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你是厂里的优秀职工，我们做领导的，自然要慰问一下了！”冯万江道：“还有，这是二百元的松江新玛特超市的购物卡，你们自己去买点什么年货吧。”
“这可不行，这我不能收……”杨大海连忙推辞道：“厂长，您今天这是怎么了啊？”
“有什么不行的，这是工会搞的福利，你就拿着吧！”梁彦军也插口道：“老杨，这是你们优秀职工应得的福利呀！”
“那好吧……我就收下了！谢谢冯厂长和梁主席的关心了。”杨大海收下了购物卡后，忙不迭地感谢道。
杨母给冯万江和梁彦军倒上了茶水，两人两忙道谢，倒是弄得杨母有些不适应了！怎么觉得像是反了呢？自家的老杨倒是像领导一样，冯厂长和梁主席倒是像了来给领导拜年的小兵。
就连一旁看着电视的杨明也是一头雾水，这两个人也有点太谦逊了吧？一般就算领导来慰问职工，也不是这种样子啊？这俩人怎么看起来像是上门求人办事的呢？
闲聊了一阵子，冯厂长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哎，咱们的厂子也挺难啊，这不，厂子里几百号工人，工资都困难，别说奖金了。”
“啊？”杨大海没想到冯厂长会把话题引到厂子的发展现状上来，有些惊愕，不明白厂长是什么意思，不过听这口气，似乎是在对自己诉苦，于是连忙道：“厂子里既然有困难，那我这购物卡就更不能拿了，这苹果和带鱼也是，我家里的生活条件也不是很困难，厂长您还是带给其他有困难的职工吧！”
“你家当然没问题了！”冯厂长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然后道：“这点东西和咱们偌大的厂子职工数量比起来，简直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啊！”
杨大海有些不理解冯厂长的意思，但是还是道：“能解决一点算一点吧？”
“老杨，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冯厂长摆了摆手说道：“老杨，你也是厂子里的老职工了，在厂子里干了二十来年应该很清楚厂子的现状吧？”
杨大海不明就里，疑惑的点了点头，厂子里的情况他是知道的，每况愈下。
松江客车厂，在八十年代的时候，正经是一家好企业，造的大客车畅销全国，甚至出口到朝鲜等临近国家。那时候，大街上跑的公共汽车、无轨电车，还有摩电很多都是松江客车厂生产的。
北方几省的各大企事业机关单位的通勤车，也都是松江牌大客车，可谓是名噪一时！
不过随着时代的进步，松江客车厂这种闭门造车的做法显然被淘汰掉了，随着很多造车企业引进进口生产线，推陈出新，松江客车厂的客车就显得老旧了不少。不但款式不行，工艺什么的都跟不上时代的发展。
渐渐的，客车市场就被东风、金龙、黄海等等品牌所取代，松江客车厂现在每年的客车产量不足百台，而且都卖给了偏远山区。
性能和外观上显然没有人家的优势，就只能在价格上一压再压。其实，在国内，还有几家和松江客车厂处境差不多的汽车制造企业，为了生存，也只能打价格牌。
所以，这种低端客车的利润少得可怜，再加上销量又不乐观，所以想要养活一个偌大的工厂，几乎是不可能的！
工人的工资也是时发时不发，车子卖出去一批，就发点钱，卖不出去，就硬挺着。
“所以说呀，我这个厂长难呀，想过个安生的年都不行，就是临过年，那应急的工资也是我跑了好几个部门，好说歹说的硬是叫政府走了采购，买了几辆咱们的客车，以解燃眉之急。”冯厂长摇头道。
“冯厂长，您辛苦了，我们大家都知道，知道您是个为厂子着想的好领导，但是您和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呀？”杨大海犹豫了一下说道。
“老杨呀，你是不是咱们松江客车厂的一分子了？”冯厂长说道：“你也不希望看着松江客车厂倒闭吧？”
“这个自然……不过……”杨大海还是没明白冯厂长到底要说什么。
杨明听到这里，却是心中一动，这个冯厂长不会是真要求老爸给他办什么事吧？于是不由得微微留意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老杨，现在只有你能帮着咱们厂子了！”冯万江一拍大腿说道：“老杨呀，你看，咱们厂子为什么不如别的厂子呢？归根结底是技术落后呀，咱们生产的客车，已经很少有人会采用了，生产的通用配件，干脆就是卖不出去，难啊……”
“我？帮着厂子？我怎么帮？”杨大海莫名其妙道。
“老杨，现在，咱们厂子里最缺的就是资金啊，只要有资金引进，马上就可以进行技术改良，重新上生产线，咱们就可以推出过硬的产品了！”冯万江继续说道。
“资金？冯厂长，这个……好像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吧？”杨大海问道。
“怎么没关系呢？”冯厂长道：“老杨，咱们厂子的命运可就全系在你的身上了！你可不能不管啊！”
“这……是怎么说的？”杨大海疑惑地看着冯厂长：“我在银行也不认识什么人，也不能给厂子弄来资金啊？”
“银行你不认识，可是你不是有个特别能耐的大哥么！”冯万江说道：“你大哥杨大山杨总，可是咱们松江鼎鼎大名的大老板了，投资几千万开了个娱乐城，财大气粗，如果他肯帮咱们厂子，咱们的厂子就有救了！而且，我听退休的老厂长说，杨总以前也是咱们松江客车厂的职工，咱们客车厂也算是杨总的娘家了！老杨，你看看能不能从中间游说一下？”
“这……”杨大海苦笑：“冯厂长，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大哥虽然有钱，可是也不能乱投资啊……咱们这个客车厂，怕是没有上亿资金根本就搞不起来啊！”
“不用，不用，那天我算了一下，咱们可以与其他汽车制造企业合作，只引进生产线，给人家代工零配件，这样一来，有个两千万就足够了。”冯万江说道。
第596章 客车厂的计划
“两千万？”杨大海无奈地摇了摇头：“冯厂长，这个忙，我恐怕是帮不了您了……”
“老杨，你都没去试验过，怎么就说帮不了呢？而且，这也不是白帮的，我们可以拿股份置换，厂子的股份制改革已经迫在眉睫，到时候只要盈利了，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益呀！”冯万江说道。
“冯厂长，这事我真的没有办法……”杨大海虽然了解的不是很详细，但是也知道大哥最近为了搞娱乐城，都已经欠了银行很多钱了，哪里还能抽出闲钱来投资客车厂？
而且，这客车厂简直就是无底洞啊，目前看来，投入多少都是打水漂啊！
“老杨，杨总都没拒绝，你倒是先拒绝了，是不是你家现在厉害了，就开始忘本了？”冯厂长有些不高兴了，行不行你也问一问再说啊，你一口回绝算是怎么回事？
“冯厂长，我家的事我自己很清楚，我大哥虽然开着娱乐城表面挺风光，实际上也欠着银行的钱呢，而且这家娱乐城也是他与别人和开的，哪有钱再投资咱们厂子啊！”杨大海苦笑道。
“原来是这样……”今天冯万江也是有备而来的，这些东西他之前也大概打听得差不多了，杨大海说的也是事实，而且他本来也没有打算叫杨大山来投资，杨大山的事情只是个引子，后面还有其他话呢！于是继续道：“你和杨大山毕竟也只是兄弟俩，而且也分家多年了，你说话也未必能顶用。”
“的确是这样，谢谢厂长理解！”杨大海松了一口气，刚才他还真有些为难。
“呵呵，这个大家都互相理解，要是你自家的事，你也肯定不能拒绝了，但是你大哥的事，你也做不了主不是？”冯厂长呵呵笑着说道。
“那是，那是！”杨大海连忙说道。
“呵呵。”冯万江挥了挥手，指着杨明道：“那个是你的儿子吧？”
“是啊，我儿子杨明。”杨大海说道：“小时候总来厂子里玩。”
“嗯，小伙子长得是一表人才啊，今年多大了？”冯厂长点头笑问道。
“哦，十九了……”杨明心中暗暗提防，谁知道冯万江耍什么花枪呢。
“十九？不错，不错！我家那个混小子都二十五了，还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呢，读了个研究生，还要读博士，读书都赌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算个头！”冯万江叹气道：“老梁，你家那小子咋样？”
“算了，甭提了，完蛋操一个，成天就知道玩电脑，上个班也不好好上，给他托门弄景的找到了一个事业单位，成天就瞎混。”梁彦军说道。
“看看，还是人家老杨教子有方啊！”冯万江说道：“不服不行啊！”
“呵呵，这小子有什么好的？成天不务正业的！”杨大海虽然这么说，不过夸奖自己的孩子，谁不高兴呢？
“听说，他现在和朋友创业在开公司吧？投资很巨大，是个卖珠宝的公司！”冯万江终于进入了正题，这才是他今天要来的真实目的。
“他啊，小打小闹的。”杨大海听后摆了摆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