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私密生活全记录 第4节

这一年,身在中阳里村的刘季已是二十七岁的人了。一如既往,他还是游手好闲,不愿意以种地为生,还是靠父母养活。父母越来越老了,父亲还是常常骂他:“这个不肖子呀!以后该如何是好呢!”

骂归骂,但火气小了。他知道他的三儿子就那样儿了,改不了了。现在他们老俩口还能干动地里活,还能勉强糊住嘴,可是儿子大了,他们总有老死的时候。到那时,这个三儿子怎么过日子呢!刘季的母亲——已经是刘老太太了,最愁的是儿子的婚事。她经常找村里的媒婆,恳求人家:“张婆婆,好歹看在咱老姐妹的分上,给我家季儿说个媳妇吧!”

“老姐姐,不是我不帮忙,也不是你家穷。嗨,你家那三儿成天不做事儿,他自己还靠你二老养着呢,谁家愿把闺女说给他呀!”每一次媒婆都摇头叹气。一次两次,时间长了,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去求人了。

刘交也早已成亲了,刘季成了刘翁的心头病,老太太更是唉声叹息不断。

刘季自己倒乐呵呵的,一听到爹娘唠叨他的婚事,就说:“你二老还怕没媳妇吗?别怕,大男人只要有本事,什么时候都能找到媳妇,什么时候娶媳妇都不算晚。”

“什么?就你那样子还算是有本事吗?还能有本事吗?都二十七的人了……”刘翁的脾气又上来了,随着刘季越来越成为村里人议论的中心,一提起他的事,老人家就来气。

“好,好,老爹,我怕您老人家。我走,我走,省得您老见了我就心烦。”刘季一边向外走,一边向父亲摆手。其实,刘季在外面也有女人。

虽说他游手好闲,没个正当的事儿做,谁也不愿意嫁给他,可是,他相貌堂堂,举止大度,风流潇洒,还是挺吸引女人的。这几年,和他走得近的女人有两个,一个是王媪,一个叫武负。王媪是个寡妇,三十多岁。丈夫五年前去世了,领着一儿一女过日子。平时生活呢,就靠丈夫留下的小酒店过日子。她性格泼辣,争强好胜,快人快语,也很灵活。她和刘季之间的亲密关系,早些年就有了,那时她丈夫还在呢。

一天,几个小弟兄都不在家,到丰邑去帮助人家卖猪崽儿去了。他一个人百无聊赖,漫无目标地在村里逛着。

一缕春风吹来,他感到暖融融的。抬头看看太阳,快到中天了。村里各家各户的果树都开花了,杏树、苹果树、桃树、梨树……各种各样的花香扑鼻而来,叫人头发晕。地上的草有点泛绿了,嫩嫩的,讨人喜欢。杨柳枝儿早已是绿染枝条,柔柔的在风里摇动。放眼望去,田野里有滚滚而起的地气,如烟如雾。他心里突然有一种乱哄哄的感觉,浑身燥热。不知不觉之间,他发现自己已来到了王媪的小酒店门前。

“哟,是刘三兄弟吗?唉呀,你看我,不该叫你小名儿了,该叫大名儿!刘季兄弟,今儿没事儿吗?”王媪那脆生生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他吃了一惊。循声望去,王媪正站在屋角看着他呢!

“好俏的女人!”他抬眼之间心里不由一惊。今天,王媪显得格外妖艳。红底白花薄袄紧紧贴着她那有波有折的腰身,一条黑裤子、一双黑面镶红边儿的鞋。正巧有一缕太阳光从窗户透照在她身上,显得亮闪闪的。

刘季心头一热,有点慌乱:“我没事……闲走走。”说着,他想离开。谁都知道,进酒馆喝酒是中午以后的事,哪有大早上来酒馆的。他暗怪自己怎么走到这儿来了,而且,屋里没有其他人。转过身,他打算走开。

“唉呀!兄弟,我正要求你帮忙呢!”王媪故意把“求”字说得很重,“别走,进来呀!”刘季听了这话,又转回身。他喜欢听这样的话。这么大个中阳里村,除了几个小兄弟,谁看重他呀!他平日里最恨这个。他也是男人,希望别人看得起他,把他当个人物看。所以,只要有人要他帮忙,他往往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什么事,嫂子?”犹豫了一下,向前走一下,刘季看着王媪,等她发话儿。

“兄弟,你大哥——我家那口子进城去了,我一个人在家,我想把这些大瓮搬出来刷刷,可搬不动,你帮帮我吧,啊!”说这话时,王媪的声音柔柔的,甜甜的,刘季身上忽然有点发酥,但他立即就答应了:“小意思!行呀!”

等干完活,已是正晌午了。王媪自然盛情相留,又炒菜又烫酒。刘季想到昨天刚跟老爹吵了一架,回家吃饭还得听他唠叨几句,就留下来了。

吃饭时,王媪并没有和刘季一同吃。她只说自己肚子不饿,坐在旁边看着。一边不断添菜,一边不停倒酒。

刘季平日自由惯了,随便惯了,今儿特别不自在。他不敢看王媪的眼,她的眼睛亮得要滴下水来。他不敢看她的脸,那种笑容让他心里发软。低着头,糊里糊涂地吃了一顿饭。停下筷子,他才觉得自己吃得太饱,酒喝得太多了。站起身来,头发晕。他心里想:“我能喝斤把酒呢,今儿怎么啦?”

其实,他喝的酒早已超过一斤半了,混混沌沌的,他自己哪里清楚?

“我……该回家了。”站起身来,他一阵发晕,不由自主又坐了下去。

“兄弟呀,你喝得多了点。好了,别硬撑着,到屋里躺一会儿吧。”王媪的一双手已经抓住了他的一只胳膊,架着他站起来。他还想推开那手,忽然,他触到王媪那柔软的胸部,不由得打了一个颤。顿时,他的脑子里成了一片空白,倚着王媪的身子由她走。到了炕前,王媪迅速给他脱了鞋,把他放平。她的脸在低头时就要触到刘季的脸了,刘季一下嗅到了她的气息,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抱住了她。

王媪并没有拒绝,她就势贴下身去,“兄弟,我喜欢你,来吧,大门我顶上了。”

等他从王媪家出来时,太阳刚刚偏西一点儿。小风还在吹着,他心里怦怦直跳。出了门以后,他头也不敢回,径直向前走。他没有回家,而是向东边的小沟走去。

小沟那儿是一个茅草沟,茅草长得一人多高,荒凉凉的,夏天有点怕人。有时他和几个小兄弟到那里抓野兔子,捉黄鼠狼。他想到那里呆一会儿,一个人呆一会儿。那茅草深深的,干干的,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

小沟一带静悄悄的,四下里一个人也没有。找一片深茂的茅草,就地一躺。这时候他才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疲劳,连骨头都是松松的。

等他一觉醒来时,太阳已快落山了。他睁开眼四处看看,仍然不见一个人影子。风更大了点,天上有白云在飘,一群大雁正在向北飞去。一个鲤鱼打挺,他从地上跳起来,拍拍衣服上的草叶儿,哼起了小调儿:“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有了第一次,他知道了王媪的妙处,只要一有空儿,他就去王媪家。王媪的男人常常去街上买东西,一去就是大半天,有的是机会。一开始刘季还有点害怕,但王媪的男人是个生性懦弱的人,五脚踹不出一个慢屁来。王媪又主动热情,会支使男人,渐渐地刘季就胆大了。

过了几年,王媪的丈夫得伤寒病死了,留下王媪和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王媪本想再嫁人,好有个男人作依靠,可是担心有了后夫两个孩子受罪,再说小酒馆生意也不错,足够娘仨儿生活的,也就打消了念头。她也曾想过刘季,但知道自己比他大,不合适。再说刘季虽讨人喜欢,在床上也很体贴她,可是他毕竟只是个小伙子,又不肯出力气干活儿,真在一起过日子恐怕还不行。

再说,他喜欢在外面遛,眼高手低,这样的男人做丈夫不合适。刘季在王媪男人死后到王媪家的次数反而少了,不是他不想,是王媪不让他去。以前,家里有男人,刘季又是十七八岁,又好酒,外面人不会说什么。现在不同了,寡妇门前是非多,她得在一双儿女面前站得住脚。不知为什么,刘季也曾动过要娶王媪的念头。

可他总觉得自己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他不会现在就结婚,也不会娶个一般女人的。王媪是个好女人,疼起人来热乎乎的,爱起人来热辣辣的,他们在一起感觉很好。但王媪大了点,又带两个孩子。他还是不断去王媪家,不管是不是有空儿亲热。看看她,想想她那一双让你浑身酥软的手,也是一种满足。

然而,不久他又有了一个女人,他对王媪就稍稍疏远一点儿了。这个女人姓武名负,乍一听觉得像个男人似的。这武负是本村孟辽的妻子,四十刚出头。她长得并不突出,是常见的圆脸圆眼的那种女人。但是她的皮肤出奇的细,像是牛奶做的,白白嫩嫩不说,还散发一种奶香味。据说她本是沛县城里一个大商人的女儿,父亲原来拥有万贯家私,就她这么一个独养女儿。

她自幼娇生惯养,在锦衣玉食中长大,长得鲜灵灵的。谁知她十八岁那一年,一伙强盗一夜之间抢了她的家,杀了她的爹娘,掠走了全部财产。她因为个儿小,被伙计藏在马槽里才幸免于难。从此之后,她成了一个孤女,家里只剩下了一座大房子和随身带着的几件贵重首饰,举目无亲,好不可怜。

这时候,那个叫孟辽的小伙子来到了她的身边。孟辽曾和她父亲有过生意上的来往,人长得结结实实,品性也好,她听爹这样说过。按理说,她这辈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过嫁给孟辽这样的小伙子。他没有多少钱,做的是小生意,识字不多,刚刚够认账的,家又在乡里,一副土样子。可是,他主动走来帮助她收拾残破的家,该修的修,该补的补,该卖的卖,该收的收。从早到晚忙个不停不说,还无微不至地照料她。由于一直有人侍候,她什么也不会做,所以孟辽把一切全包了。在这样的情形下,她自然就嫁给他了。

◎和孟辽成了亲

和孟辽成了亲,虽然不能像爹娘在世那样富足如意,却也过得不错。偌大一处房子,他们根本就用不着,索性卖了一部分,凑了钱仍让孟辽做生意。孟辽勤快,脑子好使,生意红火。小俩口儿过得亲亲密密,连个架也没吵过。她生性不好说话,性情温和,笑总是挂在脸上,孟辽就喜欢她这样儿。

谁知事情总是有不顺心的时候。结婚头几年,她一直没生孩子。开头还未在意,可后来也有点急了。孟辽有时唉声叹气地说:“唉——家业再多有何用?没个一男半女的……”

她暗中流过许多泪,自己偷偷去看郎中,吃了不少药。可是总没有用,一点儿也不见个动静。

三年后的春天,武负终于怀孕了。

深秋时节,当地里的高粱变红的时候,武负生下了一双女儿。孟辽在孩子满月时,把全巷子住的十几户人家都请来了。从此,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接下几年,武负又生了两个儿子。一切都圆满了。

院子里那两棵枣树长大了,一家人对它们敬若神明。秋天枣子熟了,也不摘它,怕碰到枝条,伤着枣树,只由着枣儿熟透了落下,孩子们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拾枣儿。

枣树下是一家人的乐园,在那儿吃饭、乘凉、讲笑话。一大片地方,被踩得光溜溜的。

孩子多了,孟辽的生意也不像以前红火了。武负只得慢慢学着做各种事情。做饭、做衣服、缝缝补补,家里家外忙,她慢慢变成能吃苦的女人了。

就在她三十六岁那年夏天,孟辽在一次拉货途中翻了车,活活压死了。

她没有过多的伤心,因为她感到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她一生就该这样不断遭受亲人惨死的灾难。有一天,她沿着自家房子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去请了个阴阳先生来:“老先生,您看看我家这院子有没有什么不吉利的?”她轻轻地问。为这事,她独自琢磨了许久了。

老先生瞅了半天,最后说:“不瞒这位娘子,这个宅子地处凶杀之地,三百年前是个杀人场。这儿埋着几百个屈死鬼。原先这宅子门前有一双石狮子,对不对?”

“石狮子?”

她听了禁不住静静一想,忽然,她恍然大悟似地说:“有呀,那是在我出生之前,我听娘说过。爹刚买这房子时,门前有一对白色石狮子,个儿不大,可神气了,听说是汉白玉的呢!后来,有一段时间我爹娘都出门去了,回来后那对石狮子就不见了,爹说,大概是谁看着好,给偷走了。”

“这就对了,”打卦的摸着胡子道,这宅子若是有那对石狮子镇着倒无事,没有了它们,谁在这儿住就会不断出事儿。”

“多谢老先生指点。”武负当时重谢了那人,立即作出决定——回丈夫老家中阳里去。

这之后,十几天的功夫,她就把家里的一切东西全卖了,除了她爹娘留给她的那几件首饰。

“这里的一切都不能要,我要把晦气从此留在这里!”她对自己说,带着四个儿女,雇了一辆车,径向中阳里走去。

中阳里村没有理由不接纳这娘儿五个,人家本是中阳里人哪。很快,武负备齐了一切家用东西,盖了几间房子,开始新的生活了。怎么生活呢?她不会种地,不会做什么手工活儿。她听说村那头一个女人开小酒店,生意不错,她想:“这事儿我倒能干,不要出门,能看着孩子们,又不重,只怕挤了那一家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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