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中仙 第140节

“这怎么可能?”

然而他只来得及吐出这一句话,随即就不再有任何想法。他的识海被邓泰老祖轻易碾压,神魂被翻搅。自他出生起经历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翻检出来。

幼年时的天之骄子,进入宗门之后的落差,奋起后受限于资质的不甘,年幼又资质卓绝的弟弟,欲废他太子位的父皇……其后顺理成章的各种手段,再然后……

胡青突然看了过去一眼,一道绿光圈住湛仙国太子。

席子默不明所以:“怎么了?”

邓泰倒是吃了一惊,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先向胡青道谢:“亏得阿青出手。”又对席子默解释道,“有魔人在他体内留了一个‘种子’,一旦涉及到这方面的隐秘,他就会自爆。”

这种手段,算是比较基础的。

他也是一时轻忽,没有考虑到。

虽然近距离的一个金丹修士的自爆,对于他这个分神期修士来说,并不能造成什么损害;但若是发生在搜魂的时候,他自己神念还有一部分牵扯在湛仙国太子的神魂之中,一定会受到一点牵连,到时候肯定会吃一点小亏。

席子默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头,就像是小学生旁听研究生课程,完全不明白。

把这方面的问题交给专业人士,他现在关心的是:“老祖,那城里面的普通人呢?”

老祖们叹了一口气:“普通人……只能听天由命了。”

治疗魔气需要时间。修士们多少还有一点抗性,普通人一旦被感染,几乎无法挽回。

把身体歪倒在席子默身上的胡青,看到席子默有些暗沉的脸色,戳了戳他:“我来想办法。”

席子默眼前一亮:“你有办法?”

“现在没有。”胡青撇了撇嘴,“那‘魔气’有点恶心。”

真正的魔气,是相对于灵气的另外一种力量。

现在的这种所谓魔气,只是一种变种的灵气。

灵气对于修士来说,就像是吃饭一样。灵气分很多种,不同的修士有不同的偏好。

现在这种魔气,就像是掺和进饭里面的霉烂谷子。

胡青完全不想去研究这些恶心的东西,但是看着自家默宝宝不开心,还是觉得默宝宝开心最重要。

于是他伸手一捞,就把之前散发出来和灵脉混合在一起的魔气,捞出了一团。

灰黑色的一大团魔气,被压缩成黑漆漆的一小团,又被扯出一点来扩散成更大的一团。

但是魔气无论怎么变化,都只是在一个固定的范围内,没有任何散逸的现象。

胡青又伸手一指,一根灰色的线被抽了出来,也不见他什么动作,这一抹灰色越来越淡,很快就变成了席子默熟悉的淡绿色。

“咦?这东西有点意思啊。”这么说着,胡青的表情却和发现有意思的东西完全不搭界,反而冷的可以。

他一伸手把不明所以的席子默拦腰抱住,然后猛地亲了他一下,“太臭了!”

席子默:……啊,突然想吃炒葫芦。

第87章 宫斗

胡青还抱着席子默啪嗒啪嗒的又亲又蹭, 委委屈屈:“这个好恶心。”

席子默把他的大脑袋推开, 完全不想理睬他, 一个人默默拿出纸鹤坐上去, 把黏糊在他身上的胡青扒拉开:“你才臭,你才恶心。”

“咦?”胡青完全没想到他的默宝宝会推他,没有一点点防备地被扒拉了下去,看着席子默骑着纸鹤迅速飞远, 传念给他, “你去干嘛啊?”

席子默大怒:“你管我!”

胡青目瞪口呆, 把手往身后一背,摇头晃脑:“小宝宝啊, 一个月就是有那么几天。”

其实席子默不说, 他也知道他去哪里, 无非就是都城里的平民区。

他就没见过比席子默更加心系百姓的修士。

他见过的修士, 虽说也不是都自私自利寡情薄意, 但大部分都是以自身修为为先的;其他的一切, 都建立在修为的基础之上。

其余的一部分修士, 会关心一些其它方面,譬如宗门发展、子弟发展之类的事项, 但也不会太有人情味。

自家默宝宝明明从小离群索居, 怎么就那么看重人呢?

他哼哼两声,抬头看了看天上, 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也行。”

一只纸鹤的飞行速度, 飞炸了也比他慢, 他没追上去的原因,是为了那搜魂搜到一半的湛仙国太子。

现在太子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不搜魂没事,一搜到关键点就要炸。

富丽堂皇的皇宫内,太子身上依旧是那一身代表着尊贵地位的太子常服,只是比起刚开始到灵脉来的时候的得体大气,已经变得狼狈不堪。

他脸色惨白,全身控制不住地哆嗦,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冷汗沿着下巴,一滴滴地落下,在青金色的砖石上晕染出一点点深色。

邓泰老祖的搜魂技术是真的好,并没有对他的神魂造成损害,但是那种神魂被翻搅的痛苦,让他过了很久都没有思考能力。

那些平素和他关系或好或坏,但是都对他有所嫉恨的兄弟们,此时没有一点幸灾乐祸,反倒是充满了茫然。

湛仙国的王族,说白了也就是一个修真世家。同成王府一样,资源都是有数的。

给太子倾斜得多了,给别的子弟就倾斜得少了。

如果说太子还是占着正当名分这么占大头,那么这二十多年来,他们的幼弟也占据了越来越多的资源,近两年来甚至堪比太子。

他们这些兄弟对太子的份额羡慕嫉妒,却也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太子会是将来撑起整个湛仙国的人。

但是幼弟,凭什么?

及到方才仙长搜魂后吐出的一言半语,他们只是觉得太子闯下大祸,全是因为他们的“好爹”和“好弟弟”。

其中一人忍不住说道:“原来父皇只是幼弟一人的父皇,嘿。”

父母偏疼一点家中最年幼的弟妹,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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