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九叔世界不朽 第291节

作为一名军政领袖,凝聚堂堂正正的大势,然后以大势朝着敌人碾压过去才是正道。

更何况,作为匈奴人中势力排的进前五的右谷蠡王,伊稚邪绝不会是个蠢人,王禹这个军事门外汉都能想到趁着匈奴人立足未稳来一场夜袭,伊稚邪这种南下打草谷多年的匪酋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昨天夜里若是真的派兵夜袭匈奴人的营地,恐怕整好如了伊稚邪的愿。

天光微亮,站在雁门关的城墙之上,王禹看了一眼匈奴人的营地以后转身将目光投向了城楼下的兵卒身上。

“匈奴人来了,很多。最起码他们的营帐我是一眼望不到边。伊稚邪宣称他们有三万狼兵南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信。

算上那些为他们牧马喂牛的奴隶与牧民,雁门关前的匈奴人在数量上只怕要超过八万人,甚至达到十万人。

大家都是边郡之人,匈奴人的那些奴隶与牧民是个什么情况,我想你们心里都有数,不说全民皆兵最起码人人也能拉张弓,朝着我们射箭。

所以,你们怕吗!”

最后一句,王禹猛地嘶吼了出来。

不等城楼下面的兵卒们下意识的给出回复,王禹随即爆吼着向他们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怕,我怕我挡不住这这雁门关外的那些匈奴人,断送了我王家最后一点骨血。”

“我怕,我怕我挡不住这些匈奴人,当他们冲破了雁门关,冲进了我努力治理了三年的雁门郡,将我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安稳局面毁之一旦。”

“我怕,我怕那些匈奴人肆意纵横在雁门郡四县之中,以杀我治下的子民为乐,以抢那些本就活下去了的平头百姓为荣。”

“我怕整个并州都因为我的失守烽火连天,我怕你们这些当兵的跟我一样,死了以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魂归故里之时只能见到一片燃烧着的废墟。”

说到激烈处,王禹抽出腰间的战刀一把折断:“正因为我怕死、怕疼、怕流血,怕我这三年来的所有努力都付诸流水,怕死后连以发覆面都没资格。

所以,今天,我选择站在了这里,试着让雁门关外的匈奴人也怕起来。”

一把将手中的断刀扔到众兵卒面前,插进他们面前的硬地上,王禹继续怒吼着大喊:“你们呢,你们怕吗?你们怕。

但怕有用吗?怕了、缩了、萎了,匈奴人就能饶你们不死吗?你们在雁门关身后的家人亲属就能避开匈奴人的掠夺与杀戮吗?

不想让自己爹娘老子撞上那些没人性的匈奴人,你们这帮子驴蛋就给我拿起弓矢跨上刀枪,跟雁门关外的匈奴人拼了。”

“活下来,银钱、田地、武功秘籍,我王南容承诺过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你的。

死了,人死账不消。按照你生前立下的功劳记载,老子会亲手将该属于你们的报酬送到你们家人手里。

有爹娘老婆的给你爹娘老婆,没爹娘老婆的给你家门兄弟。你要是无亲无故,连个朋友都没有,老子做主,该你的全部给你烧下去。

银子换成银票烧,田地直接烧地契,武功秘籍也保准不会少你们的。

生前也好、死后也罢,老子都给你们安排到位了,不想死了以后连块破席子都没有,就站到关墙上来跟老子一起砍死那些匈奴人。”

听着耳边余声阵阵的怒吼声,想想自己记忆中匈奴破开雁门关后残暴模样,站在城楼下的兵卒们声嘶力竭的高呼道:“砍死那帮匈奴人。”

王禹刚刚所说的话很残酷,残酷到一般的兵卒根本就不敢面对。

战争终究会有输赢、有死亡。

在战场之上,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活着,一定会赢,所以绝大部分人打心底就畏惧着战争。

这雁门关里近一万三数量的乌合之众们也不列外,那怕是两曲细柳营老兵,能不死也绝对不会想着去找死的。

可当听到王禹已经为他们的身前身后事全都做好了以后,这接近一万三数量的人马中大部分人都看开了死亡。

周人讲究视死如生,既然连战死后都能领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战功所带来的报酬,那他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眼见军心、士气全部被调动起来,王禹右手猛地一挥,盏茶时间不到,雁门关面对着关外的那面城墙上就布满了人马。

在王禹煲鸡汤鼓励手底下的兵马之时,伊稚邪统领着的匈奴狼兵正好开始做集结。

雁门关北城墙布满兵卒之时,伊稚邪的先锋试探部队恰巧开始进攻。

“轰隆轰隆。”

如雷声一般的马蹄声呼啸着冲出了匈奴人的营地,朝着雁门关冲击而来。

若非雁门关地理位置比较紧要东西两面都是难以

第197章 血脉勇士(下)

若非雁门关地理位置比较紧要东西两面都是难以逾越的山脊,伊稚邪其实并不想正面冲击雁门关。

雁门关城高八丈,城墙宽度只有百丈,是真正的易守难攻之处。

莫说塞外草原上普通的部落勇士了,就是他自己帐下那五千精锐狼兵,也不能凭借战狼的脚力一跃而上。

他若正面冲击雁门关,只能以游射并蚁附方式攻取雁门关,而这种方式往往要死很多人的。

他们匈奴虽然每年冬天都要冻死不少奴隶与牧民,但是那是天灾的力量,奴隶与牧民就算心中有怨气,也只能默默的哀怨自己出身低贱。

但是,一旦有大批量的奴隶与牧民因为自己的决议而死,王庭也好,自己手下的部落也罢,都会有明枪暗箭朝着自己袭来。

头曼单于已经老了,他已经快要压制不住王庭里的各方力量了。

左贤王冒顿、右贤王老上、左谷蠡王军臣以及自己,都有争夺单于之位的机会。

目前,四人中自己手中势力最少最弱,若非老上单于为了压制其余三人暗中对自己多有扶持,年纪最幼的自己面对其他三人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这种时候,一旦自己有把柄落到他们手中,那怕地位不会受到影响,也必然会被他们在王庭内压制的再无话语权。

可说一千道一万,他们匈奴若要南下并州,除了雁门关以外,只有一两条牧民放牧之时探索出来的山涧小道有可能能够到达并州。

若是派出探子打探虚实,走这这山涧中的小道确实无碍,可大规模行军走山涧小道,那根本就是在找死。

山涧小道真的是在山涧中偶然踩踏出来的小道,那些地方别说马匹与战狼了,就连人跟羊走上去都有可能一个不慎摔死。

所以,那怕明知道正面冲击雁门关是下下策,伊稚邪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站在雁门关的城墙上,看着不远处那些由远及近的匈奴骑兵,王禹右手握住了腰间的横刀。

那乌压压一片的匈奴人可不是纸糊的,尽管他们因为雁门关外的山脊夹道,并不能一拥而上,但是绝不能因此就轻视他们了。

生活在草原上的普通匈奴人在生活上虽然朝不保夕,但草原上的恶劣环境也让他们打磨出了一具具不畏死亡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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