只需稍稍催动本门在神京衙门的关系,还怕碾不死区区一个副百户?”

大越虽重名爵,但各大势力,尤其是高门世家,对朝廷体系的侵染,已然极深。

毕竟此乃强者为尊的世界,各大门派专司造就强者,在入侵朝廷势力上,天然就较平民百姓要来得简便。

戮鬼门乃七大高门,数百年门派,底蕴深厚,若想动用官场势力,碾压许易,自然非是难事。

“哼,撮尔小辈,也值得本门费偌大心力?”

炼狱尊者怫然不悦,他对许易之所以恨之入骨,非是因为妖植争夺不利,而是此贼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偌大面皮。

他非要许易丧在己手,才肯罢休,怎舍得借助外力了结此事。

中年士眉头微皱,他猜到炼狱尊者定然不允此法,心下未免遗憾,然身为谋主,他也不得不竭力谋划,沉吟片刻,道,“若要快,则唯有暗下杀手,雷霆一击,务求一击成功。”

“此正合本尊心意!”

炼狱尊者重重一拍窗棱,“还请老苏你代为谋划,我和小贼勉强算交过手,此贼本领也算有些,但难登大雅之堂,唯一可虑者,便是此贼身侧甲士重重,一旦捕杀,必然惊动甲士,闹不好便是天大祸事。”

中年士道,“此事一时间,某也不得良法。”

炼狱尊者方皱眉,中年士微微笑道,“首座何急,某敢保证有的是人比首座焦急。”

话音方落,便听有声道,“启禀主上,神宗大人,听书大人,善佛大士求见。”

炼狱尊者额前的肉瘤瞬间充血,中年士笑道,“速速请进。”话罢,快步迎出门去,又提醒道,“首座,是非已上门,躲是躲不过了,此间非会客之所,且入堂去。”

炼狱尊者冷哼一声,紧随其后。

二人入得大堂,但见明神宗,宋听书,上善佛三人,各自已就坐闲饮。

“不知三位大驾光临,有何见教哇!”

炼狱尊者率先开言,满面揶揄,心中不爽已极。

他哪里猜不到这三人此来何为,无非是舍不下那妖植。

联想到这三人此前联手护卫那小贼,现在又寻自己来对付那小贼,真正将有奶便是娘演绎到了极致,何等的讽刺。

明神宗冷哼道,“老宋,大佛,我早说了人家不领情,弄不好还以为某等要求他,咱们何必热脸来贴冷屁股,缺了他,咱们照样做的成!”

炼狱尊者拍案而起,“那你来寻本尊作甚!”声如惊雷,震动屋宇扑簌下灰,正端茶闲饮的宋听书,上善佛相视一眼,放下茶盏。

明神宗长身而起,正待拂袖离开,中年士将他按回了座位,“诸位,诸位,本门在那小贼手下,吃了不小的暗亏,首座心气不顺,还望诸位理解。诸位此来何意,首座与我,尽已知悉。小贼不除,诸位颜面何存。至于那妖植的归属,本门愿与诸君商谈。”

炼狱尊者和中年士尽皆明白,这几位到来,为的只有妖植。

如此重宝既然过眼了,依照这些人的脾气,岂有放过的道理。

之所以来此,无非是知晓戮鬼门决计放不过那小贼,未免协调不周,双方又打成了罗圈架。

“久闻苏掌院多谋善断,果然痛快。”

宋听书刷的一展折扇,笑道,“炼狱,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小贼,我等皆欲除之,此来,正为商议那妖植如何分派。”

炼狱尊者冷笑,“鬼火丹田是废了,可嘴巴尚在,要不要本尊请鬼火来,再分说与尔等,那妖植到底是谁家之物?”

上善佛轻摇圆头,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天生诸宝,有德者居之,炼狱施主何苦始终抱守虚妄之念。”

炼狱尊者肉瘤极颤,冷哼道,“贼秃,本尊生平最恨尔等这明明满腹,偏要说佛讲道之辈,可耻可恨!”

上善佛胖脸微红,依旧合十道,“施主堪不透业障,怎知我佛广大,一切因果,如梦如幻,岂在口舌之争,善哉善哉。”

第五百零九章 七煞魔音

明神宗与宋听书面面相觑,对视一眼,皆暗忖,指望这秃驴搀和进来,什么事都别想谈成。`

当下,明神宗开门见山道,“炼狱,我等前来,是存了休止干戈之意,你也别总把妖植是你戮鬼门的鬼话挂在口上,这等心思骗骗自己也便罢了,何苦总拿出来作丑。那妖植和那小贼的关系,我等事后打听过,旁观者尽言那妖植为那小贼豢养,亲近已极。你戮鬼门抢夺不成,却反说那妖植是你戮鬼门之物,如此虚妄之言,说一遍便行了,说多了,置你戮鬼门堂堂威名于何地。”

炼狱尊者老脸一红,正待作色,便见明神宗挥手道,“说句实话,没有你戮鬼门,我等出手,莫非拿不下那小贼?此来不过是不愿双方消息不畅,再起干戈,你炼狱总是一副大家都欠你怕你的态度,大家各施手段,要战便战就是。”

炼狱尊者心如煮沸,面上青一阵红一阵,羞恼欲狂,理智却告诉他,明神宗说的是大实话。

显然,拿“妖植是戮鬼门之物”已然镇不住三方,闹开了,双方各使手段,人家三方任何一方比照戮鬼门都不弱,以三敌一,戮鬼门如何敢保证在收拾小贼的过程中占得先机。

若真叫明神宗得手,无法亲手灭贼且不说了,妖植定然无妄,除非真狠下心来,和三方血拼一场,胜负如何自不待言。

形势比人强,炼狱尊者便有滔天火气,也只有吞进腹中。8`

中年士哈哈一笑道,“明先生快人快语,令人佩服,实不相瞒,三位便是不来,我也要着人前去相请的。三位既然大驾光临,那还请明先生说一说章程,鄙人与座洗耳恭听。”

中年士见得明白。明神宗三位既然到此,定然在私底下沟通透彻了。

明神宗道,“苏先生才是痛快人,那明某便直说了。灭杀小贼。我等四方合力,布下杀局,将之生擒,交与贵门,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至于那妖植,只有一份,若生生分作四份未免不美。不若你我四方,各自出价,价高得者,其余三方,分享金票。不知苏先生以为此法可算公平。”

中年士重重抱拳,“再公平也没有了,明先生之谋,苏某万分佩服。”

“炼狱。你意下如何?”明神宗道。

炼狱尊者面沉如水,不置可否,心下其实也被说服了。

要想强得,四方实力差不多,真闹起来,不说损失惨重,弄不好就得鸡飞蛋打。

明神宗的法子,既将小贼交付出来,任由自己惩戒,等若全乎了自己面皮。又解决了争端,端的是公平合理。

“座无异议。`”

中年士代为表态。

明神宗道,“既然如此,你我四方各自出价吧。”说着。招呼侍者取房四宝。

中年士道,“莫非要暗标。”

宋听哈一笑,“此法雅致,我等何等身份,何苦学小人辈竞相撕咬,此法既公平又简捷。”

不多时。侍者取来笔纸,明神宗,上善佛,苏听书各自早有腹案,一挥而就。

炼狱尊者与中年士,传音片刻,也在纸上落下数字。

四方展示,却是明神宗出价最高,两千万金整,最接近明神宗的,正是戮鬼门,出价也不过一千两百万金。

落差如此之大,三方败得心服口服。

的确,妖植虽是奇珍,但各自倚重不同,太一道最擅炼丹术,如此天地奇珍,对其功效最大,愿以乎寻常的高价摘取,也份属寻常。

戮鬼门,御儒门,苦禅院也非是无所得,各自轻轻使力,便有近七百万金入手,不若得一重宝,尽皆心满意足。

当下,便是心情最糟的炼狱尊者面上也好看了不少,摆出一副不计前嫌的模样,会同众人,向明神宗道喜。

虚与委蛇片刻,明神宗道,“一旦妖植入手,金票立时奉上,当务之急,我等是不是该磋商出个妥帖办法,引那小贼入彀,不管怎么说,当下那小贼身上披上层虎皮,我等不好贸然下手。至于说走神京那边的路子,实在远水难救近火。毕竟灭杀小贼是因,得获妖植才是果。须得防着夜长梦多,让那小贼放走了妖植。”

此言一出,众皆称善,计较片刻,不得其法,独中年士捻须微笑。

明神宗面上一喜,抱拳道,“久闻苏先生神算无双,当有教我。”

中年士笑道,“明先生过奖,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灭杀之小贼之难,难在小贼之身份,想要灭之,暗杀都非良策,毕竟先前闹出的那一幕,可落在许多人眼中,若是小贼身死,难保朝廷不将这笔烂帐摊派在我等头上,故而,小贼要死,最好是枉死。”

此言一出,诸人眼神一亮,明神宗手中多出一物,乃是一柄折扇,通体玉骨,扇柄处隐隐有阵法,流光溢彩,飞龙腾凤。

“此扇唤作多宝扇,乃明某偶然所得,神龙玉为扇骨,血沁软金为扇面,扇尾有流光法阵,此扇扇凤,爽籁天成,最是醒神,明某乃是俗人,久闻苏先生乃当代雅士,宝剑赠英雄,此物便赠与先生。”

明神宗含笑说罢,将多宝扇冲明神宗递来。

他生性果决,中年士这一卖关子,他便闻弦歌而知雅意。

果然,中年士毫不客气地将多宝扇收下,笑道,“苏某愧领。既要让小贼枉死,诸位怎可忘却七煞魂碑呢。”

“七煞魔音!”

明神宗豁然变色。

“正是如此。”

中年士颔道。

“此法杀戮太重,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上善佛低声诵念佛号不已。

“妙哉!”

宋听书冷目在上善佛圆乎乎的大头上瞥了一眼,刷的一收折扇,“七煞魔音一起,群魔乱舞,杀斗场中,观礼指挥使大人,死于乱阵之中,神鬼难怨,王廷也休想说出什么。”

就在此时,有青衣随侍快步入堂,禀告说,“战宗周世荣求见。”

刷的一下,众人齐齐变脸,炼狱尊者大袖一挥,“不见!一块香狗肉,都他娘的盯上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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