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山上有道观
陈初始的行为处事风格，创意总监宁以很了解。
没有多余的嘘寒问暖，她走到病床旁边，捋了一下裙子，缓缓蹲下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整理好的单子递给陈初始，说是进医院后所有检查项目的费用、诊断，还有医生建议的后续治疗方案……
陈初始细细看完。
看到入院时间，他明白了，自己在入院第三天激活的白蜡石，现在醒来时间跟穿越前的时间几乎无缝衔接，也就是说穿越到《馗降》《咒》《第一诫》世界那么几天里。他现实世界过去的时间不过刹那间，甚至有没有这个刹那都是个问题。
把医院的资料放在桌上。
陈初始看着病房外走廊来回走动的人们，说道：“谢谢这几天的照顾，待会儿帮我办理一下出院手续，后续的治疗，我去其他地方进行。”
创意总监名叫宁以，她沉默了片刻，这么重的伤还要出院？不过，她知道陈初始不会轻易做出改变，任何决定都有自己的思量……
她点点头说道：“好的，对了，您的助理出差还没回来，需要叫他回来为您安排日常行程吗？”
陈初始摆手道：“就以公司正常运行为重，不需要为这种事来回奔波！”
出院前陈初始接受医院的身体检查，伤势跟他穿越之前一模一样，拍出来的x片，上面的骨骼断裂痕迹清晰可见……
医生们再三劝告陈初始留下来治疗。
要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以他这种严重程度，休养最少也得一年起步。
但陈初始知道，自己虽然处于“重伤”状态，但其实能走能跳，活动丝毫不受影响，甚至骨骼仿佛被凝固住不会乱跑也不扎伤内脏。
医生们所拍的断骨伤势，只是白蜡石给的一个假象。
离开医院。
陈初始去了一趟公司。
他开的是一家家装设计公司，跟多个装修团队合作。
陈初始做事干净麻溜，从不拖泥带水，虽然酬劳没比市场高多少，但待人很好，也很懂得分寸，合作过的团队都觉得这是家可以长期合作的公司……
公司转了一圈，了解最近的情况以及业务来往进度。
陈初始便离开了，坐在出租车上，看着不断掠过的风景，说实话，从医院病床醒来到现在，他脑海里一直回放着《第一诫》世界里，最后离开时的场景。
疑问肯定有。
既然《第一诫》的世界有神明存在，为何非得等他带着主角团上门三跪九磕后才迟迟显灵？
陈初始猜测，《第一诫》世界虽有人供奉神明，但确实不存在神明力量，那里就像一处被神明遗忘的“无人区”，无神明管理，无神明发现，任由这块地方邪祟野蛮生长……
他过去磕头，画血符都得不到回应。
最后无奈，想留点东西给黄耀祖等人稍微拥有自保能力时。神明就显灵了，还一口气赐予神像手中的法器，仿佛赠品大派送……
神明这个反应，陈初始有了新的怀疑。
该世界很可能其实是有神明注视着，只是该世界像个全封闭的特殊空间，有类似世界壁垒的东西阻挡神明们这等超凡力量进来。
而陈初始这个外来人，则是借助白蜡石的力量，以黄耀祖的委托为锚点，无视世界壁垒，直接降临在世界的内部。
他使用自身的技能，物品的力量。
都没问题。
但把拥有神明力量的火签赠送黄耀祖这个世界内部的本地人时，就出问题了。
世界壁垒不再固若金汤，它从内部有了漏洞，正巧隔绝在外的神明收到陈初始的信息。便立刻动身，不管三七二十一，纷纷涌进来显灵……
生怕这个漏洞被补上，他们干脆争先恐后神力降于神像，把法器都送出来，留下各自的锚点，便于后续的持续显灵……
甚至有可能！
神灵们已经将漏洞撑开，打成通道，在他离开后的《第一诫》的世界，搞不好神明们甚至已经开始逐渐复苏……
陈初始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磕头流血，就能招来一大批神明。
若是这样，每个世界碰到鬼怪来袭，赶紧找个寺庙跪下磕头求帮助，神明动不动就轻易显灵的话，那么该世界上早就没有鬼怪生存的空间，因为肯定在他来之前，把各大寺庙求个遍了……
回到自己的别墅，好好洗漱一遍，换了套休闲的服装。
他拨了一个号码。
接通，听筒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初始什么事？”
陈初始开门见山：“能不能帮我弄一件防弹衣，质量好，轻便，不要太厚，尽量不要影响正常活动……”
电话那头的年轻男人是他大学时期的舍友。
按年龄排行是老大，陈初始排老三。
话虽如此，但人是有野心的，过了一个礼拜，舍友不满足兄弟之情，开始争夺爸爸之位！
老大是骨灰级军事迷，聊天军事相关内容，极为亢奋，同时也喜欢收集军事相关的藏品，甚至还制作了很多其他军事迷都惊叹的物品……
老大听到陈初始的话，沉默了片刻：“初始，是不是公司干不下去了，你还年轻，千万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
话说这种东西不是网上随便买的吗？”
陈初始心里一暖说道：“最近打算去国外旅行，那边枪支管控不严格，所以打算搞个防弹衣有点心理安慰，我保证，我陈初始绝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我知道网上有卖，但你不是认识那些专业人士嘛，应该会更好点。”
听到他的保证。
老大声音舒缓下来：“那好，三天送你公司！”
他从学校认识陈初始后，经过几年相处，便知道他是一个不轻易答应别人，但答应了绝对会做到的可靠男人……
陈初始表示没问题。
挂掉电话后，他还想打个电话，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
想了想，便披了件外套，去车库把停了很久一层灰的奔驰开出去，穿过城市，穿过乡县，开上了一座山……
山里有一座道观，规模不大，但几乎陪伴了他前半生。
因为小的时候，他妈妈每年都会带着陈初始来这里来上香，祈祷，求神明保佑全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陈初始小时候很可爱，道观里的道士也喜欢逗他，很快熟悉起来。
二十多年过去，妈妈年龄大了，不合适长途来回奔波烧香，因此每年的烧香任务就让陈初始代劳……
陈初始不信鬼神，但也不诋毁，不亵渎。
他没见过这些神像显灵，但道观里的道士一直都是引人向善的做法，仅仅这点，便不枉他每年千里迢迢来上香祷告……
第43章 道士
山，名为三山，因有三个山峰而得名。
道观位于中间的山峰顶端，以山为名。
三山宫。
观里供奉的是三清，分别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神像并列颇有气势，往年上山的香客络绎不绝，停车场里都停满了，殿前的炉子烟火缭绕就没停过，但这几年，不知为何，来上香的香客少了很多……
陈初始提着一篮子瓜果香烛走进大殿。
有个老道士正用鸡毛掸子清理边边角角的灰尘，看清楚来人，顿时笑容满面说道：“今年还没到时候呢，怎么提前过来了？”
陈初始给桌子摆上供品，点燃三支清香插在香炉上，拜三拜。他笑着回应老道士：“您不是每年都期盼我早点过来，来了您又不欢迎……”
老道士给搬了张椅子，拿起水果刀削了个苹果，递给他：“耍嘴皮子，你这孩子，我几乎是看着一年年长大的，多少还能不了解？往年，年年上香时间，绝不早一分钟，今年提前这么多，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
陈初始啃了一口苹果笑着道：“我想当道士。”
老道士给自己削苹果，差点划了手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下打量着陈初始，感慨地说道：“看你打小聪明，是个料，我叫你当道士丰富一下人生，既不用长住山里，也能正常上学娶妻生子，可你小子跑得比谁都快……
老老实实跟我说，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心意！”
陈初始第一次见到老道长的时候，他已经五十多岁，过了二十多年，现在接近八十的高龄，老了，面庞便不如当初饱满，面颊凹陷，皱纹如刀刻……
每年来道观上香，他也有心烦意乱时候。
老道长总会给他削个苹果，给灌一碗心灵鸡汤，陈初始不得不承认，别人的鸡汤容易腻，但老道长的鸡汤永远有着新花样……
他在椅子上坐下来，看着三清祖师的神像：“您相信世上有鬼吗？”
老道长微微一愣神，他以为陈初始想当道士，可能生活中遇到不如意的事情，因而生有出家的念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问题……
他微微笑道：“我当道士以来听人们问过最多的两个问题，一个是‘这世上有鬼吗’另一个是‘您会抓鬼吗’？
既然你也问了，那我就回答你。
第一个问题，‘这世上有鬼吗’？
鬼，我没见过，我师父、师祖甚至山上那几位，也没见过……
但我不能否定它们的存在，就像某些灭绝的生物物种，它们从出现到灭绝，从未在人类面前出现过，仿佛一开始就是“零”，但人类总能通过其他生物和环境推测出它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鬼也一样，在我们一些老典籍里，有相关的介绍。
人体有三魂七魄，它们分别对应不同的功能，而躯壳死后，七魄消散，三魂游离，散则轮回，聚则成鬼……
我想也许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界上或许可能真的有鬼，甚至还有神明。只是某一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不再适合鬼神生存，神明永远离开了，鬼魂也无法形成……”
老道长的话，让陈初始想到了《第一诫》的世界。但现实世界更彻底，神没有，鬼也没有……
老道长见陈初始捏着苹果核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把自己的苹果切开一小块递过去，回答第二个问题。
他能抓鬼吗？
这个问题的回答，其实跟第一个问题“这世上有鬼吗”差不多。
道教里相关书籍也很多，什么诵咒画符，上达天听，下通九幽，什么拘魂拿鬼，寻龙点穴，搬动气运，数不胜数……
这么牛逼的东西，当然有人去尝试，但无论如何严格执行，就是没效果，倒是那些强身健体养生的功夫练个十年八年起步，可以看到效果……
老道士叹气，至于那些法术法咒没有效果，恐怕跟鬼神不能生存是一个道理。
想要它们实现原有的价值，恐怕得在有鬼神的世界里才行……”
老道长说完这些，他看着陈初始：“我回答完了，现在，你为什么想当道士呢？”
陈初始看着三清祖师前的香，烧得只剩下小半截，他说道：“人行大道，号为道士，身心顺理，唯道是从，从道为事，是为道士……
修道艰难，求道也艰难，我想成为道士，不瞒您说，主要是为了授，得到正统认可……
至于什么原因非要如此，我暂时不能告诉您，更不愿意欺骗您，只能说时机未到，但我向您保证，绝不会以此为非作歹，辱没传承……”
陈初始看似什么都没说，实际上还是透露了一点点信息……
老道长，道号以山为名，为三山子，他活了一辈子怎么可能听不出陈初始的话中话。
沉默了许久，他说道：“当道士，其实只要想，基本上人人皆可当，而授就麻烦一点，说白点，是进编制的，需要人品考核，功课考核，起码要通晓《早晚功课经》《老子道德经》《度人经》及道教基本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