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竟有如此惊才艳艳之辈。
大周的儒道要雄起啊。
天武大帝一直观察着众人的神色,悠哉的喝着茶,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样子。
四人又对视了一眼,“难怪陛下如此高兴。”
“恭贺陛下。”
四人朝着天武大帝拱手道贺。
“哈哈哈,朕也没想到,在朕的治下有如此能臣,这是大周的福气。”
天武大帝站起身来,示意众人不用多礼。
“朕,深夜召各位爱卿前来就是想商量一下,明晚的鹤鸣宴如何安排。”
天武大帝说出了今晚开会的主题。
“陛下,臣为礼部尚书,这个鹤鸣宴的事就交给臣来办,保证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不待众人开口,礼部尚书一脸献媚的站起身对着天武大帝拱手说道。
“哼,怎么也轮不到你礼部操办吧。”
吏部尚书一脸正气的对着天武大帝施礼道。
“臣愿为陛下分忧。”
“老夫还在,何时轮到你两小儿为陛下分忧。”张礼睥睨的看着两人。
两位尚书:“……”
要知道张礼可是两人的直属上司,两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你们都当老夫不存在么?陛下御书房内,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两位尚书不敢说话,却有不惧张礼的,高长青怒喝一声,站了起来。
“陛下,老臣今年八十有二了,不知道还能辅佐陛下多久,鹤鸣宴的事就交给老臣,让老臣也为陛下,为大周发挥最后一丝余热。”
“呔,高老匹夫,倚老卖老,年纪大了就回家歇着,给年轻人多留一些机会。”
张礼虽为左相论官位比高长青低半级,但张礼却是丝毫不给高长青面子。
“你,你……贵为左相,还是大儒,如此出口不逊,如何做读书人的表率,如何主持鹤鸣宴,真是岂有此理?”
高长青见张礼如此不给面子,也是大怒。
两位尚书小老弟相互瞅了一眼:“……”
知道有两位大佬在,没他们什么事,就静静的坐下来做一个吃瓜群众。
张礼:“你个老匹夫……”
高长青“你……”
御书房内两位大佬吵的是不可开交。
众人何时见过这种场景,都惊奇的吃着瓜。
最后实在听不下去的天武大帝,才站出来分解劝说,才以两人共同主持鹤鸣宴,礼部,吏部两位小老弟为辅的方案,劝下了两人。
不然两人都快开始彼其娘之了
一直到深夜,两位大佬带着两位小老弟才喜滋滋的出了宫。
第13章 靖北城
靖北县,晨。
北境的冬天,不是在下雪,就是在下雪的路上。
李牧早就醒了,但躺在温暖的被窝就是不想起来,一直都有赖床的习惯。
盯着头顶的幔帐,李牧叹了一口气还是起身了,推开窗户,一阵寒风吹来,李牧打了一个哆嗦,赶紧运才气于身,沟通天地元气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
看着外面飘着的雪花,李牧想起了那些战死在城墙上的大周士卒,百姓。
良久。
才无力的嘀咕道。
“我只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代啊。”
嘴里说着,身体却诚实的往外走去。
他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很多答应士卒,百姓的承诺还没兑现。
虽然他是一个小人物,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坚持。
穿好衣服,李牧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眉清目秀……对,就是眉清目秀,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头古代标准的长发,一双明亮的眼睛,眼角微长,扬了扬嘴角,有一种不羁随性的感觉。
根据前身的记忆,李牧穿过内宅,来到了二堂,二堂是县尊日常办公的地方。
进了大堂,就是一个议事厅,右手边一张书桌靠墙摆着一排书架,整整齐齐的码着文牍,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两盆青竹。
从整体装修来看,可以看出前身李牧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
李牧打量着自己拥有的第一间办公室,虽然有着前身的记忆,但跟自己亲眼看到的还是有差距。
“大人,这么早就来了。”门外一名老仆役进门看着正在屋内转悠的李牧。
衙门都会雇佣一些编外打杂的仆役,主要就是为官员们端茶送水,打扫卫生。
“睡了三天了,睡不着来的早了一些。”李牧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开口道。
“大人稍待片刻,小人这就去给大人倒茶,准备碳火。”说着快速出门去了。
李牧坐在书桌后,翻看着卷宗。
大战过后,李牧沉睡的这三天,堆积了很多公务。
守城伤残的士卒百姓,军功的报备,百姓的安抚方案都需要李牧点头确认。
一直到了卯时,的其他官员才陆续走进衙门开始点卯。
李牧公房的议事厅内,主薄范春元正在向坐在主位的李牧汇报着最近的公务,还有这场战争带来的损失,账务。
范春元,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举人,靖北县本地人,四十多岁还未考中进士,心灰意冷之下才在靖北县谋了主簿的九品官职,一干就是二十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为人办事靠谱,从未出现差错。
一县主薄干了二十年,管理着整个县的钱粮,范元春清楚的诠释了什么叫两袖清风,一清二白。
荻人来犯这些天,后勤方面丝毫不乱,安排的井井有条,范春元功不可没。
李牧第一次征召百姓守城,这位老举人毫不犹豫的派出了两个儿子上城,大儿子少了条胳膊,小儿子重伤现在还没醒。
对于这么一个有能力,大公无私的老人,李牧还是打心底里尊敬的。
靖北城很穷,处于边境的县城都穷,所以只有像前身李牧这样没背景的,才会被派到这种地方上任县尊。
“大人,现如今靖北县现银只有三万三千两,粮食两万旦,城外乡村被荻人洗劫一空,县衙如今的钱粮根本不够抚恤士卒百姓。”
范春元拱手尊敬朝着李牧说道。
对李牧,范春元也是非常敬佩的,以前他觉得李牧是一个有能力的好官,他在靖北县干了二十年的主薄。
上任的县尊多达十位,能被派来这种地方上任的,都是被放逐的,也都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吃等死,但唯独李牧他有些看不透。
一开始李牧上任的时候,他以为又是一位没什么背景能力,被放逐的小年轻。
但随着接触,李牧不但不得过且过,还很有针对性的改革了靖北县,有些让他刮目相看。
经过这这一次守城战,李牧誓死不退,六天六夜不睡觉,守住了靖北县,范春元彻底的服气了,这位县尊大人不但能力出众,心性坚韧,而且诗才绝顶。
半阙战诗让李牧今后不管在大周,还是敌国,都会被读书人奉为坐上宾。
两首传千古的诗词,足以压得天下读书人黯然失色。
一句“犯我大周者,虽远必诛”让李牧以后在大周官场可以平步青云,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都将会只想与之交好。
“范主薄,先坐下,这些这些本官会想办法,昏睡了三天,还未给朝廷上奏折,晚些时候本官会写奏折向朝廷申请减免税收和战损抚恤,绝对不让我大周敢打敢拼的儿郎们流血又流泪。”
李牧听完老举人的汇报,也知道当务之急需要先解决靖北县的抚恤问题。不知道朝廷能不能痛快的解决,李牧心里也是拿不准。
“这样在好不过,有大人开口那就没有任何问题。”范春元点了点头一副毫不担心的样子。
也是,以李牧现如今在靖北县展现出来的实力,无论提出什么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朝中的大佬们都会答应的。
只有李牧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小人物。
接着又是周庭汇报着战死的士卒百姓人员,多少重伤无法痊愈的,多少轻伤的。
一直到午时,李牧才开完了自己在大周的第一个会。
李牧没有回后院用饭,而是跟着周庭,老举人吃了一顿大周的员工餐。
吃完饭的李牧,就带着周庭走出了县衙,他准备在靖北县先转一圈,看看情况,在做打算。
一路走出来,县衙里的官员衙役见到李牧都恭恭敬敬的行着礼。
靖北城被两条交叉的十字路给分成了四块,衙门坐落于东城,所以治安是最好的,东城都是衙门官吏,以及一些有身份地位人家的住宅。
西城是靖北县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了,茶楼酒肆,青楼,赌坊,各种店铺林立,住的是一些比较有钱的商贾。
南城住的就是普通百姓了独门小院,也有一些商业店铺,酒楼,勾栏,属于平民百姓去的地方。
北城就是穷人,外来人口租住的地方,龙蛇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房屋低矮杂乱,很多都是临时搭建起来的。
第14章 书生一怒
靖北县,未时,天空阴沉沉的,飘着零零散散的雪花,冷清的街道上行人并不多,都是来去匆匆的赶路人,空气中还弥漫着大战过后的一丝丝悲伤。
李牧带着周庭还有两名快手,穿着便服朝着北城走去。
李牧还有个重要的事情,那个救他一命,自己却死于荻人刀下的少年还有一位孤苦无依的妹妹活在世上。
北城很乱,主干街道两边一排排商铺正在营业。
两名快手带着李牧,周庭二人穿过街道,朝着乌衣巷林铁匠的铁匠铺走去。
小巷里房屋低矮,违章建筑繁多,在厚厚一层积雪的压迫下显得岌岌可危,一条条小巷里冻硬的泥土路,被行人踩的泥泞不堪。
沿途李牧看到了很多人家,门口都挂着白色布条。
李牧知道,这些都是家中有在守城战争中失去亲人的人家。仗义多是屠狗辈。
这次的守城战,参与守城人数最多的,就是这个又脏,又乱的北城居民。
已经过去三天了,丧失亲人的家庭依然没能从悲伤中走出来,走在小巷里的李牧隐约还能听见从两边房屋里传来悲痛的哭泣声。
也许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李牧的内心被触动着。
林家铁匠铺位于乌衣巷最深处的一座瓦房,一个不大的小院,院子前面是临巷搭建的开放式铁匠铺。
林铁匠平时就靠给街坊邻居们打打农具,菜刀剪子为生,林牛儿平时就帮着父亲在北城内上门接一些生意,完成之后再送货上门。
一家三口,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也很美满,靠着林家父子的勤劳,也盖起了两间大瓦房,比北城大部分人家都要好。
走到林家小院门前,就听见屋里传来了喝酒划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