蛎鹬先生在一旁点头附和道。
麻雀小姐手里插着一根香肠，抬头，怔怔看着他。
鹳先生抬起一只烤火的手，低头端详。
吉兰咀嚼着食物，眉头一挑。
吉兰深吸口气，闭上双眼。
其整个手掌像是蒙上了一片毛玻璃，模糊不清。却又在火光的照耀下，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真的……真的太开心了！”
他又扭头看了看海鸥小姐，结结巴巴道：
“可是按照希望教会的说法，人死后，灵魂不是上天堂，就是下地狱吗？”
似乎期待着她脸上的惊喜之色。
不多时，他将手收回来，那种朦胧感更加强烈了，似乎发生了扭曲。
谈不上非常美味，但也在一般水平之上。看得出，麻雀小姐对此相当用心。
“真的吗？”麻雀小姐顺势坐下，拿起另一半三明治咬了口，然后眼睛一闪。“嗯，好吃诶！”
海鸥小姐说着，却迟疑了。自身所经历的一切，以事实告诉她，教会说的可能并不一定就是真理。
或许，正是“斑斓”捕获了鹳先生三人的灵魂，又被自己引导到了心灵王国之中，得以幸存。
麻雀小姐的目光紧盯着他，咬着唇，小手攥紧。
然而，麻雀小姐只是静静看着他，咬着唇，表情逐渐变得难过和担忧。
半晌，她似乎鼓足了勇气，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雪先生……你病了。”
第124章 约定
“病……”
吉兰先是一愣，旋即莞尔摇头。
“我没病，麻雀小姐。”
“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雪先生，我真的很担心你。现在我失去了一切，只有你还陪在我的身边。”
麻雀小姐放下了餐叉，咬着唇。
“我来吧。”吉兰道。
“感受到了吗？”吉兰问。
只见门外，头发斑白，身穿燕尾服的老管家正满头大汗，脚边放着一台小型放映机、一台像是电视的黑色方头机器、一部扁平铁盒以及一个装得鼓囊的大纸袋。
但毕竟是初来乍到，也未曾回过家一趟，知道这事恐怕在所难免，迟早需要面对。于是叹了口气，微微颔首。
吉兰听着身后的谈论，深吸口气。
只见他伸手一抄，轻松提起放映机，又一手捧着方头电视，如若无物般转身进去。
“一会我去和奥萝拉小姐说一声。”
吉兰轻声道。
紧接着，吉兰便在老夏尔的说明下，将放映机和录像机安装在了主卧里。
“拉蒙老爷让我通知少爷您一声，今晚伯爵庄园将会为您准备一场家庭晚宴，请您务必带着奥萝拉小姐一同参加。”他小声道。
“你还记得那篇《木枷冥想法》吗？”吉兰又问。
老夏尔目露惊讶，暗自感慨一句少爷体魄惊人。
“少爷，卖掉那些珠宝首饰后的钱，除开收购这三台机器外，我还为您准备了两枚A1鲸油电池，以及一些电影胶卷和录像带。”
清一色的爱情片。
她只感受到了雪先生的手掌。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不负所托，我通过秘密渠道为您买来了放映机。除此之外，还有曾风靡一时的录像机。”
老夏尔一愣，这才恍然。
吉兰打开了门。
这些东西毕竟是艺术品，见不得光，还是藏在自己的房间里比较保险。
稍作迟疑，才感慨开口：
“麻雀小姐，她也承受了很多苦难呐……”
他说着，正要弯腰去搬，吉兰却抬手制止。
他神色一整。
吉兰解释道。
“唉……”
大步走到房门前，从猫眼一瞥。
是老夏尔。
“我真的没病。”他道。“麻雀小姐，可能是的灵知还不够高，所以暂时看不见他们……嗯，他们现在的情况很特殊，犹如灵体。”
他情绪激动，说着，还因其偏感性的个性，语气略带哽咽。
少爷这足以捅穿钢板的年纪，精力旺盛，应该会对这类影片感兴趣才对，怎么闷闷不乐的。而且，不也很适合他与奥萝拉小姐一同观看吗？
由此可见，老夏尔将它们搬运上来费了不少力气。
“嗯……”麻雀小姐攥了攥手，重重点头。“我相信你，雪先生。”
“此时此刻，他们就站在我的身边。”
“嗯，记得。”麻雀小姐点头。“我都背下来了，那幅‘颈手枷观想图’我也记得很清楚。”
“下午好，少爷。”
他领着老夏尔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瞥了眼侧卧，房门正紧闭着，麻雀小姐还在里面安静习练着冥想法。
旋即，便也拿起稍小的扁平机器和那大袋东西，跟着走进了公寓。
“我保证。”
这时，吉兰身后的三人正一脸吃惊地看着麻雀小姐。
海鸥小姐只是偏过头，难过叹息了一声。
看到她那幅面目全非的样貌，都面露不忍之色。
哗。
吉兰看着这些胶卷和录像带，尤其是小电影，一时间哑然无语。
吉兰道。
可实际上，麻雀小姐并未感受到。
“嗯。”她抬头，眯眼一笑。
“很好。”吉兰颔首。“今后，你勤加习练，待灵知足够，早晚能再见到他们的。”
正坐在沙发上反复翻阅着《烙铁秘录》的吉兰合上了手帖，将其收回次元空间，旋即站起了身。
麻雀小姐闻言，怔怔出神。
麻雀小姐仰头看着帅气的金发青年，又看了看他空无一物的左右身侧，最终，还是抬起了皱巴小手，放到了吉兰的掌心上。
“又因某种特殊的原因，他们现在只能跟着我，受我的庇护，否则会真正消失。”
“好的，少爷。”老夏尔知道自己好心办坏事，态度很是诚恳。“稍后便由我驾车，带您和奥萝拉小姐去东缪斯的‘麦克米伦高档商场’购置得体的礼服。”
“我与奥萝拉小姐并非恋人，老夏尔。”
吉兰听到这事，只觉得头大。
“怎么了，少爷？”老夏尔注意到青年的表情，有些紧张地问。“是不喜欢这些影片吗？”
涓.涓浜.浜.涓
鹳先生皱着眉，拉低了帽檐。
老夏尔正用手帕擦着汗，笑着打招呼。
“倒不是不喜欢。”
温暖，且宽厚。
房门关上。
*
*
*
下午时分。
他伸出一只手，平摊，递到对方面前。
与此同时，吉兰身边的三人也都相视一眼，默契地伸出手，放在了麻雀小姐的手背上。
出租公寓的房门被敲响。
以及三部不可言说的小电影。
吉兰凑过来一看，里面放着三盘老式胶卷，六盒录像带。
吉兰耐心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他惭愧扶额。“实在抱歉，少爷，是我自作主张了。”
“该死！”蛎鹬先生捏着拳头，愤愤不平。“该死的联邦！麻雀小姐曾经是那么活泼可爱，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一切都被毁了！”
麻雀小姐垂下了眼帘，沉默一会。
咔。
旋即，老夏尔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道：
“可我已经将少爷和奥萝拉小姐的事，向拉蒙老爷汇报了……这次我来，也是为传达老爷的聚餐邀请。”
几台机器的边角虽然有些褪色掉漆，但已被擦得锃亮。不过看上去重量不轻，加起来起码上百磅。
咔。
吉兰有些无奈。
如果只是自己的死亡，他能坦然接受。可直到看见昔日朋友的悲惨遭遇，却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