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长大的话,可就影响发挥了。
走到镜子前,又看了眼镜子里穿网球服的自己,眉宇间的愁色终于淡了些。
这妞儿确实挺漂亮的。
如果自己是男的,大概也会喜欢上自己吧。
离比赛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程微芸需要去踩踩球场、跟裁判打个招呼,以及做些必要的热身。
走出更衣室前,她又拿起手机看了下。
班级群里,那些喊她老婆、吾妻之类的刷屏果然少了很多,虽然仍有个别比较顽强的还在刷,但已经成不了气候,群聊里现在正常的加油、祝福以及讨论比赛的信息占了大多数。
程微芸随手翻了下群聊记录,却再没能找到顾运的发言他就说了那句“加油”而已。
稍稍有些失望。
就算是睡在上铺的兄弟,你好歹也多说几句吧?
“芸芸,该出去了!”秦铮在门外喊道。
程微芸应了声,将手机放进了衣柜从上场到比赛结束,她将不能再使用任何通讯器材,接受任何形式的信息和指导,哪怕是一个手势都不行。
接下去,一切都要靠她自己了。
程微芸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地打开更衣室的大门,门外刺眼的白炽灯光照射进来,刹那间眼前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纯白。
那纯白,正如等待她亲手书写的、充满无尽可能的征程。
如果一切的旅程都需要起点,那么就以这场比赛作为起点吧。
从这一刻起,自己才是真正的职业网球选手,程微芸。
……
多媒体教室里,刺鼻的塑料味依旧浓郁印象中,似乎无论哪个学校的多媒体教室,都有这么一股味道。
苏晓现在和顾运保持着大概五公分左右的距离。
就刚刚那个问题,顾运轻笑着对她说道,“程微芸说话就是这样,想到什么说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晓也微微一笑,说,“所以嘛,她刚说的就是心里话,对吧?”
说完,她双手抱在胸口,背靠在座椅上,视线聚焦在正前方已经有转播信号的投影画面上,看上去心如止水,一派师太已入定的样子。
顾老狗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瞬间,很清楚当女人摆出这副架势的时候,潜台词往往就是:
你说话啊,不说我怎么骂你?
当然,苏晓是不会骂人的,顾运相信这样的女人即便看到老公和别的女人躺一起,也只会摔门而去,而不会骂一句脏话。
但是其中的原理是一样的,那就是现在只要他一说话,她肯定急着反驳,大概就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无情无义你无理取闹”那种的。
所以现在说话除了激发她的辩论欲望并没有任何意义,对于男人来说,此时沉默是金。
“中央电视台,中央电视台。各位观众,现在我们向您转播的是温布尔登网球公开赛,女子单打第一轮的一场比赛,对阵双方是我国选手程微芸,对阵米国的斯里克……”
转播画面里,已经出现了程微芸和斯里克猜硬币决定发球权的画面。
苏晓又看了眼手机屏幕,发现距离她和顾运说上一句话已经过去十一分钟半了。
然而这家伙到现在都还没回应。
他可能是死了。
苏晓觉得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自己也应该看他一眼,毕竟他活着的时候跟自己也算是朋友,就很普通的那种。
这绝不是说自己对他好奇或者认输什么的。
于是偏过头,偷偷地看了顾运一眼。
却见顾运趴在桌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苏晓气得咬了咬嘴唇。
呵,他果然是无所谓的!
也对,这么多人喜欢的程微芸约他,他现在很得意才对吧?
却在这时,忽然觉得胳膊被谁戳了下。
不是顾运还能是谁?
哼!
苏晓冷哼一声,心想绝不能和他说话。
但还是有些没来由的欣喜。
看来这家伙也不是无所谓的么,这就来求和了?
顾运又戳了苏晓一下。
苏晓白了顾运一眼。
又一下。
这回苏晓忍不可忍了,偷偷把手伸到桌子下,掐了顾运大腿一下。
再一脸怒容地看向顾运,却见这家伙嬉皮笑脸地看着自己,跟个无赖似的。
“很疼的。”顾运轻笑道,“肯定起乌青了。”
“活该!”
顾运知道,可以讲道理的时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