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战争秘录 第14节

老鼠用鼻子找到了目标,张开嘴——哎哟!刘永军双手捂住骤生剧疼的部件,同时也就捂住了咬那部件的鼠。"

好呀,敢咬我老二!"

模样秀气的刘永军脾气挺好,用铁线把鼠拴住,等天亮再发落,要换个人可能就不这样做了。有个侦察兵潜伏到敌人前沿抵近侦察,一匹鼠钻进他的衬衣内,连咬带排泄大小便,他抓出鼠咬牙一攥,叽地一响,老鼠的全套下水从两头五颜六色地射出来。天亮了,卫生员用酒精棉球给刘永军搽伤处,卫生员(男)说:"你也窝囊,真给你咬掉不就毁了。"

刘永军被酒精痧得直吸溜踊,问:"还有酒精水吗?"他牵来罪鼠,按住,卫生员针头一戳,一管酒精汩汩注入鼠体内,给战友刘永军报了仇。

师侦察连指导员梅世江讲了打蟒的事。

"去年五、六月吧,偏马观察所顶上编织布里掉下来一对蟒,正在交配。三七高炮阵地的兵跑来看热闹,说,耍流氓的蛇不能看,要不打死蛇,谁看了谁倒霉。无线班长端冲锋枪,上了一满匣弹夹,我让他换了角度,防止石头跳弹。一梭子出去,公的打死了,母的受伤跑了。战士们七嘴八舌,有的说扔掉,有的说皮剥了能做二胡。60炮阵地挑战士们给搬走了,做出来叫我们去吃,真好吃,有点象虾肉。到吃饭的时候,受伤的母蛇又回来了,在吃饭的地方一盘,这回没让它跑掉,连碗都打碎了。又被那哥儿几个拿去吃了,晚上敌人也没有来袭击。"

还有一件挨老鼠咬的案例。

老鼠爬到熟睡的三班长李光才的脸上,李光才睁开眼,人和老鼠大眼瞪小眼。李光才觉得有趣,朝鼠挤挤眼皮。鼠抬爪挠挠他眼皮。他痒得舒服,又挤挤眼皮。鼠朝他眼皮飞速出嘴,一举咬中。李光才大怒,挥手打,不中。鼠飞身到地上。他跃起,甩渔网一般撒出被子,企图罩住鼠,人也随被子扑出去,没得逞,鼠漏网,被子和人滚到泥水里。打鼠不成反蚀一床被,他的眼皮也肿了月余。

一般情况下,对鼠从严,对蟒能宽则宽。

有一段时间,炊事班的那条蟒总往笼屉里钻,在里面一盘,到做饭时炊事员下不了手。他们商议,这蛇不能留着了,准备打死。

他们对蟒说,你虽然有功,你在这蚊就不敢来,可现在你的过大于功。正商议用什么办法打死蟒时,一个炊事员发现,一匹老鼠跳进笼屉后不见了,再看蟒,脖子上一个鼓包在向下滑。一连几天的观察证明,蟒懒得钻洞捕鼠,躲在笼屉里等待老鼠送上嘴。屉布上食物残渣多,老鼠接二连三往上跳,一个个跳进了它们该去的地方。炊事员们又对蟒说,现在,你又功大于过了,决定免予对你的刑事处分。

20.动物参战记

"特工"摸哨。

87年入伍的任周建,成了家乡陕西省扶风县新店乡的传奇人物。6月中旬夜里,前沿阵地哨兵任周建听到有响动,忙贴紧大石头仔细观察。

天光幽幽,透空能看到石影树影草影,地面却黑洞洞看不到东西。声音慢慢靠近,已能排除越军特工偷袭的可能。大概是老鼠,他想,细碎的响声到了脚边,他抬脚用力一踏,脚底竟是人胳膊的感觉,而且很沉。

他失去重心跌倒,枪摔出去,全身一下子被搂住,脖子也被一条凉胳膊勾住,他奋力挣扎,那人劲比他大得多,挣不动。他胳膊动不了,手能摸,摸到冰凉光滑的身子,不象人,偏脸朝喘气的耳侧看,一个蟒头在晃动,绿眼睛睨住他,蟒嘴里喷出粘稠的臊气。他动弹不得,蟒也不加力勒他,蟒头在他脸上嗅嗅,又搭到他右肩上,那夜特别冷,任周建象在做梦,迷迷糊糊熬到天亮,战友来接岗,发现这情况,忙点了几支烟朝蟒头上喷,蟒怕烟,松开任周建爬走了。1987年10月8日的《宝鸡日报》登了本地勇士的这件壮举。

故事的尾声没登出来。任击建连着几晚睡不好觉,吃不下饭,后来发高烧至40.5度,昏迷过去三次。当时,他真以为是被越军特工扑住了呢。

黑蛇行动。

B2团工兵连排雷大王刘玉祥为侦察兵开辟通路到敌军阵地前草丛里,他自己也原地潜伏。突然身侧一阵咝咝响,等他发现,一条眼镜蛇已到了身边。在蛇眼中,他是一丛草,蛇就从他腋下钻到肚子下面,在里面定居了。旁边的小杨抽出匕首,刘玉祥用眼睛示意不要动。敌哨兵就在前方十米处,从战壕露出钢盔下的两只眼在观望。一连十几分钟,敌哨兵不动位置,刘玉祥悬着腰部,快坚持不住。排长终于发现刘玉祥的情况,对电台轻轻吹气,早标定好敌阵地的我炮兵打来炮弹,敌哨兵慌忙钻洞躲炮,刘玉祥慢慢支起上身,用匕首狠狠扎住蛇头,为敌人帮忙的眼镜蛇得到应用的下场。

一个天然洞被我侦察兵监视了很长时间,搞不清里面有没有敌人。一天下午,突然有三个越军光身子蹿出来,冲洞内大喊大叫,象是遭到惊吓,侦察兵点清人了人,不知该感激谁把敌人赶出来的。过了一会儿,敌人操了木棒,一个挨一个进了洞,侦察兵才解开这个谜。

老鼠放哨

来偷袭的越军很狡猾,他们只穿条裤衩,光着四肢爬行,碰到地雷,皮肤能感觉出来,同时动作也很轻,我哨兵不易发现。七连想了个办法,晚上在哨位前摆一些压缩干粮,洞里洞外的老鼠不断去吃,一旦发现鼠集体逃蹿,就准有况。有时等来的是蛇,狐狸,穿山甲,闹一场虚惊,但从来没漏报过,战士把老鼠称为活的警报器。

解除警报

B1团神枪手王小龙接到通知,立即戴上防毒面具。炮弹炸后,常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有时敌人还使用催泪弹。各级领导对此都十分警觉,宁可百次以假当真,也不能一次以真当假。王小龙隔着镜片看老鼠活动如常,顺手抓过来一只,眼珠灵活得很,没有任何反常,就取下防毒面具。

排长问:"谁批准你解除的?"

他说:"老鼠。"

以后,这成了一条实用经验。

新式武器

身上着了火的老鼠跑起来不拐弯,是102号哨位战士们的发现之一,这一发现又导致了"新式武器"的诞生。

他们给大鼠身上吊只罐头盒,尾巴上浇煤油,将鼠尖对准越军的洞口,点火,鼠又蹦又跳笔直跑去,越军慌慌张张向洞外打枪榴弹,老鼠挨了打,转个方向跑,另一个洞的越军以为中国军队偷袭,不要命地打枪扔手榴弹,一只老鼠扰得敌人半夜不安宁,越军终始没搞清中国军队用的是什么新式武器。

21.蛇伤

猫耳洞诸多生灵中,毒蛇是最阴险的邻居。尤其地势较普通洞低,蟒比较少(老山战区为立体气候,高处凉,低处热),毒蛇便越发横行。

有"老山第一杀手"美称的冷枪手向小平来到205号哨位,哨长决定设洞宴招待。向小平打冷枪弹无虚发,在战区名声赫赫。

他的射击位置转移到哪,战果就跟到哪。菜是老一套,罐头。从石缝里拿出半瓶白兰地,哨长犹豫了,防蛇酒喝完怎么办?转瞬狠了心,先喝再说。酒斟上,容器简陋。老向光临寒洞,是我们哨位的光荣,没什么好招待的,来,自家弟兄乐呵乐呵,第一个干掉。来,好事成双,哥俩好呀,干。宴毕,酒酣耳热,向小平出去勘察射击位置,哨长抓着空酒瓶,发了愁,好事难成双,喝着痛快,来了情况就难收场。

他问:"蛇出来怎么办?"

兵们说:"没事,咱们五个人呢。"

说的容易,毒蛇一出来,黑的粉的绿的花的都有,还有两头红中间黑的,又不愿杀生,谁他妈有办法?

蟒好办,给它吃饱就行,同人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毒蛇不行,喂得起留不行,得把它请出洞去,别以为这里好吃好喝就留恋。

首先要防毒蛇进洞。上级发的雄黄,各个进出口布下一些。重点高防地带撒些烟丝。毒蛇爬过的地方用棍划拉划拉,不让它顺着自家的味又返回。等等。尽管有这些措施,毒蛇还是能渗透进来,大大小小的缝隙让你防不胜防。一旦进来,老办法是朝蛇喷烟,几个人一起抽烟,一起喷,越浓越好,脸还不敢凑得太近。后来烟不太灵了,又改成喷酒,这招还可以。兵们说,早晚有一天,蛇有了酒瘾,又得换招。

然而,洞内很黑,常常是毒蛇爬进来发现不了,人赤身露体躺着,毒蛇爬上去。毒蛇一般不主动咬人,但你在睡梦中,肚皮上凉嗖嗖上来个东西,你要不要有点反应?故而睡觉中的蛇伤多为右手。

本章开头提到挂蚊帐被银环蛇咬三口的战士叫覃明禄。小覃是三机连三班战士,事情发天在87年9月18日下午3时30分。他说:"先咬的左虎口,以为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象休子和尖铁丝,右手上去拨拉,右手食指又连着两口,蛇紧紧咬住,吊在手指上,这时知道有东西咬顾不上猜是什么,使劲一甩给甩掉了。我一叫喊,新兵跑过来,打死蛇,把脑袋砍下来。

进洞前上课就讲过,挨了蛇咬,把头带着,不然不知道是啥蛇,不好办。两年手疼起来,直个劲儿往上钻,胀,头晕的不行,知道卫生员来,后面就稀里胡涂了。醒来是晚上了,医生、女兵,围着忙,又弄又量,心里慌,动不了,输了7天氧,45天出院,现在还弱。"

卫生员王之永说:"我跑去看他们哨位,一看,银环蛇,血液毒。给两条胳膊都扎上止血带,拿刀切开引流,排蛇毒血,15分钟送到团卫生队,打胰蛋白酶,普洛卡因封闭,又转医院,服蛇药,抗菌素,救了过来,下床是好几天以后的事,银环蛇象一条腰带,一节黑,一节白,挺大挺大的,好吓人的。"

洞顶的渗水奏了很长时间的漂亮乐曲,才把一个罐头盒滴满。哨长胡光会小心翼翼端起罐头盒,送进塑料水桶的桶口,慢慢向里倾倒。桶底水不多了,存一点是一点。他没想到,有一条蛇溜进了桶里偷水喝;他更没想到,这条喝够了水又洗了澡的蛇要恩将仇报。他马上用左手掐住胳膊,当时手就肿了。

问:"什么蛇?"

答:"不知道,挺毒挺毒的。"

他当时就不行了。抬下去一直昏迷,刺开肉,吸毒,肉上挖了坑,猛吸。毒传到了背部,胡光会乱说话。现在背上还留了个坑,手指伸不直。

晴午的猫耳洞里黑漆漆的。机枪手牧宝正睡得满头大汗,肚皮上有个凉津津的东西在动口。他伸手去摸,右臂被咬了一口。

牧宝跳起来:"蛇!蛇!"

康顺国说:"你说梦话呢,别咋呼。"

牧宝叫:"小胳膊疼了!"

哨兵喊:"有蛇!"

大家都起来,点了蜡烛,蛇已跑掉。猫耳洞与另一个洞相通,卫生员杨贵方跑过来,牧宝的右胳膊发黑,忙扎上止血带,正要穿过通道去打电话报告,就听到有呼呼声靠过来,大家一看,一条黑身红斑大蛇,杯口粗,支起一米高的身子,小脑袋上一对眼睛反射烛光,又宽双瘪的大脖子上排列着一道道丑陋的横纹。

"眼镜蛇!"卫生员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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