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里德勒 第195节

“资料不足,监察官暂时没有得出结论。”

“以我的权限,能够在激流城调动多少人力?”

“身为君王的直属战士,您可以调动狼嚎和红磨坊以及一些被我们掌控的外围组织。”

“红后的人肩负长期潜伏的任务,我不想破坏大家庭的计划。可以安排一次会面吗?我想亲自去贝壳街公寓拜访那两位贵宾。”

“我们会尽快实现您的计划。”鹰眼说完这句话就静悄悄地转身离开。

米莫莎回想着刚才短短的一幕:刚刚接触熔炉阿沃隆就能用自身源泉孕育出新的妖精,目标的血脉浓度很高,而且能力苏醒也有一段时间,足够让它成熟。就是不清楚是否已经破蛹而出,或是还在萌芽期。

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我拥有仅次于君王塞西莉亚的陷阱捕捉能力,含羞草的晋阶是以捕获目标数量和质量累积,只要能捉到新的龙脉或者一位大骑士,阻挡我继续往上攀登的界限就会一跃而过。

回到公寓前,思诺森把在道根之锤以独特眼光收购到手的战利品送去胜利广场大图书馆的几位学者大师,经过鉴定后这些砸进去一笔钱的便宜货摇身一变,价钱水涨船高地卖给有需要的人。

干瘪小半的鹅蛋仔细清洗后露出表面金色的斑点和星云似的图案,思诺森用柔软的棉布擦拭干净后,装进柔软的羽绒衬垫的盒子里,转手作为礼物赠送给冷水城的执政官洛根·德里昂。

“他知道该怎么处理。”尽管在以前和洛根·德里昂只见过一次,双方都给彼此留下不错的印象,再加上奥列弗陪伴夜行的一番话,思诺森打算积极主动拓展自己的人脉,“这枚鹅蛋就是最好的敲门砖。”

至于细嘴油灯的归属,兰切洛斯出于自己的好奇心,抢先把他要走,准备仔细研究其中的奥秘,或者解开它的隐藏的秘密。

思诺森对道根之锤赠送的礼物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异感觉,当时油灯的确吸走了我身上的某些东西,一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情绪,还是美好的记忆的碎片,总之就是让我有一种缺失了某些部分产生的空虚感。

喝过油灯底部的灯油后身体茁壮了一些的小妖精的个头有苹果大人,他很喜欢趴在思诺森的耳朵上,因为身体成长后,常常拉扯耳垂又红又肿,现在的小妖精居住在思诺森茂密的头发里。

自从油灯妖精在贝壳街二百二十一号双人公寓入住后,乔登就和他交上了朋友,尽管听不懂妖精咿咿呀呀的唱歌时的语言,可是用手势比划再加上表情动作,两人的沟通暂时毫无阻碍。

而变化最大的当属于兰切洛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在尝试配置第二种魔药,试图找出准确的配方比例的进度陡然加快,已经一点点地接近最终目标。而在此之前,兰切洛斯已经成功地发现了数十个失败的配方比例。

唯一能解释这种近期内急遽变化的思诺森把目光投向趴在他头顶筑巢油灯妖精,兰切洛斯也有同样的想法。

“我在大图书馆翻阅古代妖精图谱,唯一和他接近的就是这个。”兰切洛斯把图谱翻到第一百四十七页,指着上面的分页。

一个翠玉皮肤,琥珀的眼睛,尖长的耳朵,头上戴着悬灯矿工帽,握着十字镐的妖精。

“葛布林。”思诺森惊讶地移开目光,望着好友的眼睛,“这是邪恶的地精!”

“不,他们是矿工的助手,是一种善良的妖精。”兰切洛斯开口解释:“额头的悬灯能够为矿工预警有毒的瓦斯,他的眼睛能够看到隐藏在岩石里的矿床,耳朵能够听到危险的脚步声,矿工休息的时候,他们会继续挥舞十字镐,沿着矿道继续挖掘。”

“按照你的说法,这些好的葛布林是善良的妖精。”

“不错,他们更像是林中飞舞,为鲜花授粉的小精灵。”

“就连你的魔药试验,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这只是我的猜测。”

“那么按照规定,你可以为他命名。”

兰切洛斯认真地思考了很久才做出决定:“就叫你葛兰林。”

话音刚落,一道绿色火焰从油灯妖精的脚底升起,缓缓蔓延燃烧到头顶,随后又慢慢落下。

金黄色的玉米须头发,一张手指长的绿叶卷成大檐帽,红色的极乐鸟羽毛插在连接处,柔软的橡叶缝制的披肩长袍,三股常春藤缠绕成他的腰带,两只脚光溜溜地被旋风裹住。轻飘飘地浮在思诺森和兰切洛斯面前的葛兰林轻轻吻了两人的额头作为拥有名字而蜕变的谢礼,他不在寄宿在油灯里,也不打乱糟糟鸟巢似的思诺森的头发的主意,而是在公寓的空旷的阁楼安身。

第203章 乱象的余波

当居住在北地的南方人向激流城领主献上忠诚的时候,货运码头上带头闹事的工头路德惶惑不安地被囚禁在港口巡视厅地下室里,经过简单的审讯后作为普通的犯人并没有禁止外人探视。一开始,有不少搬运工来看望工头路德并带来塞棉的消息,渐渐地,还记挂着他的人越来越少,以至于他一整天枯坐在牢房的门口,隔着铁栏杆目视光影渐渐清晰,由盛转衰,至日暮穷途,就像他刚刚经历过的一样。

回想起在货运码头上一呼百应号召即将被吊机取代而失去工作的搬运工推到高耸的机器,工头路灯登上人生的巅峰,随之形势急剧变化,以他为首的几个号召人被投进巡视厅的监狱地牢接受严格的看管,而当初曾经许诺的大人物已完全忘记他的存在。

或许我已被抛弃了,就像贵族如厕时用的麻绳,用过后就彻底扔掉。我已经被遗忘了,那些习惯性健忘的大商人,当初的承诺成为一句空话。在庄家通吃的赌桌上,为了获取蝇头小利,我,管理数百个搬运工的工头路德,作为筹码被丢给激流城。或许作为一件商品,把我出卖了,卖了一个好价钱。

死气沉沉地躺在地下室的唯一一张木板床上,工头路德眼睛失去光彩地望着头顶的渗水天花板,注视上面暗绿色的青苔,还有古怪的纹路,无声地叹了口气。

就在他的生命渐渐失去活力而枯萎的时候,沉重如铁的怨恨和愤怒吸引了某些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扭曲阴影的目光,当绝望一点点侵蚀掉工头路德的心灵,愤怒的复仇火焰在胸膛熊熊燃起。

他的内脏渗出毒汁,慢慢腐蚀工头路德的健康,呼吸吐出的气息充满腐烂的恶臭,致命的瘟疫发源地已经形成,狭小的普通地下室再也无法限制,借助春天的柔和微风向激流城弥漫。

与此同时,驯鹿之王的圣殿祭坛,神谕之火陡然高涨,明迪·巴拉多斯大主教虔诚地跪伏在地上,恭敬地聆听来自神祇的谕示。

简短的警示后,金黄色火焰缓缓恢复原状。鹿角权杖来到大主教的手里,她直接离开圣殿,前往激流城的胜利广场。

站在染血的祭坛上,明迪·巴拉多斯把权杖插在砖石之间的孔隙,柔和的普通人的肉眼无法看见的光芒城墙上升起,形成无形的防御罩,抵挡如火焰一样侵袭而来的疾病和瘟疫。

该去消除源头了。明迪·巴拉多斯大主教直接前往港口巡视厅,身后有四位便服的橡叶骑士装作路上行人跟随。

扭曲的阴影刚刚借助难得的契机离开混乱之源,刚刚透了口气,发泄自己长久积累的愤懑,立刻发现连接退路的门不知道为什么被关上了。它已经被困在工头路德这个凡人犯人的体内,就像一只囚禁在双层玻璃里的苍蝇。

无形的光焰燃烧着瘟疫的气息,回溯逆流至它的源头。

竟然是还未沉睡的虚伪神明的属地,看来要损失一个化身和部分本质,这真的不是陷阱?扭曲影子并不是第一个擦觉到工头路德向下堕落的灵魂散发出黯淡灵光,只是它第一个打头阵。

温暖柔和的光浸透路德的心灵,神圣的火焰渐渐净化他内心的黑暗。

扭曲影子无法抵抗神祇的威严,本源迅速飞散的它向驯鹿之王发出愤怒咆哮:凡人罅漏的心灵必有黑暗,迟早我还会回来的。

宏达嘹亮宛如雷霆的声音回应:滚回混乱的深渊,颓废者,收起你的谎言。我说,罅漏被信仰填满,光辉与阴影共存。

仓皇逃窜的扭曲影子切断化身和本体的联系,那道好不容易才打开的门再次关闭,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经历秩序和混乱的角力的工头路德的身体浑身冒出源源不断的灰色汗水,腥臭的气味连他自己也觉得无法忍受,不得不捂住鼻子,大声呼喊救命。

巡视厅的总探长早就接到激流城市政厅的指令,释放大部分闹事的搬运工,只是把带头的几个人囚禁在地牢。当南方人决定向市政厅靠拢后,这些人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吕克领,复命的萨坦姆管家正在向奥瑞骑士汇报前往激流城整合南方各个派系的经过以及取得的成就。

“这件事情瞒不住挥舞魔杖撬开心灵的巫师们,更别说笼罩在激流城的巨影,在诸神陷入沉寂的凛冬,唯有少数几位神祇还在活动,万军之主鲁格耶已无法赐下神术,难道我们要改信吗?”

“大人,这是不可避免的。”

“你说的对,离开日渐腐朽的弗兰卡斯,我们来到北地,为了再度复兴王室积蓄实力,路德是第一个倒在祭坛上的牺牲者,我也不会例外。”

“大人,你想要改信?”

“丧钟镇的侵袭和骚扰从来没有间断,据说是市政厅某些骑士的授意。只有让驯鹿之王的教会在吕克领扎根,白色丧钟才会收敛自己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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