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密探 第904节

然后云中鹤就离开平西侯府,兄长敖鸣一路相送,一路相送,一直送到了路口。

从头到尾,侯正大公公一直跟在身边,但他就如同隐形人一般,一声不发。

“侯爷,那咱就回宫了啊。”侯正道。

云中鹤躬身道“公公慢走。”

而澹台镜和澹台宇宙,更加如同工具人一般,从头到尾就仿佛两根木桩,甚至带着面甲完全看不出来这曾经是无主之地的天之骄子了。

澹台镜掀开轿帘,云中鹤进入轿内,回家去了。

…………………………

敖鸣一直等彻底送走了敖玉之后,便飞迸离开家,前往宰相林弓的府邸之中。

急匆匆地来见了宰相林弓,但是一下子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老师,真的无可挽回了吗?”敖鸣颤抖道。

林弓道“你是我最聪明的学生,没有之一,未来要继承我衣钵的,能不能挽回,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敖鸣道“太上皇让我去杀祖父敖亭。”

林弓沉默,有些话他不好说出口,直接将手蘸湿了,在桌子上画了三道线,然后画了一个圆。

“这最外面的一道线,是你祖父敖亭。第二道线是太康侯府,第三道线是国丈太康侯,而这个圆是皇后娘娘。”林弓道“敖玉这次的目标,是要废掉皇后,你祖父敖亭仅仅只是最后一道防线。”

最后一道防线,往往是最先牺牲的。

林弓宰相道“太上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国力衰弱,各方军镇做大。其中太后的家族,就是西境的一个军阀。太上皇为了夺嫡,迎娶了太后娘娘这个豪门贵女。成婚之后,太后依旧保持本色,和太上皇的生活并不愉快,所以就有了西境军阀毁灭,太后家族几乎全毁。”

林弓的话很浅,太后家族的军阀势力,不是被朝廷灭掉的,而是被西凉王国灭掉的,所以细思极恐。

林弓宰相继续道“所以当今陛下娶亲的时候,太上皇就说了,要迎娶勋贵,但不能势大,免得尾大不掉,所以就选择了太康侯府。”

“陛下和我的意见是一样的,把所有的力量都用来保皇后。”林弓宰相道“因为一旦废后,会给皇帝陛下的威名带来巨大的打击,也会引发朝局动荡,最关键的是宁怀安是皇后嫡系,皇后一旦倒了,宁怀安这个京城提督也保不住,就会给太上皇插手京城兵权的机会。”

“不顾一切保皇后。”林弓宰相道“这一次赈灾粮贪腐一案,太康侯是主谋,你敖氏家族,还有另外江州的两个勋贵,只是从犯。甚至那两个家族,仅仅只借了三艘船,只是赚了两三万两而已。但你敖氏要把主谋这个罪名承担起来,太康侯府是从犯,而且是太康侯几个不成器的子侄。”

敖鸣头皮发紧,这岂不是要让敖亭老祖宗把大部分黑锅背下来吗?

“老师啊,这会影响我未来仕途啊。”敖鸣道。

林弓道“敖鸣啊,如果和太上皇的斗争我们输了,那连命都可能没了,还谈什么前途?只有赢得斗争,才有未来。况且你最擅长的,不就是出淤泥而不染吗?”

敖鸣躬身道“我知道了老师。”

林弓道“太上皇不敢动你的,毕竟你父亲如今还是镇西都督。”

敖鸣道“那……那我去江州了。”

…………………………

离开林弓宰相府邸后,敖鸣没有耽搁,立刻快马加鞭离开了京城,日夜不休,赶往江州。

整整几天几夜之后,敖鸣终于来到了江州城下。

这里依旧是风花雪月,完全没有京城的压抑和敏感,华灯初上,灯火通明。

行走在江州街头,敖鸣不由得回忆起和段莺莺相处的时光,他们经常就这样漫步在街头,而且段莺莺经常是女扮男装,而现在段莺莺死了,整个魏国公府都死绝了。

离开江州已经快两年了,这两年他是何等意气奋发,尤其是中状元的那一次,真是锦衣玉马,显赫绝伦。那个时候他最想回的就是江州,真正的衣锦还乡啊。

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用这种方式回江州的。

敖鸣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先去段莺莺的坟墓,墓碑上真是连名字都没有。

点燃两根蜡烛,烧了纸,又倒了一杯酒。

就这样喝了一杯又一杯,仿佛要把自己灌醉一般。

整整把一壶酒都喝完了,敖鸣这才回到家中,真是豪门大户啊,上面的牌匾已经换上了平西侯府。

“世子回来了。”

“状元公回来了。”

家奴见到敖鸣之后,立刻跪下,然后狂奔而入,大声高呼。

敖氏家族的骄傲回来了,老祖宗最最疼爱的孙子回来了。

片刻后,老祖宗敖亭带着几个儿子在,带着全家人,茫茫当当几十口人来迎接。

“我孙儿敖鸣回来了?带了多少人马回来?”

“状元公,平西侯世子,要讲大排场啊。”敖亭老祖宗哈哈笑道“摆宴,摆宴。”

…………………………

宴会之上,张灯结彩,这敖氏家族竟然是没有什么紧张气息。

敖亭老祖宗很厉害的啊,为何这般没有政治敏感度?

他喝得很得意,甚至大半夜的直接就要派人去把沧浪行省总督叫来,把江州太守叫来。

如今他口气中对沧浪行省总督还有几分敬意,但是对江州太守,完全就是呼来喝去的态度,完全不放在眼中了。

“太上皇,长不了的,都快八十的人了,双腿还是瘫痪的,折腾什么啊?回光返照而已。”敖亭冷笑道“大周百万大军,八成以上都在皇帝陛下手中,光我们家就掌握了十几万大军。想要夺皇权,关键时刻还要靠军队,太上皇有什么?敖心逆子只是空杆子一个了,就靠周离在浪州的那几个歪瓜裂枣,白日做梦。”

果然距离京城越远,越是什么话都敢说。

曾经太上皇这个词还是禁忌,但是从皇帝和太上皇的矛盾彻底公开之后,底下就彻底放开了。

而江州被被誉为是皇帝的绝对忠诚势力,说起话来就更大胆了。

敖亭道“敖玉那个小畜生呢?现在在京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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