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私密生活全记录 第78节

奏疏递了上去,太宗不理,虞世南再一次上书谏道:

“汉天子即位即营山陵,远者五十余年,今以数月之间为数十年之功,恐于人力有所不逮。”

虞世南再次上疏,太宗只得将他的意见交由有司讨论。汉高祖陵高九丈,有些太高,若给上皇起“三仞之坟”又未免太低,最后经房玄龄提议,按照光武帝原陵高六丈的规模,筑成献陵,作为太上皇最后的安息之所。

冬十月庚寅这天,葬太武皇帝于献陵,太穆窦皇后附葬。献陵位于京兆三原县东之十八里,座北朝南,山林环抱,陵前后各有一对石虎,南门有一对石犀牛和华表。

太上皇病重这年,陇右山崩,大蛇多次出现,江淮、山东等地,洪水为灾。太宗颇为忧虑,又不愿公开讨论此事,于是召来博学多才的虞世南,让他谈谈对这些异常天象的看法。虞世南看问题比较务实,回奏道:

“蛇应当在野外,如果进入市镇,便是怪事。如今蛇出现在山泽,深山大泽必有龙蛇,不足为怪。山东足雨,虽然是常事,但若下雨过多,恐怕有冤狱,应当审查在押罪犯,以符合天意。妖不胜德,只有修德才可以消灾。至于山崩,自古就有这种现象,不足为奇。”

太宗听了这话,深以为然,当即也做了一番自我反思:

“朕年弱冠,举义兵,年二十四平天下,未三十而居帝位。自谓三代以下拨乱之主,莫有逾之者。又自以为骁勇如薛举,鸷猛如金刚,皆为朕破灭;窦建德跨河北,王世充据洛阳,足为劲敌,悉为我所擒。及逢家难,复决意安社稷,遂登大宝,又降服北夷,征服西域。因之颇为自矜,或轻天下士,此为朕的过错。”

虞世南拱手道:“臣闻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愿陛下抚民以静,对四夷爱之如一,召天下士,喜纳忠言。勿以功高过古人而自矜伐,勿以太平渐久而生骄怠,慎终如始,则天下幸甚!”。

太宗正色言道:

“秦始皇平六国,隋炀帝富有四海,既而骄逸,毁于一旦,我何得自骄!”

虞世南告辞走后,太宗觉得心里还是不得劲,他寻思来寻思去,太宗当即叫近侍召来房玄龄,对他说:

“太上皇也入土为安了,朕想下一步该整理整理太上皇的起居注,修一部《高祖实录》,由你来牵头。”

房玄龄拱手道:“臣一定尽心去做这件事,给事中许敬宗、著作佐郎敬播都是修史方面的专家,可以让他们加入进来。”

太宗对由谁来修史不太感兴趣,但最想看到的是高祖的起居注,想看看高祖在玄武门事变前前后后都说了些什么。

“玄龄啊,”太宗试试探探地问,“朕想看看太上皇的起居注,不知道行不?”

太宗这一说,房玄龄算明白了皇帝要修国史的主要意图,便迟疑地答道:

“自古帝王不能自观国史,此事非同小可,是否叫群臣议论一下?”起居注记录君主的言行,善恶必书,若帝王自观,势必引起一些不良的后果,影响历史记录的公正性,这一点太宗明白,只得挥挥手,让房玄龄下去找几个大臣“议”去了。

太宗要看高祖的起居注,此动议一出,当即遭到一片反对之声。当天,谏议大夫朱子奢就上表,表示反对,其上表曰:今月十六日,陛下出圣旨,发德音。以起记录居书帝王臧否。前代但藏于史官,人主不见。今欲亲自观览,用知得失。臣以为圣躬举无过事,史官所述,义归尽善,陛下独览起居,于事无失。若以此法传示子孙,窃有未喻。大唐虽七百之祚,天命无改。至于曾元之后,或非上智,但中主庸君,饰非护短。见时史直辞,极陈善恶,必不省躬罪己,唯当致怨史官。但君上尊崇,臣下卑贱,有一于此,何地逃刑。既不能效朱云廷折,董狐无隐,排霜触电,无顾死亡。唯应希风顺旨,全身远害。悠悠千载,何所闻乐!所以前代不观,盖为此也。

朱子奢的上表虽然语气婉转,但却从各个方面指出皇帝自观国史的危害性。太宗怕执意要看影响不好,只得暂且放弃了要看起居注的企图,只是一再私下叮嘱房玄龄,要多从正面反映“玄武门事变”的前后经过。

封禅者,帝王受天命告成功之为也。其意有三:一、位当五行图篆之序,二、时会四海升平之运,三、德具钦明文思之美。战国时,齐国和鲁国的儒士们认为泰山为五岳之首,帝王应当至泰山举行祭祀大典,登泰山筑坛祭天叫做“封”,在泰山以南梁父山上辟基祭地叫做“禅”。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封禅于泰山,其后,汉武帝和汉光武帝皆举行过封禅大典。隋文帝开皇十四年(594年),群臣请封禅,文帝虽命牛弘等创定封禅仪注,但最终还是决定不举行封禅大典,说:“此事体大,朕何德以堪之!但当东狩,因拜岱山耳。”只是在

次年春,经过泰山脚下,用祀南郊的礼仪,祭拜一下就走了。

唐太宗即位后,社会秩序已趋安定,农业生产日益复苏,人民生活也逐渐提高,天下出现少有的“大治”局面,封禅泰山之事重新又被人们想起。贞观五年(631年)正月,赵郡王李孝恭等人上书,以为“天下一统,四夷来同?诣阙上表,请封禅。”太宗以“凋残未复”为理由,不准。同年十一月,利州都督武士彟上表请封禅,太宗仍不同意,言:“丧乱之后,民物凋残,惮于劳费,所未遑也。”

贞观六年(632年)正月,在岁首朝会这天文武百官以“天下太平,四夷宾服,诣阙请封禅者,首尾相属”为由,集体请求封禅。太宗仍不许,对群臣说:

“卿辈皆以封禅为帝王盛事,朕意不然。若天下大安,家给人足,虽不封禅,庸何伤乎!昔秦始皇封禅,而汉文帝不封禅,后世岂以文帝之贤不如始皇邪!且事天扫地而祭,何必登泰山之巅,封数尺之土,然后可以展其诚敬乎?”

群臣不听,七嘴八舌,纷纷说道:“人和岁稔,上天之意不可违,就是现在举行封禅大典,臣等还认为已经晚了呢。”群臣请之不已,弄得太宗也有些心动了,他在御座上正了正身子说:

“封禅也不无不可,但刚麻烦来,还得编定封禅仪注,还得重新整修泰山宫殿,少说也得准备七八个月。”

听太宗口气放松,群臣忙道:“准备工作都是应该的,时间也充足,正好到秋后天高气爽的时候去泰山封禅。”

太宗刚要答应封禅,魏征出班,摇手直说不可。太宗见他又来劝阻,心里不高兴,冷着脸问道:

“朕希望你能直接了当说出你的意见,不要有所隐讳,那你说说,你不让朕去封禅,是朕的功绩不高吗?”

“高矣!”魏征伸出大拇指说。

“是朕的德行不够厚吗?”

“厚矣!”

“是咱中原还不够安定吗?”

“安矣!”

“是四夷还未臣服吗?”

“服矣!”

“是咱的年头还不够丰稔吗?”

“丰矣!”

“是上天的符瑞还未到吗?”

“至矣!”

“好!”太宗拍了一下龙案,“然则为何不可封禅?”

魏征抻了抻袖子,侃侃言道:

“陛下虽有此六者,然承隋末大乱之后,户口未复,仓廪尚虚,而车驾东巡,千乘万骑,其供顿劳费,未易任也。且陛下封禅,则万国咸集,远夷君长,皆当扈从。今自伊、洛以东至于海、岱,烟火尚稀,灌莽极目,此乃引戎狄入腹中,示之以虚弱也。况赏赉不足,不能满足远人之望,给复连年,不偿百姓之劳,崇虚名而受实苦,陛下将焉用之!”

魏征说得极有道理,太宗不服,仍咕咕哝哝打算封禅。其后不久,河南、河北的十几个州发大水,急需赈灾,封禅一事遂搁置不提。

◎四

太宗本不是一个喜欢女色的人,当了皇帝之后,国泰民安,安逸之余,也不免有了床畔兴致。这天探子来报,言前隋朝通事舍人郑仁基的女儿容貌美丽,风华绝代。

太宗听了欢喜非常,忙问:“郑氏女多大了?”

“大概十六七岁,”为了邀功请赏,那探子急切地说,“她已到了出嫁的年龄了。”

太宗点点头,推开其他公事,先签发聘郑氏女为充华的诏书,遣特使速去册封。

特使扎挂一番,吹吹打打,抬一顶花轿刚要出宫,正巧碰见魏征,魏征一看阵势明白了怎么回事,挥手拦住,问去聘谁家的姑娘,特使一五一十地说了。魏征一听,说:“此事缓行,待我出宫奏明皇上。”

连皇上都怕魏征三分,特使也不敢拿大,只得在门房歇着等候消息。魏征蹬蹬蹬来到大殿,拱手奏道:

“陛下作为百姓之父母,抚爱百姓,应忧百姓之忧而忧,乐百姓之乐而乐。自古以来,有道德的君王,应把百姓的心愿作为自己的心愿,吃着佳肴,就应该想到百姓有没有饥寒交迫的时候,眷顾妃嫔时,要想到百姓有没有娶妻成家的可能。这是一个国君应有的素质。”

魏征上来就一大套伦理纲常,太宗听得多了,心里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强忍着听完,耐住性子和蔼地问:“卿又待想说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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