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背后的争斗
不过出于谨慎，赵晨还是向蔺掌柜询问道：
“蔺姨，是哪几家武馆或镖局对我们手中的‘商路’有意？”
蔺如湘显然早已做好了准备，直接取出了两份文件，一份交给黄馆主，一份递向赵晨，同时开口道：
“主要有三家……分别是三合镖局、黑云武馆和青蛇武馆。
“其中青蛇武馆的馆主佘飞廉功力最高，已经炼开了眼窍和口窍，真气也贯通了十二正经……其所掌握的‘青蛇腿法’虽然潜力一般，但威力不俗，还兼具身法。
“一旦有火铳在手，极为难缠。
“不过正如黄馆主所说，三合镖局和黑云武馆的武功在身法上差‘青蛇腿法’很远，且没有炼开四窍的武者，‘铳斗术’并不占优，所以他们联合起来，在这次争夺‘商路’的比武中要求禁止使用火铳。
“嗯，三合镖局的总镖头宋三合擅长‘三皇炮捶拳’，其传承不弱，但宋镖头本人却只是开了眼窍，真气也才贯通了十二正经里的六条。
“至于黑云武馆的墨馆主，其实已和我达成协议……如果我们能顶住压力，她就会主动退出；但如果我们败了的话……”
说到这里，蔺如湘望向黄馆主，很坦诚地道，“那她希望我们能全力协助她拿下‘商路’，到时候她会和我们分享‘商路’带来的利益。”
很显然，这位精明的蔺掌柜早就找好了下家，毕竟无论是和“金镖武馆”合作，还是和“黑云武馆”合作，对于赵家来说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对此，黄显钧倒没什么不满，他笑着摇摇头道：“看来我最近和‘蛇’很有缘分啊……先是有沙蛇帮，现在又来了个青蛇武馆……”
说着，他将资料随手扔给了三徒弟冯仓，笑道，“仔细看看，觉得自己能对付哪个。”
资料上除了馆主外，还有这三家武馆、镖局里相对厉害的弟子和镖师的记录，不过没有一个是炼开窍穴的。
毕竟真气未圆满就修炼相关窍穴，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没有丹药等外物辅助，很难成功。
另一边，赵晨在翻看资料的同时，只觉得一阵恍惚，毕竟相比于燕红霞、柴玉宫、李浮烟等一众他接触过的法力境乃至神通境界的高人、宗师，这资料里的人都太弱了。
但这才是我现在的水准该应付的对手啊……有王道一保驾护航，差点让我连自己几斤几两都忘了……
心里这么想着，赵晨又瞥了眼师傅黄显钧，继续思忖道：
难怪师傅一点都不紧张，作为曾经的“神通”宗师，他哪怕一身法力被废，在看这些人时也只觉得是小孩子打架吧？
不过也不能太高看师傅，毕竟这老头现在眼高手低，打个“黄衫铳士”都输了。
赵晨正腹诽时，冯师兄已经合上资料，认真思索了一番后，很自信地道：“除了那三位炼开窍穴的馆主、镖头，其余人我应该都能应付。”
他修习的毕竟是“禹王宗”这一和望族李家同等级别势力的内门功法，一旦成就真气，至少也能贯通十二正经里的四条正经，且真气品质远超普通传承，自然有不小的信心。
黄师傅不置可否，他转头又看了眼赵晨，笑着问道：“晨儿，你呢？”
由于有了共同的秘密，师徒二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所以黄馆主对于赵晨的性子也有了更深的了解，知道这位弟子虽然看似沉稳，但骨子里就是那种不甘于平凡的人，肯定不会错过这次公开比武。
不过这也正常，年轻人嘛，谁不想扬名立万？
而且这位弟子不知从红霞丫头那里得到了什么好处，真气品质非常高，灵魂也异常强大，也就是动手经验不足，否则对上那几个才开两窍、四窍的武者，胜负真未可知。
黄馆主正思索时，赵晨却很肯定地回答道：“佘馆主、墨馆主和宋总镖头都可以交给我……师傅您最后压阵就好了。”
他这话一出，就连知道他真气已经贯通十二正经的冯师兄都不由得侧目，更别提对赵晨的印象还停留在只会写字画画的蔺如湘了。
虽然她已经听说这位旧主的次子是一位修道种子。
她红艳的嘴唇开合几下，方才担忧地道：“小晨，可不要瞎逞能，你修行才几天？”
满打满算有一周了……赵晨心里吐槽，表面上却微笑着宽慰道：“蔺姨，放心吧……我有分寸！”
他的语气轻柔，措辞简单，但不知为什么，本来还满心担忧的蔺如湘很轻易地就被说服了，选择相信了他。
黄馆主瞥了徒弟一眼，然后对蔺如湘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就麻烦蔺掌柜代为转告玉门商会，这场比武我们‘金镖武馆’接了。
“不过既然他们定了规矩，那时间就得由我来定！”
……
城东的三合镖局内，总镖头宋三合正一边向自家镖师们演示自身拳法，一边教导道：
“三皇炮捶的拳理含阴阳造化之机，刚柔相济之道，虚实攻守进退之学。
“你们记住，要‘以气为主，以力当先'，气为君、力为臣，群臣相配乃能致胜……”
说话的同时，他出手如捶，发劲如炮，真气激荡下，只一拳就将三层有手指厚的木板直接贯穿。
“好！馆主神拳无敌！”镖师们见状纷纷叫好。
“神拳无敌？这还比不上一把大口径转轮火铳的威力！莫要学人拍马屁。”宋三合收功站好，在呵斥了几句后，又继续讲解起“三皇炮捶拳”的种种奥妙。
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去才最终散场。
刚刚回到自己屋子的宋三合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看到自己的侄子跑了进来，对方喘了几口粗气，才恭敬行礼道：“大伯，金镖武馆接下了比武挑战，并将日子定在了七天后。”
“七天后……”宋三合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而吩咐道，“你去和玉门商会的柴管事说一声，我已经按照他的要求逼金镖武馆同意了比武……他承诺的东西也该给我们了。
“哎，听说柴玉宫今日被人重创……我都有些后悔卷入柴家和燕家的争斗里了。”
第57章 关外
黑云武馆的正堂内，一位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女子边品着茶，边翻阅着手中的信件。
这女子看起来二十五六岁，身材丰腴，体态健美，正是武馆的馆主墨秋。
片刻后，她放下信，对自己的亲传弟子道：“看来‘金镖武馆’对于比武之事很有底气……如此一来，也就用不着我们出面……这样也好。”
她的亲传弟子是一个比赵晨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此时听到师傅的话，不由得问道：“师傅，那可是一条‘商路’，您就真的不动心？”
墨馆主秀美的眼眸一暗，叹了口气道：“说不动心是假的……但这事情本质上其实是燕红霞和柴玉宫两位人杰榜高手争斗的延伸……
“我之前答应柴家的要求发起对‘商路’的争夺，又和那位赵家的蔺掌柜谈好条件，本就是为了能两不得罪……
“但这种做法叫‘蛇鼠两端’，很容易两边不讨好……现在这样反倒对我更有利。”
“‘万家生佛’和‘红霞剑’争斗的延伸？‘金镖武馆’和燕家有关系？”她的亲传弟子惊愕道。
“如果只是金镖武馆，事实上并不会受到多少刁难……但那赵家的主母与燕红霞关系极好，赵家在郡城的许多生意，都受到燕家的庇护……
“如今赵家想要将生意做到敦煌，柴家自然不会轻易让他们得手。”说到这里，墨秋摇摇头，“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总之，七天后，你我师徒就是去走个过场而已。”
……
玉门西城门外，青蛇武馆。
一个穿着青衣，身材矮小的老头凑到高大魁梧的佘馆主身边，低声汇报道：
“馆主，‘万家生佛’柴玉宫被一位神通所伤的事情属实，已经在郡内传开了。
“您看我们要不要……？”
他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柴家的顶梁柱都受了重创，那对方交代的事情完全可以阳奉阴违……毕竟燕红霞同样不好惹。
佘馆主年纪有三十上下，留着两撇精致的小胡须，他在听闻汇报后低头沉思了片刻，最后坚定地道：“不，我们还是要全力争夺那条‘商路’。”
“为什么？”青衣老头不解地问道。
“两个理由……第一，柴玉宫只是受伤，又没有死，现在改变立场，是既得罪柴家，又在燕家讨不到好；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我们武馆确实需要这条‘商路’！
“毕竟凭借现在的收入很难买得起‘天聪丹’等辅助开窍的丹药……”佘馆主无奈地道。
因为自己当初炼开眼窍、耳窍时，花费了太多的钱财，导致武馆不得不搬迁到城外，佘馆主对于其余师兄弟是心怀愧疚的。
“所以，那条‘商路’无论如何都要拿下！”佘馆主斩钉截铁地道。
……
玉门商会虽名为“商会”，但实际上却是由玉门本地各大修行势力共同组建来分配利益的机构，执掌着郡内武林大部分的事务，权力大的惊人。
而商会的会长，目前由李家派驻玉门的执事，玉门人杰榜第一位的“青莲剑”李浮烟担任。
但李浮烟作为“神通”修士，实际上只是挂名，并不真正管事，商会的权力由五位副会长组成的长老会议执掌。
柴家在长老会中自然占有一席……那位在码头带人堵追捕赵锦、赵钦姐弟的英气女子，正是玉门商会的副会长之一。
其名为柴青竹，乃“万家生佛”柴玉宫的侄女，为人霸道、蛮横，不允许任何不利于她大伯的声音出现，为此与许多人结下仇怨。
但柴玉宫对这个侄女极为喜爱，依旧任由她坐在商会副会长的位置上。
此时，柴青竹刚从柴玉宫养伤的房间内出来，就听手下汇报了“金镖武馆”应下比武之事。
她眼睛微动，继而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亲自到场。”
那位手下先是应了一声，接着脸上流露出犹豫之色，委婉地建议道：“副会长，我们是不是该收敛一下，不要在这个时候过分刺激燕家和赵家？”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示弱，要不然岂不是让宵小之辈觉得大伯伤的很重，我们柴家不行了？”柴青竹秀目一瞪，训斥道，“这件事我自有主见，你不必多事。”
“是！”那位手下顿时惶恐不安，当即跪倒在地。
“另外，派人去物色一些气息纯净的少年少女，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尽快带过来！这事关大伯的伤势，懂了吗？”柴青竹眯着眼睛道。
“属下明白。”那男人再次恭敬地回应了一声，这才在告罪后，转身离开。
待其走远后，柴青竹才收敛了脸上的怒意，只回头望了眼大伯闭关的房间，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喃喃道：
“我佛慈悲……”
……
三天后，清晨。
小院中，赵晨手持“斩风剑”，将一套“太乙玄门剑法”缓缓演练开来，其行如蛟龙出水，其静若灵猫捕鼠，剑法玄奥处，真气激荡而起，却又在最后关头消散一空。
呼！
收剑而立后，赵晨呼出一口浊气，无声叹息道：“不行……这‘太乙玄门剑’的剑气杀招果然难练啊！
“还是修行时间太短，积累不够……若不是‘旅行商人’的‘位’，我恐怕得练上几个月才能有现在的水准，更不要提在真气境就修成剑气杀招了。”
结束了晨练后，赵晨没有按照惯例去给师傅请安，因为冯师兄准备在今天突破到“真气境”，而师傅正在为其护法。
知道别人破境不比自己有“位”加持，过程其实相当艰辛，没有一天的时间根本结束不了，所以赵晨准备趁着这个功夫跑一趟大漠，将藏在那里的“紫光指环”先捡回来。
他先是回到房间看了眼依旧处于沉睡中的红霞姐姐，见她没有别的异状后，方才吩咐小厮风曲说自己要闭关修行，不要随意打扰。
待风曲应声退下后，赵晨佩戴上“蟾光”丝带，拿起这几天制作好的“纸马”，悄悄溜出了武馆所在的院子，继而从西门出了城。
站在通往关外的大道旁，赵晨将那些表面用血液绘制了诸多符文的纸马贴在腿上，按照“旅行商人”给予的相关“记忆”开始掐诀念咒。
随着咒文生效，赵晨只觉得自己仿佛真的骑在了一匹日行八百里的骏马之上，整个身体在莫名力量的带动下极速奔驰起来。
……
玉门关外，北风如刀，割裂滚滚风沙。
一队骑士突然出现在天边，如同被风卷起的狂沙一般，转瞬即至。
这是一支十余人的银甲铁骑，为首者赫然是几天前在柴青竹身前唯唯诺诺的男子。
在他手掌上十几厘米的位置，一只纸鹤徘徊飞舞，但其头部却始终指向一个方位。
“果然……那丫头逃到了这附近。”
男子看向身后的骑士们，大声呼喝道：“那丫头不会逃出方圆二十里范围，给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